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商路初通,卷終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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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麵山穀裏發現的大隊胡騎痕跡,像一塊冰,壓在剛剛擊退孫家挑釁的短暫輕鬆上。堡子裏剛升起的煙火氣,瞬間又凝住了。
    練兵的口號聲更狠,砌牆的錘鑿聲更急,挖地的鋤頭揮得更快。沒人催促,但每個人心裏都繃著根弦。慕容部的狼,聞著味兒了,而且來的不是散兵遊勇。
    劉昊肩上的傷因為連日操勞,又隱隱作痛,但他臉上看不出半分。他大部分時間都耗在了殘牆最高的了望點上,目光一遍遍刮過北方的地平線,洞察之眼運轉到極致,不放過任何一絲風吹草動。
    堡裏的存糧一天天減少,蘇全帶來的那點家底,支撐這百多張嘴,也撐不了太久了。鹽巴更是緊缺,傷員清洗傷口都開始省著用。
    必須盡快打通商路!必須換來活命的糧食和鹽鐵!
    他把蘇全叫來:“北麵來的狼,盯著咱們呢。往南邊郡城的路,還能不能走?”
    蘇全一臉苦相:“大人,難啊!孫家剛吃了虧,肯定盯著各條道呢!就算繞路,沿途大小關卡、土匪山賊,都得打點,咱們那點錢……”
    “打點的錢,我來想辦法。”劉昊打斷他,“你隻管挑最熟的路,選最精的護衛,備好要換貨的‘東西’,盡快走一趟。第一趟,不圖賺,隻求穩,把糧食和鹽運回來!”
    蘇全一咬牙:“成!小人豁出去了!這就去準備!”
    當天下晌,蘇全就帶著五輛騾車,十來個最精悍的護衛都是從老兵裏挑的),拉著幾口沉甸甸、蓋得嚴嚴實實的大箱子,悄無聲息地從堡壘側門離開了。車隊裏,除了說好的皮貨、藥材,還有劉昊咬牙從繳獲裏分出的部分黃金和那幾件精美的胡人器物。
    堡門緩緩合上,所有人的心都跟著那車隊一起懸了起來。這是孤注一擲。成了,堡壘就能喘過這口氣。敗了,人心就得散。
    等待的日子格外難熬。北麵的胡騎似乎消失了,再沒露過麵,但這種沉默反而更讓人心慌。孫家那邊也沒了動靜,不知道是在憋壞水,還是被郡守府那邊暫時壓了下去。
    劉昊不敢怠慢,一邊加派哨探,嚴加戒備,一邊更加瘋狂地操練人馬,加固工事。他把堡裏僅剩的鐵料集中起來,讓那個撿來的鐵匠帶著徒弟,日夜不停地打製箭鏃和槍頭。
    第三天夜裏,值哨的老王突然連滾爬爬地衝進劉昊睡覺的土屋。
    “昊爺!北麵!有火光!”
    劉昊一個激靈翻身而起,抓起刀弓就衝上牆頭。
    隻見極北之處,黑暗的曠野中,突然亮起了十幾點晃動的火把光!正朝著堡壘方向快速移動!
    來了!
    “敲鑼!所有人!上牆!備戰!”劉昊的聲音冷硬如鐵。
    急促的鑼聲瞬間撕裂夜的寂靜!堡壘像一頭被驚醒的野獸,瞬間躁動起來!剛剛練出點樣子的戍卒和能拿動武器的流民,按照操練了無數遍的預案,撲向各自的崗位!箭矢、滾木、礌石被迅速搬運到位!
    火光越來越近,已經能看清是二十餘騎胡人騎兵,嚎叫著,直撲堡門!看那架勢,像是試探性的攻擊,又像是嗜血的狂徒聞著人味而來!
    “弩!”劉昊低喝。
    那架寶貝蹶張弩被推了上來,搭上了一支沉重的破甲箭。
    “等等。”劉昊按住弩手,“放近些!聽我號令!”
    胡騎衝入射程,開始張弓拋射!箭矢哆哆地釘在木柵和土牆上!
    守軍們縮在垛口後,緊張得手心冒汗。
    劉昊死死盯著衝在最前麵的那個胡騎頭目,計算著距離。
    一百步……八十步……五十步……
    “放!”
    繃!
    弩弦巨震!重箭如同一道黑色閃電,瞬間跨越數十步距離!
    噗嗤!
    精準無比地貫穿了那頭目的胸膛!巨大的動能帶著他倒飛下馬,斃命當場!
    胡人的衝鋒勢頭為之一滯!
    “放箭!”劉昊怒吼!
    堡牆上稀稀拉拉的箭矢射了下去,雖然準頭欠佳,但借著地利,也射翻了三四個胡騎!
    “滾木!”
    幾根臨時砍伐的粗木被推下牆,砸向胡人馬隊!
    胡人沒料到這看似破爛的堡壘抵抗如此堅決,配合如此有序,更沒想到有蹶張弩這種守城利器!頭目瞬間被殺,頓時亂了陣腳,發出一陣驚怒的嚎叫,扔下幾具屍體,撥轉馬頭就想跑!
    “想跑?”劉昊眼中凶光一閃,“騎兵隊!跟我出城追一下!咬下塊肉來!”
    他早就預備了一支十人的騎兵繳獲的馬匹勉強湊的),此刻城門猛地打開,劉昊一馬當先,帶著這支小隊如同利箭般衝了出去,追殺潰逃的胡人!
    雖然人少,但仗著一股銳氣,又趁亂掩殺,竟然又被他們留下四五具胡人屍體,還繳獲了幾匹無主的戰馬,才撤回堡內。
    一場小勝。斬首近十級,己方僅幾人輕傷。
    堡內爆發出劫後餘生的歡呼!這是他們第一次真刀真槍擊退胡人的進攻,而且是如此幹脆利落!
    信心,如同野草,在血與火的澆灌下,瘋狂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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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昊卻沒太多喜色。他知道,這隻是一次試探。慕容部的報複,絕不會這麽簡單。
    他讓人仔細檢查胡人屍體和繳獲的物品,試圖找到更多線索。
    果然,在一個胡人百夫長被弩箭射殺那個)的身上,搜出了一塊小小的骨牌,上麵刻著扭曲的狼頭圖案,和之前慕容鐵伐那塊符印上的狼頭有幾分相似,但更簡陋。
    還在另一個胡人屍體的手指上,發現了一個碩大的、做工粗糙的金戒指,純度不高,卻沉甸甸的。
    黃金……又是黃金。慕容部的人,似乎對這種貴金屬有著超乎尋常的偏愛。
    第二天中午,就在眾人還未從夜戰的緊張中完全放鬆時,南麵哨探發來了消息——蘇全的車隊回來了!
    不僅回來了,而且車隊規模似乎還大了些!
    堡門再次打開,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中,蘇全的車隊緩緩駛入。去時五輛車,回來變成了七輛!而且吃重明顯深了很多!
    蘇全從第一輛車上跳下來,幾乎是撲到劉昊麵前,激動得滿臉放光,聲音都在抖:“大人!成了!成了啊!”
    他指著身後的車隊:“糧食!整整四大車!都是好粟米!鹽!兩車粗鹽,還有一車是細鹽!還有鐵料!藥材!還有……還有不少郡城的新鮮玩意!”
    人群沸騰了!紛紛圍上來,看著那沉甸甸的糧袋和鹽塊,眼睛裏冒著綠光,比看到黃金還興奮!
    劉昊心中也是巨石落地,但他更關心過程:“路上順利?”
    蘇全壓低聲音,臉上露出一絲後怕和得意:“碰上兩股小毛賊,塞了點買路錢就打發了。孫家果然設了卡子,但咱們手續齊全,又是‘軍需’,他們也不敢明著攔。最險的是在郡城……好幾撥人打聽咱們的來曆,特別是……那幾件東西出手的時候。”
    他使了個眼色。劉昊明白,說的是黃金和胡人珍寶。
    “不過都打點過去了!”蘇全語氣振奮,“大人,這條路,算是初步打通了!以後隻要小心些,定期往來,不成問題!”
    有了糧食和鹽,堡壘徹底穩了下來。人心安定,幹勁更足。
    劉昊站在修繕一新的堡牆上雖然依舊簡陋),看著下麵熱火朝天的景象:新墾的土地冒出了稀稀拉拉的綠芽試種的蔬菜),井水汩汩流出,工匠棚裏叮當作響,校場上號子震天。
    蘇全在一旁,拿著新製的竹簡,匯報著這次的收獲和接下來的計劃,語氣充滿了希望。
    從一座廢墟,到如今初具規模的據點。從十幾個殘兵,到如今百多號人心初步凝聚。
    這一步,算是勉強邁出去了。
    但他知道,這遠遠不夠。
    慕容部的威脅如同烏雲罩頂,隨時可能傾覆而下。郡守的心思難以揣測,今日扶持,明日或許就能拋棄。孫家這等豪強,睚眥必報,絕不會甘心吃虧。還有那神秘的黃金線索,慕容部探子身上搜出的骨牌和金戒指……
    這一切都指向更深的漩渦。
    他需要更強大的力量,更需要……弄清楚這背後的謎團。
    力量,來自於更多的糧食,更精的裝備,更多的人馬。
    謎團,或許就在北方,在那片慕容部肆虐的草原深處。
    劉昊的目光越過忙碌的堡內,再次投向北方蒼茫的群山和荒原,眼神深邃。
    那裏有致命的危險,也可能藏著……生存和破局的關鍵。
    第一卷卷終。
    荒原邊陲,一座嶄新的堡壘倔強地屹立起來,如同投入死水中的一顆石子,蕩開漣漪,也引來了鯊魚。
    曾經的邊卒劉昊,如今已是一方小小的豪強,擁有了自己的地盤和班底,獲得了“昊爺”的名號。
    但征途,才剛剛開始。
    未來的路,必將更加血腥,更加艱難,也更加……波瀾壯闊。
    是夜,劉昊獨自在土屋內,就著油燈,仔細端詳著從那胡人百夫長身上搜出的骨牌和金戒指。
    骨牌的材質普通,但那狼頭雕刻的風格,卻隱隱給他一種熟悉感。他下意識地摸了摸懷裏——那裏,除了慕容鐵伐的那枚符印,還有從黑風寨帶出來的、那張染血的羊皮紙。
    他心中一動,將幾樣東西攤在桌上對比。
    符印上的狼頭威嚴猙獰。
    骨牌上的狼頭扭曲狂野。
    羊皮紙上的狼頭圖案卻顯得……更加古老、神秘,甚至帶著一絲邪異。
    雖然風格迥異,但冥冥中,似乎有某種無形的聯係。
    就在這時,油燈的燈花突然爆了一下,光線微微一暗。
    劉昊猛地抬頭,看向窗外。
    夜空中,不知何時,飄起了細碎的雪花。
    今冬的第一場雪,來了。
    同時,在那跳躍的燈光陰影下,桌上那枚粗糙的金戒指內側,似乎有幾個極其微小、幾乎被磨損殆盡的刻痕,在特定光線下,隱約顯現出來。
    那不是胡文,更像是某種……更加古怪的符號。
    劉昊的瞳孔,驟然收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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