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趙鐵柱的邀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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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過了正午,洪溪村的暑氣漸漸散了些,風從雜貨鋪敞開的木門鑽進來,帶著院外老槐樹的陰涼。林墨正趴在櫃台上核對賬本,指尖劃過昨天賣胰子的記錄,耳邊突然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步子穩而有力,踩在泥地上“噔噔”響,不用抬頭,他也知道是趙鐵柱來了。
“林兄弟,忙著呢?”粗獷的嗓音剛落,一隻蒲扇大的手就拍在了林墨肩上,力道不輕,卻帶著股爽朗的熱乎勁兒。林墨抬頭,果然看見趙鐵柱站在櫃台前,黝黑的臉上掛著笑,身上還沾著些草屑和泥土,一看就是剛從山裏回來。他身材魁梧,穿著件洗得發白的短打,袖口卷到胳膊肘,露出結實的肌肉,手裏還提著個竹簍,簍子裏裝著幾隻剛打的山雀,羽毛還帶著光澤。
“趙哥,剛從山裏回來?”林墨放下賬本,給趙鐵柱倒了碗涼茶。他記得趙鐵柱是村裏出了名的膽大,不僅敢上山打獵,就連去年獵戶在後山瘋癲的事傳得最凶時,他也照樣敢往山腳下走,說是“邪祟也怕硬氣人”。
趙鐵柱接過涼茶,仰頭灌了大半碗,抹了把嘴說:“可不是嘛!今天運氣不算好,就打了幾隻山雀,本來想碰碰運氣找隻野兔,結果轉悠了一上午也沒見著影子。”他說著,目光落在林墨臉上,皺了皺眉,“我看你這幾天臉色不對啊,沒精神得很,是不是還在想後山那事?”
林墨心裏一動——自從上次從後山跑回來,他確實沒睡過一個安穩覺,夜裏總夢見那條血紅色的小溪,還有那個白臉紅眼睛的女人。他點了點頭,沒瞞著:“確實有點惦記,那天在後山見著的東西,總覺得心裏發慌。”
“嗨,那都是些虛頭巴腦的玩意兒!”趙鐵柱滿不在乎地擺手,把竹簍往櫃台上一放,“你就是太心思細,越琢磨越害怕。依我看,明天跟我進山轉轉,呼吸點山裏的新鮮空氣,再打隻野兔給你補補,保準你精神頭就回來了!”
林墨眼睛亮了亮。他正想多了解後山的情況,尤其是屍血溪——雖然趙鐵柱說別靠近,但多聽聽山裏的事,總能找到些線索。而且有趙鐵柱陪著,安全也多了層保障。他連忙點頭:“好啊!那明天就麻煩趙哥了。”
“跟我客氣啥!”趙鐵柱笑得更歡了,伸手拍了拍林墨的後背,“咱們明天卯時在村口集合,你穿雙結實的鞋,再帶個水壺就行,吃的我來準備——我家裏還有兩個昨天烙的玉米餅,帶著路上吃。”
林墨連忙應下,又追問:“趙哥,明天咱們去山的哪一邊?會不會離屍血溪太近?”
趙鐵柱的臉色頓了頓,收起了笑容,語氣也嚴肅了些:“咱們就去東山腳,那邊林子疏,獵物多,離屍血溪遠著呢。你可記住,進山後別走遠,更別往西山那邊去——屍血溪就在西山深處,那地方邪門得很,我小時候跟著我爹進山,遠遠看見過一次溪水的顏色,紅得嚇人,我爹拉著我就往回跑,說那地方沾不得。”
林墨心裏記下,嘴上應著“我知道了”,心裏卻暗忖:東山腳離屍血溪遠,或許聽不到什麽有用的信息,但隻要能進山,總能找到些蛛絲馬跡。他還想再問問關於屍血溪的舊事,就看見小柱子背著個小背簍,蹦蹦跳跳地跑了進來。
“林大哥!趙大叔!”小柱子一進門就喊,手裏還拿著個剛摘的野梨,“我娘讓我來買針線,說要給我弟弟做件新衣裳。”他說著,目光落在櫃台上的竹簍上,眼睛一下子亮了,“趙大叔,你又去打獵了?這裏麵是山雀嗎?”
“是啊,小柱子要不要?”趙鐵柱笑著拿起一隻山雀,遞到小柱子麵前,“讓你娘給你燉個湯,補補身子。”
小柱子連忙擺手,往後退了兩步:“不用了趙大叔,我娘說不能隨便要別人的東西。”他說著,從口袋裏掏出兩個銅板,放在櫃台上,“林大哥,我要一盒針線,要最細的那種。”
林墨拿起一盒針線遞給小柱子,又從貨架上拿了塊糖,塞進他手裏:“拿著吧,昨天答應給你的。”
小柱子接過糖,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謝謝林大哥!對了林大哥,明天你要跟趙大叔進山嗎?我也想去!”
林墨愣了一下,還沒開口,趙鐵柱就先擺了擺手:“山裏路不好走,還有野獸,小娃娃家去啥?等你再長幾歲,趙大叔再帶你去。”
小柱子撅了撅嘴,卻也沒再堅持,拿著針線和糖,蹦蹦跳跳地跑回了家。
趙鐵柱看著小柱子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這孩子,跟我小時候一樣,就喜歡往山裏跑。不過山裏確實危險,上次我在東山腳還見著隻狼,幸好我反應快,舉著獵槍嚇走了它。”
林墨心裏一緊:“東山腳還有狼?”
“可不是嘛!”趙鐵柱喝了口涼茶,“不過你別擔心,有我在,保管沒事。我打了十幾年獵,山裏的野獸見了我都得繞著走。”他說著,拍了拍腰間的獵槍,槍身是黑鐵做的,看起來沉甸甸的,“明天我把獵槍帶上,再拿吧砍刀,就算遇到狼,也能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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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心裏踏實了些,又跟趙鐵柱聊了些山裏的事——哪裏有野兔出沒,哪裏的野菜能吃,哪裏的山泉最甜。趙鐵柱說得興起,還跟他講起自己年輕時的事:“我十七歲那年,在西山腳遇著隻野豬,那家夥比牛還壯,我跟它周旋了半個時辰,最後用獵槍打穿了它的眼睛,才把它製服。後來把野豬扛回村,全村人都來我家吃豬肉,熱鬧了好幾天!”
林墨聽得入了迷,也忘了心裏的恐懼,隻覺得趙鐵柱的經曆很傳奇。正聊著,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是王奶奶挎著個竹籃走來,籃子裏裝著剛洗好的青菜。
“建業媳婦剛才跟我說,墨娃子明天要跟趙鐵柱進山?”王奶奶走進來,眼神裏滿是擔憂,“墨娃子,山裏危險,你可別去太遠,尤其是別靠近屍血溪,那地方邪門得很,上次你堂叔跟你去,就差點出事。”
“王奶奶您放心,”趙鐵柱連忙開口,“我明天帶墨兄弟去東山腳,離屍血溪遠著呢,而且我帶著獵槍,保證把他平平安安帶回來。”
王奶奶還是不放心,又叮囑林墨:“你要是在山裏覺得不舒服,就趕緊跟趙鐵柱說,別硬撐。還有,要是見著啥奇怪的東西,別好奇,趕緊往回跑。”
林墨點點頭:“我知道了王奶奶,您放心吧。”
王奶奶又嘮叨了幾句,才挎著竹籃往家走。趙鐵柱看著她的背影,笑著說:“王奶奶就是心細,把你當親孫子疼呢。”
林墨心裏暖暖的,想起這些天村民們對他的照顧,心裏更堅定了要保護好洪溪村的念頭——不管後山的邪祟是什麽,他都不能讓它傷害到村裏的人。
傍晚的時候,鋪子快關門了,林墨正收拾著貨架,就看見堂叔林建業扛著鋤頭走進來。他臉上帶著汗,衣服都濕透了,顯然是剛從地裏回來。
“墨娃子,明天要跟趙鐵柱進山?”堂叔開口問道,語氣裏帶著些擔憂。
“是啊堂叔,”林墨停下手裏的活,“趙哥說帶我去東山腳打獵,還能呼吸點新鮮空氣。”
堂叔皺了皺眉,想了想說:“趙鐵柱雖然膽大,但山裏的情況複雜,你還是要小心些。明天進山後,別跟他走散,也別隨便碰山裏的東西——尤其是那些看起來奇怪的花草,有的可能有毒。”
“我知道了堂叔,”林墨點點頭,“我會小心的。”
堂叔又叮囑了幾句,才轉身往家走。林墨看著他的背影,心裏滿是感激——自從他穿越過來,堂叔一直很照顧他,不僅幫他打理鋪子,還擔心他的安全,就像親爹一樣。
關了鋪子的門,林墨回到裏屋,從衣櫃後麵拿出那個木盒——就是上次那個陌生男人留下的,裏麵裝著一張軍事地圖。他打開木盒,拿出地圖,借著油燈的光仔細看了看。地圖上畫著密密麻麻的線條,還有一些紅色的標記,看起來像是軍事陣地的位置。他想起上次士兵說,那個男人是間諜,手裏拿著重要的情報,看來這張地圖就是他們要找的情報。
“這張地圖該怎麽處理呢?”林墨皺著眉,心裏滿是糾結。如果把地圖交給士兵,怕被懷疑跟間諜是一夥的;如果不交給士兵,又怕耽誤了前線的戰事,害了更多的人。
正想著,院牆外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像是有人在走動。林墨心裏一緊,連忙把地圖放回木盒,藏回衣櫃後麵,然後拿起枕邊的銅鑰匙,走到門邊,透過門縫往外看。
月光下,院牆外站著個黑影,看不清臉,隻能看見他穿著件長衫,手裏拿著個布包,正朝著鋪子的方向張望。林墨心裏咯噔一下——這個身影,跟上次那個留下地圖的間諜很像!
他屏住呼吸,不敢出聲,隻看著那個黑影。過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黑影轉身離開了,消失在夜色裏。林墨鬆了口氣,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他不知道那個黑影是不是上次的間諜,也不知道他回來是為了什麽——是為了拿地圖,還是為了別的?
回到床上,林墨再也睡不著了。他想起那個黑影,想起後山的邪祟,想起手裏的軍事地圖,心裏亂糟糟的。他不知道,這些事之間有沒有聯係,也不知道,明天進山,會不會遇到新的危險。
迷迷糊糊到了後半夜,林墨終於睡著了。他做了個夢,夢見自己站在東山腳的林子裏,身邊跟著趙鐵柱,兩人正拿著獵槍找野兔。突然,遠處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像是女人的哭聲。趙鐵柱說“別管它”,可林墨卻忍不住往聲音的方向走。走了沒幾步,他就看見那條血紅色的小溪——屍血溪!溪邊站著那個白臉紅眼睛的女人,正朝著他笑。他想跑,卻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女人一步步朝他走近……
“啊!”林墨猛地驚醒,渾身都是冷汗。他喘著粗氣,看向窗外,天已經蒙蒙亮了。剛才的夢太真實了,嚇得他半天沒緩過神來。
他起身洗漱,換了身結實的衣服,拿起水壺和堂叔給他的砍刀,往村口走去。剛到村口,就看見趙鐵柱已經到了,他背著個大背簍,手裏拿著獵槍,肩上還掛著個布包,裏麵裝著玉米餅和水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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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兄弟,你來了!”趙鐵柱笑著打招呼,“咱們趕緊走,趁著早上涼快,多打些獵物。”
林墨點點頭,跟著趙鐵柱往東山腳走。路上,他想起昨晚的夢,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趙鐵柱說了:“趙哥,我昨晚夢見咱們去東山腳,還見著了屍血溪和那個女人。”
趙鐵柱愣了一下,隨即拍了拍他的肩膀:“嗨,就是個夢,別往心裏去。咱們今天去的是東山腳,離屍血溪遠著呢,肯定見不著那些東西。”
林墨點點頭,心裏卻還是有些不安。兩人沿著小路往山裏走,路邊的野草上還沾著露水,打濕了他們的褲腳。空氣裏彌漫著青草和泥土的清香,遠處傳來鳥兒的叫聲,看起來一派平靜。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就到了東山腳。這裏的林子果然很疏,陽光能透過樹葉灑在地上,形成斑駁的光影。趙鐵柱放下背簍,從裏麵拿出個望遠鏡,往四周看了看:“這地方不錯,我上次在這兒見著過野兔,咱們分開找,你往東邊走,我往西邊走,要是見著獵物,就吹口哨招呼我。”
林墨點點頭,接過趙鐵柱遞來的口哨,往東邊走去。他一邊走,一邊留意著周圍的動靜,心裏卻還在想著昨晚的夢。突然,他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沙沙”的聲音,像是有東西在草叢裏動。他心裏一緊,握緊了手裏的砍刀,慢慢朝著聲音的方向走去。
走近一看,原來是隻野兔,正低著頭在草叢裏吃草。林墨心裏一喜,正想吹口哨招呼趙鐵柱,就看見野兔突然抬起頭,警惕地看向他身後,然後“嗖”的一聲,轉身就跑。
林墨愣了一下,不知道野兔為什麽突然跑了。他轉過身,想看看身後有什麽,卻看見一個白影站在不遠處的樹下——是那個白臉紅眼睛的女人!她正朝著林墨笑,嘴角咧得很大,看起來很詭異。
“啊!”林墨嚇得大叫一聲,轉身就跑。他一邊跑,一邊吹口哨,想讓趙鐵柱聽見。可口哨剛吹響,他就覺得腳下一滑,摔在了地上。砍刀掉在一邊,他想爬起來,卻發現腿已經軟了,站不起來。
女人一步步朝他走近,臉上的笑容越來越詭異。林墨看著她,心裏滿是恐懼,不知道該怎麽辦。就在這時,遠處傳來趙鐵柱的聲音:“墨兄弟,怎麽了?”
女人聽見聲音,愣了一下,轉身就往林子深處跑,很快就消失了蹤影。林墨鬆了口氣,癱坐在地上,渾身都是冷汗。
趙鐵柱跑了過來,看見林墨坐在地上,連忙扶起他:“墨兄弟,你咋了?是不是見著獵物了?”
林墨指著女人消失的方向,顫聲說:“趙哥,我見著那個女人了——就是上次在後山見著的那個白臉紅眼睛的女人!”
趙鐵柱臉色一變,連忙拿起獵槍,往林墨指的方向看了看:“人呢?跑哪兒去了?”
“往林子深處跑了。”林墨喘著氣說,“剛才我見著隻野兔,正想招呼你,野兔突然跑了,我轉身就見著她了。”
趙鐵柱皺了皺眉,把獵槍握得更緊了:“沒想到這東西還敢來東山腳!你別害怕,有我在。咱們先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她的蹤跡。”
林墨心裏雖然害怕,但也想弄清那個女人的身份,就點了點頭,跟著趙鐵柱往林子深處走。兩人一邊走,一邊留意著周圍的動靜,趙鐵柱還時不時地用望遠鏡往遠處看。
走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他們突然看見前麵的草叢裏有個布包,看起來很眼熟。趙鐵柱走過去,撿起布包,打開一看,裏麵裝著些女人的首飾,還有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是個年輕的女人,長得很漂亮,穿著件旗袍,笑容很溫柔。
“這照片……”林墨湊過去一看,心裏咯噔一下——照片上的女人,跟那個白臉紅眼睛的女人長得很像!
趙鐵柱也愣了一下,皺著眉說:“這布包看起來像是幾十年前的東西,怎麽會在這裏?難道那個女人,跟這布包的主人有關?”
林墨拿起照片,仔細看了看,發現照片的背麵寫著一行小字:“民國十八年,於洪溪村後山。”民國十八年,也就是1929年,離現在隻有一年。
“民國十八年……”林墨心裏一動,“趙哥,你知道民國十八年的時候,後山發生過什麽事嗎?”
趙鐵柱想了想,搖了搖頭:“我那時候才十歲,記不太清了。不過我聽我爹說過,民國十八年的時候,後山來了夥外地人,說是來尋寶的,後來就沒了音訊。”
林墨心裏一緊——李伯上次說,三十年前後山來了夥外地人,後來就出了屍血溪的事。可民國十八年離現在隻有一年,難道還有另一夥外地人來過後山?
“咱們再往前找找,看看還有沒有別的東西。”趙鐵柱說著,拿著獵槍,繼續往林子深處走。林墨也跟著他,心裏滿是疑惑和恐懼——那個女人到底是誰?她跟民國十八年的外地人有什麽關係?她為什麽會纏著自己?
兩人又走了一會兒,突然聽見遠處傳來一陣水流聲。趙鐵柱停下腳步,皺著眉說:“這聲音……像是溪水的聲音。難道咱們離屍血溪很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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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心裏一緊,想起李伯說的屍血溪的位置,確實在西山深處,而他們現在在東山腳的林子深處,按說不該離屍血溪這麽近。
“咱們去看看。”趙鐵柱說著,小心翼翼地往水流聲的方向走。林墨也跟著他,心裏滿是不安。
走了沒幾步,他們就看見前麵有一條小溪,溪水是暗紅色的,散發著淡淡的腥味——是屍血溪!
“怎麽會在這裏?”趙鐵柱愣了一下,“我以前來東山腳,從來沒見過這條溪啊!”
林墨也覺得奇怪,他記得上次從後山跑回來的時候,屍血溪明明在西山深處,怎麽會突然出現在東山腳?
就在這時,溪邊突然傳來一陣女人的哭聲,跟上次在屍血溪傳來的哭聲一模一樣。林墨和趙鐵柱對視一眼,都握緊了手裏的家夥——趙鐵柱端起獵槍,槍口對準溪邊的方向;林墨則攥緊砍刀,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兩人躡手躡腳地往前走,哭聲越來越清晰,還夾雜著水流“嘩啦嘩啦”的響動,像是有人在溪邊來回踱步。繞過一叢半人高的灌木,他們終於看清了——溪邊站著的,正是那個白臉紅眼的女人。她背對著他們,烏黑的長發垂到腰際,身上的粗布衣服被溪水打濕,緊緊貼在身上,風一吹,就發出“簌簌”的輕響。
“你是誰?為什麽總在山裏遊蕩?”趙鐵柱大喝一聲,聲音在空曠的林子裏格外響亮。他故意提高音量,一是想震懾對方,二是怕真有邪祟,陽氣足的聲音能壓一壓。
女人的哭聲戛然而止。她慢慢轉過身,那張慘白的臉在斑駁的光影裏更顯詭異,紅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林墨,嘴角還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林墨被她看得渾身發毛,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卻不小心踩斷了腳下的樹枝,發出“哢嚓”一聲脆響。
女人的目光突然變得銳利起來,像是盯上獵物的野獸,猛地朝林墨撲了過來!趙鐵柱反應極快,抬手就想扣動獵槍扳機,可不知怎麽回事,獵槍像是被什麽東西卡住了,怎麽也扣不動。
“墨兄弟,快跑!”趙鐵柱大喊一聲,舉起獵槍就朝女人砸過去。女人側身躲開,動作快得像一陣風,反手就抓住了趙鐵柱的手腕。趙鐵柱隻覺得手腕一麻,像是被冰錐紮了一樣,獵槍“哐當”一聲掉在地上。
林墨見狀,連忙舉起砍刀朝女人砍去。女人似乎很怕砍刀,連忙鬆開趙鐵柱,往後退了兩步,眼神裏閃過一絲忌憚。林墨趁機拉起趙鐵柱,大喊:“趙哥,快撤!”
兩人轉身就往山下跑,女人在後麵緊追不舍,嘴裏還發出“咯咯”的怪笑,聽得人頭皮發麻。林墨跑得飛快,耳邊全是風聲和自己的心跳聲,他不敢回頭,隻知道一個勁地往前跑,直到再也聽不到身後的怪笑,才敢放慢腳步。
他們停下來靠在一棵大樹上,大口喘著氣,渾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濕透了。趙鐵柱揉著發麻的手腕,臉色蒼白地說:“這東西太邪門了,我的手腕現在還麻得厲害,像是被凍住了一樣。”
林墨也心有餘悸,他看著手裏的砍刀,刀刃上竟然沾著幾滴暗紅色的液體,像是血,卻又比血更濃稠,還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腥味——跟屍血溪的溪水味道一模一樣。
“趙哥,咱們得趕緊回村,把這事告訴堂叔和村裏的人。”林墨說,他覺得這女人不隻是普通的邪祟,可能還跟後山的秘密有關,甚至可能跟上次的間諜、撬門的流民都有聯係。
趙鐵柱點點頭,兩人不敢再耽擱,連忙往村裏走。路上,林墨想起剛才在溪邊看到的女人,還有她盯著自己的眼神,心裏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女人好像隻盯著自己,對趙鐵柱隻是動手阻攔,難道她的目標是自己?
回到村裏時,天已經快黑了。村民們看見他們狼狽的樣子,都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問發生了什麽事。堂叔林建業也趕了過來,看見趙鐵柱手腕上的紅印,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你們是不是又遇到那個邪祟了?”
林墨和趙鐵柱把在山裏的遭遇說了一遍,村民們聽得臉色發白,紛紛議論起來。李伯拄著拐杖走過來,歎了口氣說:“看來這東西是盯上咱們村了,三十年前就是這樣,隻要有人靠近後山,它就會出來作祟。”
“那咱們該怎麽辦?總不能一直躲著吧?”有村民著急地問,“要是這東西闖進村裏,咱們的孩子和老人可怎麽辦?”
堂叔皺著眉,想了想說:“我看咱們得找個道士來看看,說不定能鎮住這邪祟。明天我就去鎮上打聽打聽,看看有沒有厲害的道士。”
“我跟你一起去!”趙鐵柱連忙說,“我也想找個道士,看看我這手腕能不能治好,現在還麻得厲害。”
林墨也想跟著去,卻被堂叔攔住了:“你留在村裏看鋪子,順便留意村裏的動靜,要是有啥異常,就趕緊喊村裏的漢子。”
林墨隻好點頭答應。村民們又議論了一會兒,才各自回家。林墨回到鋪子裏,心裏卻還是不踏實——他總覺得,那個女人的目標是自己,而且跟上次留下地圖的間諜有關。他走到衣櫃後麵,拿出那個木盒,打開一看,地圖還在裏麵,沒有被動過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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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那個女人跟間諜是一夥的?”林墨心裏嘀咕,他想起間諜留下地圖時慌張的樣子,還有女人詭異的行蹤,覺得這兩者之間肯定有聯係。
正想著,門口傳來敲門聲。林墨嚇了一跳,以為是女人追來了,連忙拿起砍刀。打開門一看,卻是蘇曉燕,她手裏拿著個布包,臉上滿是擔憂:“林大哥,我聽村裏的人說你在山裏遇到了危險,你沒事吧?”
林墨鬆了口氣,連忙說:“我沒事,謝謝你關心。”
蘇曉燕走進來,把布包遞給林墨:“這是我舅舅給你熬的草藥,說能祛邪避災,你趕緊喝了吧。”
林墨接過布包,裏麵是個陶罐,打開蓋子,一股草藥的清香撲麵而來。他心裏暖暖的,連忙說:“謝謝你和蘇老板,讓你們費心了。”
“不用客氣,”蘇曉燕笑著說,“我舅舅說,你幫過我,我們也該幫你。對了,我聽村裏的人說,那個邪祟很可怕,你以後可別再去後山了。”
林墨點點頭:“我知道了,以後不會再去了。”
蘇曉燕又坐了一會兒,叮囑了林墨幾句,才起身告辭。林墨送她到門口,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裏,心裏才稍微踏實了些。
回到鋪子裏,林墨把草藥倒進碗裏,趁熱喝了下去。草藥雖然有點苦,卻讓他覺得渾身暖洋洋的,手腕上的酸痛也緩解了不少。他把木盒放回衣櫃後麵,又檢查了一遍鋪子的門,確認鎖好了,才回到裏屋。
躺在床上,林墨卻再也睡不著了。他想起在山裏遇到的女人,想起手裏的軍事地圖,想起撬門的流民,心裏亂糟糟的。他不知道,這些事到底有什麽聯係,也不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麽危險。
迷迷糊糊到了後半夜,林墨突然聽見鋪子的門傳來“吱呀”一聲輕響。他一下子睜開眼睛,心裏咯噔一下——難道是女人追來了?還是流民又來撬門了?
他屏住呼吸,悄悄下床,拿起枕邊的砍刀,慢慢走到門邊。透過門縫往外看,月光下,院子裏站著個黑影,手裏拿著個布包,正朝著鋪子的方向張望——是上次那個留下地圖的間諜!
林墨心裏一緊,握緊了手裏的砍刀。他看著間諜,不知道該怎麽辦——是出去抓住他,還是繼續躲著?
就在這時,間諜突然轉身,朝著村外的方向跑去。林墨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跟上去看看。他悄悄打開門,跟在間諜身後,盡量不發出聲音。
間諜跑得很快,一直往村外的後山方向跑。林墨心裏滿是疑惑——間諜為什麽要去後山?難道他跟那個女人是一夥的?
跟著間諜跑了約莫半個時辰,就到了後山的山腳下。間諜停了下來,四處看了看,然後朝著屍血溪的方向走去。林墨不敢靠太近,隻能躲在一棵大樹後麵,遠遠地看著。
隻見間諜走到屍血溪旁邊,從布包裏拿出個東西,放在溪邊的石頭上——是個小小的木牌,上麵刻著些奇怪的符號。他對著木牌拜了拜,然後轉身就往回走。
林墨正想跟上去,卻突然聽見溪邊傳來一陣女人的哭聲。他心裏一緊,連忙躲到樹後麵,不敢出聲。隻見那個白臉紅眼的女人從溪邊的草叢裏走出來,拿起木牌,嘴裏念念有詞,木牌上的符號竟然發出了淡淡的紅光!
林墨看得目瞪口呆,他沒想到,間諜和女人竟然真的是一夥的!他們在溪邊做什麽?那個木牌又是什麽東西?
就在這時,女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麽,猛地朝林墨的方向看過來。林墨嚇得大氣不敢出,連忙屏住呼吸。女人看了一會兒,沒發現什麽異常,才轉身拿著木牌,消失在溪邊的草叢裏。
林墨鬆了口氣,等女人走後,才悄悄從樹後麵走出來,往村裏跑。他知道,自己發現了一個大秘密,必須趕緊告訴堂叔和村裏的人。
回到村裏時,天已經快亮了。林墨直接跑到堂叔家,把堂叔叫醒,把自己看到的一切都告訴了他。堂叔聽完,臉色變得格外凝重:“看來這間諜和邪祟是一夥的,他們在後山搞這麽多小動作,肯定沒安好心。咱們得趕緊把這事告訴村裏的人,再想辦法應對。”
兩人連忙叫醒村裏的漢子,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大家聽了,都很憤怒,紛紛表示要抓住間諜和女人,保護村裏的安全。
“我看咱們分兩路行動,”堂叔說,“一路去鎮上找道士,一路在村裏和後山巡邏,防止他們再來作祟。”
大家都點頭同意,紛紛行動起來。林墨看著村民們忙碌的身影,心裏滿是感動——在這個亂世裏,大家雖然害怕,卻沒有退縮,而是團結起來,一起麵對危險。
他知道,接下來的日子肯定會很艱難,但隻要大家團結一心,就一定能度過難關,保護好洪溪村,保護好自己在意的人。而他,也會在這個過程中,慢慢找到屬於自己的位置,在這個亂世裏,真正站穩腳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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