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虎穴狼窩，驚鴻取證
    夜色如墨，周府的高牆在月光下投下森然的黑影。慕容驚鴻如狸貓般伏在對麵屋脊上，肩頭的箭傷還在隱隱作痛，但她的眼神卻銳利如鷹。
    柳含煙帶來的消息讓她心焦——沈墨軒在宗正寺失蹤了。這絕非偶然，定是還有幕後黑手在行動。
    周府經過前次的潛入，如今的戒備更加森嚴。護衛的數量增加了三倍，巡邏的間隔也縮短了一半。更麻煩的是，府內多處設置了機關陷阱，顯然是專門防範高手潛入。
    但慕容驚鴻別無選擇。周世榮雖死，但他的密室中定然還藏著更多秘密。隻有找到確鑿證據，才能揪出真正的幕後黑手，也才有可能找到沈墨軒的下落。
    她仔細觀察著護衛的巡邏規律，發現每隊護衛交接時，會有短暫的視線死角。就是現在！
    慕容驚鴻如一片落葉般飄下屋脊，在陰影中穿梭，避開所有燈火。她的輕功已臻化境，即使肩頭帶傷，行動依然悄無聲息。
    周世榮的書房在後院深處，那裏守衛最為嚴密。慕容驚鴻不敢走地麵，隻能在屋簷廊柱間騰挪。
    就在她即將接近書房時，腳下突然傳來輕微的“哢噠”聲。
    機關！
    她立即騰空翻身，數支淬毒的短箭從暗處射出，擦著她的衣角飛過。好險！
    然而機關觸發的聲響已經驚動了護衛。
    “有刺客！”呼喊聲頓時響起，整個周府如沸騰的鍋。
    慕容驚鴻心知必須速戰速決。她不再隱藏身形，如一道閃電直撲書房。
    書房門緊鎖，她毫不猶豫地拔劍劈開門鎖，闖入室內。
    與上次相比，書房內的陳設有了細微變化。幾個書架的位置移動過，牆上掛畫的順序也不同。
    她在心中快速回憶上次來的情景，目光鎖定在一幅山水畫上。上次來時，這幅畫是掛在東牆，如今卻移到了西牆。
    掀開畫作，後麵果然有一個暗格。但暗格上設有機括鎖，需要特定的手法才能打開。
    外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護衛已經包圍了書房。
    慕容驚鴻凝神靜氣，仔細察看鎖孔的結構。這是江南魯班坊的七巧鎖，內有七重機關，錯一重就會觸發警報。
    她回憶起師父曾經教過的開鎖技巧，從發間取下一根特製的銀簪，小心翼翼地探入鎖孔。
    第一重...第二重...第三重...
    她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外麵，護衛已經開始撞門。
    第四重...第五重...第六重...
    門板在撞擊下發出痛苦的呻吟，眼看就要被撞開。
    第七重！
    “哢”的一聲輕響，鎖開了！
    慕容驚鴻迅速取出暗格中的物品——一疊密信、幾本賬冊，還有一枚造型奇特的令牌。
    就在這時，書房門被撞開，護衛一擁而入。
    “放下手中之物！”護衛頭領厲聲喝道。
    慕容驚鴻將證劍收入懷中，劍光一閃，直取護衛頭領。
    一場惡戰在書房內展開。慕容驚鴻劍法精妙，但肩傷影響了她的發揮，加上對方人多勢眾，她漸漸落了下風。
    更要命的是，她的傷口在打鬥中再次迸裂，鮮血浸透了衣衫。
    “她受傷了！活捉她！”護衛頭領看出了她的虛弱。
    慕容驚鴻心知不能久戰，必須盡快脫身。她虛晃一劍，逼退身前護衛，隨即向窗口躍去。
    然而窗外早已布下天羅地網，數張鐵網迎麵罩來。
    眼看就要被擒，突然從屋頂落下幾個黑影，與周府護衛戰在一處。
    “快走！”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是柳含煙！她帶著天機閣的人前來接應！
    慕容驚鴻精神一振，劍法再展，與天機閣的高手並肩作戰，殺出一條血路。
    在柳含煙的接應下，她們終於衝出周府，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秘密據點，二人立即查看得來的證據。
    那些密信是周世榮與童貫的往來書信，詳細記錄了如何栽贓沈墨軒、如何破壞金明池看台的計劃。更令人心驚的是，信中多次提及“侯爺”，顯然永昌侯才是真正的主謀。
    賬冊則記錄了周家與倭寇的資金往來，數額之大，觸目驚心。
    而那枚令牌，上麵刻著詭異的海蛇圖案，背麵是倭寇大都督府的印記。
    “這些證據足以定永昌侯的死罪！”柳含煙激動地說。
    慕容驚鴻卻麵色凝重：“但這些證據中，沒有提到墨軒的下落。”
    她仔細翻看賬冊，忽然注意到一頁奇怪的記錄：每月十五，都有一筆固定款項支付給一個叫“黑水塢”的地方。
    “黑水塢...這是什麽地方？”
    柳含煙蹙眉：“我好像聽說過。京城外有一處廢棄的船塢，據說現在被一夥來曆不明的人占據。”
    二人對視一眼，都想到了同一個可能：沈墨軒很可能就被關在那裏！
    事不宜遲，她們決定立即前往黑水塢。
    然而就在她們準備出發時，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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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姑娘，柳姑娘，不好了！”是天機閣的探子，“黑水塢那邊傳來消息，他們...他們要轉移沈大人！”
    “什麽時候？”
    “就在今夜子時！”
    慕容驚鴻看向窗外的月色，距離子時隻剩一個時辰。
    “我們必須立即行動！”
    黑水塢位於京城東郊，是一處廢棄的漕運碼頭。如今這裏被一夥黑衣人占據，戒備森嚴。
    慕容驚鴻和柳含煙帶著天機閣的高手，悄悄接近黑水塢。
    “看那裏。”柳含煙指向碼頭方向。
    隻見一艘貨船停靠在岸邊，幾個黑衣人正押著一個戴著頭套的人上船。從那人的身形來看，極可能就是沈墨軒！
    “他們要把他從水路轉移！”慕容驚鴻心急如焚。
    一旦沈墨軒被轉移，再想找到他就難如登天了。
    “怎麽辦？硬闖嗎？”柳含煙問。
    慕容驚鴻搖頭：“對方人手太多，硬闖勝算不大。”
    她仔細觀察著碼頭的地形，忽然心生一計。
    “擒賊先擒王。你看那個指揮的黑衣人，應該是他們的頭領。我們設法擒住他，交換墨軒。”
    計劃已定，天機閣的高手分頭行動，從不同方向潛入黑水塢。
    慕容驚鴻和柳含煙直撲那個黑衣頭領。二人的輕功都是一流，如鬼魅般在陰影中穿梭，很快就接近了目標。
    就在她們準備動手時，異變突生！
    碼頭上突然燈火通明，數十支火把同時亮起，將整個黑水塢照得如同白晝。
    “不好！中計了！”慕容驚鴻驚呼。
    從四麵八方湧出大批黑衣人，將她們團團圍住。
    那個被押上船的人摘掉頭套，竟然是個陌生麵孔！
    黑衣頭領哈哈大笑：“慕容驚鴻，柳含煙，我們等候多時了！就知道你們會來救人！”
    柳含煙冷笑：“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黑衣頭領掀開麵巾，露出一張刀疤縱橫的臉：“海蛇幫，副幫主趙龍。奉侯爺之命，特來取你們性命！”
    原來這一切都是個陷阱！永昌侯早就料到她們會來救人，特意設下這個局。
    眼看陷入重圍，慕容驚鴻和柳含煙背靠背站立，準備拚死一戰。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聲長嘯。
    一艘快船破浪而來，船頭站立一人，白衣勝雪，正是多日未見的沈墨軒！
    “墨軒！”慕容驚鴻又驚又喜。
    沈墨軒朗聲道：“趙龍，你的陰謀已經敗露！永昌侯伏法，海蛇幫覆滅，還不束手就擒！”
    趙龍麵色大變：“不可能！”
    沈墨軒一揮手，快船上頓時站起一排弓箭手，箭尖直指趙龍。
    “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武器，可免一死！”
    原來，沈墨軒早在被轉移途中就被天機閣救下。他將計就計，故意讓趙龍以為計劃得逞，實則暗中調兵遣將，將海蛇幫一網打盡。
    趙龍見大勢已去，咬牙道：“沈墨軒，你別得意！侯爺雖敗，但我們的盟主還在！他一定會為我們報仇的！”
    “盟主？”沈墨軒蹙眉，“你們還有盟主？”
    趙龍狂笑：“你們永遠也不會知道他是誰！海蛇幫的複仇，才剛剛開始！”
    說罷，他猛地咬碎口中毒囊，倒地身亡。其他海蛇幫眾見首領自盡，也紛紛服毒自盡，轉眼間就全部氣絕。
    沈墨軒躍上岸，與慕容驚鴻、柳含煙匯合。
    “你們沒事吧？”他關切地問。
    慕容驚鴻搖頭，取出那些證據：“我們找到了永昌侯通敵賣國的鐵證。”
    沈墨軒翻閱證據，麵色越來越凝重：“這些證據...還不足以揭開全部真相。”
    “什麽意思？”
    沈墨軒指向那些密信中的一處：“你們看，這裏提到一個‘靖難計劃’，但具體內容卻沒有記載。還有這個‘盟主’，能讓永昌侯和海蛇幫都聽命於他，定然是位高權重之人。”
    柳含煙恍然：“所以，幕後還有更大的黑手？”
    沈墨軒點頭：“永昌侯恐怕也隻是個棋子。這個‘盟主’，才是真正的禍首。”
    就在這時，一個天機閣的探子匆匆跑來：“沈大人，京城傳來急報，太後...太後病危！”
    三人麵麵相覷，都感到事情蹊蹺。
    太後一向身體康健，為何突然病危？而且偏偏是在這個關鍵時刻？
    沈墨軒沉思片刻，忽然道：“我明白了！太後的病，定然與這個‘靖難計劃’有關！”
    “你的意思是...”
    “如果太後駕崩，皇上必然悲痛欲絕，屆時若有人趁機發難...”沈墨軒沒有說下去，但眾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是一場針對皇權的陰謀！
    “我們必須立即回京！”慕容驚鴻道。
    沈墨軒卻搖頭：“不，我們現在回京，正好落入對方的陷阱。”
    他望向京城方向，目光深邃：“對方既然設下這個局，定然在京城布下天羅地網。我們若貿然回去，必死無疑。”
    “那該怎麽辦？”
    沈墨軒微微一笑：“既然他們要玩，我們就陪他們玩個大的。這個‘靖難計劃’，我們不僅要破，還要將計就計，把那個神秘的‘盟主’揪出來！”
    夜色中，沈墨軒的眼中閃著堅定的光芒。
    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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