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權愛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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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深沉,如同一幅濃重的墨色畫卷,將整個世界悄然包裹。江臨淵動作輕柔而謹慎,雙手穩穩地托著昏迷的佩思卿,腳步輕盈得如同貓一般,悄無聲息地把她送回了牢中。他眉頭微微皺起,眼神裏滿是濃濃的擔憂與深切的心疼,可那目光深處,又隱隱透著一絲決絕。他剛轉身離開不久,皇帝的人馬便匆匆忙忙地趕到了,他們小心翼翼地將佩思卿抬起,送回了房間。緊接著,太醫院中醫術最為精湛的太醫也被火速宣召而來,一路小跑著,額頭上滿是細密的汗珠,隻因佩思卿身份尊貴,是皇帝極為重視的公主,她的安危關乎宮廷局勢的微妙平衡。
過了許久,佩思卿緩緩地睜開了雙眼,眼神中彌漫著迷茫與疲憊,仿佛是一隻在黑暗中迷失了方向,剛剛掙紮著蘇醒過來的小鹿。
“你醒了。”皇帝的聲音從床邊悠悠傳來,帶著上位者與生俱來的威嚴,卻又刻意地夾雜著幾分慈愛,仿佛是在努力掩飾著什麽不為人知的謀劃。
“父皇,我這是……”佩思卿的聲音微弱而顫抖,還帶著剛從沉睡中蘇醒時的懵懂與困惑。
“殺戰神將軍的是嚴兒,卿兒,這一年來你受苦了。朕已廢除嚴兒的太子之位,以此來安撫眾臣,以後你不必再遭受這些苦難了。”皇帝的語氣平和,可那話語之中,卻透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斷,仿佛是在宣告著一個既定的、難以更改的事實。
“父皇知道原因嗎?”佩思卿掙紮著坐起身來,眼神直直地看向皇帝,眼中滿是質問與深深的失望。“您肯定知道,可為何還眼睜睜地看著哥哥越陷越深?權力對您來說,真的就那麽重要嗎?”
皇帝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眼神裏閃過一絲慌亂,不過很快便恢複了往日的威嚴。“此事以後不必再提。天命難違,可真到了關鍵時刻,又有誰能甘心順從命運的安排呢?嚴兒錯就錯在不夠隱忍,太急於求成,又不願退而求其次。太子之位束縛了他,帝位成了他的執念。但他不會有性命之憂,隻是日後製衡顧硯舟,便要靠你了。”皇帝在說這番話時,心中暗自盤算,顧硯舟勢力漸大,佩思卿作為他的女兒,若能巧用這層關係,或可在朝堂權力博弈中扳回一局。
另一邊,中天神殿中,柏??聽聞了這番對話,臉色瞬間變得如同烏雲密布的天空,陰沉得可怕,仿佛能滴出水來。他在神殿裏焦急地來回踱步,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他當初下凡陪著段扶桑佩思卿)長大,就是為了能夠護她周全,不讓她被任何人利用。可如今他剛離開不久,這個昏庸的皇帝就打起了她的主意。他心裏的怒火如同熊熊燃燒的火焰,恨不得立刻衝下凡間,一劍斬了那昏庸無道的皇帝。但他深知神仙不能隨意插手人間之事,隻能在心裏不斷地告誡自己:莫生氣,莫生氣,那皇帝不過是個凡人,遲早會化為塵土。這樣想著,他的情緒才稍微平複了一些,而段君霓則神色平靜地看著這一切,眼神中偶爾閃過一絲淡淡的憂慮,擔心柏??因佩思卿之事衝動行事,觸犯天規。
人間皇宮內,佩思卿抬起頭,眼眶泛紅,直直地盯著隨朝皇帝,眼中滿是不甘與深深的委屈。
“既然誤會已經解開,你與江臨淵的婚約依然作數。人生短暫,緣分既已降臨,就不要輕易錯過,以免追悔莫及。”
“父皇,女兒最後問您一個問題,在您心中,女兒是不是隻剩下聯姻生子這一個用處了?”佩思卿的聲音顫抖著,那是對親情絕望的顫抖,仿佛是一隻受傷的小鳥,在黑暗中發出微弱的哀鳴。
皇帝的身子猛地一僵,緩緩地低下頭,沉默了良久之後,才緩緩開口:“卿兒,你應該明白,皇帝,才是這世間最無奈的囚徒。”說罷,他轉身離去,背影略顯狼狽,仿佛是在逃避著女兒那尖銳的質問,又仿佛是在背負著沉重的、難以掙脫的枷鎖。
佩思卿閉上雙眼,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不受控製地湧出,順著臉頰悄然滑落。“皇家無情,父皇,女兒明白了。”她在心裏默念著,藏在袖中的手漸漸緊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鑽心的疼痛也無法驅散她內心的悲涼,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絕望。
很快,皇帝便大張旗鼓地操辦起佩思卿與江臨淵的婚事。皇宮裏一片忙碌的景象,處處張燈結彩,五彩斑斕的燈籠高高掛起,紅色的綢帶在風中輕輕飄揚,可這熱鬧喜慶的氛圍,卻怎麽也驅散不了佩思卿心中的陰霾,她的心中仿佛籠罩著一層厚厚的烏雲。
玄逸霄走進嚴玉殿,看到曾經意氣風發、神采飛揚的太子佩嚴,如今滿臉憔悴,麵容消瘦,再也不複往日的神采,心中不禁一陣唏噓。“外麵是婚禮的鍾聲,誰的?江臨淵跟卿兒?”佩嚴的聲音打破了殿內的寂靜,帶著一絲疲憊和無奈。
“是的。”玄逸霄的聲音低沉而落寞,透著無盡的悲傷,仿佛是在訴說著一個無法改變的殘酷事實。佩嚴的這番問話,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痛玄逸霄的心,他雖表麵平靜,內心卻翻湧著對佩思卿的眷戀與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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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甘心麽,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嫁給別人?”佩嚴微微挑眉,眼中閃過一絲探究的光芒,仿佛是在試探著玄逸霄的內心,試圖從他的反應中找到一絲可乘之機,以圖日後翻身。
“隻要她能開心,我有什麽不能接受的,你不必再挑撥了。”玄逸霄抬起頭,目光平靜,可那平靜之下,卻藏著深深的無奈與痛苦,仿佛是一片被冰封的湖泊,表麵平靜,內心卻波濤洶湧。說完,他不再理會佩嚴,轉身毅然離開了嚴玉殿,留下佩嚴獨自在黑暗中沉思。
將軍府內,婚禮現場熱鬧非凡,高堂之上,燭光搖曳,柔和的光芒映照著眾人的臉龐,仿佛給他們都披上了一層金色的紗衣。“兩姓聯姻,一堂締約;永結同好,匹配同稱 。卜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此證。”讚禮官的聲音高亢而悠揚,如同清脆的鍾聲,回蕩在整個庭院。江臨淵身著一襲鮮豔的紅袍,衣袂飄飄,站在上位,眉眼如畫,溫潤如玉,宛如畫中走出的翩翩公子。他望著被皇帝牽著緩緩朝自己走來的佩思卿,眼神溫柔,嘴角含笑,可心底卻隱隱不安,猜不透皇帝的真實意圖,仿佛是在黑暗中摸索著前行,擔心這樁婚事背後隱藏著巨大的陰謀。
“一拜天地。”兩人緩緩轉身,對著天地恭敬地彎腰行禮,動作機械而麻木,仿佛是在履行著一個既定的程序。佩思卿心中五味雜陳,望著眼前的天地,隻覺得自己的命運如同這縹緲的空氣,難以捉摸,仿佛是一片隨風飄蕩的落葉,不知會飄向何方。
“二拜高堂。”高堂之上,佩思卿的父母一改往日的嚴肅,臉上滿是欣慰與喜悅,看著女兒終於成婚,心中滿是歡喜。可佩思卿看著這所謂的“高堂”,內心卻充滿了苦澀,她清楚,這場婚姻不過是一場政治交易,是皇家為了鞏固權力的手段,如同一場精心策劃的陰謀,而自己隻是這場陰謀中的一顆棋子。
“夫妻對拜。”江臨淵凝視著對麵用團扇遮臉的佩思卿,心中思緒萬千。他渴望與佩思卿真心相伴,卻又擔憂這背後隱藏著更深的陰謀,仿佛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微弱的光芒,卻又害怕那光芒隻是虛幻的泡影。
“禮成,送入洞房。”佩思卿在眾人的簇擁下,被送進了喜房。喜房內,布置得極為精致,紅色綢緞從門口一直鋪到床邊,屋內的裝飾煥然一新,增添了許多女子用品,繽紛的花瓣從門口一路延伸至床榻,喜燭搖曳,光影旖旎,營造出一種溫馨而浪漫的氛圍。然而,這一切在佩思卿眼中,卻如同虛幻的泡沫,她明白,自己的命運已與江臨淵緊緊捆綁在一起,而這並非她內心所願,她的心中充滿了無奈和迷茫。
他們對彼此最有好感的時候,婚禮沒有成;而在他們都對彼此心存芥蒂之時,反而正式成了夫妻。何等諷刺!
這命運的捉弄,仿佛是一場殘酷的玩笑,讓人無法抗拒。
夜晚,江臨淵腳步急切又帶著一絲緊張,緩緩走進喜房。他輕輕走到佩思卿身邊,溫柔地拿過她手中的團扇。當看到她嬌豔動人的麵容時,不禁瞬間失神,眼中滿是癡迷與愛慕,仿佛是看到了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藏。此刻的他英俊非凡,半束青絲用白玉錦冠固定,盡顯意氣風發的少年模樣,如同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
“交杯酒還沒喝呢。”佩思卿上前,輕輕按住男人想要吻上來的唇瓣,羞澀地垂下眼眸,聲音帶著一絲顫抖,那是對未來的恐懼與迷茫。如今,她無力反抗,也不願再掙紮,一切已成定局,再無反悔的可能,仿佛是一隻被困在籠子裏的小鳥,無法掙脫命運的束縛。
“嗬!好,夫人!那我們快把交杯酒喝了吧。”江臨淵的聲音帶著急切與喜悅,“畢竟,春宵一刻值千金。”
這曖昧的話語讓佩思卿羞澀地咬了咬嘴唇,微微低頭,與江臨淵緩緩雙臂交纏,飲下了那杯美酒。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佩思卿心中百感交集,她不知道自己與江臨淵的未來會怎樣,隻清楚從這一刻起,自己的人生將徹底改變,仿佛是踏上了一條未知的旅程,前途充滿了不確定性。
“夫人,該就寢了。”江臨淵目光熾熱,緊緊盯著佩思卿,眼中滿是渴望,仿佛是在注視著自己最心愛的寶貝。
“我,好……”佩思卿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她不敢直視江臨淵的眼睛,身體雖有了本能的反應,心中卻滿是無奈與悲哀,仿佛是一片被黑暗籠罩的森林,找不到一絲光明。
江臨淵溫柔地拆下佩思卿頭上的鳳冠,烏黑的青絲如瀑布般散落,盡顯無盡魅惑,如同黑色的綢緞,在燈光下閃爍著迷人的光澤。紅鸞帳內,兩人相擁,情意綿綿,可在這旖旎的背後,是佩思卿身為皇家公主的無奈,是她對命運的妥協,也是她對未來的迷茫,仿佛是在黑暗中尋找著一絲溫暖,卻又害怕那溫暖隻是短暫的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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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天神殿內,柏??的臉色黑得猶如鍋底,仿佛能滴出墨來。他死死地盯著觀塵鏡,那模樣就好像真真切切地看到一頭豬闖進了自家菜園,把最珍貴的白菜給拱了。他的雙手不自覺地攥成拳頭,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身體微微顫抖,那是被怒火充斥後的本能反應,仿佛是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
段君霓見狀,輕輕收起觀塵鏡,款步上前,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輕聲安撫道:“莫要生氣,莫要生氣,扶桑總歸是要嫁人的,這是遲早的事兒。”
柏??一聽,眼睛一瞪,嘴硬道:“我才不生氣!佩思卿又不是桑兒,我幹嘛要生氣?”可那微微發紅的耳根,卻暴露了他此刻的不平靜,仿佛是在掩飾著自己內心的真實情感。段君霓看著眼前這個口是心非的柏??,無奈地搖了搖頭,心裏想著,自己早就習慣他這副模樣了,他的嘴硬和倔強,在她看來,卻有著一種別樣的可愛。
與此同時,人間的將軍府後院裏,歡聲笑語不斷。佩思卿身著一襲淡粉色的羅裙,坐在秋千之上,如同一朵盛開在春日裏的桃花,嬌豔動人,仿佛是春天裏最美麗的風景。一旁的婢女臉上帶著甜甜的笑容,雙手用力地推著秋千,嘴裏還念叨著:“公主,您可要抓好咯!”誰料,這一用力過猛,佩思卿整個人竟朝著前方飛了出去。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下意識地輕呼出聲,仿佛是一隻受驚的小鳥。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江臨淵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飛速掠來。他的身姿矯健,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穩穩地將佩思卿接住。佩思卿靠在他的懷裏,心跳如鼓,臉上卻綻放出一抹安心的笑容,輕聲說道:“我就知道你會接住我。”那笑容如同陽光般燦爛,照亮了江臨淵的心房。
江臨淵微微皺眉,眼中滿是擔憂,語氣裏帶著幾分嗔怪:“再相信我,也不能開這種玩笑,萬一出了什麽事,可怎麽辦?”那語氣中充滿了關切和疼愛,仿佛是在嗬護著一件珍貴的寶物。
佩思卿俏皮地吐了吐舌頭,嬌聲道:“知道啦。”隨後,江臨淵輕輕放下她,自然而然地牽起她的手,朝著房間走去,那雙手緊緊相握,仿佛是在傳遞著溫暖和力量。
房間裏,桌上靜靜地擺放著兩件潔白如雪的嫁衣。那嫁衣上繡著精美的花紋,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細碎的光芒,如同夜空中的繁星。江臨淵拿起其中一件,眼神溫柔地看著佩思卿,輕聲問道:“卿兒,這是大昭的嫁衣,你覺得好看嗎?”那眼神中充滿了期待,仿佛是在等待著佩思卿的認可。
佩思卿的目光被嫁衣吸引,眼中閃過一絲驚豔,連忙點頭道:“好看,當然好看。”那眼神中透露出的喜愛,如同春天裏的花朵,綻放著美麗的光彩。
“那要不要穿上試試?”江臨淵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期待,仿佛是在邀請佩思卿走進一個美麗的夢境。
“好了好了,既然你這麽喜歡的話。”佩思卿嘴角含笑,拿起衣服,蓮步輕移,朝著內室走去,那身影如同仙子般輕盈,消失在內室的門後。
不一會兒,佩思卿從內室走了出來。那潔白的嫁衣穿在她身上,宛如仙子下凡,美得讓人移不開眼。可江臨淵卻敏銳地察覺到,她的眼眸中藏著一絲淡淡的憂愁,仿佛是一片被烏雲籠罩的天空,透不出一絲光亮。
“這麽美的新娘子,怎麽突然不開心了?”江臨淵上前,輕輕握住她的手,關切地問道,那聲音溫柔而又充滿了愛意,仿佛是在安撫著一隻受傷的小鹿。
佩思卿微微低下頭,避開他的目光,沉默片刻後,緩緩說道:“江臨淵,我……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嗎?”她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那是對未來的不安與恐懼,仿佛是在黑暗中尋找著一絲希望,卻又害怕那希望隻是虛幻的泡影。
江臨淵微微一愣,隨即展顏一笑,伸手輕輕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直視自己的眼睛,認真地說道:“我還以為出什麽大事了呢,那是當然的,誰也不能把你從我身邊帶走。如果你還是覺得不安,那我們就做些能讓你安心的事。”說著,他雙手一用力,將佩思卿打橫抱起,朝著床邊走去,那動作充滿了力量和溫柔,仿佛是在告訴佩思卿,他會永遠保護她。
“江臨淵。”佩思卿輕呼一聲,臉頰緋紅,雙手下意識地摟住他的脖子,那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羞澀和依賴,如同一隻小鳥依偎在大樹的懷抱裏。
“……卿兒,你這樣讓我有點受寵若驚。”江臨淵的聲音裏帶著一絲調侃,又滿是愛意,仿佛是在享受著這份甜蜜的幸福。
“……閉嘴。”佩思卿嬌嗔道,將頭埋進他的懷裏,那聲音如同春天裏的微風,輕輕拂過江臨淵的心田。
等到佩思卿再次醒來時,陽光已經透過窗戶,灑在床榻之上。她慵懶地睜開雙眼,發現身邊早已空無一人。她輕輕喚來婢女,聲音還有些沙啞:“去打些水來,我要沐浴。”那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和慵懶,仿佛是還沒有從甜美的夢境中完全蘇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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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完畢後,佩思卿身著一件寬鬆的長袍,發絲還帶著些許水汽,緩緩走出房間。隻見江臨淵端著一碗藥,正站在門口。他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眼神裏滿是關切:“這是……”
“養身子的藥,夫人,趁著藥溫度剛好,你把它喝了吧。”江臨淵說著,將藥碗遞到她麵前,那眼神中充滿了關心和嗬護,仿佛是在照顧著自己最心愛的人。
佩思卿接過藥碗,輕輕抿了一口,藥的苦澀瞬間在舌尖蔓延開來,她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江臨淵見狀,連忙從懷裏掏出一顆糖,送到她嘴邊:“來,吃顆糖就不苦了。”佩思卿順從地吃下糖,江臨淵這才拿著藥碗離開,那背影中透露出一絲溫柔和體貼。
可江臨淵剛走沒多久,佩思卿突然感覺一陣惡心,忍不住幹嘔起來。緊接著,一顆黑色的丹藥從她口中吐出。
她看著地上的隕丹,滿臉驚愕,隨即陷入了沉思:“這顆隕丹在我身體裏一年了,要不是今日吐出來,我都要忘了。原來,不管怎麽樣,我都會愛上江臨淵,這是我的宿命,還是……劫數?”她的眼神裏充滿了迷茫與困惑,仿佛置身於一片迷霧之中,找不到前行的方向,那思緒如同亂麻般纏繞在一起,無法解開。
時光飛逝,五年的時間轉瞬即逝。這一年,西城主跟北城主裏應外合,率領大軍,如潮水般凶猛的大軍瞬間衝破了隨國的防線,戰火迅速蔓延,硝煙彌漫在每一寸土地,整個隨國被戰爭的陰影所籠罩,陷入了一片混亂與恐慌之中。戰神洛寧因前線戰事吃緊,救援不及,隨帝不幸在亂軍之中重傷,曾經威嚴的身影轟然倒下,隨國失去了主心骨,局勢愈發危急。
宮殿內,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佩思卿跪在皇帝的床邊,淚水決堤般湧出,不受控製地灑落在床單上。她的雙手緊緊抓著皇帝逐漸冰冷的手,聲音顫抖著,帶著無盡的悲痛哭喊:“父皇!”那淒厲的聲音在空曠的宮殿裏回蕩,訴說著她內心深處的絕望與不舍。
江臨淵匆匆趕來,看到這一幕,心中猛地一痛,仿佛被重錘擊中。他快步上前,將佩思卿輕輕摟入懷中,輕聲呼喚:“卿兒。”試圖用自己的懷抱給予她些許溫暖與安慰。
隨帝緩緩睜開雙眼,氣息微弱,每說一個字都顯得極為艱難:“一切都是天意,如果顧硯舟真成了皇帝,卿兒,你一……一定要成為皇後。”他的目光中滿是對女兒的牽掛與期許,即便生命即將消逝,仍放心不下她的未來。
“我不要,我不要,父皇。”佩思卿拚命地搖頭,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不斷滾落,滴落在皇帝的手上,“我隻想要您好好活著。”她的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無助與絕望,曾經尊貴的公主,此刻隻是一個失去父親的可憐孩子。
皇帝看著佩思卿,眼中滿是不舍,嘴唇微微顫抖,似乎還想說些什麽,卻終究緩緩閉上了眼睛,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父皇。”佩思卿絕望地哭喊著,慌亂地抓著江臨淵的手,仿佛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江臨淵,救救父皇,你救救他啊。”她的眼神中充滿了哀求,可江臨淵隻能無奈地將她擁入懷中,輕聲安慰:“卿兒,陛下已身歸天地了,你不要這樣。”他的聲音也帶著一絲悲痛,為隨帝的離去感到哀傷,更為佩思卿的痛苦而心疼。
這時,一名侍衛匆匆跑進來,單膝跪地,焦急地稟報道:“皇後娘娘去了觀星樓。”佩思卿一聽,想都沒想,立刻朝著觀星樓跑去,心中充滿了不安與擔憂,生怕皇後在這國破家亡的時刻,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
來到觀星樓,隻見皇後身著一襲白衣,宛如仙子般站在欄杆旁。風吹起她的發絲和衣袂,她的眼神空洞而又平靜,仿佛世間的一切都與她無關,此刻她的心中或許隻有解脫。
“母後,您在做什麽?”佩思卿的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擔憂,她害怕皇後做出什麽傻事。
“卿兒,答應母後,忘了所有的恨,好好活下去。”皇後的聲音很輕,卻仿佛帶著一種無法抗拒的力量,那是一位母親對女兒最後的牽掛與囑托。
“母後,你快下來,你不要我和哥哥了嗎?”佩思卿的淚水再次奪眶而出,她朝著皇後伸出手,仿佛想要抓住即將失去的溫暖,“我們不能沒有您。”
可話還未說完,皇後便縱身一躍,從觀星樓上跳了下去。那一刻,時間仿佛凝固了,佩思卿的世界也隨之崩塌,她的耳邊隻剩下呼嘯的風聲和自己絕望的呼喊:“母後!母後不要!為什麽!”聲音在空曠的觀星樓裏回蕩,久久不散,訴說著她內心深處的痛苦與不解。
幾日後,大殿內。皇後跳下觀星樓的消息傳遍了整個隨國,隨國一時群龍無首,陷入了更大的混亂。以戰神洛寧為首的眾臣,擁立顧硯舟為帝。然而,事情並未如先皇所願,佩思卿沒能成為皇後。
院子裏,佩思卿靜靜地坐在秋千上,陽光灑在她的身上,卻驅不散她心中的陰霾。她的眼神空洞,淚水不自覺地從眼眶裏流了出來,思緒不由自主地回到了一日前的大殿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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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思卿是我的妻子,我既為皇,她為何不能為後?”顧硯舟的聲音充滿了威嚴,在大殿內回蕩,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勢,他想要為佩思卿爭取皇後之位,給予她應有的名分,畢竟在他心中,佩思卿是獨一無二的。
“隨朝此次劫數都是因為北城主背叛,北城可是先皇後的母族。況且,就是因為先皇失德,世間才會動蕩不安。”一位大臣站出來,義正言辭地說道,試圖阻止佩思卿成為皇後,話語中充滿了對先皇和北城的指責,實際上是為了維護朝堂中某些勢力的利益。
“是啊,所以佩思卿有何資格當皇後!”其他大臣紛紛附和,一時間,大殿內反對聲此起彼伏,佩思卿仿佛成了眾矢之的。他們背後各懷鬼胎,有的想借此打壓佩思卿背後的勢力,有的則妄圖通過阻止佩思卿封後,來為自己謀取更多的權力。
“先皇已身歸天地,先後跳了觀星樓,你們還要怎麽樣?再說,旁人做的事又與佩思卿有何關係?我再說最後一遍,佩思卿是我唯一的皇後,所以,你們再反對也沒用!”顧硯舟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憤怒,他的眼神冰冷地掃視著眾人,心中對這些大臣的無理取鬧感到憤怒,更為佩思卿遭受的不公而不平。盡管他如此強硬表態,但朝堂局勢複雜,反對勢力並未就此罷休。
回憶到此結束,佩思卿的嘴角泛起一絲苦笑。西城與東城的城主,本是血脈相連的手足至親。往昔歲月裏,他們雖因各自的責任分隔兩地,在不同的城域肩負起守護的使命,日子久了,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但即便如此,那份源自血脈深處的情誼,卻從未因距離而有絲毫減損。每次提及對方,眼中總會不自覺地流露出關切與溫情,即便遠隔千裏,也會時常互通書信,分享城中瑣事,關心彼此近況。然而在這亂世之中,利益的紛爭最終還是打破了這份深厚的情誼。
顧硯舟揮師南下,憑借著卓越的軍事才能和果斷的決策,一舉拿下了東城。他深知,東城既破,隻需巧妙布局,稍加利用當前局勢,西城主便會就範。畢竟,西城主心懷悲憫,將東西兩城百姓的安危放在首位,更割舍不下與兄長的手足之情。為了守護百姓,也為了兄長的性命,他別無選擇,最終隻能無奈地選擇歸順,這一切都在顧硯舟的算計之中。
再看北城,它的情況卻又截然不同。北城作為皇後的母族,多年來一直恪守忠誠,對隨國矢誌不渝,發誓一生誓死效忠,從未有過二心。然而,北城所處的地理位置實在特殊,它與大昭的距離僅僅隻有一百公裏。在戰火紛飛、局勢動蕩的年代,這樣的距離無疑讓北城成為了首當其衝的前沿陣地。為了城中百姓免遭戰火塗炭,北城主陷入了兩難的絕境。一邊是世代相傳的忠誠誓言,一邊是眼前百姓的生死存亡。最終,在權衡利弊之後,為了百姓的安危,北城主不得不做出了投降的艱難抉擇,這份無奈背後,是對蒼生的憐憫,也是對現實的妥協 。
一切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無非就是皇權與利益的爭鬥罷了。江臨淵愛她嗎?興許是愛的吧,可是對他來說,愛她遠遠沒有皇權與利益重要。佩思卿想到這裏,心中一陣刺痛,曾經的甜蜜與誓言在現實麵前顯得如此脆弱不堪。
“難道是為了我?母後是為了我才跳了觀星樓?是我,是我害死了母後!”佩思卿的眼神裏充滿了痛苦與自責,她緊緊地抱住自己的頭,仿佛這樣就能減輕內心的痛苦,可那如潮水般湧來的痛苦卻將她徹底淹沒。她身為皇家公主,曾經擁有著無盡的榮華富貴,可如今,卻在這皇權的旋渦中,失去了所有的親人,隻剩下無盡的無奈與悲哀,孤獨地在黑暗中徘徊,找不到一絲希望的曙光。
就在佩思卿沉浸在痛苦與自責中無法自拔時,顧硯舟走進了院子。他看到佩思卿失魂落魄的模樣,心中一陣揪痛,快步走到她身邊,蹲下身子,溫柔地握住她的手:“卿兒,你不要這樣想,這不是你的錯。”他的聲音充滿了心疼與關切,試圖將她從痛苦的深淵中拉出來。
佩思卿緩緩抬起頭,看著顧硯舟,眼中滿是絕望與迷茫:“不是我的錯嗎?如果不是因為我,母後就不會……”她的聲音哽咽,說不下去了。
顧硯舟將她輕輕擁入懷中,輕聲安慰:“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不是你能左右的。你還有我,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他的懷抱溫暖而堅實,試圖給予她力量與安慰。然而,佩思卿在他懷中,心中卻依舊充滿了疑慮,她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相信這份愛,是否還能在這殘酷的命運中找到一絲溫暖與希望。
日子一天天過去,朝堂之上表麵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湧動。那些反對佩思卿封後的大臣,並未放棄暗中謀劃,他們勾結各方勢力,試圖削弱顧硯舟的皇權,同時打壓佩思卿。在一次朝會上,一位平日裏與顧硯舟政見不合的大臣,突然上奏,以天象異常為由,暗示佩思卿留在宮中會給國家帶來災禍,要求將她送出宮去。顧硯舟聽完,龍顏大怒,當場嚴厲斥責了這位大臣,並重申佩思卿在他心中的地位。但此事過後,佩思卿卻陷入了更深的困擾,她深知自己的存在,已然成為了顧硯舟在朝堂上的一個把柄,也讓自己陷入了危險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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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民間開始流傳各種謠言,有的說佩思卿是不祥之人,是她導致了隨國的滅亡;有的則說顧硯舟為了美色,不顧國家安危,執意要立佩思卿為後。這些謠言如同野火般迅速蔓延,百姓們議論紛紛,對佩思卿充滿了誤解與敵意。佩思卿得知這些謠言後,心中愈發沉重,她害怕因為自己,會影響到國家的穩定。
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佩思卿獨自坐在院子裏,望著天空中閃爍的星辰,心中思緒萬千。突然,她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轉頭一看,發現是玄逸霄。玄逸霄在月光下,身影顯得有些落寞,他看著佩思卿,眼中流露出複雜的情感,有心疼,也有無奈。“卿兒,我知道你現在很痛苦,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帶你離開這裏,去過平靜的生活。”玄逸霄輕聲說道,聲音中帶著一絲期待。
佩思卿抬眸,清冷的月光灑在她臉上,勾勒出堅毅的輪廓。這些日子,她親眼目睹新朝建立初期的混亂,官員腐敗現象滋生,民間怨聲載道。若自己此時離開,無疑會引發各方勢力的猜忌,朝堂必定陷入更大的動蕩,百姓的生活也將雪上加霜。
“謝謝你,逸霄,但我不能走。”佩思卿語氣篤定,目光中透著不容動搖的決心,“我見證了戰爭給人們帶來的傷痛,看到無數人流離失所,食不果腹。每個人的命運,都與這個時代緊密相連,我又怎能置身事外?即便我隻是一個普通女子,也有自己的責任。”
“留在這裏,我或許能憑借自己的力量,為這個國家做些什麽,為百姓謀一份安寧。若是輕易離去,我會愧疚一生。”佩思卿微微仰頭,眼中閃爍著熾熱的光芒,“我要留下來,見證這個國家走向繁榮穩定,哪怕為此付出一切。”
玄逸霄聽後,微微歎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失落:“既然如此,我也不強求。但如果你改變主意,隨時都可以來找我。”說完,他轉身離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佩思卿望著玄逸霄離去的背影,夜風拂過她的發絲。此刻的她,沒有被愛情束縛,而是遵從內心的信念。未來,她將以自己的方式,在這個風雲變幻的時代,為國家的穩定和百姓的福祉,奮力前行,即便前路荊棘叢生,也絕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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