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跟著葉天龍穿過攢動的人群，鼻尖縈繞著檀香與古墨混合的氣息。
    這是古玩圈特有的味道，像浸了歲月的茶，濃得化不開！
    “葉老，這邊簽到處。”工作人員穿著藏青製服，胸前別著鎏金徽章，看見葉天龍的瞬間，腰彎成了弓。
    葉天龍接過邀請函，指尖在“葉家推薦鑒寶師”幾個字上頓了頓，抬眼看向陳凡：
    “小陳，等下我介紹你和幾位老專家認識。”
    “不用了。”陳凡忽然開口，目光掃過簽到處旁的太師椅。
    劉啟明正坐在那，穿月白中山裝，戴圓框老花鏡，手裏攥著份《明清瓷鑒定心得》，看見他們過來，眉毛挑得像把劍：
    “我跟劉老，有話要說。”
    鑒寶大會的展台擺成了回字形，中間是主舞台，四周環繞著曆代古董：
    西周的青銅鼎、唐代的鎏金佛、明代的青花瓷，每一件都罩著玻璃罩，標簽上寫著“待鑒”或“已鑒”。
    劉啟明的鑒定環節排在第三場。
    他扶了扶眼鏡，走到那尊宋代佛像前，指尖輕輕點了點底座：
    “各位，這尊佛像是我去年從杭州古寺收的，底座的刀刻痕跡是典型的宋人‘釘頭鼠尾描’，力道勻，紋路深，絕對是宋代的原配。”
    台下的老專家們紛紛點頭，張教授的山羊胡翹了翹：
    “劉老說得對，宋代佛像的底座工藝，確實講究‘刀隨筆走’。”
    葉天龍拍了拍陳凡的肩膀：“小陳，去。”
    陳凡走到舞台中央，指尖懸在佛像底座上方，係統瞬間啟動，視野裏，木質紋理像被放大的地圖：
    表麵的刀刻痕跡雖像宋人的筆觸，但內層纖維是短而亂的現代速生楊。
    底座夾層裏，半枚2015年的菊花一元硬幣嵌在木紋裏，鍍層還泛著新鮮的銅光！
    他伸手輕輕劃了下底座，指甲蓋刮下一點木屑：
    “劉老，宋代的楠木或梓木，纖維是長絲狀的，像棉線；
    可這底座的纖維，是短的，像碎草，是今年剛砍的楊木。”
    台下一片寂靜。
    劉啟明的眼鏡滑到鼻尖，他湊過去看：“你……你胡說！”
    “還有這個。”陳凡用鑷子夾出硬幣，舉到燈光下：
    “2015年的菊花一元，氧化層才剛形成；
    宋人會把現代硬幣嵌進佛像底座？劉老，您該去看看眼科了。”
    全場爆發出笑聲。
    張教授的臉瞬間煞白，手裏的放大鏡“啪”地掉在地上。
    劉啟明踉蹌著後退，撞在展台上，玻璃罩發出清脆的響：“你……你汙蔑我！”
    葉敏舉著手機錄像，馬尾辮晃來晃去，眼睛亮得像星子：
    “陳凡，你剛才的動作，像極了鑒寶台上的老手！”
    葉天龍坐在評委席上，手指敲了敲桌子，聲音像撞在銅鍾上：
    “劉老，我葉家的這尊佛像，去年剛從山西晉祠古寺請回來；
    寺裏的修複記錄還在我辦公室存著，底座是晉祠的老工匠用百年楠木修的；
    你要是質疑，不妨明天跟我去晉祠查檔案？”
    劉啟明的臉漲成豬肝色。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可看見葉天龍眼裏的冷光，又把話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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