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進入白熱化。
    價格從300萬一路攀升到450萬，場內隻剩三四位藏家還在競價。
    主持人提高嗓門："450萬！還有更高的嗎？"
    葉天龍始終沒舉牌。
    他靠在沙發上，指尖輕輕敲著扶手，像是在計算什麽。
    陳凡注意到，他的目光偶爾會掃過包廂角落的監控攝像頭。
    那攝像頭正對著拍賣台，角度恰好能拍到畫作的細節。
    "葉老，您……"
    "噓。"葉天龍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看。"
    屏幕上，價格跳到了480萬。
    "480萬一次！480萬兩次！"主持人拖長了音調。
    場內響起零星的議論聲。
    有人搖頭，覺得這價格已經超出預期；
    也有人躍躍欲試，想再拚一把。
    就在槌子即將落下的瞬間，葉天龍突然舉起了號牌。
    "480萬！"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有力。
    全場寂靜。
    主持人愣了兩秒，隨即高喊："成交！恭喜葉先生！"
    掌聲響起時，陳凡看見葉天龍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回到葉家別墅，陳凡看著那幅被小心卷起來的《巫峽清秋》，忍不住問："您真要留著這幅贗品？"
    "留著？"葉天龍笑出聲：
    "我要是留著，明天就得被人戳脊梁骨，說葉家買了幅假畫當寶貝。"
    他走到酒櫃前，倒了杯威士忌，遞給陳凡：
    "跟你說個秘密，半年前，我聯係上一個做高仿畫的師傅；
    他仿的張大千，連頂級鑒定師都看不出破綻。"
    陳凡接過酒杯，挑眉："所以您……"
    "所以，"葉天龍抿了口酒：
    "我故意把這幅贗品拍下來。現在，它在我手裏，就是"張大千真跡"。"
    他指了指牆上的電話："剛才，我已經讓助理聯係那位師傅了。他手裏還有三幅同批次的仿品，都是按這個標準做的。"
    陳凡瞬間明白了。
    葉天龍不是在買畫，是在買"鑒假"的商機。
    他拍下這幅公認的"真跡"，再用它做幌子，去忽悠那些急需"張大千作品"撐門麵的買家。
    至於那些仿品……自然是賣給那些不懂行、隻圖個"大師名頭"的人。
    "您早就算好了？"陳凡問。
    "不算好。"葉天龍搖頭：
    "是算到你。"
    他拍了拍陳凡的肩膀：
    "從今天起，你這雙"火眼金睛"，就是我們葉家最值錢的"避坑神器"；
    以後凡是遇到這種"高仿品"，我們就拍下來，再轉手賣給需要它們的人。"
    陳凡望著茶幾上那幅被拆開的畫作，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上麵，顏料在光線下泛著不自然的光澤。
    他忽然想起神瞳係統裏的分析數據：這幅畫的紙張，是用雲南產的現代竹漿紙做的，成本不過百元。
    可就是這樣的"廢紙"，在葉天龍手裏，能變成百萬級的生意。
    "葉老，"他輕聲說：
    "您就不怕……被人發現？"
    "怕什麽？"葉天龍笑了：
    "真跡在哪？沒人知道。大家隻知道，葉家拍下了張大千的畫。至於這畫是真是假……"
    他指了指陳凡："有你在，誰敢說個"不"字？"
    陳凡怔住。
    他忽然明白，自己這兩年的"低調"，在葉天龍眼裏，早就是最鋒利的武器。
    窗外，拍賣廳的燈火漸漸熄滅。
    陳凡端著酒杯，看著葉天龍的身影被燈光拉得很長。
    他知道，從今晚開始，他的"鑒寶"能力，將不再是葉家的"保護傘"，而會成為葉家在古玩江湖裏，最鋒利的那把刀！
    陳凡望著茶幾上那幅"張大千"，忽然覺得，這場秋拍的真正主角，從來都不是台上那幅畫！
    而是他，和眼前這個老謀深算的葉家老爺子。
    而這一切，不過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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