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聚寶齋”飄著沉水香。
    朱紅大門上的鎏金匾額是民國老物件，筆畫間凝著歲月的包漿。
    陳凡站在台階下，理了理洗得發白的保安製服領口……
    昨天葉敏轉來的十萬塊還在手機裏，此刻攥著兜裏的係統提示，他忽然想起黃小強昨天放的話：
    “明天來“聚寶齋”，我讓你輸得連保安亭都進不去。”
    “聚寶齋”的客廳擺著酸枝木圓桌，圍坐的全是海城古玩界的大人物：
    左邊坐著穿對襟唐裝的“瓷王”李宗翰，手裏盤著對粉彩將軍罐，是業內說一不二的泰鬥；
    右邊是海城商會會長周正雄，金鏈子掛到肚子上，正跟人聊新拍的明成化鬥彩雞缸杯；
    最裏麵坐著個穿墨綠旗袍的女人，正是“聚寶齋”的老板張紫霞……
    二十七八歲，鎖骨間掛著枚翡翠平安扣，眼角帶著點漫不經心的銳利，是古玩界最年輕的“女中精英”。
    陳凡推門進去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掃過來。
    李宗翰抬了抬眼皮：“張老板說的‘奇人’，就是這位保安？”
    張紫霞笑著起身：“李老，話別說早。賭石這行，靠的不是身份，是眼力。”
    她引陳凡到桌前，指尖敲了敲麵前的木盒：
    “規則你清楚，黃小強選一塊，你選一塊，切出價高者贏，三局兩勝；
    輸家要履行賭約：給贏家叩頭爬三圈，再加一句‘我是廢物’。”
    黃小強坐在張紫霞旁邊，穿紀梵希的黑t恤，正用指甲剔著牙縫裏的肉屑。
    見陳凡進來，他把腿翹到桌上：“保安，你該不會不敢吧？昨天是運氣好，今天可沒那好事。”
    陳凡沒理他，目光掃過桌上的木盒……
    裏麵擺著五塊賭石，有裹著黑烏砂的，有帶紅翡皮的，還有塊灰撲撲的“磚頭料”，皮殼像塊燒過的磚，連鬆花都沒有。
    “我先選。”黃小強指著塊紅翡皮殼的石頭：
    “這料子皮紅肉細，肯定是糯種以上。”
    他從口袋裏摸出張支票：“我壓十萬。”
    李宗翰瞥了眼石頭，搖頭：“紅翡水頭淺，最多豆種，值兩萬。”
    黃小強臉一黑，瞪了李宗翰一眼，轉向陳凡：“該你了。”
    陳凡走到木盒前，指尖碰到那塊灰撲撲的磚頭料……
    係統瞬間啟動，視線裏，石頭內部泛著幽綠的光，像藏在灰霧裏的翡翠湖，係統提示：
    “特級玻璃種，含鉻元素超標，水頭足，起熒光，市場價值1200萬！”
    他的呼吸頓了頓，伸手拿起那塊磚頭料：“我選這個。”
    全場嘩然。
    張紫霞皺起眉：“陳凡，你知道這石頭多少錢嗎？五千塊，你要是輸了，連本錢都賠不起。”
    李宗翰嗤笑：“磚頭料也想賭玻璃種？保安，你該不會沒見過賭石吧？”
    黃小強笑出了聲，拍著桌子：“就這？我壓二十萬，等你哭著喊爸爸！”
    切割機推了過來。
    師傅戴著護目鏡，啟動開關……
    金剛砂輪摩擦石頭的聲音刺得人耳尖發疼。
    皮殼裂開的瞬間，一道幽綠的光漏出來，緊接著，整塊石頭像被劈開的翡翠，水頭足得能照見人影！
    “停！”李宗翰突然喊了一聲，湊過去看。
    他的老花鏡滑到鼻尖，手指顫抖著摸石頭表麵：
    “這……這是玻璃種！滿綠！起熒光！價值至少一千萬！”
    客廳裏靜得能聽見呼吸聲。
    黃小強的笑僵在臉上，周正雄的金鏈子都忘了晃，張紫霞的翡翠平安扣也晃了晃，眼底泛起驚訝。
    陳凡把石頭放在桌上，語氣平靜：“一萬塊本錢，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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