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龍虎山天師
    馬飛飛、芳川與渡邊在溶洞中輾轉跋涉，終於穿出嶙峋岩壁，鹹腥的海風裹挾著夜色撲麵而來。岸邊浪濤裏，一艘小漁船正隱在礁石後，渡邊安排的人手已在船頭點亮三短一長的暗號燈。三人迅速登船，漁網腥氣中，漁船劈開墨色海浪，朝著太平洋深處的群島駛去——那裏，日本海軍早已布下密不透風的封鎖線。
    航行途中，芳川體內的忍者毒株愈發凶戾。天狼星種下的咒印在她眉心凝成青光，每一次跳動都讓她冷汗涔涔。馬飛飛掏出青銅羅盤碎片，指針正瘋狂震顫，最終死死指向一座地圖上從未標注的無名島。
    “隻能坐兩人。”馬飛飛望著岸邊土著留下的獨木舟，轉頭看向渡邊。
    渡邊握拳抵額：“馬桑，保重。”轉身欲走時，卻被馬飛飛叫住。
    “渡邊君，此事仍需保密。”
    “可上峰追問起來……”渡邊麵露難色。
    “你們的陳智站長，是我過命的兄弟。”馬飛飛沉聲道，“若被問及，便說我在執行他托付的秘密任務。”
    渡邊恍然大悟，躬身應下。他帶著隨行的軍統特工折返秘密聯絡點，沙灘上隻餘馬飛飛與氣息微弱的芳川。
    獨木舟在浪尖顛簸，馬飛飛奮力劃槳，直到淺灘處珊瑚礁劃破船底才停下。他抱著芳川踏過溫熱的沙灘，無名島的濃霧立刻將兩人吞沒——這裏林深似海，山徑纏繞如蛇，唯有羅盤碎片的微光指引方向。
    穿過三重迷霧，一座青瓦道觀忽然出現在崖壁間。觀門前，白發老道負手而立，正是龍虎山天師。初見時他眼如寒潭，直到馬飛飛取出烏木大師所贈的龍紋玉佩，老道眼角的冰霜才漸漸消融。
    “隨我來。”天師轉身踏入幽暗杉林，雨絲剛歇，霧氣卻濃得化不開，連天光都成了模糊的暈影。他步子看似遲緩，卻步步生風，馬飛飛抱著芳川拚力追趕，低頭時隻見她眉心的青光已弱如殘燭。
    “前輩，她快撐不住了！”
    天師頭也不回：“生死有命，劍斷無念。你心亂，她便真的沒救了。”
    馬飛飛一凜，強行穩住心神。他知道，眼前這位便是傳說中“斬念斷妄”的龍虎山劍聖。
    山道盡頭忽現竹林，三間茅屋藏於竹影間，門楣木匾上“無念道觀”四字斑駁卻蒼勁。天師引他們入內，屋內僅一蒲團、一木榻，壁上懸著半截殘畫，畫中古劍裂紋縱橫，牆角黑檀劍匣刻著“斬念”二字，似有鋒芒欲破匣而出。
    “放她榻上。”天師取銀針炙於燈火，輕刺入芳川掌心。她眉心的青光竟順著銀針流入手心，天師指尖微動，那縷青光便凝成細珠。
    “青銅羅盤的靈力。”天師低聲道，“碎片殘缺，隻能暫保她性命。要解此毒，需集齊所有碎片開啟黃泉之門，召亡者軍團抗衡追殺。”他頓了頓，補充道，“剩餘碎片散在三處隱秘之地。”
    話音未落，芳川睫毛輕顫，睜眼望著馬飛飛，唇邊浮起虛弱笑意。
    “安全了。”馬飛飛握緊她的手，掌心冰涼。
    “太平洋諸島已被封鎖，此地最多能藏半日。”天師忽然道。
    馬飛飛正欲開口，天師已屈指輕點他眉心。刹那間，無數劍招心法如潮水湧入腦海——劈、刺、斬、截，招招淩厲，心法卻隻有四字：無念心經。
    “斬念劍法十三式，悟透第一式‘無念無我’，或能殺出重圍。”天師打開劍匣，一柄古劍靜靜躺著，劍身裂紋密布，卻透著徹骨寒意，“此劍曾隨我斬千名倭寇，今日歸你。”
    馬飛飛接劍時，隻覺一股寒氣順著手臂蔓延，劍柄冰涼如萬年玄冰。
    突然，島外傳來尖銳哨聲，軍犬吠聲與腳步聲由遠及近。天師皺眉：“鬼子來得比預想快。”
    “能走嗎？”馬飛飛看向芳川。
    她撐著坐起，點頭時臉色更白，卻目光堅定：“能。”
    天師取油紙包遞給他：“傷藥與幹糧。沿後山密道去比睿神龜島，島尾有溪河，順流可至月亮島，那裏有淡水。”
    “前輩大恩——”
    “我留此斷後。”天師打斷他，笑容淡然，“一百零七歲，早已無念無懼。”
    後山密道狹窄濕滑，馬飛飛扶著芳川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身後忽然傳來震天巨響，整座島仿佛都在震顫。芳川回頭望去，眼中含淚：“前輩……”
    “他用性命換我們時間，不能辜負。”馬飛飛握緊她的手，加快腳步。
    島盡頭果然有溪河，河水泛著微光。馬飛飛砍竹紮成筏子，扶芳川上去。竹筏順流而下，穿過幽暗石拱，仿佛穿行在時光隧道。
    “若能活下去，你想做什麽？”芳川靠在他肩頭輕聲問。
    馬飛飛望著前方漸亮的天色：“找個沒有戰爭的地方，教孩子劍法，也教他無念心經。”
    芳川笑了，淚水卻滑落：“好。”
    黎明時分，竹筏衝出河口，若狹灣的碧波與晨光一同鋪展在眼前。遠處漁船上傳來呼喊，船頭道童揮手：“快！憲兵隊搜到山腳了！”
    登船時，無名島方向火光衝天，濃煙如墨。馬飛飛回頭望去，海風中似有鍾聲悠遠傳來，空靈如天外之音。
    “是無念觀的鍾聲。”馬飛飛眼眶微紅，“前輩在送我們。”
    芳川點頭，淚水無聲滑落。
    海天相接處，月牙形的島嶼沐浴在朝陽中。馬飛飛站在船頭，握緊斬念劍，心中默念：
    “此生無念，唯護一人。”
    作者備注：本小說的故事內容。純屬虛構。子夜夢回、孤燈黃卷、字字皆辛。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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