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馬飛飛麾下第十二名劍客嶽鎮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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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文再續。滄州城外的鹽堿地上,風卷著沙礫,打在臉上生疼。一座由廢棄鐵軌和沙袋壘成的工事裏,嶽鎮山盤腿坐在一塊青石上,赤裸的上身布滿了蜈蚣般的疤痕,最深的一道從左肩斜劈至右肋,那是三年前守衛石橋時,被日軍擲彈筒破片犁出的印記。他麵前,是一堆燒得通紅的鐵塊,旁邊放著一隻巨大的木桶,桶裏盛滿了濃烈的米酒,酒麵上還漂浮著幾片老薑和一把艾草——這是馬飛飛為他特製的“浴缸”。
    嶽鎮山活動著筋骨磨劍,肩背上的肌肉如鐵鑄般隆起,一聲低吼,雙掌猛地拍向地麵。轟然巨響中,他整個人彈射而起,抓起旁邊一把不是尋常兵器,在青石上磨劍。
    這劍,與他相伴半生。舊劍在石橋之戰中崩斷,劍尖飛入敵陣,竟將一名日軍少佐釘死在戰旗杆上。馬飛飛說,那樣的劍,配得上一個抗日劍客嶽鎮山。當年,馬飛飛尋來上等的百煉鋼,又混入了一小塊在戰場上撿到的、不知從何而來的奇異隕鐵,據說能辟邪驅煞。馬飛飛鑄造實劍曆盡艱辛:
    龍泉山的霧,濃得化不開,像一塊巨大的濕棉絮,死死捂住山穀。馬飛飛的鑄劍爐旁,堆著三日來失敗的劍胚,每一塊都布滿裂紋,如同被詛咒的殘骸。新熔的鐵水在爐中翻滾,赤紅如熔岩,映得他清瘦的臉龐忽明忽暗。他眉頭緊鎖,不是因為火候,而是因為那柄劍,始終不肯“活”。
    這柄為嶽鎮山重鑄的“鎮嶽”,鐵料是百煉鋼混了那塊神秘的隕鐵,本該是無堅不摧的神物。可前兩次淬火,用的是尋常井水,劍身一觸即裂,發出的不是龍吟,而是瀕死的嗚咽。這劍,缺了“氣”,缺了能與嶽鎮山那股莽撞、剛烈、寧折不彎的血性相呼應的“野性”。
    馬飛飛知道,尋常淬火之法,鎮不住這劍的桀驁。他需要一種凶戾之物,一種能與“滄州霸王”的狂暴之力相匹配的“魂引”。他想起山中傳說,有巨狼盤踞絕頂,通體玄黑,目如赤火,獵戶避之不及,連山魈鬼魅都畏其凶威。那便是“引”。
    他熄了爐火,背起一獵槍,腰間別著淬了毒的短刃,獨自一人踏入了霧海。七日七夜,他像幽靈般在絕壁間穿行,追蹤那巨狼的蹤跡。他飲露水,食草根,身上被荊棘劃出道道血口。第八日黃昏,他在一處懸崖下的洞穴前,終於等到了它。
    那狼比尋常大了近一倍,通體漆黑如墨,唯有四爪雪白,雙眼在暮色中燃燒著兩點猩紅的火焰,獠牙外露,滴著涎水,喉嚨裏滾動著低沉的咆哮,震得崖壁簌簌落石。它不是野獸,更像山精化形。
    馬飛飛沒有開槍。他緩緩抽出短刃,割斷了綁在手腕上的一塊生肉,扔向狼前。巨狼警惕地嗅了嗅,猛地撲上,撕咬起來。就在它吞咽的瞬間,馬飛飛動了。他如鬼魅般逼近,不是刺向要害,而是精準地劃開了巨狼後腿的一條動脈!滾燙的、濃稠的狼血噴湧而出,帶著濃烈的腥臊與凶煞之氣。
    巨狼吃痛,狂性大發,轉身撲向馬飛飛。一人一狼在懸崖邊展開殊死搏鬥。馬飛飛身法靈動,卻不敢有絲毫大意,那狼爪每一次揮擊都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利齒咬合之處,岩石崩碎。他險象環生,衣衫被撕成碎片,肩頭被狼爪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鮮血直流。但他死死護住手中用獸皮臨時製成的血囊,裏麵盛滿了那滾燙的、還在微微搏動的狼血。
    他且戰且退,將巨狼引向一處斷崖。就在巨狼再次撲來的瞬間,他猛地側身,巨狼收勢不及,半個身子探出懸崖。馬飛飛抓住機會,用盡全身力氣,將短刃狠狠刺入巨狼的後頸!巨狼發出一聲震徹山穀的哀嚎,掙紮著,最終帶著無盡的凶戾與不甘,墜入了萬丈深淵。
    馬飛飛癱倒在地,喘息如牛,肩頭的傷口火辣辣地疼。他顧不上自己,顫抖著手解開血囊——裏麵猩紅的液體,正散發著令人心悸的熱力與野性。
    他拖著傷軀,用最後的力氣回到鑄劍爐。爐火重燃,鐵水再次變得赤紅欲滴。他將那盛滿狼血的血囊投入爐中!
    嗤——!!!
    一聲遠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刺耳、更加暴戾的巨響炸開!爐火瞬間由紅轉青,又由青轉黑,仿佛有無形的凶獸在爐中咆哮。濃烈的血腥味混合著硫磺的氣息衝天而起,直衝雲霄,竟將山穀的濃霧都衝開了一道縫隙!鐵水在狼血的催化下,顏色變得深邃無比,如同凝固的暗夜,又似深淵的瞳孔,表麵翻滾著細密的、如同狼鬃般的氣泡。
    馬飛飛強忍眩暈,用鐵鉗夾起燒得通紅的劍胚,沒有絲毫猶豫,猛地將其插入那盛滿滾燙狼血的淬火池中!
    轟隆——!
    不是水聲,而是如同驚雷在池中炸響!整個山穀都在顫抖!暗紅色的蒸汽裹挾著血霧衝天而起,形成一柱扭曲的、仿佛由無數狼影組成的衝天血柱,在夜空中久久不散!蒸汽中,隱約傳來一聲淒厲而雄渾的狼嚎,響徹四野,驚得百獸蟄伏,連山間的鬼火都為之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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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血霧散盡,劍已成。
    馬飛飛用鐵鉗夾起“鎮嶽”。劍身寬厚如門板,沉得驚人。最奇異的是,劍脊上那道隕鐵形成的暗紋,此刻竟如同活物般流轉著幽光,仔細看去,那光芒的脈絡,竟隱隱構成了一頭仰天長嘯的巨狼之形!劍身觸手,非但不冷,反而帶著一絲微弱的、如同活物般的搏動與溫熱,仿佛一顆被封印在鋼鐵中的、永不屈服的凶獸之心。
    七日後,嶽鎮山來到爐前。當他接過“鎮嶽”的瞬間,一股難以言喻的狂暴戰意順著劍柄直衝腦海!他仿佛看到一頭玄黑巨狼在眼前咆哮,又仿佛聽到千軍萬馬在耳邊衝鋒。他虎軀一震,眼中血絲密布,一股原始的、想要劈開一切的衝動在血脈中奔湧。他猛地抬頭,看向馬飛飛,看到他蒼白的臉上帶著重傷未愈的虛弱,以及眼中那深不見底的疲憊。
    “這劍……”嶽鎮山握緊劍柄,指節用力,聲音低沉得如同悶雷。
    馬飛飛靠在爐邊,望著遠方的絕壁,輕聲道:“它淬過一頭山中霸主的血。它的魂,是野性,是凶悍,是寧死不退的執拗。它認你,因為它和你一樣,都是不肯低頭的畜生。”
    嶽鎮山沉默良久,將“鎮嶽”扛上肩頭。他扛著的,不再僅僅是一柄巨劍,而是一份用凶獸之血與奇人之智共同鑄就的、沉甸甸的戰魂。馬飛飛鑄巨劍時,不點香火,不問吉凶,全憑一身浩然正氣與這兵刃的宿命共鳴。
    “嶽大哥,歇會兒吧。劍已經是磨得十分鋒利了。”馬飛飛的聲音從工事口傳來。他依舊是那身洗得發白的青布長衫,手裏提著一壺新釀的高粱酒。他將酒壺放在嶽鎮山腳邊,目光掃過那塊正在成形的劍胚,“這劍,比以前更沉了。”
    嶽鎮山磨劍,抓起酒壺,仰頭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順著他濃密的胡須淌下,流過胸膛的傷疤。“鈍了!輕了,劈起來沒勁!”他聲音洪亮,如同悶雷滾過曠野,“那幫小鬼子的骨頭,就得用重劍砸砍!”
    馬飛飛笑了笑,指尖在劍胚邊緣輕輕一劃。“劍魂已醒。它記得你,記得石橋下的血,也記得你扛著它走過的每一裏路。它不隻是兵器,是你另一半的命。”
    嶽鎮山沉默,粗糙的大手撫過鋒利的劍胚,仿佛在撫摸一匹老馬的鬃毛。他想起滄州老家,八歲那年,父親將他按在祖宗牌位前,逼他舉起那杆六十斤的石鎖。他稚嫩的肩膀被壓得脫臼,哭得撕心裂肺,父親卻冷著臉說:“習武之人,力不從心,不如去死。”他最終舉起了,也從此記住了疼痛與力量的滋味。
    他想起擂台上,那十個日籍武士,一個接一個倒在自己八極拳的崩山勁下。他記得最後一個武士倒下時,眼中不是恐懼,而是輕蔑的笑,仿佛在說:你贏了,但你會輸掉一切。果然,通緝令下來,他不得不背井離鄉。
    他更記得石橋。七次衝鋒,七次血戰。他的劍劈斷了刺刀,劈開了鋼盔,劈碎了敵人的膽氣。十七處傷口,每一處都在流血,可他不能倒。他身後是潰退的百姓,是馬飛飛用羅盤布下的最後防線。他倒下的那一刻,是聽見了援軍的炮聲,才鬆開了握劍的手。
    “馬先生,”嶽鎮山突然開口,聲音低沉下來,“你說,我這人,是不是太笨?隻會用蠻力,不懂謀略,常誤了您的大事。”
    馬飛飛搖頭,將一撮特製的藥粉撒在劍胚上,青煙嫋嫋升起。“嶽大哥,你錯了。世間最鋒利的劍,往往藏在最樸實的劍鞘裏。你一劍劈下,是千軍萬馬的衝鋒,是無數人不敢言說的勇氣。你不是誤工,你是把最重的擔子,一個人扛了。你的‘笨’,是這亂世裏,最難得的‘真’。有你在,弟兄們心裏就踏實,知道前麵有座山,推不倒。”
    嶽鎮山聽著,眼眶有些發紅。他抓起鐵錘,用盡全身力氣,砸下最後一錘。鏗——!一聲清越的龍吟響徹夜空,仿佛有無形的劍氣衝天而起,震散了頭頂的陰雲,露出幾點寒星。
    新劍成矣。
    劍身如門板般寬厚,長過常人手臂,純鋼打造,沉甸甸的壓手。劍脊筆直如尺,劍刃開得極闊,非但能砍,更能撞、能砸。那塊隕鐵融入劍身,形成一片幽深的暗紋,如同星河倒影,隱隱有光流動。
    嶽鎮山單膝跪地,雙手捧劍,高高舉過頭頂,朝著北方滄州的方向,重重磕下三個響頭。塵土飛揚,他額頭觸地,聲音哽咽:“爹,娘,列祖列宗,不孝子孫嶽鎮山,今日重得兵刃,以劍為誓,不滅倭寇,誓不還鄉!”
    馬飛飛扶起他,將新劍鄭重地遞還到他手中。“此劍,名‘鎮嶽’。鎮山河,嶽家魂。它今日重生,也與你一同重生。去吧,前方還有橋要守,還有路要闖。”
    嶽鎮山握緊“鎮嶽”劍,劍柄與他掌心的繭牢牢相貼,仿佛血肉相連。他扛劍於肩,虎背熊腰的身影在火光中如同戰神降世。他大步流星地走向黑暗的前方,每一步落下,都讓大地微微震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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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他的劍,從來不是戰鬥的累贅,而是這破碎山河裏,最堅實的脊梁。
    北嶺的夜,寒得刺骨。風像刀子,刮過光禿禿的山脊,卷起枯草和碎石,抽打在臉上生疼。嶽鎮山伏在一處背風的岩縫裏,粗重的呼吸在冰冷的空氣中凝成白霧。他肩上扛著的“鎮嶽”巨劍,此刻被厚厚油布裹著,隻露出一個猙獰的劍首,像一頭蟄伏的凶獸。
    他此行的任務,是接應“火種”計劃的第二位核心——代號“火”的密碼專家。此人掌握著啟動全城通訊幹擾的最終密鑰,本該在三日前抵達北嶺信號塔,卻音訊全無。馬飛飛的情報網顯示,此人極可能在穿越日軍封鎖線時被捕,而審訊地點,很可能就設在北嶺山腰的廢棄采石場——一個被日軍改造的秘密據點。
    嶽鎮山不是來強攻的。馬飛飛嚴令:必須活捉,必須救出“火”,且不能暴露信號塔的存在。這任務,對習慣一劍劈開一切的嶽鎮山而言,無異於讓他用繡花針縫補戰旗。
    他摸了摸懷中,除了幹糧和水囊,還有馬飛飛給的一小包藥粉和一枚銅哨。藥粉能讓人昏睡三日,銅哨能吹出模仿山貓的叫聲,是接應的暗號。這些“小玩意”,讓他渾身不自在。他更習慣用“鎮嶽”說話。
    子時,月光被烏雲吞沒,山野陷入一片濃墨。嶽鎮山動了。他卸下巨劍,藏於岩後,隻身潛行。四十歲的身軀,卻如獵豹般敏捷,他利用岩石、土坡的陰影,悄無聲息地向采石場摸去。采石場入口,兩名日軍哨兵正縮著脖子抽煙,昏昏欲睡。
    嶽鎮山屏住呼吸,從腰間解下一根堅韌的麻繩,一端係上小石子。他輕輕將石子拋向遠處的山壁,啪嗒一聲輕響。兩名哨兵警覺地抬頭。就在這瞬間,嶽鎮山如離弦之箭射出,麻繩精準地套住其中一人的脖頸,猛地一拽!那人連哼都沒哼一聲就被拖入黑暗。另一名哨兵剛要驚呼,後頸已挨了嶽鎮山一記手刀,軟軟倒下。他迅速將兩人拖入草叢,用麻繩反綁,塞上破布。
    采石場內部是巨大的坑洞,日軍用木板和帆布搭建了簡易營房。嶽鎮山貼著坑壁,借著微弱的星光觀察。營房透出昏黃的燈光,人影晃動。他需要找到關押“火”的地方。
    突然,一聲壓抑的慘叫從最深處的一間石屋傳來,淒厲得讓人心頭發緊。嶽鎮山眼神一凜——是刑訊!他不再猶豫,從懷中掏出藥粉,均勻地灑在石屋門口的木板上。然後,他撿起一塊石頭,狠狠砸向對麵的鐵皮水桶!
    哐當!巨響在寂靜的山穀中回蕩。營房裏的日軍瞬間騷動起來,七八個身影提著槍衝出,朝著水桶方向大喊大叫。嶽鎮山抓住這機會,像影子般滑到石屋門口,猛地一腳踹開房門!
    屋內,一名瘦弱的青年被綁在刑架上,渾身是血,頭發被扯掉一大片,露出頭皮上的淤青。兩名日軍軍官正獰笑著,準備繼續用烙鐵。他們被踹門聲驚住,剛要轉身,卻見一股淡黃色的粉末從門縫彌漫進來。
    “什麽人!”一名軍官怒吼,話音未落,吸入粉末的他眼神開始渙散,身體一軟,撲倒在地。另一人剛舉起槍,嶽鎮山已如猛虎般撲入,一拳轟在他麵門,骨頭碎裂聲清晰可聞。
    嶽鎮山迅速解開青年的繩索,低喝:“‘火’?我是‘隱刃’,馬先生派我來!”
    青年虛弱地睜開眼,嘴唇翕動,用盡力氣吐出兩個字:“密……鑰……”隨即昏死過去。
    嶽鎮山不敢耽擱,扛起青年,正要離開,外麵的日軍已被驚動,腳步聲和日語喊叫聲迅速逼近。他瞥見角落裏有一輛廢棄的礦車,軌道直通山外。他將青年塞進礦車,自己跳上車頭,抽出“鎮嶽”巨劍,用劍身狠狠砸向固定礦車的木楔!
    轟隆!木楔斷裂,礦車在自身重力下,開始沿著陡峭的軌道向山下衝去!風聲在耳邊呼嘯,軌道年久失修,礦車劇烈顛簸,隨時可能脫軌翻車。嶽鎮山用身體死死護住青年,巨劍橫在胸前,準備隨時劈開前方的障礙。
    身後,日軍的機槍子彈追著礦車掃射,在軌道上濺起一串串火星。一輛摩托車載著兩名日軍追了上來,越來越近。
    嶽鎮山猛地站起,轉身,將“鎮嶽”巨劍高高舉起,用盡全身力氣,朝著追來的摩托車,狠狠擲出!
    六十餘斤的巨劍在空中劃出一道沉重的弧線,如同天外隕鐵,帶著開山裂石的威勢,轟然砸在摩托車前方的軌道上!
    轟——!!!
    軌道被砸得扭曲變形,碎石飛濺。摩托車一頭撞上,連人帶車翻滾著墜入深穀,火光瞬間吞沒了他們。
    礦車衝出采石場,在嶽鎮山的控製下,平穩地滑入山腳的密林。他跳下礦車,背起“火”,在密林中穿行。天邊,已泛起魚肚白。
    當他將昏迷的“火”安全送入信號塔的地下密室時,馬飛飛正站在窗前,望著北嶺的方向。他轉過身,看著嶽鎮山滿身塵土、虎口崩裂卻眼神明亮的樣子,難得地露出了笑容。
    “幹得漂亮,嶽大哥。你用‘鎮嶽’劈開的,不隻是軌道,更是‘火種’的生路。”
    嶽鎮山咧嘴一笑,活動了下酸痛的肩膀,聲音洪亮:“下次,還是讓我用劍劈門吧!這偷偷摸摸的活兒,憋屈!”可他眼中,卻閃著完成任務後的踏實光芒。他知道,這“憋屈”的活兒,和他一劍劈開的衝鋒一樣,都是在為那束終將燎原的“火”,劈開一條生路。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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