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塵走出演武場的那一刻，原本死寂的場地仿佛被投入了一顆石子，瞬間炸開了鍋。
    “我沒看錯吧？淩浩……淩浩竟然被淩塵打傷了？”一個少年揉了揉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
    “那可是玄徒境五重的淩浩啊！怎麽會被一個連玄氣都引不出來的廢物打傷？”有人失聲驚呼，語氣裏滿是荒誕。
    “剛才那一拳太快了，我沒看清……但淩浩的手臂確實斷了，這總不會有假！”
    論聲如同潮水般湧來，看向淩塵背影的目光徹底變了。之前的嘲諷、鄙夷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震驚、疑惑，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畏懼。
    淩峰看著倒在地上哀嚎的淩浩，又看了看淩塵遠去的方向，嚇得縮了縮脖子，剛才的囂張氣焰蕩然無存。他怎麽也想不明白，那個被他們欺負了十幾年的廢物，怎麽突然就變得這麽厲害了？
    武場邊緣，淩嘯天快步走到淩浩身邊，看著他扭曲的手臂，眉頭緊鎖。他伸手搭在淩浩的手臂上，一股溫和的玄氣探入，片刻後，臉色沉了下來：“骨頭斷了，需要好生休養至少三個月才能恢複。”
    “族長……”淩浩疼得滿頭大汗，聲音帶著哭腔，“淩塵他……他怎麽會……”
    淩嘯天沒有回答，隻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淩塵消失的方向，眼神複雜。他揮手叫來兩個族人，將淩浩抬下去醫治，隨後轉身朝著家族大殿走去。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必須盡快弄清楚。
    淩浩被淩塵打傷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迅速傳遍了整個淩家。
    一時間，整個淩家都震動了。
    要知道，淩浩可是淩家這一代最出色的弟子，年紀輕輕就達到了玄徒境五重，是家族重點培養的對象。而淩塵，卻是眾所周知的“廢柴”，連玄氣都引不出來。
    一個“廢柴”打傷了天才，這簡直顛覆了所有人的認知。
    不少族人聚集在家族大殿外，議論紛紛。
    “聽說了嗎？小浩被淩塵那小子打斷了手臂！”
    “真的假的？淩塵不是連玄氣都沒有嗎？怎麽可能打得過玄徒境五重的小浩？”
    “千真萬確！好多人都在演武場親眼看見了！”
    “這太奇怪了……難道淩塵那小子一直在藏拙？”
    “藏拙？怎麽可能！他這十幾年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裏，要是能修煉，早就顯露出來了……”
    就在眾人議論不休時，淩家族老淩嶽拄著拐杖，臉色陰沉地走了過來。淩嶽是淩浩的爺爺，在族中頗有威望，平日裏最疼愛淩浩。
    “都圍在這裏幹什麽？！”淩嶽沉聲喝問，拐杖重重地頓在地上，發出“篤”的一聲悶響。
    眾人見狀，紛紛閉上了嘴，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
    “族長呢？”淩嶽目光掃過眾人，冷冷地問道。
    “族長在大殿裏。”有人小聲回答。
    淩嶽哼了一聲，徑直走進了大殿。
    大殿內，淩嘯天正坐在首位，眉頭緊鎖，沉思著什麽。看到淩嶽進來，他抬頭道：“三叔公。”
    淩嶽走到大殿中央，拐杖一頓，怒聲道：“嘯天！你倒是說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家小浩，怎麽會被淩塵那廢物打傷？！”
    他的聲音充滿了怒火，顯然是動了真怒。
    淩嘯天歎了口氣：“三叔公，此事說來話長。今天在演武場，確實是淩塵傷了淩浩，而且……是以一種我們都無法理解的方式。”
    “無法理解？我看是你縱容！”淩嶽怒道，“淩塵是什麽貨色，整個淩家誰不知道？一個連玄氣都引不出來的廢物，憑什麽打傷我家小浩？我看他根本就是用了什麽陰毒的手段！”
    “三叔公，話不能這麽說。”淩嘯天眉頭一皺，“當時演武場有很多人在場，都看得清清楚楚，淩塵並沒有使用什麽陰毒手段，隻是一拳打中了淩浩的手臂。”
    “一拳？”淩嶽顯然不信，“一個沒有玄氣的廢物，一拳能打斷玄徒境五重修士的手臂？嘯天，你是當我老糊塗了嗎？”
    就在這時，幾個在演武場親眼目睹了事情經過的族人走了進來，其中一人鼓起勇氣說道：“族老，族長說的是真的。當時淩浩少爺連續攻擊，都被淩塵躲開了，最後被淩塵抓住機會，一拳打斷了手臂。”
    “躲開了？”淩嶽愣了一下，隨即更加憤怒，“一個沒有玄氣的廢物，能躲開小浩的攻擊？你們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是真的，族老。”另一個族人補充道，“淩塵的步法很奇怪，看起來不快，但總能恰到好處地避開淩浩少爺的攻擊，就像是提前知道攻擊軌跡一樣。”
    “步法？”淩嶽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他活了大半輩子，還從未聽說過，一個沒有玄氣的人，能憑借步法躲開玄徒境五重修士的攻擊。
    淩嘯天看著淩嶽，緩緩開口道：“三叔公，我知道你心疼淩浩，但事實就是如此。而且，我懷疑……淩塵可能已經能夠引氣入體了。”
    “什麽？！”淩嶽猛地抬起頭，眼中充滿了震驚，“這不可能！他的玄脈閉塞，是經過多位醫師確認過的，怎麽可能突然就能引氣入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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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不知道。”淩嘯天搖了搖頭，“但今天他能一拳打斷淩浩的手臂，絕非凡人之力。除了引氣入體，我想不出其他可能。”
    大殿內陷入了沉默。
    如果淩塵真的能夠引氣入體，那這一切就都說得通了。可他的玄脈明明是閉塞的，這又怎麽解釋？
    “不管怎麽樣，打傷了小浩，不能就這麽算了！”淩嶽深吸一口氣，語氣堅定地說道，“必須讓淩塵給小浩一個交代！”
    “三叔公，此事……”
    “我意已決！”淩嶽打斷了淩嘯天的話，拐杖重重一頓，“要麽，讓淩塵自廢修為，給小浩賠罪！要麽，就將他逐出淩家，永不得踏入青風鎮半步！”
    他的話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強硬。
    淩嘯天臉色沉了下來：“三叔公，淩塵也是我淩家子弟，而且他剛剛顯露修煉的可能，正是家族用人之際，怎能如此……”
    “一個不知用了什麽邪門歪道修煉的廢物，留著也是禍害！”淩嶽冷冷地說道，“更何況，他還敢以下犯上，打傷小浩，若不嚴懲，日後家族規矩何在？”
    就在兩人爭執不下時，一個聲音從殿外傳來：“不必了。”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淩塵不知何時站在了大殿門口，正平靜地看著殿內。
    他聽到了殿內的爭執。從演武場回來後，他就知道這件事不會就這麽輕易結束，淩嶽必然會來找麻煩，所以他沒有回自己的小屋，而是直接來了家族大殿。
    “淩塵？你來得正好！”淩嶽看到淩塵，眼中怒火更盛，“你打傷我孫兒，可知罪？”
    淩塵走進大殿，目光平靜地看著淩嶽：“我與淩浩隻是切磋，是他技不如人，輸了而已，何罪之有？”
    “放肆！”淩嶽怒喝一聲，“一個廢物，僥幸傷了小浩，還敢如此狂妄！今日若不懲戒你，我淩家的臉麵都要被你丟盡了！”
    “我是不是廢物，剛才在演武場，大家已經看到了。”淩塵毫不畏懼地迎上淩嶽的目光，“至於臉麵，淩家的臉麵，不是靠欺壓同族子弟得來的，而是靠實力掙來的！”
    “你……”淩嶽被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淩塵，說不出話來。
    周圍的族老和族人也都被淩塵的話驚呆了。這還是那個唯唯諾諾、任人欺淩的淩塵嗎？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伶牙俐齒，而且還敢頂撞族老了？
    淩嘯天看著兒子，眼中閃過一絲欣慰，隨即開口道：“塵兒，不得對族老無禮。”
    他雖然也覺得淩嶽的要求過分，但淩嶽畢竟是族老，輩分在這裏，不能失了規矩。
    淩塵對著淩嘯天微微躬身，算是認了錯，然後再次看向淩嶽：“族老要我給淩浩交代，可以。但自廢修為，或者被逐出家族，絕無可能。”
    “那你想怎樣？”淩嶽冷冷地問道。
    淩塵沉吟片刻，說道：“三日後，演武場，我再與淩浩切磋一次。若是我輸了，任憑族老處置。若是我贏了，此事就此作罷，日後誰也不得再以此事為難我。”
    他知道，一味的退讓隻會讓人覺得他好欺負。想要徹底擺脫過去的陰影，就必須拿出足夠的實力，讓所有人都承認他。
    “你說什麽？”淩嶽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你還想跟小浩切磋？你知道小浩現在的情況嗎？”
    淩浩手臂骨折，至少要休養三個月，三日後根本無法動手。淩塵提出這個條件，無異於耍賴。
    “我知道。”淩塵平靜地說道，“我可以等他傷好。三個月後，演武場，我與他再決勝負。”
    他要的，不是趁人之危，而是光明正大地擊敗淩浩，讓所有人都心服口服。
    淩嶽愣了一下，隨即冷笑道：“好！好一個狂妄的小子！既然你自己找死，那我就成全你！三個月後，若是你輸了，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他根本不相信，三個月的時間，淩塵能有什麽長進。就算他真的能夠引氣入體，三個月最多也就達到玄徒境一兩重，怎麽可能是已經達到玄徒境五重的淩浩的對手？
    到時候，一定要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付出慘痛的代價！
    “一言為定。”淩塵點了點頭。
    淩嘯天看著淩塵，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麽，最終卻隻是歎了口氣。他知道，兒子這是下定了決心，想要用自己的方式證明自己。作為父親，他能做的，隻有支持。
    “好了，此事就這麽定了。”淩嘯天開口道，“都散了吧。”
    族人們見事情有了結果，紛紛散去，但看向淩塵的眼神，卻更加複雜了。
    淩嶽深深地看了淩塵一眼，冷哼一聲，拄著拐杖離開了大殿。
    大殿內，隻剩下淩嘯天和淩塵父子二人。
    “塵兒，你……”淩嘯天看著兒子，欲言又止 。
    “爹，我知道你擔心我。”淩塵看著父親，認真地說道，“但我必須這麽做。我不想再被人叫做廢物，我想讓你，讓整個淩家，都為我驕傲。”
    看著兒子眼中的堅定，淩嘯天心中一暖，點了點頭：“好，爹相信你。這三個月，你好好修煉，若是有什麽需要，盡管跟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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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淩塵重重地點了點頭。
    他知道，接下來的三個月，將是他能否徹底改變命運的關鍵。他必須抓緊一切時間，提升自己的實力。
    從家族大殿出來，淩塵沒有回自己的小屋，而是徑直朝著後山禁地走去。
    那裏，是他目前唯一能安心修煉，並且不會被人打擾的地方。
    他需要盡快熟悉《萬象化塵訣》的修煉法門，將自己的實力提升上去。
    三個月後的一戰，他隻能贏，不能輸！
    禁地裏，古木參天，寂靜無聲。
    淩塵盤膝坐在石屋前，再次拿出那枚神秘黑石。經過這兩天的接觸，他發現，將黑石放在身邊修煉，似乎能更容易地感應到空氣中的塵埃，修煉速度也會加快一些。
    他將黑石放在身前，閉上眼睛，按照《萬象化塵訣》的心法，開始了新一輪的修煉。
    絲絲縷縷的塵埃被引入體內，轉化為精純的塵氣，在經脈中緩緩流淌。每一次周天運轉，都讓他的經脈更加通暢，塵氣也更加精純。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流逝，一天，兩天，三天……
    淩塵如同一個苦行僧，沉浸在修煉的世界裏，對外界的一切都不聞不問。
    他的實力，也在以一種驚人的速度，穩步提升著。
    而淩家上下，對於三個月後那場約定的切磋，也充滿了期待。
    大多數人都認為，淩塵必敗無疑。畢竟，雙方的天賦和起點差距太大了。
    隻有淩嘯天，在看到兒子日益沉穩的身影和偶爾流露出的氣息時，心中隱隱生出了一絲期待。
    他隱隱覺得，自己的兒子，或許真的能創造奇跡。
    青風鎮的平靜，因為這場即將到來的切磋，悄然蒙上了一層緊張的氛圍。
    而身處禁地中的淩塵，對此一無所知，他所有的心神，都投入到了《萬象化塵訣》的修煉之中，朝著那看似遙不可及的目標，一步步堅定地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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