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毒牙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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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蒙蒙亮,郭春海就被凍醒了。岩洞裏的火堆早已熄滅,隻剩下一縷青煙嫋嫋上升。他輕輕活動僵硬的脖子,聽見關節發出哢哢的響聲。昨晚他們輪流守夜,烏娜吉現在正靠在他肩頭熟睡,睫毛上還沾著夜裏的潮氣。
洞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郭春海悄悄摸起五六半,槍管冰涼。透過岩縫,他看見一頭灰狼正在五十米外的空地上嗅聞,正是昨晚被他們擊退的狼群中的一員。
醒醒。郭春海用氣音說道,同時捏了捏烏娜吉的手心。她立刻睜眼,獵人的本能讓她瞬間清醒,手指已經摸到了放在腿邊的弓箭。
其他人也陸續醒來。格帕欠眯著眼觀察那頭狼:探路的,狼群肯定還在附近。
托羅布哢嗒一聲拉開槍栓:一槍崩了算了。
郭春海按住他的槍管,槍聲會引來整個狼群。他從兜裏摸出個鐵皮哨子——這是林場調度員用的,用力吹響。尖銳的哨聲驚得那頭狼猛地跳開,轉眼消失在灌木叢中。
二愣子揉著發紅的眼睛:人參還在吧?他迫不及待地扒開郭春海的背囊,確認那根四品葉安然無恙後才長舒一口氣。
晨霧中的山林靜得出奇,連鳥叫聲都沒有。郭春海掏出懷表看了看,玻璃麵上的裂紋像蜘蛛網——五點四十。表盤上的羅馬數字已經有些褪色,這是他重生前在部隊時的紀念品。
往東走,格帕欠嚼著一塊硬得像石頭的馬鹿肉幹,那邊有個廢棄的獵人小屋。
五人輕手輕腳地收拾好行裝,如同幽靈一般,悄悄地離開了岩洞。烏娜吉走在隊伍的最後,她的步伐輕盈而謹慎,仿佛生怕驚醒了這片沉睡的山林。
烏娜吉的膠鞋踩在潮濕的落葉上,幾乎沒有發出一絲聲響。這是她從小跟著阿坦布打獵時練就的本事,她的動作輕柔而敏捷,就像一隻山林中的小鹿。
郭春海走在隊伍的中間,他的目光不時落在烏娜吉的身上。他注意到烏娜吉的右手始終搭在腰間的獵刀上,手指緊緊握住刀柄,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
當太陽緩緩升起,金色的陽光透過白色的樺樹樹幹,灑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這片樺樹林顯得格外開闊,陽光照亮了每一片樹葉,使得整個樹林都充滿了生機。
突然,托羅布指著地麵,大聲喊道:“看!”眾人的目光立刻被吸引過去,隻見泥土上有幾個新鮮的爪印,這些爪印比狼爪要大得多。
烏娜吉迅速蹲下身子,仔細觀察著這些爪印。她用手指測量了一下爪印的大小,然後站起身來,麵色凝重地說:“猞猁,昨晚留下的,它在追什麽東西。”
郭春海的心中突然湧起一絲不安。猞猁通常不會在狼群活動的區域出沒,除非有什麽特別的原因。他抬頭看向格帕欠,隻見對方的眉頭也緊緊皺起,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山林中的反常現象往往預示著危險的降臨。郭春海思考片刻,決定道:“繼續找人參,但是大家要提高警惕。中午前無論找沒找到,我們都必須撤離這裏。”
二愣子一聽,馬上就興奮起來,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發現了什麽寶貝一樣,大聲說道:“我去那邊看看!”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向東側那片向陽的斜坡,那裏長滿了茂密的刺五加灌木,看起來鬱鬱蔥蔥的。
然而,就在二愣子準備動身的時候,托羅布卻突然伸手拉住了他。托羅布一臉嚴肅地對二愣子說:“慢著!我覺得我們應該往北走,因為去年我在那邊看到過野豬拱參。”
二愣子聽了托羅布的話,有些不以為然,他反駁道:“你怎麽知道野豬今年還會在那裏拱參呢?我看還是去東側比較靠譜。”兩人各執一詞,互不相讓,一時間僵持不下。
就在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烏娜吉突然發出了一聲輕呼。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了過去,隻見烏娜吉輕輕地撥開了一叢蕨類植物,露出了下麵的幾個淺坑。
這些淺坑顯然是被人挖過的,而且從痕跡上看,應該是不久前才挖的。但是,奇怪的是,這些坑的周圍並沒有係紅繩的痕跡。
“偷參賊!”二愣子見狀,頓時氣得咬牙切齒,他恨恨地說道。
格帕欠卻沒有像二愣子那麽激動,他蹲下身子,仔細地檢查起那些坑來。過了一會兒,格帕欠抬起頭,對大家說:“不對,這些坑不是人挖的,而是獾子挖的。”他指著坑邊的一些爪痕,解釋道,“你們看,這些爪痕很明顯是獾子留下的,而且獾子確實很喜歡吃參須。”
說到這裏,格帕欠的聲音突然低了下去,他的眉頭也皺了起來,似乎想到了什麽讓他感到困惑的事情。“但是,”格帕欠接著說,“通常情況下,獾子挖參坑不會挖得這麽整齊。”
格帕欠的話讓在場的人都沉默了下來,大家都開始思考這其中的原因。郭春海的心頭突然一緊,他想起之前阿坦布曾經說過,有些動物會被人參的氣味吸引,從而前來挖掘。但是,像這樣有規律的挖掘痕跡,確實有些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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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娜吉突然像是察覺到了什麽一般,“噌”地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她的鼻子微微抽動著,仿佛在嗅探著空氣中的某種味道。
“有股味道……”烏娜吉喃喃自語道。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了二愣子的一聲驚呼:“人參!四品葉!”
這一聲呼喊如同驚雷一般,讓所有人都為之一震。眾人急忙朝著二愣子的方向跑去,想看個究竟。
當他們趕到的時候,隻見二愣子正跪在一叢刺五加旁邊,手指顫抖地指著地上的一株植物。
那是一株非常特別的植物,它有著四片巴掌狀的葉子,在清晨的微風中輕輕搖晃著,仿佛在向人們展示它的存在。而在葉子的中間,挺立著一根青綠色的花序,這正是人參的標誌。
“確實是參啊,而且比昨天那株品相還要好!”有人興奮地喊道。
然而,就在大家都沉浸在發現人參的喜悅中時,格帕欠突然厲喝一聲:“別動!”
他的聲音如同炸雷一般,讓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看旁邊!”格帕欠指著人參旁邊的一處地方,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頓時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隻見一條土灰色的蝮蛇正盤踞在人參植株的旁邊,三角形的腦袋微微抬起,嘴裏的信子不停地嘶嘶吐著,仿佛在警告著人們不要靠近。
這種蛇在當地被稱為“土球子”,是一種毒性極強的蛇類。一旦被它咬傷,傷口會迅速腫脹,甚至可能腫得像饅頭一樣大。
麵對如此危險的情況,眾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這時,烏娜吉卻悄悄地取下了背上的弓,然後從箭囊中抽出一支箭,搭在了弓弦上。
這是她最拿手的“靜箭”,使用的是特製的軟木箭頭發射,幾乎不會發出任何聲響。郭春海按住她,從兜裏掏出個小布包——雄黃粉,老獵人教的驅蛇秘方。
都別出聲。他低聲道,小心地將黃色粉末撒成一個半圓。刺鼻的氣味立刻彌漫開來,蛇頭猛地後縮,但沒離開。托羅布不耐煩地舉起槍托:砸死算了!
不行!格帕欠和烏娜吉同時喊道。鄂倫春人認為殺蛇會招來厄運,尤其是護參的蛇。
郭春海繼續撒雄黃粉,漸漸形成一個包圍圈。蛇不安地扭動,但始終不肯離開人參。二愣子急得直搓手:這要耗到什麽時候?
烏娜吉突然解下紅頭繩,輕輕哼起一首鄂倫春古謠。歌聲輕柔得像山澗流水,奇異地撫平了空氣中的緊張。她慢慢蹲下,把紅繩放在雄黃粉圈外。奇跡發生了——蛇頭轉向紅繩,慢慢遊過去纏繞在上麵。
烏娜吉保持歌聲不變,隻是音量稍稍提高。郭春海一個箭步上前,用索撥棍固定住參株周圍的泥土。格帕欠迅速用樺樹皮搭了個遮陽棚,托羅布負責警戒,二愣子捧著裝山土的布袋。
采參是門精細活。郭春海先用鹿骨簽子輕輕撥開表層腐葉,露出人參的主根。烏娜吉則用銅錢係上紅繩,小心地綁在參莖上——這是老規矩,防止人參。她的手指靈活得像在繡花,紅繩係成的結既牢固又不傷莖稈。
好家夥,至少三十年。郭春海輕聲道。主根有拇指粗,表皮呈黃白色,須根密密麻麻像老人的胡須。他一點點剝離周圍的泥土,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
突然,那條蝮蛇猛地昂起頭,掙脫了紅繩的束縛!托羅布反應最快,一槍托砸下去,卻落了空。毒蛇閃電般射向正在挖參的郭春海!
小心!烏娜吉的索撥棍淩空劈下,精準地擊中蛇的七寸。幾乎同時,格帕欠的獵刀釘住了蛇尾。毒蛇瘋狂扭動,尖牙滴著透明的毒液。
郭春海心跳如鼓,但手上的動作絲毫沒亂。他繼續用鹿骨簽子剝離最後幾條須根,終於將整株人參完整取出。烏娜吉立刻遞上準備好的苔蘚和樺樹皮,兩人配合著將人參小心包裹起來。
漂亮!二愣子湊過來,眼睛發亮,這株比昨天的大多了!
托羅布用樹枝挑起還在掙紮的毒蛇,甩到遠處的灌木叢裏:晦氣東西。
格帕欠卻麵色凝重:連遇兩株參,還有蛇護著......他沒說完,但郭春海明白他的意思——山裏的事太順了往往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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