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布政安民?郡主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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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州城北門之外,青瓦連綿如浪,飛簷挑角似鷹隼振翅,青石板路被雨水浸潤得油亮如墨玉,倒映著天邊初露的魚肚白與飛簷翹角的剪影。知州府邸巍然矗立。府門前,兩尊石獅靜默佇立,鬃毛紋路在水光中泛著幽幽光澤,仿佛曆經百載風雨的守衛,目睹過權謀更迭、百姓悲歡。此刻,它們的目光仿佛也落在那懷抱繈褓般稚嫩卻氣度不凡的小身影上——
    兩歲半的 小郡主朱徵妲,正站在門外,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掃過眾人,小手一揮:“周叔、王叔,有個任務要交給你們。從今日起,你二人便是搭檔,找個合適的地方,以開辦武館收徒為名,行組建鄉勇之實。先招滿一千人,好生訓練。”
    周遇吉身披玄鐵軟甲,眉目如刀削,聞言單膝跪地,抱拳朗聲道:“卑職領命!
    王來聘則是個粗獷漢子,咧嘴一笑:“我們不光教拳腳,還要練陣法、習兵械,將來真打起來,叫那些礦監走狗知道什麽叫鐵壁銅牆!”
    “是!”二人齊聲應道,聲震屋瓦,轉身大步離去,靴底踏碎積水,濺起一圈圈漣漪,如同他們心中燃起的豪情。
    “蘇硯之、田時秀,”小郡主轉頭看向另一側,“你二人帶領三名雀兒成員及其他幾名生員,組成實地調查組,持《德州災民名冊》走訪災民,細察其需求與眼下最大困境。”妲妲語速雖慢,卻條理分明,“尤其注意老弱婦孺、斷糧戶、疫病者,每日匯總報我。”
    “遵命!”二人躬身領命,蘇硯之輕聲道:“郡主放心,雀兒已布下眼線,城南貧民窟、河畔草棚、廢棄廟宇,皆有我們的人手接應。”
    “好。”妲妲點頭,小臉嚴肅得不像個孩童,“民心如水,可載舟,亦可覆舟。我們賑災,不隻是發糧,更要知痛在何處。”
    “遵命!”二人領命,匆匆而去。
    她繼續下令:“林阿福、吳鍾師傅,糧隊安危,就托付給你們了。”林阿福老成持重,吳鍾膀大腰圓,一雙鐵掌能劈開頑石。二人齊聲應諾:“糧車所經之路,寸土不讓!若有匪寇劫糧,叫他們嚐嚐我這鐵錘的滋味!”
    “趙鐵錘、王鐵匠,率其餘六名匠人,全力打造治水用具,鐵鍬、鋤頭,撬棍、木樁,”等一應器械,不得有誤。”
    “是!”四人聲音洪亮,領命而去。轉身便走,腳步鏗鏘,仿佛每一步都踏在抗爭命運的鼓點上。
    “劉夢龍,你以舉人身份,去附近的學宮,教流民和孩子們識字。”我要讓德州的孩子,哪怕餓著肚子,也能念出‘民為邦本’四個字。”
    劉夢龍深深一揖,聲音微顫:“郡主仁心,劉某願效死力。識字不止是明理,更是點燃希望之火。”
    一安排完畢,小妲妲終於鬆了口氣,小手揉了揉眼睛,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睫毛上還掛著晶瑩的水珠。女侍衛張清芷見狀,心疼地將她抱起,輕拍後背:“郡主辛苦了,該歇息了。”
    郭振明站在一旁,目光複雜。他是小郡主的舅舅,錦衣衛千戶,本奉命護送外甥女來此賑災,她以稚齡之軀,扛起整座城的存亡。他心中既驕傲,又酸楚:這孩子,生在深宮,卻比許多大人更懂蒼生之苦。
    “鄧叔叔,你帶人幫我去查查這邊的鄉紳地主,重點查找金煉,邢侗,趙德潤三人,聽說他仨是這德州首富。我想與他們見個麵。”看看是真富,還是假善。”
    “是,郡主。”鄧全拱手,嘴角微揚,“找人可是東廠的強項。三日內,他們的祖宗八代、田產賬簿、暗中勾結礦監的證據,都會擺在您案前。”
    “是”郡主
    找人可是東廠的強項。
    他轉身離去,身後十名東廠番子麵無表情,衣襟下藏著淬毒的短刃與密信筒
    而郭振明率錦衣衛以護衛身份緊隨小郡主。其餘十幾名錦衣衛扮作鏢師護著糧隊,以護衛之名,實為暗中布控。其餘人等,或扮鏢師護糧,或化百姓潛入市井,整個知州府,已成一座無形的軍營。
    另有十幾名東廠番子負責押送和看管俘虜。
    待張清芷抱著妲妲跨入二進院,一股緊張氣息撲麵而來。廳堂內,一群吏員圍在沙盤前激烈爭執,聲音如潮水般起伏。沙盤上,衛河支流蜿蜒如蛇,紅簽密布,標記著險段、潰口與隱患。一位身著青色官袍、麵容清臒的中年人立於中央,手持象牙杆,指尖點在一處潰堤標記上,聲音沉穩卻如雷貫耳:“此處堤壩必須加固!上月暴雨已衝垮三丈,若再遇洪汛,德州將成澤國!百姓流離,糧田盡毀,豈是兒戲?”
    “胡知州好大的口氣!”一聲尖細的冷笑自廊下傳來,如鐵針刺破綢緞,瞬間凍結了廳中氣氛。三名錦袍隨從簇擁著一名腦滿腸肥的太監出現,衣袖翻飛間金線蟒紋隱現,腰間玉佩叮當作響。劉太監眯著眼,冷笑道:“朝廷催繳的河工稅尚且不足,大人倒有閑心修堤?莫不是想借工程中飽私囊,欺上瞞下?”
    胡應禎緩緩轉身,拱手卻不彎腰,目光如刀:“劉公公,河工稅乃礦監私征,朝廷祖製並無此例。衛河兩岸數十萬生靈係於一堤,豈能因苛稅而廢防?若堤毀水淹,你我皆為千古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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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肆!”劉太監身後隨從厲聲嗬斥,手按腰間佩刀,刀鞘輕響,殺機隱現。廳中氣氛驟然緊繃,仿佛一根拉滿的弓弦,一觸即發。
    張清芷心頭一緊,下意識將妲妲護在身後,短匕首已悄然滑入掌心。她知道,這些太監背後是宮中權宦,連知州都忌憚三分,若今日衝突爆發,後果難料。
    就在這時,院外腳步沉重,捕頭王虎帶兩名捕快闖入,衣襟滴水,麵色凝重:“大人,衛河碼頭發現三具浮屍,皆是漕運水手,身中利刃,耳後皆有‘河’字刺青!”
    廳內一片死寂。
    胡應禎臉色驟變,正欲動身,卻聽一道稚嫩卻清亮的聲音響起:“胡大人留步——那些水手,耳後是否皆有刺青?”
    眾人一怔。王虎猛地回頭,見一姑娘抱著個小女童,身邊跟著幾名護衛,不禁驚疑:“小孩……你怎會知曉?”
    隻見小女童身穿赤紅繡金小裙,頭戴玉簪,手中高舉一塊鎏金小腰牌,牌上龍紋盤繞,中央鐫刻“東宮徴妲”四字,熠熠生輝。
    “東宮徴妲?”王虎倒吸一口冷氣,連忙單膝跪地,“您……您就是來此賑災的小郡主?“
    “正是。”妲妲仰起小臉,眉眼傲然,稚氣中透著不容侵犯的威嚴,“皇爺爺親封我為‘巡按賑務欽使’,持節可代天巡狩。你且說,那刺青可是‘河’字
    王虎肅然:“回郡主,正是三枚‘河’字刺青,乃漕幫死士標記,專司護運抗稅,向來不輕易暴露身份。他們死前,定是發現了什麽……”
    劉太監臉色瞬間煞白,強笑道:“失禮了,內急告退。”言罷匆匆欲走。妲妲眸光一閃,對舅舅使了個眼色,郭振明會意,當即攔住了去路。
    “劉公公,何必著急?既然來了,不妨一同探討賑災事宜。”郭振明聲音平穩,卻不容拒絕。郡主在此,你我皆當秉公行事。
    小郡主雖腿短,但步子穩穩當當,走上前奶聲道:“劉公公,你俯視本郡主,是覺得我人小言輕嗎?皇爺爺可是最疼我的。你若欺我年幼,他日回京,我便親自去禦前告一狀——告你勾結礦監,私征苛稅,殘害良民,圖謀不軌!”
    劉公公雙腿一軟,撲通跪地,磕頭如搗蒜:“奴婢不敢!郡主恕罪!奴婢隻是奉命行事,絕無二心!
    “奉命?”妲妲冷笑,小手一指沙盤,“奉誰的命?奉那在宮中吸百姓血、吃民脂民膏的命?你可知,這衛河每多一道潰口,便多千戶人家流離失所?你可知,那些浮屍,是為護糧而死的義士?”
    王虎在一旁冷聲道:“上月礦監派人想拆牆磚去賣,美其名曰‘舊物充公’,被我等帶人攔下。他們竟說‘磚石屬官,百姓無權保留’!真是可笑——這牆,是百姓一擔土、一筐石堆起來的,他們卻想拆了換銀子!
    .妲妲聽得眉頭緊鎖,小手緊緊攥住張清芷的衣角,眼中閃過一絲怒火:“好一個‘屬官’!這天下,到底是皇帝的,還是太監的?這城,是百姓的,還是礦監的?”
    她緩緩走向沙盤,小手一劃,指向幾條疏浚支流
    她轉身看向胡應禎,聲音忽然柔和:“胡大人,這沙盤做得極好。你方才說,那段城牆是你修的?”
    胡應禎一怔,隨即恭敬道:“是。北門那段,高兩丈三尺,地基深鑿岩層,
    妲妲走向沙盤,小手一劃,指向幾條疏浚支流:“胡大人此舉,實為分流漕運壓力。礦監阻撓,怕的不是稅銀,而是漕路一通,他們私設的關卡便再無用武之地。屆時,還如何盤剝商旅、勒索百姓?”他們要的,不是稅,是壟斷,是恐懼,是讓所有人跪著求他們施舍一口飯!”
    廳中眾人聞言,無不震撼。誰敢信,這番洞若觀火之言,竟出自一個兩歲半孩童之口。心裏感歎:這就是天家兒孫!
    小徵妲指向沙盤一個地方,“這是你負責修建的?
    “正是”胡應禎撫須,眼中閃過一絲傲色,“高兩丈三尺,地基深鑿岩層,用的是糯米灰漿與青石交錯壘砌,去年洪水漫過七尺,仍巋然不動,百姓稱其為‘鐵脊牆’。”
    王虎在一旁冷聲道:“上月礦監派人想拆牆磚去賣,美其名曰‘舊物充公’,被我等帶人攔下。他們竟說‘磚石屬官,百姓無權保留’!真是可笑——這牆是百姓出工出力修的,如今反倒成了‘官產’?”
    妲妲輕笑,眸中寒光一閃:“好一個‘屬官’。”
    “李半天何在?”
    “屬下在!”
    “押著劉公公,由他帶路。”妲妲令下,“帶鏢師即刻接管碼頭,盯死所有載有石材的漕船——有人要毀堤,以水代兵。不敢明著動手,便借‘天災’之名,行‘人禍’之實。”
    李半天領命而去。朱徵妲轉身望向胡應禎:“胡大人,您疏浚支流、加固堤防,本是利國利民之舉,卻觸了礦監的逆鱗。他們不會善罷甘休。從今日起,州衙內外,皆需設防。”
    胡應禎肅然點頭:“郡主所言極是。隻是……下官一介文官,手中無兵,如何抗衡礦監爪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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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不在多,在精;防不在固,在智。”妲妲奶聲卻堅定,“我會調東宮護衛與錦衣衛協助您。王虎捕頭忠勇可嘉,可為您的左膀右臂。”
    王虎單膝跪地:“卑職願效死命!”
    廳中眾人無不動容。誰曾想,一個三歲稚兒,竟有如此氣度與謀略,仿佛天生便該立於廟堂之高,執掌乾坤。
    書院交鋒 鄉紳暗棋
    董子祠內,銀杏葉落如金雨,鋪滿石徑。這座始建於前朝的書院,是為紀念董仲舒講學而建,院中董子讀書台高聳,銅像肅立,目光遠眺衛河,似在凝望千秋興亡。
    石桌旁,三位鄉紳圍坐品茗,茶煙嫋嫋,卻掩不住空氣中暗湧的焦灼。
    邢侗提筆寫下“水則載舟”四字,墨跡未幹,聲音低沉:“礦監要征‘筆墨稅’,諸位可聽說了?連讀書寫字,也要納銀。他們說,凡用筆墨者,皆屬‘文化經營’,需繳‘文業稅’。可笑!聖人之道,竟成買賣?”
    金煉撚著佛珠,冷笑出聲:“何止筆墨?他們連董子銅像都要收‘香火稅’,揚言要熔像鑄錢,充作‘礦稅基金’。程守訓的爪牙放話:不交稅,便拆廟!連先賢都不放過,還有什麽是他們不敢做的?”
    他斜眼瞥向趙德潤:“趙老爺家的糧棧,不也被勒索‘倉儲稅’?每石抽成三成,這哪是征稅,分明是劫糧!百姓交了稅,糧商卻要抬價,最後苦的還是窮人。”
    趙德潤放下茶盞,杯底輕叩石麵,聲如裂冰:“他們連賑災糧都不放過。上月那批米,剛進倉就被扣下三成,說是‘過卡稅’。百姓還在等米下鍋,稅卻先到嘴邊了。我已暗中聯絡其他糧商,準備聯名上書,可……誰敢遞?”
    邢侗凝視墨字,緩緩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今日之德州,水已渾濁,舟將傾覆。若再無人挺身而出,明日便無德州,隻有‘礦監之州’了。”
    忽聞腳步輕響,張清芷牽著小妲妲步入書院。風起,燈籠搖曳,照亮妲妲腰間青銅印。上寫:“東宮賑濟之印”三人齊齊起身行禮,神色複雜。
    邢侗拱手:“郡主駕臨,寒舍生輝。隻是此地清貧,恐怠慢了貴人。”
    張清芷目光掃過案上書法,唇角微揚:“邢先生這字,有顏筋柳骨,鐵畫銀鉤——卻不知,可有膽量寫下‘礦稅猛於虎’五字?”
    金煉臉色一變:“慎言!此話若傳入礦監聽耳,滿門皆禍!我等雖為鄉紳,終究是百姓,如何與朝廷命官抗衡?”
    妲妲轉眸盯他:“金老板怕礦監,就不怕德州百姓餓殍遍野?董仲舒‘天人三策’,首重輕徭薄賦。如今稅如刀割,民不聊生,先生在天有靈,怕是要從墳中坐起,痛哭流涕!”
    趙德潤上前一步,壓低聲音:“郡主有所不知,程守訓在衛河設十二道關卡,層層抽稅,連賑災糧船也要‘買路錢’。百姓稱其為‘吸血十二閘’。更有甚者,他們暗中操控糧價,趁災斂財,簡直是豺狼當道!”
    “不僅有關。”張清芷冷聲道,“我等得知劉太監與漕幫頭目有勾結,那些浮屍,正是因拒繳私稅而被滅口的水手。他們試圖組織漕工抗稅,卻被當場格殺,拋屍河中。”
    小郡主直視金煉:“金老板方才說,反抗者皆已‘墳頭草三尺’,消息倒是靈通得很。莫非,您與礦監之間,也有‘香火稅’要交?”
    金煉額角滲汗,強作鎮定:“不過……道聽途說罷了。郡主明察,我金某雖富,卻也是百姓,怎敢與虎謀皮?”
    正此時,院外腳步急促,王虎奔入,喘息未定:“郡主!碼頭發現七艘可疑漕船,船上所載非貨,全是沙土!船底有暗格,恐藏炸藥或泄水機關!李半天已帶人圍控,但對方似有後手,恐有變故!”
    張清芷眼神一凜,轉身走向書案:“邢先生,借您文房四寶一用。”
    她提筆蘸墨,在宣紙上疾書八字:“堤毀則亂,水起則變。”
    小郡主聲如碎玉:“傳令:封鎖碼頭,調集民夫,搶修北堤!今夜,有人要以水為刃,血洗德州!胡知州,立即發布告示,召集城中壯丁,凡參與搶險者,每人日銀五錢,糧一鬥!我要讓全城百姓都知道——這不是天災,是人禍!”
    胡應禎肅然領命。妲妲又對王虎道:“你帶捕快巡查全城,防止有人趁亂縱火、劫掠。張姐姐,我們要在午時前,把幕後之人從暗處揪出來!”
    衛河驚戰 巧破水攻
    衛河碼頭,晨霧如紗,卻掩不住殺機四伏。
    七艘漕船靜靜停泊,船夫神色慌張,搬運麻袋的動作機械而急促。李半天隱於貨棧之後,目光如鷹,低聲道:“注意第三艘——吃水線太淺,載重不符,必有機關。而且,他們用的是舊船,船底早已腐朽,卻偏偏選在這種時候出航,分明是棄子。”
    老陳點頭,抹了把臉上的水汽:“我已派水鬼探過,船底有暗格,疑似連通河床,恐是預備掘堤泄流,引洪水灌城。更可怕的是,他們用了‘鬆土藥包’——一種以硝石、硫磺與濕土混合的秘藥,遇水即脹,能迅速軟化堤基,比炸藥更隱蔽,也更惡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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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毒的計!”李半天咬牙,“他們要在汛期前毀堤,嫁禍天災,實則借水殺人,逼百姓屈服於礦稅!屆時,胡知州將背負‘治水不力’之罪,而礦監便可名正言順接管州政。”
    話音未落,忽見河麵波光一閃,一道黑影破水而出,正是潛伏水下的鏢師。他喘息道:“船底暗格連著竹管,直通堤基裂縫——他們已在堤下埋了藥包,隻待午時潮漲,一點火引,堤潰水湧,德州將成澤國!”
    “動手!”李半天一聲令下,鏢師們如鷹隼撲出。
    與此同時,妲妲已率王虎與民夫抵達北堤。胡應禎親臨現場,指揮搶險。郭千戶抱著小妲妲立於堤上,望著滾滾河水,小郡主聲音清亮卻如鐵:“拆堤者,非天災,乃人禍。他們要的不是錢,是順從——是讓德州百姓在水火之間,跪著交稅!今日我們守的,不隻是堤壩,更是民心!”
    張清芷躍上一艘漕船,短劍出鞘,寒光一閃,劈開甲板——果然露出暗格,內藏火油與引信,另有竹管直通船底。
    “果然是要火攻助水勢!”她冷聲道,“他們想先炸堤,再縱火,讓洪水與烈焰共吞德州!連退路都算好了——一旦堤潰,他們便乘快船順流而下,逃之夭夭。”
    妲妲立即下令:“王虎,帶人封堵暗格,填實裂縫,用糯米灰漿加固堤基!李半天,控製七船,押送主謀,一個都不能放走!舅舅,張姐姐,隨我入城——我要親自會會那位‘程守訓’的代言人!”
    午時將至,北堤上人聲鼎沸。民夫們肩挑背扛,將沙袋層層堆疊。胡應禎親自督工,衣袖卷至肘間,滿手泥濘。妲妲立於高處,望著忙碌的人群,輕聲道:“張姐姐,你說,這世上最堅固的堤壩,是什麽?”
    張清芷一怔:“是……石頭?”
    “不。”妲妲搖頭,“是人心。當百姓願意為一座城拚盡全力,那才是真正的銅牆鐵壁。”
    就在此時,遠處傳來馬蹄聲。一騎快馬疾馳而來,馬上之人正是李半天,手中提著一名被捆縛的男子:“郡主,抓到了!他是漕幫舵手,供認一切——是程守訓親令,劉太監監辦,要在今日午時炸堤,製造‘天災’,逼州衙屈服!”
    “好一個‘天災’。傳令:將此人押入大牢,七日後公審。我要讓全德州百姓都看看,是誰想用洪水來換銀子!”
    ”郡主,為何在7日後公審”
    〝等”小郡主自信滿滿
    七日時間,夠鄧全,蘇硯之,田時秀和舅舅找到他們的賬本,也夠那些心虛的人自己跳出來了。”
    “等他們自亂陣腳,越作,死的更快。
    風起雲湧,衛河之上,浪濤拍岸,仿佛天地也在回應這場人與天、權與義的較量。妲妲望著遠方,輕聲道:“這不過是開始。礦監盤踞德州多年,根深蒂固,今日破一局,明日還會有十局。但隻要我們守住這堤,守住這城,守住這民心——他們,終究會退。”
    張清芷望著她瘦小的背影,忽然覺得,這孩子肩上扛著的,不隻是一個郡主的名號,而是整個大明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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