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骨音餘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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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再續。話說虛淵海溝的金光尚未散盡,駱歆丹便覺掌心傳來刺骨寒意——那柄剛斬斷命魂的和平十字架,竟在微微震顫,表麵浮現出細密的裂紋,像是有什麽東西要從裏麵鑽出來。她垂眸時,忽見裂紋中滲出暗紅液體,順著指縫滴落海麵,未等觸到海水便化作一縷黑煙,凝成極小的“閉眼”圖騰,旋即消散。
“不對勁。”馬飛飛快步上前,指尖懸在十字架上方,靈力剛觸到裂紋便被一股陰寒之力彈開,“這封印……在鬆動。”
虛淵墟長踉蹌著扶住珊瑚壁,臉色蒼白如紙,嘴角不斷溢出鮮血。他望著海溝深處那片重新歸於黑暗的區域,獨眼驟然收縮:“歸墟之門雖閉,但虛淵之主的氣息沒散——它還藏在駱冠希的遺骨裏。”
話音未落,海溝底部突然傳來沉悶的震動,像是有巨物在深海攪動。眾人循聲望去,隻見黑暗中緩緩浮起一具青銅棺槨,棺身刻滿與歸墟之門同源的圖騰,棺蓋縫隙中滲出的靈質,竟與東瀛宮老祖身上的黑霧如出一轍。
“那是……父親的棺槨?”駱歆丹攥緊甲胄領口,青銅甲片硌得掌心生疼。
“是虛淵之主的容器。”虛淵墟長咳著血道,“它沒能借老祖的命魂逃出來,便附在遺骨上,想借棺槨重回人間。必須毀掉它,否則不出三日,整個東太平洋的靈脈都會被它汙染。”
冚家鏟剛要提氣躍向棺槨,卻被麥木拽住衣袖:“你看棺槨周圍!”
眾人定睛細看,才發現棺槨四周的海水中,竟漂浮著無數透明的靈體,像是被束縛的魂魄。那些靈體麵容模糊,卻都朝著棺槨伸出手,口中發出無聲的哀嚎——正是三十年前被虛淵之主吞噬的東瀛宮弟子。
“它在以這些魂魄為食。”馬飛飛沉聲道,“若強行毀棺,這些魂魄也會魂飛魄散。”
駱歆丹望著那些掙紮的靈體,忽然想起《歸墟禁律》中最後幾行被血漬覆蓋的文字,當時她隻當是殘篇,此刻卻猛然記起——“魂歸其位,骨還其主,方為永絕”。她抬手摸向懷中的血紋玉簡,指尖剛觸到玉簡,便覺一股暖流順著指尖蔓延至全身,玉簡上的血字竟開始重新浮現,組成一行新的文字:“引魂燈,照歸途,骨音起,邪祟除。”
“引魂燈?”冚家鏟撓著頭,“那是什麽東西?我們哪有這種法器。”
“火烈島的宗祠裏,有一盞千年古燈。”虛淵墟長忽然開口,聲音微弱卻堅定,“那是駱冠希當年親手鑄造的,以八卦門的靈火為芯,能引迷途魂魄歸位。隻是……要點燃它,需以守門人的心頭血為引。”
駱歆丹毫不猶豫地抬手,掌心利刃再次劃過,這一次,她沒有避開心口位置。鮮血滴落在和平十字架上,裂紋中的暗紅液體突然沸騰起來,十字架竟化作一道紅光,飛入她的掌心,與傷口融為一體。
“走吧,回火烈島。”她攥緊掌心的血痕,轉身望向晨光漸亮的海麵,“這一次,要讓所有魂魄,都找到回家的路。”
兩日後,火烈島宗祠。
千年古燈置於祭壇中央,燈芯早已熄滅,燈座上刻著的“駱”字卻泛著微光。駱歆丹站在祭壇前,心口的傷口還在滲血,她望著燈座上的字,忽然想起小時候,母親陳素琴教她寫名字的模樣——那時她還不是什麽“守門人”,隻是個會給自己紮紙鳶的普通小孩。
“準備好了嗎?”馬飛飛站在祭壇下,手中握著從虛淵海溝帶回的棺槨碎片,碎片上的圖騰還在微微發光。
駱歆丹點頭,抬手按向燈芯。心口的血順著指尖滴落在燈芯上,刹那間,古燈突然亮起幽藍的火焰,火焰中竟浮現出駱冠希的虛影。那虛影身著與駱歆丹同款的青銅甲胄,麵容模糊,卻朝著她伸出手,口中似在說著什麽,卻聽不到聲音。
“父親?”駱歆丹眼眶泛紅,伸手想觸碰虛影,卻隻摸到一片溫熱的靈質。
虛影沒有停留,化作一道藍光,飛出宗祠,朝著虛淵海溝的方向飛去。與此同時,祭壇上的棺槨碎片開始震動,碎片中的黑霧被藍光牽引著,緩緩脫離碎片,順著藍光的軌跡飄去。
“引魂燈起效了!”麥木激動地喊道,“那些魂魄在跟著藍光走!”
眾人追著藍光來到火烈島的海岸邊,隻見海麵上空,無數透明的靈體正順著藍光的方向移動,朝著虛淵海溝飛去。而那具青銅棺槨,此刻正漂浮在海溝入口處,棺蓋已經打開,駱冠希的遺骨靜靜地躺在棺中,遺骨上的黑霧正被藍光一點點剝離。
虛淵之主的嘶吼聲從棺中傳出,黑霧劇烈翻滾,想要掙脫藍光的束縛,卻被靈體們緊緊圍住。那些曾經被它吞噬的魂魄,此刻竟聯手起來,將黑霧困在棺槨中。
“該結束了。”駱歆丹縱身躍起,心口的血再次湧出,這一次,她將血滴落在遺骨上。遺骨突然發出清脆的聲響,像是骨節在碰撞,又像是在訴說著什麽——正是《歸墟禁律》中提到的“骨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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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音響起的瞬間,藍光驟然變強,將黑霧徹底包裹。虛淵之主的嘶吼聲越來越弱,最終化作一縷黑煙,消散在海風中。而那些靈體,在黑霧消散後,紛紛朝著駱歆丹鞠躬,然後化作點點星光,消失在天際。
駱冠希的遺骨在骨音中緩緩合攏,化作一道金光,飛入駱歆丹的懷中,與她掌心的和平十字架融為一體。古燈的火焰漸漸熄滅,燈座上的“駱”字,卻比以往更加明亮。
虛淵墟長望著海麵上恢複平靜的靈脈,終於鬆了口氣,他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跡,笑道:“三十年了,終於……結束了。”
駱歆丹低頭望著懷中的金光,忽然覺得心中的空缺被填滿了。她知道,父親沒有真正離開,他隻是化作了守護她的力量,永遠陪在她身邊。
就在這時,火烈島的上空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靈壓波動。眾人抬頭望去,隻見一道身影從雲層中落下,正是之前在東瀛宮退下的鴉鴻一橋。他手中握著一封玉簡,神色複雜地走到駱歆丹麵前,遞過玉簡:“這是阿根郎讓我交給你的,他說……東瀛宮欠駱家的,從此刻起,會慢慢償還。”
駱歆丹接過玉簡,展開一看,隻見上麵寫著:“歸墟已止,邪祟已除,東瀛宮願以靈脈為誓,永不犯八卦門之地,若有違背,天誅地滅。”
她抬頭望向鴉鴻一橋,輕聲道:“告訴阿根郎,過去的恩怨,到此為止。但若是再有人敢打歸墟之門的主意,無論他是誰,我駱歆丹都不會放過。”
鴉鴻一橋點頭,轉身躍向海麵,很快便消失在遠方。
馬飛飛走到駱歆丹身邊,望著海麵上的晨光,笑道:“接下來,該回八卦門看看了吧?你爺爺還在等你呢。”
駱歆丹望著東方升起的太陽,嘴角終於露出一抹久違的笑容:“好,回八卦門。”
隻是他們都沒注意到,火烈島宗祠的古燈燈座下,竟還殘留著一絲極淡的黑霧,那黑霧順著燈座的縫隙,緩緩滲入火烈島的靈脈中,像是一顆埋下的種子,等待著再次破土而出的機會。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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