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暗夜魅影，雙姝出擊
    京城西郊，一座廢棄的染坊在夜色中靜立，唯有後院廂房透出微弱燈火。
    慕容驚鴻肩頭的箭傷還在隱隱作痛，但她的眼神銳利如鷹。柳含煙坐在她對麵的破舊木椅上，手中把玩著一枚精致的銀簪。
    “周府如今戒備森嚴，連隻蒼蠅都飛不進去。”柳含煙輕聲道，“但我打聽到，每月的十五，周世榮的夫人都會去大相國寺上香，那是我們最好的機會。”
    慕容驚鴻搖頭：“太慢了。墨軒在宗正寺多待一日，就多一分危險。我們必須雙管齊下。”
    她從懷中取出一張手繪的圖紙鋪在桌上：“這是周府的地形圖。我觀察多日，發現每夜子時，會有一輛運送泔水的車從後門進出。那是我們潛入的機會。”
    柳含煙蹙眉：“太冒險了。周府現在定然布下天羅地網，就等我們自投羅網。”
    “正因如此，他們才想不到我們敢硬闖。”慕容驚鴻目光堅定，“我去周府，你去查那個被收買的工匠魯八的家眷。他既然被滅口，家眷定然知道些什麽。”
    柳含煙沉吟片刻，終於點頭：“好。但我有個條件，你若潛入周府，必須帶上這個。”她遞過一枚小巧的竹管，“若遇危險，燃放此信號，我自有辦法接應。”
    是夜子時，周府後門。
    一輛散發著餿臭味的泔水車吱呀呀地駛出府門。車夫打著哈欠，渾然不覺車底多了一個身影。
    慕容驚鴻如壁虎般貼在車底，屏息凝神。車輛顛簸著行駛在青石路上，最終停在一處偏僻的巷口。
    待車夫走遠，她才悄然落地，如一道黑影掠過牆頭，潛入周府。
    府內果然戒備森嚴，巡邏的護衛五步一崗，十步一哨。慕容驚鴻憑借高超的輕功，在屋簷廊柱間穿梭，避開所有耳目。
    根據圖紙，她直撲周世榮的書房。那裏是最可能藏有秘密的地方。
    書房外有兩名護衛值守。慕容驚鴻從懷中取出兩枚石子，精準地打在遠處的花叢中。
    “什麽聲音？”護衛警覺地望去。
    趁他們分神的刹那，慕容驚鴻如一陣風般從窗口掠入書房。
    書房內陳設奢華，紫檀木書架上擺滿了古籍珍玩。她迅速而仔細地搜查每一個可能藏匿密信的角落。
    在檢查一個看似普通的筆筒時，她發現底部有細微的縫隙。輕輕旋轉，筆筒應聲而開，裏麵是一疊信件。
    正是她要找的證據！
    然而就在她準備離開時，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
    “老爺吩咐，今夜要格外注意書房。”是護衛的聲音。
    慕容驚鴻心念電轉，迅速藏身於房梁之上。
    書房門被推開，兩名護衛進來巡視。就在他們即將發現筆筒被動過的痕跡時，窗外突然傳來一聲貓叫。
    “原來是隻野貓。”護衛鬆了口氣，退出書房。
    慕容驚鴻心中疑惑，那貓叫聲來得太過巧合。但她無暇細想，立即帶著信件離開。
    與此同時，柳含煙來到了城南的一處貧民區。
    魯八的家就在一條狹窄的巷子裏，低矮的土牆，破舊的木門。她輕輕叩門，一個麵色憔悴的婦人開門探看。
    “你找誰？”婦人警惕地問。
    柳含煙微笑：“可是魯大嫂？我是魯八生前的朋友，特來探望。”
    婦人臉色頓變：“我不認識什麽魯八，你找錯人了！”說著就要關門。
    柳含煙伸手抵住門板：“大嫂莫怕，我是來幫你的。魯八死得不明不白，難道你不想為他討個公道嗎？”
    婦人眼中閃過掙紮，最終還是讓開了身子：“進來吧。”
    屋內陳設簡陋，隻有一個瘦弱的男孩坐在炕上，見生人進來，害怕地縮到母親身後。
    “八哥走後，周家的人來威脅過，要我們閉嘴。”婦人垂淚道，“可是...可是八哥死得冤啊！”
    柳含煙柔聲安慰：“大嫂，你把知道的告訴我，我定會為魯八討回公道。”
    婦人猶豫良久，終於道：“八哥生前說過，他接了個大活，但要做傷天害理的事。他本來不想接，可是對方給的錢太多...”
    “是什麽活？”
    “好像是...要他在金明池的看台上做手腳。”婦人回憶道，“八哥說，對方還要他偽造一些信件，模仿什麽人的筆跡...”
    柳含煙精神一振：“可知是誰指使的？”
    婦人搖頭：“八哥沒說。但他留了個心眼，把一些證據藏在...”
    話未說完，窗外突然射入一支冷箭，直取婦人咽喉！
    柳含煙反應極快，一把推開婦人，箭矢擦著她們的耳邊飛過，釘在牆上。
    “快走！”她拉起婦人和孩子，從後窗躍出。
    剛落地，就見幾個黑衣人從四麵八方圍了上來。
    “殺！一個不留！”為首的黑衣人厲聲道。
    柳含煙護在婦人和孩子身前，從袖中滑出一柄軟劍。劍光如蛇，在夜色中舞動，逼得黑衣人無法近身。
    但對方人多勢眾，她又要保護婦孺，漸漸落了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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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就要不敵，她忽然想起慕容驚鴻給她的信號。立即取出竹管，向空中發射。
    一道紅色的煙花在夜空中綻放，形如鳳凰。
    說來也怪，煙花綻放後，那些黑衣人突然慌亂起來，互相使了個眼色，迅速撤退。
    柳含煙雖感疑惑，但無暇細究，立即帶著婦人和孩子轉移。
    而在周府，慕容驚鴻也遇到了麻煩。
    她剛躍出書房，就被一隊護衛發現。
    “有刺客！”護衛高呼，頓時警鈴大作。
    慕容驚鴻施展輕功，在屋頂上飛奔。身後箭如雨下，她左躲右閃，險象環生。
    更糟的是，她肩頭的傷口在劇烈運動下迸裂，鮮血染紅了衣衫。
    就在她即將被合圍之際，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周府的西院突然起火。
    護衛們頓時大亂，紛紛趕去救火。
    慕容驚鴻趁亂脫身，心中明白定是柳含煙的接應。
    二人約定的會合點是在城北的一座破廟。當慕容驚鴻趕到時，柳含煙已經帶著魯八的妻兒在那裏等候。
    “你得手了？”柳含煙見慕容驚鴻肩頭染血，急忙上前查看。
    慕容驚鴻點頭，取出那疊信件：“都在這裏。你那邊呢？”
    柳含煙指向一旁的婦人：“魯大嫂願意作證，指認周家收買魯八偽造信件、破壞看台。”
    魯大嫂跪地哭訴：“求二位姑娘為我家八哥做主啊！”
    慕容驚鴻扶起她：“大嫂放心，我們定會還魯八一個公道。”
    二人仔細研究得來的信件，越看越是心驚。
    這些信件不僅證實了周世榮收買魯八偽造通倭信件，更揭露了一個更大的陰謀——周家與永昌侯勾結，意圖在鏟除新政派後，扶持年幼的皇子登基，把持朝政！
    “我們必須立即將這些證據呈交皇上！”慕容驚鴻道。
    柳含煙卻搖頭：“不可。如今朝中多是永昌侯的黨羽，我們貿然呈交證據，隻怕會被打為偽造。”
    “那該如何？”
    柳含煙沉吟道：“我有一個主意。三日後是太後壽辰，百官都要進宮賀壽。我們可以在那時，當著文武百官的麵揭發這個陰謀！”
    “但我們要如何進宮？”
    柳含煙微笑：“我自有辦法。”
    三日後，皇宮張燈結彩，喜慶非凡。
    太和殿內，文武百官依次向太後獻禮祝壽。永昌侯站在百官之首，誌得意滿。
    就在壽宴進行到高潮時，殿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怎麽回事？”皇上不悅地問。
    一個內侍慌慌張張地跑進來：“陛下，外麵...外麵有兩個女子擊鼓鳴冤，說要揭發通敵賣國的大案！”
    永昌侯麵色微變：“胡鬧！今日是太後壽辰，豈容刁民胡鬧？將她們轟出去！”
    “慢著。”皇上擺手，“既然敢在今日擊鼓，必有冤情。傳她們進來。”
    在百官驚訝的目光中，慕容驚鴻和柳含煙攜手走入大殿。二人今日特意打扮過，一個英姿颯爽，一個嫵媚動人，頓時成為全場焦點。
    “民女慕容驚鴻柳含煙，叩見陛下、太後！”二人跪地行禮。
    皇上打量著她們：“你二人有何冤情，非要今日來訴？”
    慕容驚鴻抬頭：“民女要狀告永昌侯李守義、已故周世榮通敵賣國、栽贓大臣、圖謀不軌！”
    滿殿嘩然！
    永昌侯勃然大怒：“胡說八道！陛下，此二人定是沈墨軒的同黨，特來誣陷老臣！”
    皇上麵色嚴肅：“你二人可有證據？”
    柳含煙從袖中取出信件：“這些是民女從周府取得的密信，上麵詳細記錄了永昌侯與周世榮勾結倭寇、栽贓沈大人的計劃。”
    內侍將信件呈上，皇上越看臉色越是陰沉。
    永昌侯冷汗直流：“陛下，這些信件定是偽造的！”
    慕容驚鴻接著道：“民女還有人證。請陛下傳召魯八的妻兒！”
    當魯大嫂帶著孩子走進大殿，將周家如何收買魯八、如何威脅他們閉嘴的經過一一道來時，永昌侯的麵色已經慘白如紙。
    鐵證如山，他無從抵賴。
    皇上震怒：“李守義，你還有何話說？”
    永昌侯撲通跪地：“老臣...老臣一時糊塗...”
    “一時糊塗？”皇上冷笑，“通敵賣國、栽贓大臣、圖謀不軌，這都是誅九族的大罪！來人，將李守義押入天牢，抄家查辦！”
    侍衛上前將永昌侯押下，他的哀嚎聲久久回蕩在大殿中。
    案件了結，沈墨軒的冤屈得以洗清。皇上下旨釋放沈墨軒，官複原職，並厚賞慕容驚鴻和柳含煙。
    退朝後，二人並肩走出皇宮。
    “總算還了墨軒一個清白。”慕容驚鴻長舒一口氣。
    柳含煙卻麵無喜色：“你真的以為，這一切都結束了嗎？”
    慕容驚鴻蹙眉：“什麽意思？”
    柳含煙望向遠方的宮牆：“永昌侯倒台得太容易了。我總覺得，這背後還有更大的黑手。”
    就在這時，一個內侍匆匆趕來：“二位姑娘，沈大人在宗正寺...失蹤了！”
    二人麵麵相覷，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
    剛剛平息的波瀾，再起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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