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醒熊驚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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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二清晨,太陽剛剛爬上白樺樹梢,給整個村莊帶來了一絲溫暖的晨光。郭春海剛剛給二愣子理完發,還沒來得及給自己打理一下,就聽到屯口傳來一陣熟悉的槍聲。
“砰!砰!砰!”這聲音清脆而響亮,在寧靜的村莊裏回蕩著,仿佛是大自然中最美妙的交響樂。郭春海一聽便知道,這是烏娜吉又在練習射擊了。
自從她送走那隻猞猁崽子後,烏娜吉似乎就與槍械結下了不解之仇。每天清晨,她都會準時來到屯口的空地上,手持那把五六半步槍,對著遠處的靶子進行射擊訓練。她的動作熟練而精準,每一發子彈都能準確地擊中目標。
郭春海不禁感歎道:“這丫頭,真是越來越厲害了。”他一邊擦拭著手中的五六半步槍的槍管,一邊回憶起烏娜吉的成長曆程。
烏娜吉從小就對槍械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每當郭春海擦拭槍支時,她總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看著。隨著年齡的增長,烏娜吉的槍法也日益精湛,如今已經能夠輕鬆地擊中遠處的目標。
這把五六半步槍可是郭春海的寶貝,陪伴了他許多年時間。它見證了郭春海的青春歲月,也見證了烏娜吉的成長。如今看到烏娜吉如此熟練地使用這把槍,郭春海心裏也有些許欣慰。
他深知,烏娜吉這個小姑娘天賦異稟,隻要她持之以恒、鍥而不舍地努力,日後必定會成為一名卓越的射手。就在郭春海沉浸於對烏娜吉槍法的讚歎之際,二愣子像一陣風似的,火急火燎地闖進了仙人柱。
“海哥!海哥!”二愣子上氣不接下氣地呼喊著,滿臉漲得通紅,“那丫頭又破紀錄啦!一百米外居然打中了獐子的眼睛!”郭春海聞聽此言,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揚,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他心裏很清楚,烏娜吉的槍法向來都是出類拔萃的,但能夠在如此遙遠的距離擊中獐子的眼睛,這著實還是讓他感到有些出乎意料。
“好,那我們趕緊去瞧瞧。”郭春海二話不說,迅速放下手中的獵槍,然後緊跟著二愣子,大步流星地朝著屯口的空地走去。
屯口的空地上,一群孩子正興高采烈地圍攏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議論著今天的豐碩戰果——一隻成年獐子。這隻獐子的左眼上赫然有一個觸目驚心的血洞,而右眼卻完好無損,顯然是被烏娜吉那神乎其技的槍法給精準命中的。
孩子們興奮地議論著烏娜吉的神勇,而郭春海則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這隻獐子,心中對烏娜吉的槍法越發欽佩。
他不禁想起了自己重生前聽到的一個傳說,說鄂倫春族曾經出過一位女神槍手。當時他還半信半疑,沒想到如今這位女神槍手竟然就是他看著長大的烏娜吉。
烏娜吉穩穩地坐在樹樁上,全神貫注地拆解著手中的槍機,她的鹿皮靴邊散落著幾個彈殼,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斑駁地灑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的輪廓。與半年前相比,少女的身形似乎變得更加硬朗了一些。
“春海哥,”烏娜吉頭也不抬地喊道,“這複進簧有點軟了,得換一個。”她的聲音清脆而堅定。
郭春海聞聲,連忙遞過來一個油紙包,說道:“這是托羅布從縣裏捎回來的,廠裏的原裝貨。”
烏娜吉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她迅速接過油紙包,打開後,裏麵是一個嶄新的複進簧。她那沾滿槍油的手指如行雲流水般地拆換著零件,動作熟練而敏捷,這手藝可是她偷偷跟屯裏的老修械匠學來的,如今她的技術已經比師傅還要麻利了。
就在這時,阿坦布背著手慢悠悠地走了過來,他的腰間新換了一把六四式手槍,那是趙衛國上周剛剛“孝敬”給他的。老獵人走到獐子旁邊,蹲下身子檢查了一下獐子的傷口,然後不滿地哼了一聲:“浪費子彈,打獵要打肺,一槍放倒才是真本事。”
“阿爸,”烏娜吉哢嚓一聲裝上了槍機,然後抬起頭來,嘴角掛著一抹調皮的笑,反駁道,“去年您打的那頭熊,不也是三槍才倒的嗎?”
老獵人聞言,頓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他的胡子因為氣憤而直翹,就像被驚擾的貓尾巴一樣。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汽車喇叭聲,這聲音猶如救命稻草一般,讓老獵人如釋重負。他連忙借機轉移話題:“那小子又來幹啥?”
說話間,趙衛國的吉普車已經卷著滾滾黃土,像一頭狂奔的野牛一樣衝到了空地上。
這次,趙衛國顯然學乖了不少。他一下車,就先高高地舉起雙手,然後像個陀螺一樣轉了個圈,示意自己身上沒有攜帶任何武器。
“郭同誌!好事兒!”趙衛國滿臉笑容地迎上來,一邊說著,一邊將一份林業局的公文遞到了郭春海麵前。
郭春海接過公文,隻見上麵蓋著一個鮮紅的大印,顯得格外醒目。公文的內容是關於紅旗林場四號區發生的一起黑熊傷人事件,由於情況緊急,林業局特聘老金溝獵隊協助清除這頭黑熊,並承諾如果成功,將給予現金二百元的獎勵,而獵物則歸獵隊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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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說,這可是特批的狩獵任務哦。”趙衛國湊近郭春海,壓低聲音說道,“其實那熊已經傷了四個人了,林場一直壓著沒上報……”
郭春海的目光快速掃過公文,當他的視線落在“四號區”三個字上時,突然停住了。他心裏很清楚,那個地方離中蘇邊境不到二十裏,這意味著這次的任務可能會比想象中更加複雜和危險。
“具體什麽情況?”趙衛國焦急地問道,他一邊說著,一邊迅速從口袋裏掏出手帕,擦去額頭上的汗水。
“是這樣的,伐木隊在放樹的時候,不小心驚擾了熊倉子。那畜生像發了瘋一樣,一巴掌就把劉隊長的三根肋骨給拍斷了……”趙衛國的聲音有些顫抖,似乎對剛才發生的事情還心有餘悸。
說到這裏,他突然壓低了聲音,像是害怕被別人聽到似的,“其實,他們砍的是紅鬆,那可是國家二級保護樹種啊……”
阿坦布和郭春海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驚訝和擔憂。老獵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若有所思地問道:“那樹齡有多大?”
“起碼有百十年了吧……”趙衛國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但話一出口,他就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連忙改口道,“都是那幫臨時工亂來,我之前根本不知道!”
郭春海心中已經明白了七八分,他暗自思忖道:“紅旗林場竟然在偷伐保護樹種,這可是違法行為啊!而且,他們還驚醒了百年紅鬆裏的熊王,這下事情可就鬧大了。這種事要是捅出去,趙永貴這個分管副局長肯定要吃不了兜著走。”
想到這裏,郭春海麵無表情地對趙衛國說:“子彈。”
趙衛國立刻心領神會,他快步走到車後,打開後備箱。隻見後備箱裏擺放著兩箱五六半子彈,一箱手榴彈,還有三把嶄新的叢林砍刀,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
在眾多物品中,有一個鐵皮箱顯得格外引人注目。當它被打開時,人們驚訝地發現裏麵整齊地排列著二十發拇指粗細的大號彈殼,這些彈殼正是 12 號霰彈。
趙衛國得意洋洋地捧出其中一發,仿佛這是一件稀世珍寶一般,炫耀道:“這可是我爸特意從武裝部調過來的,專門用來打熊的!”他接著解釋說,這種霰彈裏麵裝填的不是普通的鉛彈,而是鋼珠。
烏娜吉好奇地拿起一發霰彈,對著光線仔細觀察,疑惑地問道:“這東西真的能打穿熊的頭骨嗎?”趙衛國頓時來了精神,興奮地回答:“何止啊!這玩意兒在五十米內甚至可以放倒野豬呢!”
郭春海也湊過來,拿起彈頭掂量了一下。他發現這顆彈頭是鋼芯的,比普通的鉛彈要重三分之一。他不禁想起自己重生前在邊防部隊時使用過類似的彈藥,那是專門用來對付越境野獸的。
郭春海決定明天就出發,並表示需要一個向導。趙衛國前腳剛走,阿坦布就迅速召集了獵隊。這位經驗豐富的老獵人從箱子底部翻出一個陶罐,裏麵裝著一種陳年的“熊藥”。
這種“熊藥”是由狼糞、山茱萸和臭李子熬製而成的黑色藥膏,其氣味之濃烈,簡直可以與化學武器相媲美。老獵人用一根木棒攪動著那粘稠的藥膏,嚴肅地說:“熊在蘇醒時最為凶猛,所以我們得先用這種藥去熏它,然後再開槍。”
烏娜吉卻搬出她改裝的子彈。少女用銼刀把普通彈頭十字剖開,做成簡易的達姆彈這樣入肉會開花,不怕熊皮厚。
二愣子看得直咽口水:丫頭,你這手法跟誰學的?
《民兵訓練手冊》。烏娜吉頭也不抬,春海哥箱子裏找到的。
郭春海心頭一跳。那本書是他重生前帶來的,裏麵確實有彈頭改造圖解。沒想到被這丫頭翻出來了。
托羅布檢查著裝備突然問:紅旗林場離邊境那麽近,會不會...
郭春海斬釘截鐵,所以都帶長槍,手槍留著防身。
夜幕降臨時,獵隊已準備停當。五把五六半全部換上強化複進簧,每人配三十發普通彈加五發改造彈。烏娜吉還特意給黑珍珠做了件——用帆布和竹片縫的胸背帶。
阿坦布在火塘邊舉行簡單的出獵儀式。老人用熊油塗抹每把槍管,嘴裏念著鄂倫春古語。輪到烏娜吉時,他額外往槍托上係了根紅繩:山神保佑。
郭春海最後一個檢查裝備。他悄悄將三發藍頭子彈壓進彈匣底層——那是從趙衛國送的裏拆出的結晶重新封裝的。重生前的經驗告訴他,有些東西,比鋼芯彈更致命。
屯口的白化鬆鴉突然叫了幾聲。烏娜吉抬頭望去,月光下鳥兒的羽毛幾乎透明,嘴裏似乎叼著什麽東西,一閃就不見了。
明天是個好天。阿坦布望著星空,熊在午時最懶。
趙衛國的吉普車留下張簡易地圖。
郭春海注意到四號區被紅筆圈了出來,旁邊還有行小字:界碑往東三裏,勿越線。
他把地圖折好塞進懷裏。
1984年的中蘇邊境可不太平,但野獸不管這些——尤其是被驚醒的熊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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