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馬飛飛與土著麥木少爺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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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木瓜達爾島的烽火
    南太平洋的海水總是泛著綢緞般的藍,海風卷著椰林的清香掠過木瓜達爾島——這座被綠色吞噬的小島,山巒像沉睡的巨獸伏在海平麵上,土著人世代踩著鬆軟的珊瑚砂過日子,男人們駕獨木舟出海捕魚,女人們在茅屋前織著彩色草席,連島上的野猴都不怕人,湊到腳邊撿食掉落的野果。若不是戰爭的鐵蹄踏碎了這片寧靜,這裏本該永遠是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
    三個月前,馬飛飛看著麥木少爺酋長收拾行囊時,還拍著他的肩膀打趣“早去早回,別讓族裏的姑娘等急了”。彼時東太平洋軍統抗日遠征軍獨立旅剛在附近海域打了場勝仗,麥木少爺酋長所轄的部落海域出了政務糾紛,按照土著“酋長優先理族事”的規矩,馬飛飛特批他暫離隊伍。誰也沒料到,日軍的“掃蕩網”會來得這麽快——麥木走後不到半月,日軍的巡邏艇就開始在周邊島嶼遊弋,木瓜達爾島的寧靜,從那時起就成了倒計時。
    這三個月裏,馬飛飛夜裏總睡不著。麥木不是普通的土著酋長,這人十七歲就帶著族裏武士打跑過登島搶劫的海盜,牽頭聯合周邊七島土著定下“共守盟約”,是整個海域土著眼裏的“海之子”。遠征軍初到木瓜達爾島、木耳島嶼時,是麥木少爺帶著人送淡水、指暗礁,手把手教大陸的戰士們在熱帶叢林裏辨方向、找野菜。馬飛飛早把他當成了能交命的兄弟,可這三個月杳無音訊,連派出去的偵查員都隻帶回“附近海域有日軍活動”的消息,他心裏那點僥幸,早被日複一日的擔憂磨成了焦土——他甚至已經在心裏盤算了,要是麥木真沒了,怎麽幫他護住木瓜達爾群島的族人。
    變故發生在那個暴雨傾盆的夜晚。
    馬飛飛帶著警衛班在叢林裏設伏,雨水順著樹葉縫砸在鋼盔上,劈啪聲蓋過了蟲鳴。他正眯著眼擦槍,突然聽見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不是日軍軍靴的硬底聲,是赤腳踩在泥濘裏的“啪嗒”聲,還混著粗重的喘息。“戒備!”馬飛飛低喝一聲,四個戰士瞬間舉槍對準聲音來處,湯姆遜衝鋒槍的槍口在夜色裏泛著冷光。
    可當那人跌跌撞撞衝出灌木叢時,所有人都僵住了。
    那人渾身濕透,草裙被劃得稀爛,胳膊和小腿上纏著破布,滲血的傷口在雨水裏泛著紅。但那雙眼睛,馬飛飛太熟了——亮得像夜裏的漁火,哪怕隻剩半條命,也透著股不服輸的勁。“馬……馬旅長!”那人開口時聲音沙啞,漢語說得磕磕絆絆,卻精準地喊出了馬飛飛的職務。
    是麥木少爺!
    馬飛飛幾乎是撲過去的,一把攥住他的胳膊——入手全是骨頭,比三個月前瘦了一圈。“你、你受苦了!”他聲音發顫,又怕碰疼他的傷口,趕緊鬆了點勁。麥木少爺卻急得直跺腳,不顧傷口裂開的疼,抓住馬飛飛的手腕就往海邊拽:“快……日軍!我的木耳群島上、有日軍!再不動手,族人就完了!”
    馬飛飛趕緊把他按坐在樹樁上,讓戰士遞過水壺。麥木灌了兩口涼水,才喘著氣把這三個月的遭遇說了出來——
    他帶著五十個族裏最精銳的武士,分乘兩條大獨木舟去處理海域糾紛,剛到鄰島就撞見日軍的運輸船。那些日軍穿便衣,背著槍在島上晃悠,嘴裏喊著“找大船”“借航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想征用土著的船。麥木少爺本想繞開,可當天夜裏就出了事:一夥身份不明的神秘人,穿著偷來的日軍製服,趁夜搶走了鄰島三條最大的獨木舟——那是附近島嶼用來運貨的“主力船”。
    帶隊的皇協軍隊長氣得跳腳,以為是“自己人”內訌,帶著人就追。結果半路上撞見了真日軍的便衣隊——兩邊語言不通,皇協軍喊著“他娘的”舉槍,日軍以為是遊擊隊偷襲,直接開了火。皇協軍哪是對手,沒幾分鍾就被撂倒大半。日軍從俘虜嘴裏問出“獨木舟被搶”,又看見岸邊有土著的劃槳痕跡,當即認定是土著“串通遊擊隊”,轉頭就朝麥木少爺他們的土著船開了槍。
    “五十個兄弟……就剩我和四個親信活下來了。”麥木攥緊拳頭,指節泛白,“他們殺了武士,還抓了鄰島的村長,逼他說出‘木瓜達爾島有遠征軍’在哪裏——他們知道你在這,要抓你!”
    馬飛飛的心猛地一沉。他早知道日軍在找遠征軍的蹤跡,卻沒料到對方會把賬算在土著村民頭上。
    麥木少爺接著說,他當時帶著四個親信想偽裝成漁民,繞到日軍船後偷襲,可日軍早防著土著,老遠就開了槍。獨木舟被打沉一條,他和三個兄弟被抓,另一個兄弟跳海時被機槍掃中,連屍首都沒撈著。日軍抓了他們,卻沒認出他是酋長——各島土著語言不通,翻譯隻會說“抓了幾個幹活的”,日軍隻當他們是普通漁民,直到從鄰島俘虜嘴裏聽說“木瓜達爾島有月神使者土著對遠征軍的稱呼)”,才押著他們往木瓜達爾島來,想逼他們帶路找馬飛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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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趁他們靠岸取水,跳海遊回來的。”麥木摸了摸腰間——那裏還別著一把磨得發亮的骨刃刀,是他的族徽,“靠一塊浮木漂了半天,上岸就找族人……活下來的十幾個兄弟,都等著跟日軍拚命!”
    馬飛飛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沉了下來:“不是你一個人拚命——我們一起。”
    此時雨已經小了,夜色濃得像化不開的墨。馬飛飛立刻召集隊員布置任務:警衛班四個中國戰士、三個日本籍移民偵查員,加上麥木少爺帶來的十三個土著武士,總共二十來人。武器不算少——十四支湯姆遜衝鋒槍、五支卡賓槍、八條99式步槍,還有三挺輕機槍,都是之前戰鬥繳獲的“硬家夥”;土著武士手裏的弓箭和長矛也不含糊,箭頭塗了野藤汁,見血就麻,在叢林裏比槍還好用。
    “真子,你們帶著兩個女隊員,幫魏光榮包紮、療傷。”馬飛飛看向隊伍裏的兩個女隊員——真子是日本軍部女殺手,之前,她奉命來殺馬飛飛,被馬飛飛策反,自古美人愛英雄,她的心已經向著馬飛飛。甚至想做馬飛飛的女人。無奈馬飛飛已經是心有所屬且妻妾成群。真子是特務連的連長,每次行動中,她主動來當日語翻譯。魏光榮是馬飛飛發妻、遠征軍女軍官,下午跟日軍偵察兵交火時被流彈擊中腹部,現在還發著燒,得先安頓好。
    “那你們……”真子有點擔心,話沒說完就被馬飛飛打斷:“放心,我們抓幾個活口就回來。”他轉頭看向麥木少爺,“你帶武士去海邊埋伏,日軍要逃肯定走水路,盯著獨木舟;我們在叢林裏搜,見了落單的別殺,留活口、捉舌頭——我要知道他們主力在哪。”
    麥木重重點頭,轉身就用土著語喊了幾句。十幾個武士立刻拎著弓箭,貓著腰鑽進了叢林,腳步輕得像貓,轉眼就沒了蹤影。
    馬飛飛帶著隊員潛伏在灌木叢後,剛蹲穩就聽見遠處傳來槍響——是麥木少爺他們遇上日軍了。緊接著就是雜亂的腳步聲,軍靴踩在落葉上的“哢嚓”聲格外刺耳。“來了。”馬飛飛壓低聲音,抬手示意隊員舉槍。
    衝過來的是三個日軍,都帶著傷,一個胳膊流著血,一個瘸著腿,嘴裏還喊著“快逃”。冚家鏟警衛班戰士)眼都紅了——下午交火時,他的同鄉被日軍機槍掃中,犧牲前還喊著“別讓鬼子跑了”,這會兒見了活的,當即就想扣扳機。
    “別開槍!”馬飛飛一把按住他的槍托,“留活口!”
    話音剛落,三個日軍已經衝到了跟前。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戰士們就撲了上去——一個捂嘴,一個按腿,三兩下就把人按在了地上。日軍還想掙紮,嘴裏“嗚嗚”地喊著,眼神凶得像狼。
    馬飛飛蹲下身,用日語冷聲道:“部隊番號、指揮官、主力在哪——說一個,留你一條命。”
    可三個日軍要麽扭著頭不吭聲,要麽就罵“八嘎”。馬飛飛沒耐心跟他們耗,衝遠處吹了聲口哨——麥木帶著兩個武士快步走了過來,手裏還提著兩顆日軍的頭顱,鮮血順著下巴往下滴。
    那三個日軍一看頭顱,瞬間就癱了。他們是日軍裏的“死硬派”,不怕死,卻怕“死無全屍”——日軍信神道教,認為被砍頭的人靈魂回不了故鄉,連神社的祭祀都沾不上邊。麥木蹲下來,用骨刀拍了拍其中一個日軍的臉,嘴裏說著土著語,眼神裏的狠勁嚇得那日軍直哆嗦。
    沒等馬飛飛再問,最年輕的那個日軍先扛不住了,哆哆嗦嗦地開口:“我們……我們是第17師團殘部,總共二百多人……原本要撤回日本,船被盟軍潛艇炸沉了,逃到了東邊的放雞島……”
    馬飛飛眼睛一眯:“找土著要船,是想接著逃?”
    “是……中隊長說,找條大船,繞開盟軍封鎖……”日軍咽了口唾沫,“我們分了兩路,一路去放雞島逼族長交船,一路來這兒……找您……”
    就在這時,天空傳來“嗡嗡”的引擎聲——是瑪麗的水上飛機!馬飛飛抬頭,看見飛機的探照燈掃過海麵,很快就降落在了附近的海灣。他趕緊讓人把日軍綁起來,交給麥木看管,自己往海灣跑。
    瑪麗從駕駛艙跳下來,手裏拎著個醫療箱:“魏光榮怎麽樣?我帶了麻醉劑和手術鉗,能做手術!我會做手術。”
    馬飛飛趕緊領著她往岩洞跑。魏光榮躺在草席上,臉色蒼白,卻還咬著牙說“別管我,先審戰俘”。馬飛飛按住她的手:“聽話,先把彈片取出來——你要是垮了,你是軍醫。隊裏的傷員怎麽辦?”
    瑪麗打開醫療箱,給魏光榮打了麻醉劑。沒等別人上手,魏光榮自己拿起手術鉗,咬著毛巾說“我自己來,熟”——她以前在野戰醫院當護士,見過不少取彈片的手術,自己動手反而穩。馬飛飛蹲在旁邊,幫她遞紗布,看著她額頭上的汗珠子往下滾,心裏疼得慌——這少婦才二十九歲,跟著隊伍南征北戰,從來沒喊過一句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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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鍾頭後,彈片取了出來。瑪麗給傷口消了毒、縫好針,說:“得靜養,至少一個月不能動。”馬飛飛當即決定,第二天一早就用水上飛機把魏光榮送到火烈島的媽祖廟——那裏有當地村民照應,比在叢林裏安全。
    等馬飛飛回到埋伏點時,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麥木正領著武士清點戰果:夜裏的戰鬥,遠征軍打死打傷七十個日軍,土著武士在叢林裏搜出十五個落單的,全解決了;那兩個幫日軍帶路的土著叛徒,也被抓了——他們是麥木的遠房族弟,當初被抓後沒扛住拷打,就當了漢奸。
    “按族規辦。”麥木少爺對馬飛飛說,語氣沒有絲毫猶豫。
    馬飛飛沒攔著——他知道土著的規矩,叛徒比敵人更可恨。很快,兩個叛徒被綁在木架上,族人用木棍從下身穿進、嘴裏穿出,架在炭火上。那三個日軍戰俘看得渾身發抖,連哭帶喊地求馬飛飛救命,可馬飛飛隻是轉過身——這是土著的事,他不能插手,更何況,這是叛徒應得的下場。
    天亮後,麥木帶著武士把島上的日軍殘屍清理幹淨,馬飛飛則讓人看著戰俘,自己跟瑪麗去檢查水上飛機。瑪麗拍了拍機翼:“還能飛,——以後我就跟著你,開飛機偵查、送物資,都行!”
    馬飛飛笑了——瑪麗是個潑辣的俄羅斯姑娘,上次飛機迫降後,硬是跟著隊伍走了半個月,一點沒喊累,這次戰鬥裏還幫著打了兩槍,確實是個可靠的幫手。
    上午十點,水上飛機起飛了。馬飛飛和麥木站在海邊,看著飛機變成天邊的一個小點,才轉身往村裏走。村裏的土著已經開始清理戰場,女人們在茅屋前燒著開水,孩子們圍著戰士們,好奇地摸他們的槍。
    “馬旅長。”麥木突然開口,用漢語說,“以後,我的族,就是你的兵——打日本鬼子,我跟你一起。”
    馬飛飛拍了拍他的肩膀,看著眼前的椰林、大海,還有忙碌的族人,心裏踏實了不少。木瓜達爾島的烽火暫時熄了,但他知道,這隻是戰爭裏的一小段——日軍的主力還在放雞島,盟軍的反攻還沒到,他們要走的路,還長著呢。
    “好。”馬飛飛點頭,語氣堅定,“一起打,直到把鬼子全趕出這片海。”
    兩人站在海邊,海風卷著鹹味吹過來,帶著點硝煙的味道,卻也透著股希望。遠處的海麵上,幾隻海鷗掠過,翅膀剪開藍色的波浪——等戰爭結束,這裏一定會變回那個寧靜的世外桃源。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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