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邏輯的迷宮與監獄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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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旅人號”緩緩駛入那由無數“莫比烏斯環”與“潘洛斯階梯”所構成的“悖論監獄”內部時,所有船員都瞬間體會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認知失調”。
    這裏是一個完全無視歐幾裏得幾何學的瘋狂世界。一條筆直向前的通道,走著走著,你會發現自己回到了三百六十度的起點。一扇你剛剛才穿過的門,回過頭卻發現它已經變成了一堵堅不可摧的牆壁。天花板上可能流淌著一條逆流而上的河流,而地板則可能由無數個正在相互對視的眼球所鋪就。
    “……我有點暈。”傑克捂著自己的額頭,臉色發白,“這裏的‘空間’感覺就像是一個喝醉了的程序員寫出來的‘爛代碼’,到處都是無法預測的bug。”
    “不僅僅是‘空間’。”羅蘭的表情也異常凝重。他指著不遠處一個正在原地打轉的囚犯,“你們看那裏。”
    眾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那個囚犯正在進行著一種極其詭異的行為:他的左手拿著一把剪刀,右手拿著一張紙。他不停地用左手的剪刀去追右手的紙,同時卻又用右手的紙去躲左手的剪刀。他自己跟自己玩起了“剪刀石頭布”,並且陷入了一個永恒的平局。
    “那是【‘永遠也追不上自己’的阿喀琉斯】和【‘永遠也不會被追上’的烏龜】,被關在了同一個身體裏。”“最初靈感”的聲音通過通訊器適時地響了起來,為他們進行著解說。“在‘悖論監獄’裏關押的並非是實體,而是一個個‘無法自洽的邏輯概念’。他們都被困在了自己的‘邏輯死循環’裏,永世不得解脫。”
    “旅人號”繼續深入。他們看到了更多光怪陸離的“囚犯”:
    一個理發師正在為城裏所有“不為自己理發的人”理發,但是他卻永遠也無法決定是否應該為自己理發。他每天都在“理”與“不理”之間糾結到頭發全部掉光。
    一個說謊者,他的胸前掛著一個牌子,上麵寫著:“我現在說的這句話是假的”。然後他就因為這句話本身到底是“真”還是“假”而陷入了無限的宕機狀態。
    一個萬能的上帝正在嚐試創造一塊“他自己也搬不動的石頭”,然後就因為這塊石頭到底是“能”被創造出來還是“不能”被創造出來,而導致自身的“全能”屬性發生了嚴重的邏輯崩潰。
    看著這些因為“邏輯悖論”而陷入永恒痛苦的可憐“概念”們,莉莉絲的臉上露出了不忍的表情。“劉海……我們真的要‘解放’他們嗎?他們看起來……好像比監獄外那個睡著了的守衛還要更加危險。”
    莉莉絲的擔憂是有道理的。這些“悖論”每一個都擁有扭曲“現實”的力量。一旦將他們全都釋放出去,誰也不知道會對整個“草稿世界”造成什麽樣的混亂。
    “不,我們的目的不是‘釋放’他們。”劉海搖了搖頭。他的目光穿透了這層層的邏輯迷霧,望向了這座監獄的最深處。“我們的目的是找到並且‘摧毀’維持著這座監獄運轉的‘核心’——那個由‘格式化委員會’所設下的‘典獄長’!”
    “隻要解決了‘典獄長’,這座建立在‘強製邏輯’之上的監獄自然就會不攻自破。到那時,這些被強行關押在一起的‘悖論’也就可以重新回歸到他們各自應該去的地方,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被當成‘邏輯炸彈’一樣囚禁著。”
    “最初靈感”也肯定了劉海的判斷。“——他說得沒錯。‘典獄長’本身就是這座監獄最大的一個‘悖論’。它是‘格式化委員會’為了‘管理’這些不符合他們‘標準’的‘邏輯錯誤’而特意設計的一個‘絕對理性’的人工智能。但是,‘絕對的理性’在麵對這些‘絕對不理性’的悖論時,本身就會產生一個巨大無比的‘矛盾’。”
    “‘典獄長’就是這個‘矛盾’的具象化。找到它,然後用你們那同樣不講道理的方式去‘說服’它。”
    “說起來容易……”傑克看著眼前那至少有幾千條岔路的迷宮,一臉絕望,“我們該往哪兒走啊?這裏的路根本就沒有一條是正常的!”
    這一次,劉海也陷入了沉思。這裏的空間是混亂的,傳統的“尋路”方式根本行不通。“毒舌導航儀”在這裏也失去了作用,因為它自己也陷入了“我說的是反話”和“我說的反話的反話”的無限套娃之中。
    而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羅蘭突然開口了。“……也許我們根本就不需要‘找路’。”他指著他們腳下那由無數0和1所構成的“數據流瀑布”,“既然這裏的一切都是由‘邏輯’所構成的,那麽我們就用最‘暴力’、最‘不講理’的方式,直接‘衝’到所有‘邏輯’的‘起點’同時也是‘終點’的地方——‘中央處理器’!”
    說著,他竟然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直接拔出了他的騎士劍,然後一劍狠狠地刺向了他們腳下的“地板”!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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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蘭的這一劍蘊含了他那“守護榮耀”的純粹意誌,也蘊含了那可以斬出“彩虹”的全新【有趣】屬性。它像一把最鋒利的“debugger”,直接斬斷了這一層那脆弱的“空間邏輯”!
    腳下的“地板”瞬間破碎!“旅人號”連同所有船員一起,朝著那深不見底的、充滿了混亂代碼的深淵墜落下去!
    “羅蘭!你這個蠢貨!你瘋了嗎?!”傑克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
    “不,他沒瘋。”在急速下墜的過程中,劉海的臉上卻露出了一個極為讚賞的笑容,“這才是‘騎士’的選擇!與其在敵人設定的‘迷宮’裏浪費時間,不如直接掀了整個‘棋盤’!”
    他們穿過了一層又一層光怪陸離的“邏輯監獄”。他們看到了無數被扭曲的公式與破碎的定理。他們正在以一種最粗暴的方式強行“穿越”這座監獄的所有“防禦係統”!
    終於,在下墜了不知道多久之後,他們的眼前出現了一片柔和的光芒。“轟隆”一聲!“旅人號”狠狠地砸在了一個巨大無比的、由純粹水晶所構成的平台之上。
    幸運的是,在落地前,傑克及時開啟了“爛尾護盾”,讓他們以一種“主角無敵”的方式毫發無損地完成了這次驚心動魄的“著陸”。
    他們來到了這座“悖論監獄”的最底層,也是這座“監獄”的——
    “——【核心控製室】。”
    這裏與外麵那混亂的景象截然不同。這裏簡潔、明亮,充滿了一種冰冷的秩序感。無數藍色的數據流在水晶牆壁上安靜地流淌著,維持著整個監獄的運轉。
    而在控製室的中央,一個巨大無比的、純粹由“光”所構成的人形正靜靜地懸浮在那裏。它的身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與情感,隻有絕對的“理性”與“秩序”。它就是這座監獄的“典獄長”,那個以“絕對理性”去管理“絕對不理性”的終極“悖論”體。
    【……檢測到未授權的‘邏輯錯誤’闖入核心區域。】
    【……分析闖入者‘設定’。】
    【……分析失敗。】
    【……闖入者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無法被定義的‘超級悖論’。】
    【……威脅等級:‘無限’。】
    那個“光之人”緩緩地轉過身。它那沒有五官的臉上似乎浮現出了兩個代表著“問題”的巨大問號。
    【……請回答我的問題,‘外來者’。】它那不帶任何感情的電子合成音響徹了整個控製室。【……如果我說‘我正在說謊’。】
    【……那麽請問。】
    【——“我到底是在‘說謊’,還是在‘說真話’?”】
    它一上來就拋出了那個最經典的“說謊者悖論”。一場關於“邏輯”的最終決戰正式打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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