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紐扣密語，暗線驚魂
    鐵門落鎖的悶響剛散，馬飛飛立刻壓低聲音，吩咐忽必中速聯係其女忽曉梅。忽必中拉著女兒退至牆角，指尖捏著那枚磨白的紐扣追問：“水牢看守嚴不嚴？有無單獨接觸鄧翠新的機會？”
    忽曉梅剛要開口，走廊裏“噔噔”的皮鞋聲驟然響起——是汪老二來了！父女倆瞬間噤聲，忽曉梅順勢理了理軍裝袖口，忽必中則迅速將紐扣塞進腰帶夾層，指尖仍殘留著背麵刻痕的觸感：三道短紋，一道長紋，分明是某種暗號。
    “戴老板吩咐，明早動身的人，今晚得在樓裏待著，不準外出！”汪老二的聲音隔著門傳來。
    待腳步聲遠去，忽曉梅才咬牙道：“水牢在地下室最底層，裏外兩道崗，我值夜時能單獨守在外間——但隻能趁換崗的半柱香時間靠近牢門。”
    馬飛飛突然湊上前來，從口袋裏摸出張皺巴巴的紙片——竟是子午嶺地形圖。他指著西北角的山洞：“子午嶺位於陝甘交界，向北延伸至延安地區，是陝甘寧邊區與國統區的部分邊界。”
    忽必中猛地攥緊紙片，眼神一凜：“他讓我去接頭，實則是借延安的手殺我！隻要我露麵，無論接不接頭，都能被栽贓通共，到時候曉梅、鄧翠新，全得給他當墊背！”
    “那紐扣……”忽曉梅的話剛起頭，就被忽必中按住了手。窗戶外閃過一道黑影，是軍統的暗哨！三人立刻閉聲，直到黑影走遠，忽必中才掏出紐扣對著煤油燈翻看：“這刻痕不像路線，倒像書院巷的門牌——鄧翠新家就在那，難道銀葉藏在她家？”
    話音未落，走廊突然亂作一團，有人高喊“水牢那邊有動靜”！忽曉梅抓起軍帽就往外衝：“我去看看，你們別出來！”
    忽必中想攔，卻被馬飛飛拽住：“讓她去，這時候我們出去，反倒露餡！”
    不過一盞茶的工夫，忽曉梅臉色慘白地跑回來，軍靴上沾著泥：“鄧翠新……鄧翠新撞牆了！額頭磕破，昏過去了！戴笠讓醫官去治，還說救不活就拿我是問！”
    忽必中瞳孔驟縮——鄧翠新絕非真要尋死！她是故意受傷，逼醫官進牢傳遞消息！可醫官是戴笠的人，她就不怕消息被截？
    正思忖間，門外傳來醫官的腳步聲。忽必中立刻將紐扣塞給馬飛飛：“你藏好這個，我去搭話——曉梅，你跟在後麵，見機行事。”
    他拉開門，正好撞上拎藥箱的醫官，忙遞過支煙笑道：“醫官貴姓？辛苦你了，這水牢的活計最晦氣。”
    “免貴姓李。”李醫官接過煙，壓低聲音，“鄧姑娘昏過去前，嘴裏念叨著‘書院巷三號，水缸底’——我得趕緊去，晚了戴老板要發火。”
    書院巷三號！正是鄧翠新家的地址！忽必中剛要再問，汪老二突然從拐角冒出來：“李醫官，磨蹭什麽？戴老板等著回話呢！”
    看著醫官匆匆離去的背影，忽必中猛地轉身對馬飛飛道：“不對！鄧翠新知道醫官是戴笠的人，絕不會亂報地址——這是圈套！”
    四、夜探險局，毒計連環
    “圈套？”馬飛飛攥著紐扣的手冒了汗，“那她為什麽要喊？”
    忽必中抓起桌上的煤油燈，燈芯“劈啪”炸出火星：“她是被逼的！戴笠定是看出她想傳消息，故意逼她喊假地址——要是我們今晚去書院巷，正好撞進他設的網！”
    忽曉梅突然臉色更白：“方才我去水牢，聽見衛兵說‘戴老板早就派人盯著書院巷了’——果然是圈套！”
    三人剛沉下心神，門外突然傳來戴笠的聲音，比白天更添寒意：“忽兄，曉梅，出來一下。”
    忽必中心頭一沉，衝馬飛飛使了個藏到門後的眼色，才拉著忽曉梅開門。
    戴笠站在走廊裏，手裏捏著馬鞭，鞭梢不停在地上輕敲：“鄧翠新醒了，說有話要跟曉梅說——你去聽聽，看她肯不肯吐銀葉的下落。”
    “戴老板，曉梅剛受了驚，我陪她一起去？也好幫著勸勸鄧姑娘。”忽必中急忙開口。
    戴笠盯著他看了半晌，突然笑了：“也好，你是長輩，勸人更管用——不過，隻能在牢門外等，不準進去。”
    走廊的燈忽明忽暗，映著牆上“忠於黨國”的標語，像張猙獰的嘴。快到水牢時，戴笠突然停住，馬鞭指向忽必中：“你在這等著，曉梅進去——我跟你說說話。”
    待忽曉梅走進水牢鐵門，戴笠才轉過身，馬鞭輕輕拍著忽必中的肩：“忽兄，你當大內總管那幾年，最會看人心——你說，曉梅會不會跟鄧翠新串通？”
    忽必中後背冒起冷汗，臉上卻強擠笑容：“戴老板說笑了，曉梅的命是你救的，她怎麽會串通反賊？”
    “是嗎？”馬鞭突然一甩，鞭梢擦著忽必中的耳朵劃過，“可有人看見，下午鄧翠新被押進來時，塞給你個東西——是什麽？”
    忽必中的心瞬間提到嗓子眼——戴笠早就盯上他們了！他剛要辯解，水牢裏突然傳來忽曉梅的喊聲：“戴老板！鄧翠新肯說了！她說銀葉藏在……藏在子午嶺的山洞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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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一出，戴笠和忽必中同時一震——子午嶺的山洞，既是延安抗日遊擊隊的駐守地，也是密道的出口！
    戴笠猛地轉身往水牢衝，忽必中趁機摸向腰間軟劍——隻要戴笠進了牢門，他就能衝進去救人！
    可剛摸到劍柄，身後突然傳來馬飛飛的聲音：“戴老板！別進去！鄧翠新是騙你的！”
    忽必中回頭，隻見馬飛飛舉著那枚紐扣衝過來：“這紐扣背麵的刻痕，是密道的暗碼，不是地址！子午嶺的山洞是陷阱！”
    戴笠猛地停住腳，目光在紐扣和水牢鐵門間打轉。就在此時，牢門“哐當”一聲開了，忽曉梅架著渾身是傷的鄧翠新衝出來，鄧翠新咳著血喊：“戴笠！你別想害子午嶺的抗日隊伍！銀葉我早藏起來了，你永遠找不到！”
    戴笠的臉瞬間漲成紫色，猛地拔出槍指向鄧翠新：“找死！”
    “別開槍！”忽必中突然撲過去擋住鄧翠新，“戴老板！殺了她，就永遠找不到銀葉了！不如讓我帶她去子午嶺——延安的遊擊隊經常斷糧，正好用銀葉換糧，順便引出延安的人！”
    戴笠盯著忽必中，手指扣在扳機上，眼神裏滿是殺意。忽必中清楚，這是一場豪賭——賭戴笠舍不得放棄銀葉和延安的線索，賭他還想利用自己當誘餌。
    幾秒鍾的沉默，漫長得像過了一輩子。
    終於，戴笠緩緩放下槍，馬鞭指著三人：“好！就依你！明天一早，你帶著鄧翠新、馬飛飛，一起去子午嶺——要是找不到銀葉，或者引不出人，你們三個，就別回來了！”
    忽必中暗暗鬆了口氣，卻不敢露半分神色——他比誰都清楚，這不是轉機，是戴笠布下的更大死局：子午嶺的山洞裏，定有軍統伏兵；延安的接頭人若來，會遭伏擊；他們找不到銀葉，會被戴笠滅口；就算找到了，也絕無活著回來的可能。
    走出地下室，夜風吹得人刺骨的冷。鄧翠新靠在忽曉梅懷裏，悄悄對忽必中說：“紐扣……刻痕是密道的機關暗號，銀葉藏在密道裏……子午嶺的山洞，能通到密道……”
    忽必中攥緊拳頭——原來如此！鄧翠新故意報子午嶺的地址，是要引他們去密道！可戴笠的伏兵也會前往，屆時山洞裏，定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惡鬥。
    銀葉藏在密道的何處？戴笠的伏兵有多少？子午嶺的抗日遊擊隊能否撐到他們到來？明天的子午嶺，究竟是破局的機會，還是全員的墳墓？
    忽必中抬頭看向夜空，烏雲壓得極低，仿佛隨時會塌下來。他摸了摸腰間的軟劍，又看了眼身邊的馬飛飛和曉梅——這局，隻能硬闖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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