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清清楚楚，賽前他將假畫壓在那幾本書下麵。
    但現在，書還在，假畫卻不見了！
    “被調包了？”陳凡猛地抬頭，鏡中的自己臉色煞白。
    不，不對。
    他摸了摸包的內側夾層，那裏還藏著葉天龍給的微型定位器，完好無損！
    “是掉了……”
    他喃喃自語，手指顫抖著撫過包底：“但怎麽會……”
    洗手間的門被敲響。
    “陳先生，時間快到了。”工作人員的聲音傳來。
    陳凡慌忙將包整理好，匆匆離開。
    回到賽場時，他的位置已經被工作人員重新收拾過。
    展示架上的物品擺放整齊，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
    但陳凡知道，有什麽東西，已經徹底亂了。
    下午的比賽繼續。
    第二輪是辯論與綜合評分，選手需對指定藏品進行深度解析，並回答評委提問。
    陳凡抽到的題目，是一尊唐代銅鎏金佛像。
    他從容走上台，從材質、鑄造工藝、紋飾特征等方麵展開分析，邏輯清晰，引經據典，連張老都忍不住點頭。
    “陳選手對唐代造像的理解很到位。”評委席上傳來好評。
    陳凡剛走下台，準備回到座位，大賽總監的聲音突然響起：“陳凡選手，請留步。”
    全場目光瞬間聚焦過來。
    大賽總監站在台前，神色嚴肅，身後跟著劉啟明和幾位評委：
    “我們接到工作人員舉報，你的參賽包內有疑似本次大賽禁止攜帶的‘特殊藏品’。請配合檢查。”
    “什麽？”陳凡瞳孔驟縮。
    “特殊藏品？”
    觀眾席炸開了鍋：“難道是贗品？”
    “劉評委的學生周陽之前也舉報過，說葉家派了個保安來作弊！”
    議論聲此起彼伏。
    陳凡的心沉到了穀底。
    他知道，栽贓的羅網，終於收口了。
    “我……”他張了張嘴，卻發現喉嚨發緊。
    大賽總監已經走下台，親自接過他的帆布包，當著所有人的麵拉開拉鏈。
    “唰——”
    那幅用油紙包裹的假畫，赫然躺在最上層！
    “這是怎麽回事？！”總監厲聲質問。
    陳凡的腦子“嗡”的一聲。
    他明明記得，中午檢查時，假畫還在包裏。
    可現在，它就這麽明目張膽地躺在那裏，像一顆定時炸彈，將他所有的努力炸得粉碎。
    “不是我的！”
    他嘶吼道：“是有人栽贓！”
    “栽贓？”劉啟明冷笑一聲，站了起來：
    “陳凡，你身為葉家保安，竟敢攜帶贗品進入賽場，汙蔑大賽公平性！我看你就是想靠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取勝！”
    周陽也陰陽怪氣地補充：“是啊，葉家就這點能耐嗎？派個保安來，還想作弊？”
    評委們看向陳凡的眼神充滿了懷疑。
    證據確鑿，他百口莫辯。
    陳凡看著那幅假畫，看著周圍嘲諷的麵孔，看著劉啟明得意的嘴臉，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他輸了。
    輸得如此徹底，如此屈辱。
    但就在他即將崩潰的瞬間，腦海中的神瞳係統，突然傳來一陣灼熱！
    【警告！檢測到外部精神幹擾殘留！】
    【目標鎖定：周陽！】
    【分析：其右手袖口處，檢測到與贗品顏料成分高度吻合的殘留物！幹涉時間：約30分鍾前！】
    陳凡猛地抬頭，目光如電，直刺周陽！
    “不是我！”他嘶吼著，聲音裏帶著破音的顫抖：
    “是周陽！他袖口有顏料殘留！是他在賽前把假畫放進我包裏的！”
    全場死寂。
    陳凡的話像一顆石子投入深潭，激起千層漣漪。
    劉啟明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周陽則像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站起來：“血口噴人！你有什麽證據？！”
    陳凡指著周陽的袖口，聲音因激動而顫抖：
    “神瞳係統可以作證！他的袖口有和這幅假畫一樣的顏料殘留；
    而且，中午我去洗手間時，有人動了我的包，那個人，就是他！”
    大賽總監的臉色變了。
    他看向周陽，又看向陳凡，最終，他拿起那幅假畫，仔細端詳著顏料邊緣的痕跡。
    陳凡知道，這是他最後的機會。
    要麽，真相大白。
    要麽，身敗名裂。
    而這一切，都取決於……
    那藏在袖口裏的，致命的證據。
    陳凡的指控如同一顆燒紅的鐵釘，狠狠紮進了會場的喧囂裏。
    前一秒還嘈雜紛擾的禮堂，此刻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死寂。
    幾百雙眼睛齊刷刷地釘在陳凡身上，又緩緩轉向角落裏的周陽！
    那個剛才還趾高氣揚的年輕人，此刻正像被抽走了脊梁骨，渾身篩糠般抖著，右手死死捂住袖口，指節泛白。
    “血口噴人！”劉啟明的聲音像炸雷般響起，他猛地拍響桌子，茶盞裏的茶水濺出半杯：
    “陳凡！你不過是個保安出身的毛頭小子，也配在這全省鑒寶大賽上汙蔑我的學生？！”
    他的臉漲得通紅，額角青筋暴起，顯然被戳中了痛處。
    陳凡卻異常冷靜。
    他迎著劉啟明的怒火，一字一頓道：“劉評委，我有沒有證據，您馬上就會看到。”
    他轉向大賽總監，目光灼灼：
    “我要求調取後台監控！我要看看，我的包是怎麽‘自己’多出一幅假畫的！”
    大賽總監的臉色變了又變。
    他知道，此刻任何拖延都會讓局麵失控。
    “立刻調取後台監控！”他對著工作人員吼道，聲音裏帶著罕見的慌亂。
    大屏幕亮起，畫麵切到了後台走廊。
    時間回溯到陳凡去洗手間的那十分鍾……
    畫麵裏，陳凡的帆布包被隨意放在牆角。
    一個戴著鴨舌帽、壓低了帽簷的身影鬼鬼祟祟地靠近，左右張望後，迅速彎腰將一個油紙包塞進包的夾層。
    動作快得像偷食的老鼠，前後不過五秒。
    “放大！”陳凡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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