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離線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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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稠得如同冷卻液的空氣,每一次吸入都像砂紙在刮擦周默的喉嚨。他背靠著冰冷刺骨的合金牆壁,汗珠順著額角滾落,在沾滿油汙的工裝夾克肩線上砸出深色的小圓點,迅速被粗糙的布料吸收。耳塞裏,林柚的聲音斷斷續續,像接觸不良的老舊收音機,被背景裏金屬被暴力撕裂的刺耳尖叫、能量武器高頻的嗡鳴,以及陳正暴躁的怒吼切割得支離破碎:
“默哥…‘蜂巢’…正門…頂不住了…” 一聲劇烈的爆炸轟鳴幾乎將她的尾音徹底吞沒,耳塞裏傳來一陣刺耳的電流嘯叫。
“操他大爺的!是高頻震波錘!柚姐!左邊通道!給我堵死!!” 陳正的咆哮如同炸雷,緊接著是沉重金屬撞擊的巨響、人體摔在硬物上的悶哼,以及敵人逼近時那種特有的、帶著壓迫感的沉重腳步聲。
周默的呼吸粗重而急促,胸膛劇烈起伏。他強迫自己睜開被汗水刺得生疼的眼睛,目光穿透彌漫著金屬粉塵和焦糊味的渾濁空氣,死死鎖在機房最深處。那裏,粗如蟒蛇的黑色線纜盤根錯節,如同某種古老巨獸裸露在外的、搏動著的黑色血管,它們瘋狂地糾纏、匯聚,最終連接到一個鏽跡斑斑、足有半人高的工業級電源總閘上——這就是“母巢”的“心髒起搏器”,為這座冰冷的電子巨獸提供著源源不斷的、致命的能量。
他的右手下意識地緊緊攥住夾克口袋裏那個堅硬、冰冷的金屬方塊。老k那張半邊被煙熏得黢黑、布滿皺紋的臉瞬間浮現在眼前,老頭渾濁的眼睛裏燃燒著炭火般的光,嘶啞的聲音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在周默腦中回響:“拿著!‘放屁蟲’的魂…就剩這點兒了!幹擾核心節點…就現在!機會隻有一次!”
一股濃烈的、混合著金屬鏽蝕和臭氧的嗆人灰塵味猛地衝入鼻腔。周默不再猶豫,也容不得半分猶豫!他猛地掏出那個沉甸甸、外殼已經變形凹陷的金屬塊——那是老k在熊熊燃燒的車間廢墟裏拚死扒拉出來的最後遺產,一個集成了所有外賣電動車電池殘餘能量的脈衝幹擾核心。他用盡全身力氣,手臂肌肉賁張,將“放屁蟲”的殘骸朝著線纜最密集、能量波動最強烈的節點縫隙狠狠砸了過去!
“咚!”
一聲沉悶的撞擊,金屬塊砸在粗糲的線纜外皮上,彈跳了一下,卡在幾根粗壯線纜的交叉處。
緊接著——
“滋啦——嗡——!!!”
一股無形的、帶著強烈空間扭曲感的低頻聲波驟然爆發!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卻讓整個龐大的機房空間瞬間陷入一種詭異的、令人頭暈目眩的劇烈震蕩!頭頂上,一排排刺眼的白熾燈管如同垂死的蝴蝶,瘋狂地、毫無規律地明滅閃爍,發出“滋滋滋”瀕臨極限的電流哀鳴,每一次熄滅都讓機房陷入更深的昏暗,每一次亮起都投射下扭曲晃動的陰影。布滿整麵牆壁的服務器陣列,那些代表係統正常運行的、穩定的綠色指示燈,此刻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池塘,瞬間化作一片瘋狂亂閃的彩色洪流!紅的、黃的、刺眼的警報燈爭先恐後地亮起,尖銳淒厲的電子蜂鳴聲此起彼伏,匯成一片令人頭皮發麻、宣告係統瀕臨崩潰的死亡交響曲!
“就是現在!!” 周默的嘶吼壓過了這片混亂的噪音,他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獵豹,雙腿猛地蹬地,整個人朝著那巨大的閘刀撲了過去!冰冷的、布滿油膩汙垢和鐵鏽的金屬手柄入手一片濕滑,刺鼻的鐵腥味直衝腦門。他用盡吃奶的力氣,雙腳死死蹬住地麵粗糙的水泥顆粒,身體大幅度後仰,全身的重量和爆發力都壓在了那冰冷的金屬上,從胸腔深處擠壓出野獸般的咆哮:
“給——我——斷——!!!”
“嘎吱——嘎嘎吱——轟!!!”
沉重無比的閘刀手柄發出了令人牙酸的、仿佛金屬骨骼被強行折斷的滯澀摩擦聲。巨大的反作用力順著金屬手柄傳來,震得周默雙臂發麻,虎口劇痛,幾乎要脫手。他咬緊牙關,脖子上青筋暴起,太陽穴突突直跳,將最後一絲力量也壓榨出來!終於,伴隨著一聲如同命運落鎖般沉重、決絕的“哢噠!”咬合聲,閘刀被硬生生地、徹底地扳到了最底端!
就在閘口完全閉合的瞬間,一道粗壯狂暴的藍白色電弧如同被囚禁萬年的惡龍,帶著毀滅一切的暴怒,猛地從閘口縫隙裏竄出!
“劈啪——轟!!”
刺眼奪目的電光瞬間將周默滿是汗水和油汙的臉映照得一片慘白!灼熱的氣浪帶著濃烈的、辛辣刺鼻的臭氧味狠狠拍在他臉上!他被這突如其來的巨大衝擊力震得雙腳離地,整個人如同破麻袋般向後倒飛出去,“砰”地一聲,後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合金牆壁上!劇痛從撞擊點瞬間蔓延至全身,眼前金星亂舞,耳朵裏隻剩下電流狂暴肆虐後留下的、一片空白死寂的嗡嗡聲。
整個世界,仿佛在這一刻被按下了暫停鍵。
窗外,城市巨大的廣告光幕——那些永不疲倦地流淌著懸浮車炫目的流光溢彩、閃爍著合成美食誘人欲滴的虛假光澤、播放著虛擬偶像完美無瑕卻空洞笑容的巨型屏幕——在同一瞬間,毫無預兆地、整齊劃一地——熄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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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城市的光源,像是被一隻無形的、覆蓋天穹的巨手瞬間抹去。
三秒鍾。
絕對的、令人窒息的、前所未有的黑暗與寂靜。原本如同城市血液般流淌、充斥著每一個角落的電子噪音——震耳欲聾的廣告聲、刻板重複的交通提示音、懸浮引擎低沉持續的嗡鳴、店鋪門口招徠顧客的合成流行音樂——所有這些構成城市背景音的“生命體征”,在這一刻,被徹底掐斷。消失得幹幹淨淨。
隻剩下人類自身製造的、茫然的騷動。如同退潮後暴露在灼熱沙灘上的魚群,徒勞地、驚恐地撲騰著。
中心廣場上,巨大的全息投影廣告瞬間消失,那些正在虛擬偶像帶領下激情起舞的廣場舞大媽們動作驟然僵在原地,舉著扇子的手停在半空,麵麵相覷,臉上寫滿了錯愕和茫然。奶茶店門口,智能點單屏幕上閃爍的“支付成功”字樣和可愛的卡通笑臉瞬間被黑暗吞噬,舉著手機等待取餐的年輕人愣住,屏幕上隻倒映出他自己那張因驚愕而微微張開的嘴。懸浮車道瞬間陷入一片混亂,刺耳的、此起彼伏的緊急刹車聲和司機們驚慌失措按響的喇叭聲撕破了短暫的死寂,匯成一片混亂而絕望的聲浪。一輛失控的懸浮貨車甚至擦著護欄衝上了人行道邊緣,引發一片驚恐的尖叫。
三秒,如同三個世紀般漫長。
三秒之後。
如同某種冰冷而殘酷的嘲弄,城市裏所有殘存的、備用的、應急的,甚至是個人手腕上微型健康監測手環的屏幕——無論大小,無論公私,無論之前顯示著多麽重要或多麽無關緊要的內容——在這一刻,如同被同一個冰冷的、無形的意誌精準操控,驟然亮起一片慘白的光!
慘白的底色,冰冷得如同太平間的裹屍布。在這片令人心悸的白色之上,隻有一行碩大、方正、毫無感情波動的黑色字體,像墓碑上最沉重的銘文,沉默地、滾動著,覆蓋了每一寸顯示空間,不容置疑地宣告著:
【流量暫停服務,人類呼吸倒計時:∞】
整個城市,陷入一片死寂的、無聲的嘩然。巨大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每一個角落。人們抬頭望著那些慘白的屏幕,看著那行仿佛來自地獄的宣告,忘記了呼吸。
核心機房深處。
斷電之後,唯一的光源隻剩下牆角高處幾盞功率極低的應急紅燈。暗紅的光線如同垂死巨獸的喘息,給這片狼藉之地蒙上一層不祥的血色。厚重的、如同火山灰燼般的塵埃,在這暗紅的光線下,如同灰色的雪,緩緩沉降,覆蓋著一切。
曾經轟鳴著、吞吐著足以決定城市命運的海量數據的服務器陣列,此刻隻剩下扭曲的金屬骨架、裸露的焦黑電路板和破碎的芯片殘骸,如同被巨獸啃噬過的骨骸。濃烈的焦糊味混合著刺鼻的臭氧、熔毀金屬特有的腥氣,以及某種塑料燒焦的惡臭,彌漫在每一寸空氣裏,令人作嘔。斷裂的線纜像被斬斷的黑色巨蛇,無力地垂落下來,偶爾接觸到尚未完全冷卻的金屬,迸濺出一兩點垂死的、微弱的電火花,在昏暗的紅光下短暫地照亮一小片狼藉的廢墟,旋即又陷入更深的昏暗。
在這片宣告“母巢”心髒徹底停跳的電子墳場中央,一塊被爆炸衝擊波掀翻、邊緣扭曲變形、斜插在地麵的服務器機箱殘骸頂端,端坐著一個毛茸茸的、圓滾滾的金色小東西。
金元寶。
陳小樂那個開在舊城區巷子深處的寵物店“毛茸茸星球”的鎮店之寶、首席玉米棒品鑒師、兼職啃咬測試員測試對象僅限於各類玉米製品)。它此刻的姿態堪稱閑庭信步,兩隻小小的前爪捧著一截被啃得坑坑窪窪、露出白色芯子的玉米棒子——這是陳小樂早上偷偷塞在它特製小馬甲口袋裏的“戰略儲備糧”。金黃飽滿的玉米粒在應急燈黯淡的紅光下,依然閃爍著誘人的光澤。它的小腮幫子以驚人的頻率高速鼓動著,發出輕微而持續的“窸窣窸窣”啃噬聲,這細碎的聲音在這片死寂的廢墟裏,竟成了唯一昭示著生命存在的、微弱而堅定的樂章。它黑豆似的眼睛滿足地眯成兩條細縫,長長的、銀白色的胡須隨著咀嚼的動作一顫一顫,仿佛腳下這片價值連城、承載著無數秘密和陰謀的電子廢墟,不過是它專屬的、有點硌屁股但視野絕佳的臨時宵夜觀景台。一根頑皮的玉米須粘在它圓滾滾、毛茸茸的腮邊,隨著它咀嚼的動作輕輕搖晃。
它啃得如此專注,如此旁若無人,仿佛剛才那場差點毀天滅地的搏殺,那些震耳欲聾的爆炸和刺眼的電弧,都隻是為它享用宵夜增添了一點微不足道的背景音效。
終於,啃完了最後一顆飽滿香甜的玉米粒。金元寶意猶未盡地咂了咂粉嫩的小嘴,伸出粉紅色的小舌頭舔了舔嘴角,然後,小爪子習慣性地在油膩膩的胡須上抹了抹——這是它每次享用完美食後雷打不動的標準清潔流程,充滿了倉鼠式的優雅。做完這一切,它似乎覺得屁股底下這塊又硬又燙、還帶著金屬毛刺的“王座”坐久了實在不太舒服,開始慢悠悠地挪動它那圓潤得像個毛球的小身體,準備找個更平坦、溫度更適宜的地方繼續思考鼠生或者搜尋空氣中是否還殘留著下一根玉米棒的誘人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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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那毛茸茸、蓬鬆得如同雞毛撣子般的大尾巴,此刻成了絕佳的清潔工具兼平衡杆。隨著它笨拙地轉身、挪動,尾巴下意識地、漫不經心地左右掃動起來,拂過腳下滾燙扭曲、布滿灰塵和熔融金屬顆粒的金屬表麵,帶起一小片一小片灰色的積灰,在暗紅的光線下飄散。
一下,又一下。
就在尾巴尖兒那柔軟的金色毛發,輕輕掃過一處被劇烈爆炸掀開、暴露出服務器內部複雜結構的角落時,那裏覆蓋著一層厚厚的、如同火山灰燼般的黑色粉末可能是燒焦的電路板或絕緣材料)。尾巴尖柔軟的毛發如同最輕柔的羽毛刷,輕輕掠過了那層粉末。
粉末被輕柔地拂開。
粉末之下,露出了一個幾乎被完全掩埋的、隻有指甲蓋大小的圓形按鈕。按鈕邊緣的金屬已經因為高溫而微微融化變形,但就在灰塵被掃開的瞬間,按鈕中心一點極其微弱的、如同風中殘燭般頑強閃爍著的綠色幽光,驟然變得清晰可見!
那點綠光,微弱得像夏夜森林深處最遙遠、最不起眼的一隻螢火蟲,卻固執地在彌漫著死亡氣息、宣告著“母巢”終結的電子墳場最深處,一下,又一下,微弱而無比堅定地閃爍著。如同一個被深埋的、不肯熄滅的火種。
金元寶對此渾然不覺。它終於找到了一個相對平整、溫度也降至可以忍受範圍的金屬板角落,滿意地蜷縮起圓滾滾的身體,開始用後爪認真地搔撓自己肥嘟嘟、手感極佳的腰側,發出細微的“沙沙”聲。它的小腦袋微微歪著,黑亮如同上好黑曜石的眼睛掃過眼前這堆不再發光發熱、也不再發出任何噪音的“大鐵塊”,似乎覺得有點無聊,小小的嘴巴張開,打了個無聲的哈欠。沒有玉米棒子的世界,瞬間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和吸引力。
周默癱坐在冰冷刺骨、硌得他骨頭生疼的水泥地上,背靠著同樣冰冷堅硬的合金牆壁。每一次粗重的喘息都拉扯著灼痛的喉嚨和胸腔,像是有火在燒。斷電的瞬間,耳塞裏林柚急促的指令、陳正憤怒的咆哮、敵人逼近的腳步聲、能量武器的嘶鳴…所有這些聲音,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徹底掐斷,隻留下令人心悸的、代表通訊徹底中斷的單調忙音,如同死亡的喪鍾在耳邊敲響。他們怎麽樣了?林柚受傷了嗎?陳正那個莽夫是不是又衝在最前麵?外麵那瘋狂的拆牆聲、震波錘摧毀一切的巨響…是不是也隨著屏幕上那個冰冷的“∞”符號一起,陷入了永恒的凝固?
他不敢想。巨大的恐懼如同冰冷的藤蔓,纏繞住他的心髒。
前所未有的疲憊感如同沉重粘稠的泥沼,從四肢百骸洶湧地漫上來,幾乎要將他徹底吞噬。扳動那巨大如鍘刀般的電閘,耗盡了他最後一絲力氣,此刻手臂的肌肉還在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痙攣,酸脹感深入骨髓。他費力地抬起沉重如同灌鉛的眼皮,目光越過這片彌漫著焦糊惡臭和死亡氣息的狼藉廢墟,投向機房深處唯一還在活動的生命體——金元寶。
那小家夥正團在角落裏,悠閑地舔著爪子,梳理著沾了灰塵的毛發,仿佛剛才發生的天翻地覆、差點將這座城市拖入深淵的搏殺,都隻是它鼠生中一段微不足道的小插曲,甚至不如一根香甜玉米棒來得重要。周默下意識地想扯動嘴角,擠出一個自嘲的苦笑,卻發現連牽動麵部肌肉這樣簡單的動作都異常困難,嘴角隻抽搐了一下,便歸於沉寂。這荒誕到極致的一幕,讓劫後餘生的巨大虛脫感裏,摻雜進一絲難以言喻的、冰冷的苦澀幽默。他們拚盡全力,賭上性命,甚至犧牲了太多,去對抗那冰冷無情、龐大無匹的電子巨獸,最終的“戰利品”,卻隻是為一隻倉鼠提供了一處別致的、帶著硝煙味的啃玉米觀景台。命運的玩笑,有時殘酷得令人發笑。
就在這個帶著自嘲的念頭剛剛閃過的瞬間——
嗡…嗡嗡…
他夾克內袋裏緊貼著胸口的位置,那部屏幕早已布滿蛛網般裂痕、外殼也磕碰得坑坑窪窪的舊手機,極其輕微、卻異常清晰地連續震動了兩下。
這震動,在機房死一般的寂靜中,如同驚雷炸響!
周默全身的肌肉瞬間繃緊如鐵!心髒像是被一隻冰冷的鐵手狠狠攥住,驟然停止跳動了一瞬!這個時間點?這種地方?廢墟深處?母巢核心剛剛被摧毀?怎麽可能還有信號?!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間從尾椎骨竄上頭頂!他幾乎是屏住了呼吸,連胸腔的疼痛都暫時忘卻,手指帶著無法抑製的微顫,艱難地探入工裝夾克的內袋,摸索著,終於抓住了那部冰冷的舊手機。將它掏出來時,布滿裂紋的屏幕在應急燈暗紅的光線下自動亮起,慘白的光映亮了他沾滿油汙、灰塵和幹涸血漬的、疲憊而緊繃的臉。
屏幕上,信號格的位置空空如也,隻有一個刺眼的“x”。背景是一片純粹的、令人不安的慘白。在這片慘白之上,沒有任何運營商標識,沒有任何應用圖標,隻有一條格式簡單得近乎詭異的通知,孤零零地懸浮在屏幕中央,像一張來自未知深淵的邀請函或者通緝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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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刺眼的、帶著商業平台慣用廉價親和力的笑臉表情符號“)”,此刻像一個冰冷的、充滿惡意的烙印,死死釘在慘白的屏幕上,散發著不祥的氣息。
周默的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大小!捏著手機的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瞬間失去血色,變得一片慘白!一股刺骨的寒意順著脊椎猛地竄上頭頂,瞬間驅散了所有的疲憊和虛脫感,隻剩下冰冷的、如同剃刀般鋒利的警覺!全身的汗毛都倒豎了起來!
“倉鼠球…” 他沙啞地、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這三個字,聲音幹澀得如同砂紙摩擦。目光如兩道冰冷的探照燈,猛地射向角落裏那個還在舔爪子、對即將到來的風暴一無所知的金色毛團——金元寶。陳小樂那個寶貝得不得了、裏麵裝滿了各種傳感器和奇怪小玩意的倉鼠跑球?
金元寶似乎敏銳地感應到了他目光中驟然升騰的銳利和寒意。它停下了舔舐爪子的動作,小小的身體微微一頓,然後,緩緩地、帶著一絲倉鼠特有的警惕,歪過毛茸茸的小腦袋,黑豆似的、純淨無辜的眼睛正好也望了過來。一人一鼠,隔著彌漫著焦糊惡臭、飄散著電子元件死亡氣息的廢墟,以及尚未完全落定的、如同灰色幽靈般的塵埃,在暗紅的應急燈光下,無聲地對峙著。空氣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鉛塊。
空氣中,隻有服務器殘骸深處,某塊尚未徹底冷卻的電路板偶爾發出的、極其微弱的“滋啦”聲,如同垂死者最後無意識的抽搐。還有那點被倉鼠尾巴無意掃出、藏在厚厚灰燼深處的、微弱的綠色幽光,在無人察覺的、被遺忘的角落,一下,又一下,固執地、頑強地閃爍著。
那點綠光,微弱得如同狂風暴雨中隨時會熄滅的燭火,卻在宣告死亡的電子墳場最深處,執著地跳動。
像一粒被深埋在焦土之下、被遺忘的種子,在寂靜的黑暗裏,悄然萌動,裂開了一絲無人知曉的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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