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風裹著淩霄花的香氣鑽進葉家院子，陳凡握著銅製水壺，正給牆根的淩霄花澆水。
    水珠順著花瓣滾下來，落在他洗得發白的牛仔褲上……
    這是葉天龍昨天剛讓人送來的，說“保安製服太悶，換身像樣的”。
    手機在石桌上震動時，他以為是葉敏催他吃飯，擦著手上的水珠摸起來，卻看見屏幕上跳著“王麗”兩個字。
    記憶突然湧上來。
    三年前冬天，他攢了三個月工資，買了條銀項鏈想給王麗當生日禮物，可她嫌“沒檔次”，扔在抽屜最底層。
    後來他們分手，他清理抽屜時，把項鏈裝在盒子裏，一直放在出租屋的床底。
    “喂？”他接起電話，聲音裏還帶著澆花的慵懶。
    “凡哥！是我！”王麗的聲音裏帶著哭腔：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能不能……能不能見我一麵？”
    陳凡的手頓了頓。
    他望著院角的淩霄花，想起去年王麗生日，他蹲在寒風裏等她三個小時，她卻挽著吳江的胳膊，坐進保時捷裏，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沒必要。”他掛了電話，把手機扔回石桌。
    可半小時後，門鈴還是響了。
    葉家的大門是朱紅色的，雕著纏枝蓮紋。
    陳凡打開門時，先聞到一股刺鼻的香水味……
    是王麗最愛的“毒藥”，以前她總說“這味能勾住男人的魂”。
    王麗站在門口，穿了件酒紅色的露背裙，肩帶細得能掐斷，後背的皮膚泛著珍珠般的光。
    她的妝容比以前更精致，睫毛膏刷得根根分明，可眼角卻帶著點藏不住的憔悴。
    “凡哥……”她看見陳凡，眼睛立刻紅了，舉著個絲絨盒子往前遞：
    “這是我當年想送你卻沒舍得的……你看，和你以前攢錢買的那條，是不是很像？”
    陳凡的目光落在盒子上。
    絲絨盒是蒂芙尼的經典款，打開後，裏麵躺著條銀項鏈……
    和他當年買的那條，幾乎一模一樣。
    “你怎麽找到我的？”他問，聲音裏沒有半點波動。
    “我問了葉敏！”王麗往前湊了湊，指尖差點碰到他的胸口：
    “她朋友圈發了你們的合照！凡哥，我還是忘不了你……
    我們和好吧？我再也不嫌你窮了！”
    陳凡後退一步，避開她的手。
    他低頭看著盒子裏的項鏈，忽然笑了……
    笑得有點冷，像臘月的冰棱。
    他從口袋裏摸出個塑料盒，打開後，裏麵是條鍍銀的項鏈，鏈身已經氧化發黑，墜子是個歪歪扭扭的小愛心……
    那是他當年用攢的零花錢買的，王麗嫌醜，扔在抽屜裏，他偷偷撿了回來。
    “這是你當年給我的。”他把項鏈扔在王麗腳邊：
    “還給你。現在，滾。”
    王麗的臉瞬間煞白。
    她蹲下來撿項鏈，指甲劃破了指尖，滲出一點血珠：“陳凡，你真的這麽絕情？我可是……”
    “你可是要嫁給吳江的千金？”陳凡接過話，語氣裏帶著點嘲諷：
    “還是說，你覺得我還是當年那個，會為你攢三個月工資買項鏈的傻小子？”
    王麗的眼淚一下子掉下來。
    她抓住陳凡的衣角：
    “凡哥，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和吳江在一起！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
    陳凡掰開她的手，轉身走進屋：“無關緊要的人，別再來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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