第18章 馬背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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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霧還未散盡,郭春海就被二愣子的大嗓門吵醒了。
海哥!快起來!阿坦布說要帶咱們去個好地方!
郭春海揉著惺忪的睡眼,看見二愣子已經穿戴整齊,正在往背包裏塞幹糧。
塘上吊著的鐵鍋裏,肉湯咕嘟咕嘟冒著泡,香氣撲鼻。
什麽好地方?郭春海披衣起身,肩膀上的傷口已經結痂,一動還有些隱隱作痛。
沒說!二愣子興奮得像個孩子,但烏娜吉偷偷告訴我,要騎馬去!
正說著,門簾一掀,烏娜吉端著個木托盤走了進來。
姑娘今天格外漂亮,兩條烏黑的大辮子梳得油光水滑,發梢還係著紅繩。
她穿著嶄新的鹿皮襖子,領口袖口都繡著精美的花紋。
吃早飯!烏娜吉把托盤放在郭春海麵前,上麵擺著烤得金黃的麵餅、一碗奶豆腐和幾片熏肉。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臉頰泛著淡淡的紅暈。
郭春海道了謝,低頭吃飯,不敢直視姑娘熾熱的目光。
二愣子在一旁擠眉弄眼,被烏娜吉抓了個正著,羞得他趕緊埋頭喝湯。
飯後,三人來到村口。
阿坦布已經等在那裏,身邊站著托羅布和格帕欠,還有幾個年長的獵人。
更讓郭春海驚訝的是,他們身後拴著六匹健壯的鄂倫春馬,毛色油亮,肌肉結實。
來了?阿坦布叼著煙袋,眯眼看了看天色,走吧,天黑前得趕到馬場。
馬場?郭春海和二愣子異口同聲地問。
烏娜吉神秘地笑了笑,輕盈地躍上一匹棗紅馬:去了就知道啦!
郭春海有些忐忑。上輩子他雖然騎過馬,但技術很一般。阿坦布似乎看出了他的顧慮,指了指一匹溫順的灰馬:騎這匹,它最老實。
一行人沿著山間小路向北行進。鄂倫春馬果然名不虛傳,即使在積雪的山路上也走得穩穩當當。烏娜吉騎術精湛,不時策馬小跑一段,又折返回來,紅撲撲的臉上洋溢著快樂。
海哥,二愣子笨拙地控製著馬韁,湊過來小聲說,俺咋覺得...這像是要去提親啊?
郭春海差點從馬上栽下來:胡說什麽!
真的!二愣子一臉篤定,你看烏娜吉穿得多漂亮,阿坦布還帶了這麽多長輩...
郭春海心頭一跳,不敢接話了。他偷眼看向前方的烏娜吉,姑娘的背影在晨光中顯得格外挺拔秀美。
正午時分,他們翻過一道山梁,眼前豁然開朗——一片寬闊的山穀中,上百匹駿馬在雪地上悠閑地吃草。山穀中央有幾座圓頂帳篷,炊煙嫋嫋升起。
到了。阿坦布勒住馬,鄂倫春馬場。
郭春海震驚地看著眼前的景象。上輩子他聽說過鄂倫春人善養馬,但親眼見到如此規模的馬群還是第一次。這些馬匹毛色各異,有棗紅的、雪白的、烏黑的,還有帶著斑點的,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這兒是幾個部落共用的馬場。阿坦布解釋道,每年冬天,大家都會把最好的馬送來配種。
他們策馬進入馬場,立刻有幾個人迎了上來。為首的是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穿著華麗的獸皮長袍,胸前掛著一串獸牙項鏈。
孟首領!阿坦布翻身下馬,恭敬地行禮。
老者哈哈笑著拍了拍阿坦布的肩膀:老阿啊,什麽風把你吹來了?他的漢語帶著濃重的口音,但吐字清晰。
阿坦布把郭春海和二愣子引薦給孟首領,特別強調了他們獵殺獨眼老熊的事跡。孟首領聽完,銳利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掃過:好獵手!
寒暄過後,阿坦布把孟首領拉到一旁低聲交談。郭春海看到孟首領不時看向他和烏娜吉,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他們在說啥?二愣子好奇地問。
烏娜吉紅著臉搖搖頭:不知道...但她的眼睛卻亮得驚人。
不一會兒,阿坦布回來了,臉上帶著罕見的笑容:走吧,去選馬。
選馬?郭春海愣住了。
阿坦布點點頭,按我們鄂倫春的規矩,男子成家前要有一匹自己的馬。今天我和孟首領做主,給你和烏娜吉選一對兒。
郭春海腦子的一聲,臉瞬間紅到了耳根。這...這不就是變相的定親嗎?
二愣子在一旁樂得直拍大腿:俺就說嘛!海哥要當新郎官啦!
烏娜吉羞得躲到了阿坦布身後,但眼睛卻一直盯著郭春海,滿是期待。
孟首領親自帶他們來到馬群中。鄂倫春馬體型不算高大,但四肢粗壯,蹄子寬大,特別適合在山林雪地中行走。孟首領如數家珍地介紹著每匹馬的血統和特性,阿坦布則不時點頭附和。
這匹怎麽樣?孟首領指著一匹通體雪白的公馬,三歲口,性子穩,跑起來像風一樣快。
阿坦布搖搖頭:太烈了,不適合新手。
又看了幾匹,最終阿坦布停在了一匹棕紅色的公馬前。這匹馬肩高約一米四,毛色像秋天的楓葉一樣鮮豔,脖頸修長,眼神溫順卻不失機警。
好馬!孟首領豎起大拇指,父親是上屆賽馬的冠軍,母親是山裏野馬的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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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坦布讓郭春海上前試試。郭春海小心翼翼地接近,紅馬好奇地嗅了嗅他的手,竟然主動用頭蹭了蹭他的肩膀。
它喜歡你!烏娜吉驚喜地說。
郭春海翻身上馬,紅馬順從地走了幾步,步伐穩健輕快。他忍不住輕輕夾了夾馬腹,紅馬立刻小跑起來,在山穀中轉了一圈,又快又穩。
就它了!阿坦布滿意地點頭。
接下來是為烏娜吉選馬。孟首領牽來一匹純白色的小母馬,體型比郭春海的紅馬稍小,但線條更加優美,眼睛像黑葡萄一樣水靈。
這是一對兒。孟首領笑著說,從小一起長大的。
烏娜吉歡呼一聲,迫不及待地騎上白馬,和郭春海並肩而行。兩匹馬果然十分默契,步調一致,時不時還互相蹭蹭脖子,親昵得很。
二愣子在一旁看得眼熱,小聲嘀咕:真好...俺也想要...
阿坦布耳尖,聽見了這話,大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少不了你的!孟首領,給這傻小子也挑一匹!
孟首領打量了二愣子一番,牽來一匹灰褐色的小公馬:這匹剛兩歲,性子活潑,正適合年輕人。
二愣子樂得合不攏嘴,笨手笨腳地爬上馬背,差點摔下來,惹得眾人哄堂大笑。
選完馬,孟首領邀請大家到他的大帳裏用餐。帳篷裏溫暖如春,地上鋪著厚厚的熊皮。女人們端上了熱氣騰騰的手把肉、奶豆腐和野果酒。
酒過三巡,孟首領突然正色道:老阿,你今天來,不隻是為了選馬吧?
阿坦布放下酒碗,擦了擦胡子:瞞不過您。他指了指郭春海和烏娜吉,我想請您做個見證,把丫頭許給這小子。
盡管早有預感,郭春海還是被這突如其來的提親驚得手足無措。烏娜吉羞得躲到了帳篷角落,但耳朵豎得老高。
唔...孟首領撚著白胡子,上下打量著郭春海,漢人?
漢人怎麽了?阿坦布不以為然,他比大多數鄂倫春小夥子還能幹。殺了獨眼,還幫我們解決了李富貴的麻煩。
孟首領點點頭:倒是個好後生。他突然改用鄂倫春語和阿坦布交談起來,兩人說得很快,郭春海隻聽懂幾個詞:、、什麽的。
終於,孟首領拍了拍膝蓋,用漢語宣布:好!這門親事我同意了!不過...他意味深長地看著郭春海,按規矩,你得通過最後一道考驗。
什麽考驗?郭春海緊張地問。
獨自獵一頭犴駝鹿)。孟首領嚴肅地說,用你新得的馬和獵槍。成功了,你就是真正的鄂倫春獵人,烏娜吉就是你的妻子。
帳篷裏頓時安靜下來。郭春海知道,犴是興安嶺最大的獵物之一,成年雄性體重可達千斤,性格凶猛,獵殺風險極大。但此刻,他看著烏娜吉期待的眼神,胸中湧起一股豪氣。
我接受。他聽見自己說。
烏娜吉驚喜地叫出聲,二愣子則擔憂地拽了拽他的袖子:海哥,犴可不好惹...
沒事。郭春海笑了笑,我有幫手。他指了指新得的紅馬。
當天下午,他們告別孟首領,帶著三匹新馬返回老金溝。回程路上,烏娜吉一直跟在郭春海身邊,臉上掛著甜蜜的笑容。阿坦布和幾個老獵人走在前麵,不時回頭看看這對年輕人,滿意地點頭。
海哥,二愣子騎著他的小灰馬湊過來,神秘兮兮地說,你知道為啥鄂倫春人這麽看重馬嗎?
郭春海搖搖頭。
因為他們覺得,馬是人的另一半靈魂。二愣子一本正經地說,有了馬,才算完整的鄂倫春人。
郭春海若有所思地看著胯下的紅馬。這匹駿馬步伐穩健,耳朵不時轉動,似乎在聆聽山林的聲音。他突然有種奇妙的感覺,仿佛這匹馬真能懂他的心思。
回到村裏,得知消息的獵人們紛紛前來祝賀。托羅布和格帕欠雖然有些酸溜溜的,但還是大方地送上了禮物——托羅布給了一副親手做的馬鞍,格帕欠則送了一袋上等馬料。
當晚,老金溝又舉行了盛大的慶祝活動。烏娜吉穿著最漂亮的衣裳,在篝火旁跳起了傳統的鹿神舞,身姿婀娜,引得眾人陣陣喝彩。郭春海被灌了不少酒,最後是二愣子把他扛回仙人柱的。
海哥...臨睡前,二愣子突然認真地說,俺真替你高興。
郭春海拍了拍傻兄弟的肩膀,心裏暖暖的。上輩子他們顛沛流離,饑寒交迫;而現在,他們有了家,有了夥伴,還有了屬於自己的馬匹。
夜深了,月光透過仙人柱的頂棚灑落進來。郭春海聽著外麵漸漸平息的歡笑聲,思緒萬千。犴獵不是易事,但他有信心完成這個考驗。畢竟,現在的他不再是一個人了——有烏娜吉的期盼,有二愣子的支持,還有整個老金溝做後盾。
窗外,新得的紅馬在月光下打了個響鼻,像是在回應主人的思緒。郭春海微笑著閉上眼睛,夢裏全是烏娜吉明媚的笑臉和駿馬奔馳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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