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黑石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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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地深處,時光仿佛被拉長。
淩塵盤膝而坐,周身的空氣似乎都隨著他的呼吸微微波動。那些常人無法察覺的塵埃,如同受到無形的牽引,化作肉眼難辨的細線,源源不斷地湧入他的體內。
《萬象化塵訣》運轉不休,塵氣在經脈中流轉的速度越來越快,原本幹涸閉塞的經脈,在塵氣日複一日的衝刷下,變得愈發通暢寬闊。
這已經是他進入禁地修煉的第十天。
十日內,他幾乎斷絕了與外界的一切聯係,除了每日清晨離開禁地去取父親悄悄放在約定地點的食物,其餘時間都沉浸在修煉之中。
此刻,他體內的塵氣已經積累到了一個臨界點,按照《萬象化塵訣》的描述,距離玄徒境二重,僅有一步之遙。
“呼……”
淩塵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氣柱中夾雜著淡淡的灰黑色雜質,落地時竟在地麵上留下了一小片淺痕。他睜開眼,眸中閃過一絲精芒,握了握拳,能清晰地感覺到體內湧動的力量比十天前強盛了數倍。
“玄徒境一重巔峰……再有兩日,應該就能突破到二重了。”淩塵心中暗道,眼中閃過一絲滿意。
這般修煉速度,若是傳出去,足以讓整個青風鎮的修士驚掉下巴。要知道,尋常修士從玄徒境一重修煉到二重,至少需要兩三個月的時間,而他僅僅用了十幾天。
這一切,都歸功於《萬象化塵訣》的神妙,以及那枚神秘黑石的輔助。
想到黑石,淩塵下意識地低頭看向放在腿上的漆黑石頭。這十幾天來,他每次修煉都會將黑石放在身邊,確實感覺到修煉速度比單獨運轉功法快了近三成。
隻是,這黑石除了能加快吸收塵埃的速度外,再無其他異動,仿佛真的隻是一塊輔助修煉的奇石。
“這黑石到底是什麽來曆?除了《萬象化塵訣》,它裏麵是否還藏著其他秘密?”淩塵心中充滿了疑惑。
他拿起黑石,放在手中仔細端詳。黑石依舊是那般漆黑如墨,表麵光滑冰冷,沒有任何紋路,也感受不到絲毫能量波動,與凡石無異。
淩塵嚐試著將一絲塵氣注入黑石之中,想要探查一番。
然而,那絲塵氣剛一接觸到黑石,就如同泥牛入海,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有引起任何反應。
“嗯?”淩塵眉頭微挑,又注入了一絲更加強大的塵氣。
結果依舊如此。
接連嚐試了數次,無論他注入多少塵氣,黑石都毫無反應,仿佛一個無底洞,能吞噬一切能量。
“看來這黑石比我想象的還要神秘。”淩塵搖了搖頭,將黑石重新放在腿上,不再糾結。
現在最重要的是提升實力,至於黑石的秘密,日後實力強大了,再慢慢探尋也不遲。
他再次閉上雙眼,準備衝擊玄徒境二重。
就在他即將進入修煉狀態時,手中的黑石突然毫無征兆地微微一顫。
“嗯?”淩塵心中一動,連忙凝神感應。
隻見黑石表麵,極其微弱的烏光一閃而逝,快得如同錯覺。緊接著,一股比之前強盛了數倍的吸力從黑石內部傳來,瘋狂地牽引著周圍的塵埃。
原本如同涓涓細流的塵埃,此刻竟化作了奔騰的江河,源源不斷地朝著黑石匯聚而來,然後通過黑石,湧入淩塵的體內。
“這是……”淩塵又驚又喜。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進入體內的塵埃數量比之前多了數倍,轉化成的塵氣也更加精純。《萬象化塵訣》的運轉速度不由自主地加快,體內的塵氣如同沸騰的開水一般,劇烈地翻滾起來。
“要突破了?”
淩塵心中一凜,不敢有絲毫大意,連忙凝神靜氣,全力引導著這股龐大的塵氣衝擊玄徒境二重的壁壘。
塵氣在經脈中奔騰咆哮,不斷衝擊著那層無形的壁壘。每一次衝擊,都讓淩塵的經脈傳來陣陣脹痛,但他咬牙堅持著,按照《萬象化塵訣》的心法,將越來越多的塵氣凝聚起來,發起一次次衝擊。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他感覺經脈快要承受不住的時候——
“哢嚓!”
一聲仿佛來自靈魂深處的脆響傳來。
那層阻礙他許久的壁壘,終於被龐大的塵氣硬生生衝開!
“突破了!”淩塵心中狂喜。
突破的瞬間,一股更加強大的力量感從四肢百骸湧現出來,體內的塵氣變得更加凝練,運轉速度也更快了。
玄徒境二重!
然而,就在他準備鞏固修為時,黑石的吸力突然再次暴漲,比剛才又強盛了數倍!
周圍的塵埃如同受到了無形的召喚,瘋狂地朝著黑石湧來,數量之多,竟在黑石周圍形成了一個肉眼可見的灰色氣旋!
“不好!”淩塵臉色一變。
如此龐大的塵埃湧入體內,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目前經脈所能承受的極限。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經脈正在被撐得鼓鼓囊囊,仿佛隨時都會破裂一般,劇痛難忍。
“快停下!”淩塵心中焦急,想要切斷與黑石的聯係,卻發現那股吸力強大到無法抗拒,隻能眼睜睜看著越來越多的塵埃湧入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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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內的塵氣已經凝聚成了實質般的洪流,在經脈中橫衝直撞,所過之處,經脈傳來撕裂般的疼痛。
“噗!”
淩塵再也忍不住,猛地噴出一口鮮血,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
“這樣下去,我會被撐爆的!”強烈的危機感籠罩著淩塵,他的意識開始有些模糊。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腦海中突然閃過《萬象化塵訣》中一段晦澀的文字:“塵歸塵,土歸土,萬象歸一,化於丹田……”
“對了!丹田!”淩塵心中猛地一醒。
丹田是修士儲存玄氣塵氣)的根本,容量遠超經脈。他現在之所以承受不住,是因為大量的塵氣淤積在經脈中,若是能將這些塵氣引入丹田,或許就能化解危機!
想到這裏,淩塵強忍著劇痛,拚盡最後一絲力氣,運轉《萬象化塵訣》,引導著體內狂暴的塵氣,朝著丹田匯聚而去。
這是一個極其艱難的過程。那些塵氣已經失去了控製,如同脫韁的野馬,根本不聽從指揮。
淩塵咬緊牙關,一遍遍地默念心法口訣,用自己的意誌強行約束著塵氣。
一絲絲,一縷縷……
狂暴的塵氣如同被馴服的野獸,緩緩地朝著丹田的方向流動。
當第一縷塵氣湧入丹田時,淩塵頓時感覺到一股清涼之意傳來,丹田就像一個無底深淵,瞬間將那縷塵氣吞噬,同時產生了一股更強的吸力,牽引著更多的塵氣湧入。
有了丹田的幫助,情況頓時好轉了許多。
越來越多的塵氣被引入丹田,經脈中的壓力迅速減輕,撕裂般的疼痛也漸漸消失。
不知過了多久,當最後一縷塵氣被引入丹田時,黑石的吸力終於緩緩減弱,最終徹底消失,表麵的烏光也黯淡下去,恢複了之前的漆黑模樣。
周圍的灰色氣旋漸漸散去,禁地再次恢複了平靜。
淩塵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渾身被冷汗濕透,臉色蒼白,嘴角還殘留著血跡,看起來狼狽不堪,但眼中卻閃爍著劫後餘生的慶幸。
他內視丹田,發現丹田之中,此刻已經充滿了凝練的塵氣,比他突破到玄徒境二重之前,強盛了足足五倍有餘!而且這些塵氣的精純程度,也遠超之前。
“這……”淩塵又驚又喜。
他沒想到,這次黑石的異動,雖然讓他險些喪命,卻也因禍得福,不僅突破到了玄徒境二重,丹田內的塵氣更是暴漲了數倍,實力比之前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
“剛才黑石為什麽會突然異動?”淩塵拿起黑石,心中充滿了疑惑。
他仔細檢查了一番,黑石依舊沒有任何異常。
“難道是因為我突破到了玄徒境二重,觸動了黑石的某種機製?”淩塵猜測道。
這個可能性很大。或許,隨著他實力的提升,黑石會逐漸展現出更多的秘密。
“不管怎樣,這次總算是因禍得福。”淩塵鬆了口氣,將黑石貼身收好。
經過這次變故,他對《萬象化塵訣》的理解又加深了幾分,對塵氣的掌控也更加熟練。
他休息了片刻,感覺恢複了一些力氣,便再次盤膝坐好,開始鞏固剛剛突破的修為。
丹田內的塵氣雖然龐大,但還很駁雜,需要好好煉化一番。
時間緩緩流逝,太陽升起又落下。
當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落在淩塵身上時,他終於緩緩收功。
此刻,他的臉色已經恢複了紅潤,氣息也變得更加沉穩悠長。丹田內的塵氣已經被煉化得更加精純,運轉起來圓潤自如。
他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發出一陣劈裏啪啦的脆響。
“玄徒境二重中期……”淩塵感受著體內澎湃的力量,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短短十幾天,他就從一個無法引氣入體的“廢物”,達到了玄徒境二重中期,這樣的修煉速度,已經不能用天才來形容了。
“按照這樣的速度,三個月後,擊敗淩浩應該不成問題。”淩塵握了握拳,眼中充滿了自信。
他收拾了一下,離開了禁地,準備去取父親留下的食物。
然而,當他走到與父親約定的地點時,卻發現那裏空無一人,隻有一個冰冷的食盒放在石頭上。
“爹今天沒來?”淩塵心中有些疑惑。
以往這個時候,父親總會在這裏等他一會兒,或者留下一張字條,告訴他家裏的情況。
他拿起食盒,打開一看,裏麵的食物還是熱的,顯然剛放不久。
“難道是家裏出什麽事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淩塵心頭。
他來不及多想,抓起食盒,快步朝著淩家跑去。
一路疾行,很快就到了淩家大門外。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裏麵傳來一陣喧嘩聲,隱約還夾雜著爭吵和怒喝。
“果然出事了!”淩塵心中一緊,加快腳步衝了進去。
他穿過前院,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很快就來到了演武場。
此刻的演武場,已經圍滿了人。淩家族長淩嘯天,族老淩嶽,以及其他幾位族老都在場,臉色都十分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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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他們對麵,站著幾個身著陌生服飾的青年,為首的是一個身材高大、眼神倨傲的紫衣青年,他正用一種輕蔑的目光掃視著淩家眾人。
“淩族長,話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紫衣青年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三日內,若是你們淩家交不出五千斤玄鐵礦石,那這青風鎮的采礦權,就歸我們黑風寨了!”
淩嘯天臉色鐵青,強壓著怒火說道:“王衝!青風鎮的采礦權,自古以來就是我淩家的,憑什麽讓給你們黑風寨?”
“憑什麽?”王衝嗤笑一聲,身上玄徒境七重的氣息毫無保留地釋放出來,壓迫得周圍幾個實力較低的淩家族人連連後退,“就憑我們黑風寨的實力比你們淩家強!弱肉強食,這是修行界的規矩,難道淩族長不懂嗎?”
“你……”淩嘯天氣得渾身發抖,卻又無可奈何。
黑風寨是附近幾個鎮子中勢力最強的山寨,寨主是一位玄師境強者,麾下更是有不少玄徒境後期的高手。而他們淩家,最強的也隻是他這個玄徒境九重,根本不是黑風寨的對手。
“爹,發生什麽事了?”淩塵擠開人群,走到淩嘯天身邊,低聲問道。
看到淩塵回來,淩嘯天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壓低聲音將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原來,黑風寨覬覦青風鎮外礦山的玄鐵礦石已久,今日竟然直接派人上門,要求淩家交出采礦權,否則就以武力強奪。五千斤玄鐵礦石,對於如今的淩家來說,無疑是一筆天文數字,根本拿不出來。
“黑風寨……”淩塵看向那個名叫王衝的紫衣青年,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他沒想到,自己潛心修煉的這段時間,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
王衝注意到了淩塵,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見他隻是玄徒境二重的修為,眼中的輕蔑更甚:“這就是你們淩家的人?嘖嘖,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連個像樣的年輕人都沒有。”
“你休要放肆!”淩嘯天怒喝道。
“放肆?”王衝冷笑一聲,上前一步,玄徒境七重的氣息朝著淩嘯天壓迫而去,“淩族長,我勸你還是識相點,乖乖交出采礦權,否則,別怪我們黑風寨不客氣!”
淩嘯天臉色一白,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他的實力本就不如王衝,連日來憂心忡忡,心神不寧,此刻更是難以抵擋對方的氣勢。
“爹!”淩塵連忙扶住淩嘯天,眼中怒火熊熊。
他看向王衝,冷冷地說道:“采礦權是我淩家的,想要,就憑本事來拿!”
王衝愣了一下,隨即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哈哈大笑起來:“就憑你?一個玄徒境二重的小崽子,也敢跟我這麽說話?我看你是活膩了!”
說著,王衝眼中凶光一閃,抬起手,一掌朝著淩塵拍了過來。
掌風淩厲,帶著一股強悍的玄氣,顯然沒打算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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