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雙麵間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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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深處那令人心悸的“數據黑洞”帶來的冰冷死寂,被身後厚重防火門突然傳來的一聲沉悶撞擊聲打破!像是有什麽沉重的東西狠狠砸在了金屬門板上。
周默四人猛地頓住腳步,心髒幾乎跳出嗓子眼。陳小樂懷裏的金元寶更是“吱”地一聲尖叫,瞬間縮成一團金色的毛球,連那種麵對“空無”的極致恐懼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物理威脅暫時壓過了。粘膩的地麵似乎也因為這震動而微微波動了一下。
“外麵…有人想進來?”林柚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驚疑。筆記本屏幕上,那片移動的“數據黑洞”似乎也因為這震動而出現了一絲極其微小的擾動,如同平靜水麵投入了一顆石子。
“也可能是…想封死我們。”老k的聲音冰冷,傘尖微微調轉,警惕地指向身後的門。門外的撞擊聲又響了一下,但似乎後繼乏力,很快沉寂下去,隻留下令人不安的餘音。
“不能停。”周默咬牙,壓下回頭查看的衝動。陳正還在外麵生死未卜,倒計時在口袋裏無聲跳動:00:00:57。他強迫自己將注意力轉回前方那片吞噬數據的黑暗。“繼續,小心那個‘黑洞’。”
就在他們如同在巨獸腸道中艱難跋涉時,城市另一端,“甜度超標”奶茶店破碎的雨棚下,一個身影撐著一把低調奢華的黑色長柄傘,優雅地跨過地上無人機燃燒的殘骸和幹涸的奶茶汙漬,仿佛踏入的不是一片狼藉的戰場,而是某個藝術展覽的開幕現場。
秦瞳。
蜂巢科技明麵上備受器重的商業拓展部新銳,暗地裏為“城市之光”組織效力的雙麵間諜。他穿著剪裁完美的深灰色羊絨大衣,領口露出一絲雪白的襯衫,與周圍混亂破敗的環境格格不入。雨水順著他傘骨滑落,滴在擦得鋥亮的意大利手工皮鞋旁。他臉上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職業化的憂慮,目光掃過被老k的ep衝擊波震出雪花紋的奶茶店玻璃,以及人行道上那幾個焦黑的無人機殘骸坑洞。
“嘖,真是…激烈的反應。”他輕聲自語,語氣聽不出是讚賞還是嘲諷。他收起傘,動作流暢地推開奶茶店玻璃門。門上掛著的“暫停營業”塑料牌搖晃著。
店內空無一人,隻有製冰機在角落裏發出單調的嗡鳴,空氣中還殘留著紅豆奶茶的甜香和一絲淡淡的電子元件焦糊味。秦瞳的目光精準地落在周默他們之前短暫停留的角落卡座,桌麵還放著半杯沒來得及收走的、早已冷透的珍珠奶茶。
他沒有去碰那杯奶茶,而是從大衣內袋裏取出一個巴掌大小、造型別致的銀色儀器。儀器表麵光滑,隻有一個圓形的液晶屏和一個類似老式收音機的調頻旋鈕,側麵印著一行花體小字:“seetsense pro 精密糖度分析儀”。這玩意兒在網紅奶茶店出現,合情合理。
秦瞳修長的手指輕輕擰動調頻旋鈕,動作優雅得如同在調試一支名貴腕表。糖度儀的液晶屏亮起柔和的藍光,顯示出一個初始數值:“0.0 brix”。他嘴角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將儀器的探測頭,緩緩靠近卡座的桌麵,靠近那半杯冷奶茶,靠近牆壁,甚至靠近地上無人機殘骸濺射的黑色油汙痕跡。
當探測頭掃過周默曾經坐過的位置下方地麵時,糖度儀柔和的藍光屏幕,毫無征兆地跳動了一下,數值瞬間變成了一個令人費解的數字:
「35.7 brix」
秦瞳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輕輕一挑。這個糖度值,別說一杯奶茶,就是直接啃方糖都達不到。儀器探測頭繼續移動,數值在桌麵、牆壁、殘骸上快速波動:28.4... 41.2... 19.8... 最終,當探測頭指向後巷消防門方向時,數值猛地飆升並穩定在了一個令人心驚的高度:
「78.3 brix」
這當然不是糖度。秦瞳很清楚,他手中這台“糖度儀”,內部核心早已被“城市之光”的技術人員魔改過。它敏感的折射率傳感器,被重新校準為探測某種特定波段的電離輻射——正是那種在健身房狂暴芯片、通道節點、以及失竊骨灰盒裏殘留的暗紅色能量塊所散發的特殊輻射!所謂的“brix值”,不過是輻射強度的偽裝單位。
“78.3…” 秦瞳低聲念出這個數字,眼神變得深邃。這個輻射強度,遠超普通節點殘留,幾乎接近一個小型能量源的核心輸出水平。周默他們在這裏做了什麽?引發了如此劇烈的能量爆發?他腦海中瞬間閃過蜂巢內部那份關於“毛茸茸星球”寵物店店員陳小樂及其攜帶特殊實驗體倉鼠金元寶)的絕密評估報告,以及老k那個退休工程師的潛在威脅等級檔案。
他不動聲色地收起糖度儀,仿佛隻是完成了一次普通的奶茶原料抽檢。然後,他拿出自己的最新款蜂巢折疊屏手機,屏幕亮起,顯示出的是一個偽裝成外賣訂單界麵的加密通訊窗口。他指尖輕點,一條信息無聲發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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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標:甜度超標奶茶店。輻射峰值78.3brix後巷門),殘留軌跡指向‘暴風’方向。能量爆發模式符合‘雨傘’特征。倉鼠與工程師在場可能性高。建議:提高‘健身房’項目回收優先級。骨灰盒b174)信號微弱,追蹤中。」`
信息發送成功,屏幕瞬間恢複成普通桌麵。秦瞳正準備離開,手機卻突然震動了一下。不是加密通訊的回執,而是一條強製推送的、來自“綠洲療養院”的廣告信息:
`「身心俱疲?城市喧囂讓您迷失自我?綠洲療養院‘深度淨化心靈之旅’限時免費體驗!僅剩最後3席!擺脫電子枷鎖,重拾生命寧靜!點擊預約>>>」`
廣告配圖是陽光、沙灘和麵帶詭異統一微笑的“康複者”。秦瞳的目光在“擺脫電子枷鎖”這幾個字上停留了一瞬,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弧度。療養院…在這個節骨眼上推送免費體驗?是巧合?還是…另一股力量在渾水摸魚?他想起殯儀館失竊案新聞裏那些模糊的“陰影人影”,手法幹淨利落,不像蜂巢官方作風,反而帶著點“城市之光”慣用的影子部隊風格,但組織高層並未授權此次行動…
他收起手機,目光再次投向狼藉的店鋪。糖度儀改裝探測器的精準讀數,不僅追蹤到了周默小隊殘留的“足跡”高輻射殘留指向老k的ep爆發點),更捕捉到了幾個極其微弱、分散在城市其他角落的同頻輻射信號點——其中一個,就來自永寧殯儀館方向,雖然強度很低約12.5brix),但特征完全一致!骨灰盒失竊,果然是衝著那些“紅光能量塊”去的!隻是…是誰動的手?“城市之光”內部有其他派係擅自行動?還是…那個神秘的“療養院”也下場了?
就在這時,他口袋裏的糖度儀突然又發出一聲極其輕微的蜂鳴!不是持續報警,而是短促的提示音。秦瞳迅速掏出儀器,屏幕上的數值正在快速變化:25.6... 30.1... 42.8 brix!
輻射源在移動!而且正在快速接近奶茶店!
秦瞳眼神一凜,瞬間收起所有外露的情緒,恢複成那個優雅幹練的蜂巢精英。他不動聲色地將糖度儀藏回內袋,目光銳利地掃向奶茶店門口。雨幕中,一輛噴塗著“永寧殯儀館—遺體接運”字樣的灰色廂式貨車,正緩緩減速,似乎想在路邊找個停車位。車身上還沾著新鮮的泥點。
一個穿著殯儀館工作人員藏藍色製服、戴著口罩和帽子的男人從駕駛室跳下,他手裏拿著一個平板設備,正低頭看著屏幕,似乎在確認地址。他看似隨意地抬頭,目光掃過“甜度超標”的招牌,又迅速低下。動作自然,但秦瞳敏銳地捕捉到,那人的視線在破碎的雨棚和地上的無人機殘骸上,多停留了零點幾秒。
糖度儀隔著衣服,依舊能感受到輻射讀數在輕微跳動:38.2 brix。源頭就在那人身上,或者…在那輛看似普通的殯儀館貨車裏!
秦瞳臉上瞬間掛起無可挑剔的職業性微笑,主動迎了上去,聲音溫和而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關切:“您好,請問是來清理現場的嗎?我是蜂巢科技商業環境評估部的秦瞳,這裏剛剛發生了一點…技術性小事故。”
他一邊說著,一邊極其自然地伸出手,仿佛想和對方握手,手指卻在靠近對方製服外套下擺時,巧妙地一翻,一個紐扣大小的微型吸附式信號中繼器,如同變魔術般,無聲無息地粘在了對方車輛後輪擋泥板的內側陰影裏。
殯儀館工作人員似乎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後退半步,避開了秦瞳的手,口罩上方露出的眼睛裏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和…慌亂?他含糊地應了一聲:“啊…是,是接到通知來處理…汙染物的。”聲音悶悶的。
“辛苦了。”秦瞳笑容不變,仿佛沒注意到對方的回避,“這裏的電子殘留物有點特殊,處理時請務必小心。”他意有所指地說著,目光狀似無意地掃過對方手中那個看似普通的平板設備。糖度儀隔著口袋,清晰地感應到,當對方手指觸碰平板時,輻射讀數又出現了微小但明確的波動!
骨灰盒竊賊?能量塊運輸者?療養院的人?還是…“城市之光”裏不聽話的“野狗”?秦瞳臉上的笑容依舊完美,心中卻已掀起風暴。他追蹤周默小隊殘留的輻射信號而來,卻意外撞上了另一條帶著“紅光”的魚!而這條魚,正和失竊的骨灰盒、詭異的療養院廣告糾纏在一起,形成了一張更複雜的暗網。
口袋裏的倒計時他也有蜂巢手環貼,隻是經過特殊屏蔽處理,不受強製指令影響)無聲地跳到了:00:00:21。全市體檢的倒計時即將歸零,而在這片輻射殘留的奶茶店廢墟上,一場關於“紅光能量塊”的暗流,正悄然匯聚。周默小隊在母巢巢穴裏掙紮求生,而他,秦瞳,則站在城市的光影交界處,準備收網這條意外撞入的“魚”。雙線危機,在倒計時的最後一刻,同時繃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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