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胭脂誤:蠱鎖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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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胭脂沒有理會他的威脅,目光掃過陣中的符文,緩緩開口:“傅珩,你以為憑一個噬魂陣,就能困住我們?你用活人精血煉陣,殘害無辜,難道就不怕遭天譴嗎?”
    “天譴?”傅珩低笑出聲,語氣帶著嘲諷,“我若怕天譴,就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阿胭,別跟我講這些大道理,你隻要知道,今日你若不跟我走,所有人都得為你陪葬。”
    他抬手,陣中的符文瞬間亮起,泛著詭異的紅光。被俘的侍衛發出痛苦的嘶吼,鮮血順著符文的紋路緩緩流淌,匯入陣眼中央。
    “住手!”柳明淵怒喝一聲,提槍就要衝上前,卻被胭脂拉住。
    “別衝動,陣眼未破,我們現在衝上去隻會中計。”胭脂壓低聲音,指尖悄悄摸向腰間的隱血佩——她已用靈力催動玉佩,暫時掩蓋了血脈氣息,傅珩此刻還沒察覺異常。
    傅珩見柳明淵被攔住,嘴角笑意更濃:“阿胭,你果然還是心疼我的。隻要你跟我走,我可以放了這些族人,甚至可以不追究柳明淵的過錯。”
    “你覺得我還會信你嗎?”胭脂冷笑,目光落在陣眼旁的一塊黑色巨石上——那裏正是噬魂陣的核心,隻要毀掉巨石,陣法就能破解。她緩緩上前一步,故意拖延時間:“傅珩,你我之間的恩怨,何必牽扯這麽多人?不如我們單獨了斷,若我輸了,就跟你走;若你輸了,就撤掉陣法,放所有人離開。”
    傅珩盯著她,似乎在判斷她的話是否可信。過了片刻,他才點頭:“好,我答應你。但我若發現你耍花樣,這些人一個都活不了。”
    他揮手示意暗衛退開,自己則提著匕首,一步步走向胭脂。柳明淵見狀,剛想跟上,卻被胭脂用眼神製止——她要獨自麵對傅珩,不僅是為了了結恩怨,更是為了找到破解陣法的機會。
    兩人在陣中對峙,霧氣繚繞,看不清彼此的表情,卻能感受到空氣中彌漫的緊張氣息。傅珩率先出手,匕首直刺胭脂心口,速度快得驚人。胭脂早有準備,側身避開,同時指尖凝聚靈力,朝著陣眼旁的黑色巨石拍去。
    “你果然在耍花樣!”傅珩察覺她的意圖,怒吼一聲,立刻回身阻攔。可他還是晚了一步,胭脂的靈力已擊中巨石,巨石上出現一道細微的裂痕。
    “不!”傅珩目眥欲裂,瘋狂地朝著胭脂撲來。他此刻已徹底失去理智,眼中隻有毀掉巨石的胭脂,以及即將功虧一簣的計劃。
    胭脂一邊躲避傅珩的攻擊,一邊繼續催動靈力,朝著巨石的裂痕拍去。柳明淵見狀,也提槍衝了上來,牽製住暗衛,為胭脂爭取時間。
    “轟——”
    隨著一聲巨響,黑色巨石徹底碎裂,陣中的符文瞬間失去光芒,被俘的侍衛也停止了嘶吼。噬魂陣,破了!
    傅珩看著碎裂的巨石,臉色慘白,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他癱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嘴裏喃喃自語:“不可能……怎麽會這樣……”
    胭脂走到他麵前,看著他狼狽的模樣,心中沒有半分憐憫:“傅珩,你為了權力,為了所謂的‘親情’,殘害了這麽多人,今日的結局,是你咎由自取。”
    柳明淵也走了過來,銀槍指向傅珩:“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傅珩緩緩抬起頭,眼底閃過一絲瘋狂的笑意:“就算你們破了噬魂陣,又能怎麽樣?父親很快就會帶著玄陰教的人過來,到時候,你們還是會死!”
    話音未落,遠處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破空聲,伴隨著濃烈的血腥味——尊主竟真的帶著玄陰教主力趕來了!黑色靈力如潮水般湧來,瞬間將整個戰場籠罩,族中侍衛本就傷亡慘重,此刻麵對這般碾壓性的力量,連抵抗的力氣都在快速流失。
    柳明淵立刻將胭脂護在身後,銀槍舞得密不透風,卻在尊主一道靈力衝擊下被震得虎口開裂,連退數步才勉強穩住身形。“阿芷,你快走!從後山密道逃,我來擋住他們!”
    胭脂卻沒動,指尖死死攥著隱血佩——玉佩的效力已快耗盡,她能清晰感受到體內血脈在尊主的靈力牽引下隱隱躁動。“要走一起走!”她催動最後一絲靈力,凝聚成刃朝著衝來的暗衛劈去,卻被尊主隨手一道靈力打散,整個人被震得噴出一口鮮血,重重摔在地上。
    尊主緩步走到她麵前,枯瘦的手指掐住她的脖頸,語氣帶著殘忍的笑意:“純血靈力果然沒讓我失望。傅珩沒用,倒還沒蠢到徹底壞了我的事。”他轉頭看向癱坐在地的傅珩,眼底滿是不屑,“廢物,連個人都看不住,留著你還有何用?”
    傅珩猛地抬頭,眼中閃過一絲不甘,卻在尊主的靈力威壓下連動都動不了。他看著被掐住脖頸的胭脂,忽然瘋了般爬起來,朝著尊主撲去:“別傷她!要抓就抓我!”可剛靠近,就被尊主一道靈力擊飛,撞在斷石上昏死過去。
    胭脂被掐得呼吸困難,視線漸漸模糊,卻仍死死盯著柳明淵——他正被數名暗衛圍攻,銀槍早已脫手,後背被劃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染紅了大半衣襟,卻還在拚盡全力朝著她的方向靠近,嘴裏一遍遍喊著“阿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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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明淵……別過來!”胭脂用盡最後力氣嘶吼,眼淚混著鮮血從眼角滑落。她知道,再這樣下去,柳明淵隻會陪她一起死。
    尊主似乎嫌她吵鬧,指尖靈力加重,胭脂的意識瞬間陷入黑暗。在徹底失去知覺前,她隻感覺到脖頸間的力道忽然一鬆,隨即被人打橫抱起,熟悉的玄色衣料擦過臉頰——是傅珩?可他明明已經昏死過去……
    再次醒來時,胭脂發現自己躺在一輛顛簸的馬車裏,頸間還殘留著被掐過的痛感,體內的靈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禁錮著,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車簾被風吹開一角,她瞥見外麵疾馳的景象,竟是朝著玄陰教總壇的方向。
    而車外,傅珩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的疲憊,正對著暗衛吩咐:“加快速度,別讓柳明淵追上來。父親那邊……就說胭脂被我暫時帶走,等我說服她自願獻祭血脈,再帶她去見他。”
    胭脂的心徹底沉了下去。她終於明白,傅珩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棄——他救她,不是因為愧疚,而是想把她當成討好尊主的最後籌碼,當成自己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馬車一路疾馳,將麒麟山的方向遠遠甩在身後。胭脂靠在車壁上,望著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眼底沒有了掙紮,隻剩下一片死寂。她知道,這一次,她再也逃不掉了。而柳明淵……或許再也不會來救她了。
    遠處的天際漸漸泛起魚肚白,新的一天即將開始,可對胭脂來說,等待她的,卻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馬車顛簸著穿過一片荒蕪的山穀,車輪碾過碎石的聲響在寂靜中格外刺耳。胭脂靠在車壁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中那枚早已冰涼的隱血佩——這是她唯一從麒麟山帶出的東西,此刻卻成了無用的擺設。她能清晰感受到體內血脈的躁動,那是尊主的靈力在遠程牽引,也是傅珩藏在她經脈裏的“控心蠱”在隱隱作祟。
    “吱呀”一聲,馬車突然停下。胭脂警惕地抬頭,就見車簾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掀開,傅珩的臉出現在光影裏,眼底帶著幾分複雜的疲憊:“到補給點了,我給你帶了點吃的。”
    他遞進來一個油紙包,裏麵是溫熱的肉包子。胭脂沒有接,隻是冷冷地看著他:“傅珩,你費這麽大勁把我帶回去,就為了讓我心甘情願獻祭血脈?你覺得我會答應?”
    傅珩的手頓在半空,沉默了片刻才收回,聲音低了些:“我知道你恨我。但父親已經瘋了,他不僅要你的血脈,還要毀掉整個麒麟族。隻有你配合,我才能保住你,也保住柳明淵他們。”
    “保住我們?”胭脂扯了扯嘴角,笑意裏滿是嘲諷,“你是想保住你自己吧?畢竟隻要我活著,你在尊主麵前就還有利用價值。”
    這話像針,刺得傅珩臉色瞬間白了幾分。他猛地攥緊拳頭,指節泛白,卻沒反駁——胭脂說的沒錯,從推她下祭壇的那一刻起,他就早已成了尊主棋盤上的棋子,唯一能讓他活下去的,隻有胭脂這枚“關鍵子”。
    傅珩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原本疲憊的眼底翻湧起暗流,他俯身探進馬車,車廂內的空間瞬間變得逼仄。不等胭脂反應,他已伸手扣住她的手腕,禁錮靈力的束縛讓她連掙紮都顯得無力。
    “是又如何?”他的氣息覆在她耳邊,帶著幾分狠戾的灼熱,“阿胭,你早該明白,從你拒絕跟我走的那天起,就沒資格再談‘願意’。”
    胭脂想偏頭躲開,卻被他另一隻手捏住下頜,強迫她直視自己。他的拇指摩挲著她頸間的紅痕,動作帶著詭異的繾綣,眼神卻冷得像冰:“父親要的是心甘情願獻祭的純血,可沒說不能先讓你‘聽話’。”
    話音未落,他便俯身壓了下來,玄色衣料裹著的身軀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胭脂拚命偏頭,齒間溢出抗拒的嗚咽,指尖死死摳著他的手臂,卻連一道痕跡都留不下——靈力被封的她,此刻和普通人別無二致。
    “別鬧。”傅珩的聲音沉了下去,帶著不容置疑的主導,“你越掙紮,我隻會越失控。”他抬手扯鬆她的衣襟,指尖觸到她微涼的肌膚時,動作頓了頓,眼底閃過一絲複雜,可很快便被狠絕取代。
    車廂外的暗衛早已識趣地退遠,隻有車輪碾過碎石的餘響還在回蕩。胭脂閉上眼,眼淚無聲滑落,滴在他的袖口,卻沒換來半分憐惜。她能清晰感受到他的力量,感受到自己的無助,也徹底明白,傅珩早已不是從前那個會護著她的人,此刻的他,隻是想用盡手段,將她牢牢綁在自己的籌碼上。
    不知過了多久,傅珩才緩緩起身,整理著自己的衣襟,語氣恢複了之前的冷硬:“乖乖聽話,至少接下來的路,你能少受點苦。”
    胭脂蜷縮在車壁上,衣襟淩亂,肌膚上還殘留著他的溫度,可心卻冷得像墜入冰窖。她沒有看他,隻是死死攥著袖中那枚隱血佩,冰涼的玉佩硌得掌心生疼,卻成了她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支撐。
    傅珩見她不說話,也沒再逼迫,隻是將那包早已涼透的肉包子放在她手邊,轉身掀簾下車。馬車再次啟動,朝著玄陰教總壇的方向疾馳,而車廂內的死寂,比窗外的荒蕪更讓人窒息。
    馬車再次啟動,車輪碾過碎石的震動順著車壁傳過來,像細密的針,紮在胭脂裸露的肌膚上。她攏了攏淩亂的衣襟,指尖觸到方才被傅珩攥過的地方,還殘留著他掌心的溫度,那溫度卻讓她胃裏一陣翻湧,連帶著之前強壓下的惡心感都湧了上來。
    她偏過頭,看向車窗外飛速倒退的荒草。天剛蒙蒙亮,晨霧還沒散盡,草葉上的露珠泛著冷光,像極了她此刻的心境。車廂裏還殘留著傅珩身上的墨香,混著她自己身上未幹的淚痕,形成一種令人窒息的氣息,讓她隻想逃離,卻連抬手推開簾的力氣都沒有。
    “髒……”她無意識地喃喃出聲,聲音輕得像被風吹散。不是指車廂,不是指身上的痕跡,而是指這滿是算計的世界,指那些披著“喜歡”“保護”外衣的掠奪,指她自己這連掙紮都顯得可笑的處境。
    胃裏的惡心感越來越重,她猛地側過身,對著車廂角落幹嘔起來。沒有東西可吐,隻有酸澀的膽汁灼燒著喉嚨,眼淚卻再次不受控製地掉下來。她抬手抹掉眼淚,指尖的冰涼讓她稍微清醒了些——原來這世界真的可以髒到這種地步,髒到讓她連呼吸都覺得是種折磨,髒到讓她開始懷疑,自己之前拚命想活下去的念頭,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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