紹永恒的辦公室，檀香如絲，氤氳出一片沉靜而威嚴的氣氛。
    陳凡將那份來自新加坡的最終協議推過光滑的紅木桌麵。
    紹永恒的目光掠過上麵“5000萬美金”的轉賬憑證！
    金絲眼鏡後的眸子瞬間亮得驚人，像是兩簇被點燃的火焰。
    “好！好一個‘用眼光定價’！”
    他低聲讚歎，手指在協議上輕輕敲擊，發出悅耳的聲響：
    “葉天龍這次，是把你當成鎮宅神獸供著了。小陳，你這一步，走得太漂亮了。”
    陳凡神色淡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他知道，紹永恒今天找他，絕不僅僅是為了道賀這麽簡單。
    那位在古玩界呼風喚雨的會長，每次召見，都意味著一場關乎利益的博弈。
    “紹會長，”陳凡放下茶杯，開門見山：
    “您找我來，不隻是為了說這件事吧？”
    紹永恒哈哈一笑，身體微微前傾，將一份文件推到陳凡麵前。
    “協會的副理事長位置，空了半年。”他的聲音壓低了幾分，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誘惑力：
    “我考慮過很多人選，資曆、聲望、財力……最後，還是覺得你最合適。”
    陳凡的眉毛微微一挑。
    副理事長？
    那個連他師父葉天龍見了都要掂量三分、整個省古玩界都為之側目的位置？
    這個餡餅，是不是太大了？
    “紹會長，我……”陳凡剛想推辭。
    “我知道你在顧慮什麽。”紹永恒抬手，精準地打斷了他：
    “你在擔心葉家？還是在擔心協會的那些陳年舊賬；
    聽我說，葉家需要你，協會更需要你；
    你用神瞳在佳士得、在新加坡立下的標杆，已經讓整個古玩界看到了‘新派鑒寶’的可能性；
    你加入協會，不是被束縛，是給你一個更大的舞台，一個能讓你名正言順整頓乾坤的舞台！”
    他頓了頓，從抽屜裏取出一張燙金的請柬，輕輕放在那份文件上。
    “下月初八，是協會成立三十周年慶典；
    屆時，我們會正式為你舉辦副理事長授勳儀式；
    你若點頭，我現在就可以讓人擬公告。”
    陳凡的目光落在那張請柬上，“省古玩協會副理事長”幾個燙金大字，仿佛有千鈞之力，壓得他心頭一沉。
    這不是榮譽，這是一份沉甸甸的責任，是將他更深地綁在古玩界這張風雲變幻的棋盤上。
    他沉默了片刻，最終抬起頭，語氣平靜：“紹會長，我需要時間考慮。”
    紹永恒也不催促，臉上笑容不變，又從抽屜裏拿出另一張請柬，遞了過來。
    “正好，今晚有場私人雅集，地點在‘聽雨軒’。張紫霞張總也會去。”
    他意味深長地停頓了一下，看著陳凡的眼睛：
    “她是協會的常務理事，也是……古玩界公認的‘女中諸葛’。”
    “聽雨軒”是省城裏最負盛名的一家私房菜館，環境清幽，菜品精致，更是權貴名流們私下聚會的首選之地。
    陳凡趕到時，包廂裏已經坐了幾位衣著考究的男女。
    他一進門，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無地投了過來。
    為首的，正是那位傳說中的張紫霞。
    她穿著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旗袍，勾勒出成熟而窈窕的身段。
    長發盤成一個幹練的發髻，插著一支素雅的翡翠步搖。
    她正低頭品茶，聽見動靜，抬起頭，目光如炬，精準地鎖定了陳凡。
    “陳先生，你終於來了。”她站起身，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微笑，伸出手。
    她的手很軟，卻帶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力量。
    陳凡記得她。
    想當年，與黃小強賭石在“聚寶齋”見過。
    就是眼前這個女人，當時她拋出橄欖枝，以100萬高薪聘請他做私人鑒寶師。
    當時，陳凡拒絕了。
    因為他答應了葉天龍，要守著葉家的基業。
    沒想到，時隔多年，他們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麵。
    “張總，好久不見。”陳凡與她輕輕一握，便鬆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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