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以“悲劇”為餌,釣“可能性”之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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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劉海那個充滿了瘋狂與決絕的指令下達時,詩人那正在因為墨水幹涸而煩躁不安的臉上,瞬間綻放出了一股病態的光輝。他的眼神亮得嚇人,仿佛一個最虔誠的信徒終於聽到了來自他神隻的最終神諭。
    “……寫一個屬於我們的‘悲劇’結局?”他用一種幾乎是顫抖的聲音重複著這句話,“艦長……你是認真的嗎?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我當然知道。”劉海的眼神無比堅定,“這意味著我們要把自己當成‘誘餌’。既然這些‘英雄幽魂’是因為缺少一個‘結局’而瘋狂,那我們就當著他們的麵,‘演’一個足夠震撼、足夠深刻、也足夠讓他們‘感同身受’的‘結局’給他們看!”
    劉海的計劃大膽而又殘忍。他要利用這個“爛尾山穀”的特殊規則——任何在這裏上演的“故事”都會對這裏的“居民”產生巨大的影響。
    “格式化委員會”正是利用了這一點,用他們那流水線生產的“標準結局”去進行“精神格式化”。而劉海則要反其道而行之!他要用一個充滿了“遺憾”與“不甘”的“悲劇”結局,去喚醒這些“英雄幽魂”內心深處那最為寶貴的東西——那不願向“平庸結局”妥協的“傲骨”!
    “一個‘王子和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的故事是無法打動他們的,因為他們的故事本身就充滿了波折與痛苦。”“但是!”劉海的聲音變得鏗鏘有力,“一個‘英雄在距離成功僅一步之遙時轟然倒下’的故事卻可以!”“因為那就是他們自己的寫照!”
    “我們要用我們的‘悲劇’去引發他們的‘共鳴’!讓他們從我們的‘遺憾’裏看到他們自己的‘不甘’!讓他們意識到一個‘不完美’的、‘英雄式’的結尾遠比一個‘庸俗’的、‘模板化’的圓滿要更加偉大!”
    聽完劉海這一番堪稱“煽動人心”的計劃,原本還在因為“爛尾詛咒”而痛苦不堪的船員們全都愣住了。他們看著劉海那燃燒著火焰的雙眼,第一次真正理解了他們這位艦長那瘋狂外表下所隱藏的深刻用心。
    他不是一個單純的破壞者,他是一個真正的“故事守護者”。他要守護的不僅僅是一個故事的“完整性”,更是一個故事的“可能性”與“風骨”!
    “……我明白了。”羅蘭第一個響應。他那原本消失了劍尖的騎士劍似乎因為他意誌的重新凝聚而開始散發出微光,“如果‘犧牲’是為了喚醒更多的‘英雄’,那麽這場‘演出’本身就是一種無上的‘榮耀’。”
    “……用歌聲去吟唱一場注定的‘失敗’嗎?”莉莉絲的眼神也變得堅定,“雖然很悲傷,但如果是艦長您的‘劇本’,我願意成為那最悲壯的‘詠歎調’。”
    “嘿嘿……雖然聽起來很不吉利,但是要比身上掛著幾百個‘天坑’好玩多了!”傑克也重新振作了起來。
    而詩人則已經陷入了一種“創作”的癲狂。他那幹涸的墨水瓶竟然因為他那強烈到極致的“創作欲望”而被重新填滿一種由“悲傷”與“激情”混合而成的暗紅色“墨水”!那是他的“心血”!
    “如您所願,我的‘艦長’!我的‘知音’!”他用一種近乎於“獻祭”的姿態在嶄新的紙頁上飛快地書寫起來!“——那麽就讓我們的‘故事’迎來它最‘壯麗’的‘落幕’吧!”
    隨著他的書寫,一場宏大的“舞台劇”以“旅人號”為舞台正式上演!
    “——第一幕:英雄的末路。”
    詩人的吟唱聲通過“旅人號”的擴音係統響徹了整個“爛尾山穀”:
    “——我看到一艘傷痕累累的戰艦。它穿越了‘悖論’的迷宮,來到了這‘遺憾’的深淵。”
    “——它的英雄們已經被‘詛咒’所侵蝕。他們的武器變得殘缺,他們的歌聲變得嘶啞。”
    “——在他們的麵前是無窮無盡的‘怨念’大軍,是那座象征著‘庸俗’的灰色工廠。”
    “——他們的前方再也沒有‘路’了。”
    隨著詩人的吟唱,“旅人號”的船員們開始配合著“表演”。他們故意將“爛尾詛咒”的效果放大:羅蘭的騎士劍變得鏽跡斑斑,仿佛下一秒就會斷裂;莉莉絲的嗓子變得沙啞不堪,每一次發聲都像是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傑克的飛船操作失誤頻頻,帶著“旅人號”一頭撞在了旁邊的書稿山上,揚起漫天的灰塵。
    這幅淒慘狼狽的景象立刻吸引了那些正在攻擊他們的“英雄幽魂”的注意。他們的攻擊慢了下來,他們那猩紅的眼睛裏露出了一絲困惑——這個外來者怎麽好像比我們還慘?
    而在那座灰色的“結局工廠”裏,那些“格式化委員會”的“校對官”們也發現了“旅人號”的異常:
    【……目標,‘旅人號’,已被‘爛尾詛咒’深度侵蝕。】
    【……‘故事完整性’下降至13。】
    【……已失去威脅。判定為‘可回收’的‘廢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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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放下了警惕,甚至派出了幾支小隊,準備像拖拽垃圾一樣將“旅人號”也拖入他們的流水線進行“無害化”處理。
    “——第二幕:最後的抗爭。”
    詩人的筆鋒一轉!
    “——但是!‘英雄’之所以為‘英雄’,並非因為他們‘戰無不勝’!”
    “——而是因為他們在‘明知不可為’之時,依然選擇了‘挺身而出’!”
    隨著這句充滿了“英雄主義”的高亢吟唱!劉海站到了艦橋的最前方!他直麵著那撲麵而來的無數“英雄幽魂”與虎視眈眈的“校對官”。他張開了雙臂,像一個真正的悲劇主角一樣發出了最後的咆哮!
    “——我們或許注定會‘失敗’!”
    “——我們或許無法擁有一個‘圓滿’的結局!”
    “——但是!我們拒絕被‘遺忘’!更拒絕被你們那庸俗的‘標準答案’所‘定義’!”
    “——旅人號!啟動【自毀程序】!”
    “——讓我們用一場最燦爛的‘煙火’來為我們這個獨一無二的‘故事’畫上‘句號’!”
    這是劉海的最終計劃!以“自毀”來完成這場“悲劇”演出的最高潮!
    隨著他的指令,“旅人號”那剛剛才升級過的【修辭引擎】開始了最後的瘋狂運轉!各種“誇張”、“比喻”、“排比”、“反諷”的修辭手法像不要錢一樣被灌注到了飛船的動力核心!整個“旅人號”都開始散發出一種極其不穩定但又華麗到極致的毀滅光芒!
    這一幕徹底震撼了在場的所有“存在”!
    那些“英雄幽魂”全都停下了腳步。他們看著眼前這艘寧願“自毀”也不願接受“平庸結局”的戰艦,他們那麻木了無數個紀元的眼神裏第一次重新燃起了一簇微弱的火焰。他們仿佛在“旅人號”的身上看到了那個不屈的自己,那個寧願戰死也不願苟活的自己。
    而那些“校對官”則徹底慌了:
    【……警告!警告!目標出現‘超展開’!正在進行‘自毀式’的‘結局升華’!】
    【……其‘悲劇性’濃度正在急劇升高!即將超過本區域的‘情感閾值’!】
    【……快!阻止他們!絕對不能讓他們完成這場‘演出’!否則他們的‘悲劇’會像‘病毒’一樣喚醒所有‘樣本’的自我意識!】
    但是已經太晚了。
    “——最終幕:遺憾的禮讚。”
    詩人流著淚寫下了最後的篇章:
    “——沒有歡呼,沒有勝利。隻有一聲響徹山穀的歎息。”
    “——但這一聲歎息卻比任何凱歌都要更加震耳欲聾。”
    “——因為它證明了一個‘故事’曾經用它的方式‘存在’過、‘抗爭’過、也‘燃燒’過。”
    “——再見了,我的‘故事’。”劉海閉上了眼睛輕聲說道。
    “轟——!!!!!!!!!!!!!!!!”
    “旅人號”在那一瞬間爆發出了堪比一千個太陽同時爆炸的光芒!但是那光芒卻並不刺眼,而是帶著一種無比溫柔的悲傷。它像一場盛大的流星雨劃破了“爛尾山穀”那萬古不變的陰沉天空,將每一個“英雄幽魂”的臉都照亮了。
    那光芒中蘊含著一個故事最純粹的‘可能性’,一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驕傲。
    然後……光芒散去。“旅人號”消失了,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整個“爛尾山穀”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而後那無數的“英雄幽魂”那原本空洞的眼神漸漸地被淚水所填滿。他們放下了手中的武器,對著“旅人號”消失的地方深深地鞠了一躬。
    接著他們轉過身,用一種全新的、充滿了“決然”的目光看向了那座灰色的“結局工廠”以及那些已經嚇得不知所措的“校對官”。
    他們的“怨念”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被重新點燃的——
    “——‘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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