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秘符號,初露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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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屋之內,油燈如豆,昏黃的光暈勉強驅散了一小片黑暗,卻驅不散那徹骨的寒意,更驅不散彌漫在眾人心頭的驚懼與凝重。
    劉昊那句“去看看是他們的刀硬,還是老子的命硬”擲地有聲,像一塊巨石砸進死水,激得眾人心頭狂震,麵麵相覷,卻無人再敢出聲勸阻。
    他們太熟悉劉昊這種眼神了。平靜之下是壓不住的凶戾,決定之事,九頭牛也拉不回。當初他帶著幾十號殘兵敗卒和流民在這荒原立足,直麵豪強孫家和凶悍胡騎時,就是這般模樣。
    老王張了張嘴,最終隻是重重歎了口氣,爬起來,啞聲道:“俺……俺去挑人。”他踉蹌著轉身,走向外麵風雪嗚咽的院子。
    李狗兒臉色白了又青,最終一跺腳,也跑了出去,不多時,抱著一個蒙著厚布的酒壇子回來,小心翼翼地放在那張破舊的木桌上。這是上次蘇全帶來的,唯一一壇還算像樣的濁酒,本打算留著最關鍵的時刻提振士氣,或者……祭奠亡魂。
    劉昊沒看那酒,目光落在攤開在桌麵上的一張粗糙的羊皮紙。這是根據此前零星的偵察和往來行商的描述,勉強繪製的周邊地形草圖,線條歪斜,許多地方大片空白。他的手指點在一個模糊的標記上——黑瞎子溝。那裏幾乎是一片空白,隻簡單標注了“險峻”、“多林”幾個字。
    三十裏風雪路,敵情不明,地形不熟,己方人困馬乏,這簡直是一場豪賭,賭注是所有人的性命。
    但他沒得選。坐困愁城是等死,冒險一搏,或許還有一線生機。那“煉金”二字,像毒蛇一樣鑽入他心裏,與懷中的金戒指產生了某種詭異的聯係。
    門簾再次被掀開,冷風卷著雪沫灌入。老王帶著人走了進來。個個麵色凝重,卻都挺直了腰板。這些都是跟著劉昊經曆過黑風寨搏殺的老底子,或是後來收攏的流民中最為悍勇、家仇最深之人。他們知道此去意味著什麽,但眼神裏除了恐懼,更多的是一種被逼到絕境的狠厲。
    劉昊的目光逐一掃過他們,微微點了點頭。都是好漢子。
    “酒,倒上。”劉昊開口。
    李狗兒趕緊拍開泥封,將那略顯渾濁的酒液倒入一排粗陶碗裏。酒氣辛辣,混雜著劣質酒精的味道,在這冰冷空氣中彌漫開來,卻莫名讓人精神一振。
    劉昊端起一碗,目光沉靜地看著眼前這十一條漢子:“話,我不多說。這碗酒,敬王五,敬之前死難的弟兄,也敬我們自己。”
    他仰頭,將辛辣的酒液一口灌入喉中,一股灼熱的線從喉嚨直燒到胃裏,驅散了些許寒意。
    “能不能活過這個冬天,就看這一遭了。怕的,現在可以留下,我不怪他。”
    無人動作。沉默片刻後,眾人紛紛端起碗,一言不發,仰頭痛飲。喝得急了,有人被嗆得咳嗽,眼角逼出生理性的淚水,卻很快被粗糙的手背擦去。
    “好。”劉昊將空碗重重放在桌上,“吃飽最後那點幹糧,檢查武器靴子,用油布裹好腳。一炷香後,堡門口集合。”
    眾人沉默行禮,迅速退了出去準備。
    一炷香後,堡門悄然開啟一道縫隙,十一道身影如同鬼魅,悄無聲息地滑入漫天風雪之中,瞬間便被無盡的白色吞沒。
    劉昊走在最前,他的左肩依舊隱隱作痛,寒冷讓傷口處的肌肉僵硬酸痛,但他每一步都踩得極穩。身後的十人呈鬆散的戰鬥隊形散開,彼此保持著能互相照應的距離,沉默地跋涉。
    風更急了,雪片被風裹挾著,像沙子一樣打在臉上,生疼。能見度極低,放眼望去,除了白,還是白。天地間仿佛隻剩下他們這一小隊人馬,在走向一片未知的虛無。腳下積雪深厚,每前進一步都要耗費極大的體力,很快,沉重的喘息聲便在風中散開。
    沒有人說話,所有的精力都用來對抗嚴寒和保存體力。隻有靴子深深陷入積雪又拔出的“咯吱”聲,以及風掠過荒原的嗚咽,像是亡魂的哭泣。
    劉昊憑借著腦海中那簡陋的地圖和模糊的方向感,以及一種在生死邊緣磨練出的本能,艱難地辨認著方向。他不時停下來,眯起眼,透過漫天雪幕觀察遠處模糊的山巒輪廓,修正前進的路線。
    一次短暫的停歇時,一個叫趙老五的老兵湊近劉昊,聲音被風吹得斷斷續續:“昊爺……這鬼天氣……胡崽子真會在這種地方紮營?”
    劉昊抹去睫毛上的冰霜,低聲道:“最危險的地方,有時最安全。我們都覺得他們該躲在更暖和的南方窪地,他們偏偏反其道行之。黑瞎子溝地形複雜,能避風,林子密,易守難攻,是個紮營的好地方。”
    他頓了頓,想起王五臨死前的話,補充道:“而且,他們在煉金。這動靜,需要隱蔽。”
    煉金。這兩個字讓趙老五閉上了嘴,眼神裏多了幾分凝重和……貪婪。黃金,誰不想要?尤其是在這快餓死的時候。
    隊伍繼續沉默前行。風雪似乎永無止境。體溫在一點點流失,盡管出發前盡量吃飽了肚子,但那點熱量在嚴寒麵前顯得如此微不足道。有人開始微微發抖,動作變得有些遲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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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昊察覺到了隊伍的疲憊,但他不能停。必須在夜幕完全降臨前,至少靠近黑瞎子溝邊緣,找到隱蔽觀察點。
    又艱難行進了近一個時辰,天色愈發昏暗,風雪卻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
    走在側翼的一個年輕斥候突然腳下一滑,“哎喲”一聲,整個人陷進一個被雪覆蓋的淺溝裏。
    附近的人連忙七手八腳把他拉出來。年輕人凍得嘴唇發紫,狼狽地拍打著身上的雪。
    劉昊走過去,剛想開口,目光卻猛地被淺溝邊緣,年輕人摔倒時蹭掉積雪露出的東西吸引住了。
    那不是石頭,也不是凍土。那是一塊殘破的、燒焦的木頭,上麵似乎還有人工雕琢的痕跡。更重要的是,在焦木旁邊的地麵上,散落著一些非同尋常的、顏色深黑的碎渣。
    劉昊蹲下身,撥開那些碎渣,手指觸摸到的是一種粗糙的、顆粒感的物質。他撚起一點,湊到眼前仔細觀看,又放到鼻尖下嗅了嗅。
    一股極其微弱、幾乎被風雪吹散的硫磺味,夾雜著某種金屬燃燒後的異樣氣息。
    這不是普通的燃燒殘留物!
    他的心猛地一跳。
    “快,四處看看!”劉昊壓低聲音命令道,自己也站起身,目光銳利地掃視著這片看似平常的雪坡。
    隊員們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立刻散開,小心翼翼地用腳或隨手撿來的木棍撥開積雪。
    很快,更多的痕跡暴露出來。
    不止一塊焦木。斷斷續續,似乎曾經有一條被焚燒過的路徑。那些深黑色的碎渣也越來越多,集中分布在一片區域內。
    劉昊在一塊較大的焦木前再次蹲下,這次他看得更加仔細。焦木的斷口很新,像是近期才被破壞。他的手指摩挲著焦黑的表麵,忽然,動作停住了。
    在那被煙火燎燒得幾乎看不清本來麵目的木頭上,有一個極其模糊的刻痕!
    他立刻從懷裏掏出那枚金戒指,將戒麵靠近那個刻痕。
    風雪太大,光線昏暗,看得並不真切。他幹脆用匕首小心地刮去刻痕表麵的浮灰和焦炭。
    一個扭曲的、仿佛火焰又似某種未知文字的符號,逐漸清晰地顯露出來。
    雖然木質粗糙,刻痕也因為焚燒而有些變形,但那基本的形態、那種獨特的神韻——與他手中金戒指上的符號,幾乎一模一樣!
    “昊爺!”另一邊,趙老五也發出了壓抑的低呼。
    劉昊快步走過去。隻見趙老五撥開的積雪下,露出幾塊散亂的、明顯經過人工敲打冶煉的礦渣,顏色暗沉,質地堅硬,與周圍的山石截然不同。而在其中一塊較大的礦渣上,竟然也粘著一點點極其微末的、在昏暗天光下依然能瞥見一絲暗淡金黃色的金屬顆粒!
    所有人心頭都像是被重錘敲了一下,呼吸驟然急促起來。
    煉金!王五說的是真的!
    胡人真的在這一帶活動,並且進行過冶煉操作!這個符號,與這個過程密切相關!
    線索就在腳下!目標似乎觸手可及!
    興奮和激動像一股熱流,短暫地驅散了嚴寒。眾人看向劉昊的目光充滿了灼熱。
    劉昊緩緩站起身,臉色卻變得更加凝重,沒有絲毫喜悅。他環視四周,風雪彌漫,這片區域地勢相對平緩,並非理想的隱蔽冶煉場所。這裏更像是……一個臨時中轉或者發生了什麽意外的地方?
    那些焦木,像是被匆忙焚燒過的車輛或工具殘骸。
    是發生過戰鬥?還是內部清理?
    他抬頭望向黑瞎子溝更深處的方向,那裏山勢逐漸隆起,林木在風雪中顯得更加幽深黑暗,像一張吞噬一切的巨口。
    符號出現了,煉金的痕跡也找到了。但這發現,非但沒有讓前路變得清晰,反而蒙上了一層更加詭異和危險的色彩。
    胡人的越冬營地究竟具體在哪個方位?規模到底有多大?守衛有多森嚴?這些痕跡意味著什麽?是陷阱?還是……
    “昊爺,我們現在……”李狗兒湊過來,聲音帶著興奮和不確定。
    劉昊抬起手,製止了他的話。他側耳傾聽,風雪聲依舊,但似乎……夾雜了一些別的什麽聲音?
    極其微弱,斷斷續續。
    不是風聲。
    像是……金屬碰撞的清脆聲響?還有……壓抑的嗚咽?
    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瞬間握緊了手中的兵器,緊張地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那是一片密集的枯木林,就在他們左前方不遠處的坡下。
    聲音似乎就是從那裏傳出來的。
    劉昊眼神銳利如刀,打了個嚴密警戒的手勢,自己則貓著腰,借助地勢和積雪的掩護,悄無聲息地向那片枯木林摸去。
    越靠近,那聲音越發清晰。
    金屬聲,嗚咽聲……還夾雜著幾聲粗野得意的低笑,說的是語調古怪的胡語!
    劉昊的心沉了下去。最糟糕的情況之一——他們可能撞上了胡人的外圍巡邏隊或者……正在做什麽勾當的小股人馬。
    他小心翼翼地撥開枯枝,透過縫隙向林間一片空地望去。
    隻見空地上,幾名穿著髒汙皮袍、腰佩彎刀的胡人騎兵,正圍著一輛傾覆的、燒毀小半的勒勒車。車旁躺著兩三具屍體,看衣著像是漢人行商。
    一個胡人正粗暴地從一具屍體上拽下一個小小的包袱,得意地晃著。另一個胡人則用刀尖挑開著車上散落的貨箱,嘴裏罵罵咧咧,似乎對收獲不太滿意。
    而真正讓劉昊血液幾乎凍住的,是旁邊雪地裏,一個看起來是商隊幸存者的男人,正被一個高大的胡人騎兵死死踩著後背,動彈不得。另一個胡人則獰笑著,從懷裏掏出一卷粗糙的皮繩,看樣子是要將俘虜捆起來帶走。
    那輛燒毀的勒勒車轅上,一道清晰的、與新發現符號一模一樣的刻痕,刺眼地映入劉昊的眼簾。
    瞬間,所有的線索——黃金、符號、胡人、煉金——似乎在這一刻匯聚了!
    救,還是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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