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念安記:山海共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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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婉將念安輕輕放進搖籃,轉身道:“我已經跟廚房說了,往後你們的飲食都會由心腹嬤嬤親自打理,絕不會讓外人碰。臥房周圍的結界也加了三層,就算是玄陰教的頂尖暗衛,也得耗上半個時辰才能破開——足夠我們反應了。”
    胭脂看著兩人細致的安排,心中的不安漸漸散去。她走到搖籃邊,俯身看著念安安穩的睡顏,小家夥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小嘴巴輕輕動了動,露出一抹無意識的笑意。她指尖輕輕拂過孩子的臉頰,輕聲說:“念安,別怕,娘親會保護你的。”
    接下來的幾日,麒麟山的戒備愈發森嚴。暗衛們分成三班,日夜在臥房周圍巡邏;青丘派來的幻術師也很快抵達,在全山布下了層層幻境——外人看來,麒麟山依舊是往日的模樣,可實際上,每一條通往臥房的路,都藏著能讓人迷失方向的幻術。
    柳明淵幾乎推掉了所有族中事務,大部分時間都守在臥房裏。他會抱著念安,給小家夥講麒麟山的傳說;也會陪著胭脂坐在窗邊,看庭院裏的晚櫻漸漸凋謝,聽她講青丘的趣事。偶爾有族中要事需要處理,他也會盡快趕回來,生怕錯過念安的一次成長,或是胭脂的一句叮囑。
    這日午後,胭脂正抱著念安在庭院裏曬太陽,忽然聽到院外傳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她抬頭望去,隻見段扶桑穿著一身紅衣,蹦蹦跳跳地跑進來,身後跟著一身白衣的柏珩帝君。
    “阿芷姐姐!”段扶桑跑到她身邊,仰著小臉,眼睛亮晶晶的,“我聽說念安弟弟出生了,特意跟爹爹來看看他!”
    柏珩帝君站在不遠處,目光落在念安身上,眼底沒有半分溫度,卻也沒有往日的冷意。他淡淡開口:“聽聞玄陰教餘孽在麒麟山作祟,我來看看能否幫上忙。”
    胭脂抱著念安站起身,對著柏珩帝君躬身行禮:“多謝帝君關心。明淵已經安排好了布防,暫時沒有危險。”
    段扶桑湊到搖籃邊,小心翼翼地看著念安,小聲說:“弟弟好小呀,跟我上次見到的小狐狸玩偶一樣可愛!”她伸出小手,想要碰碰念安的臉頰,卻被柏珩帝君輕輕拉住。
    “別打擾孩子睡覺。”柏珩帝君的聲音依舊平淡,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提醒。他轉頭看向胭脂,語氣多了幾分鄭重,“引魂符隻是開始,傅珩若真的沒死,絕不會善罷甘休。我已讓人在天庭外圍布下眼線,若有玄陰教的人靠近,會立刻通報。”
    胭脂心中一暖,連忙道謝:“多謝帝君費心。”
    柏珩帝君沒再多說,隻是深深看了念安一眼,便轉身對著段扶桑說:“扶桑,我們該走了。”
    段扶桑戀戀不舍地看著念安,小聲對胭脂說:“阿芷姐姐,我以後還能來看弟弟嗎?”
    胭脂笑著點頭:“當然可以。等念安長大些,讓他跟你一起玩。”
    段扶桑開心地答應著,跟著柏珩帝君離開了庭院。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胭脂心中忽然湧起一股莫名的暖意——她一直以為柏珩帝君性情冷僻,不願多管閑事,卻沒想到他會特意來麒麟山,還幫忙安排眼線。
    柳明淵從書房回來時,正好看到柏珩帝君和段扶桑離去的背影。他走到胭脂身邊,順著她的目光望去,疑惑地問:“他們怎麽來了?”
    胭脂將柏珩帝君的話轉述給他,柳明淵眼底露出一絲驚訝,隨即又恢複了平靜:“沒想到帝君會主動幫忙。不過有他幫忙,我們也能更安心些。”他伸手接過念安,小心翼翼地抱在懷裏,低頭凝視著孩子的小臉,語氣帶著幾分堅定,“不管是誰,隻要敢傷害你們母子,我都會讓他付出代價。”
    胭脂靠在他身邊,看著他眼底的認真,心中滿是安穩。她知道,有柳明淵在,有這麽多人的幫助,就算未來還有更多的危險,他們也能一起麵對。
    夜色漸濃,念安早已睡熟。柳明淵抱著胭脂坐在窗邊,望著窗外的月光,輕聲說:“阿芷,等過些日子,玄陰教的事平息了,我們帶著念念和念安,去青丘住一段時間好不好?讓孩子們看看你長大的地方,也讓你好好放鬆一下。”
    胭脂笑著點頭,靠在他的肩頭:“好啊。我還想帶念安去看看青丘的桃花,跟他說,他的娘親就是在這片桃花林裏長大的。”
    柳明淵緊緊抱著她,下巴抵在她的發頂,聲音溫柔:“會的,我們都會去的。以後,我們一家人會永遠在一起,再也沒有分離,再也沒有危險。”
    月光透過窗欞,灑在兩人身上,也灑在搖籃裏熟睡的念安身上。臥房裏安靜極了,隻有三人平穩的呼吸聲,和窗外偶爾傳來的蟲鳴。胭脂靠在柳明淵懷裏,感受著他的溫暖,感受著身邊的幸福,嘴角揚起一抹安心的笑。
    她知道,這場圍繞著念安的劫難或許還沒結束,傅珩的陰影或許還在暗處徘徊,但隻要他們一家人在一起,隻要身邊還有這些真心相助的人,就沒有什麽克服不了的困難。那些黑暗的過往,早已成為她成長的勳章,而眼前的幸福,才是她餘生最美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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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丘的桃花開得最盛時,柳明淵終於將麒麟族的事務托付妥當。他親自駕著雲車,載著胭脂、念念和繈褓中的念安,緩緩朝著青丘的方向駛去。雲車飛過雲海時,念念趴在車窗邊,指著下方翻滾的雲浪,興奮地喊道:“阿芷姐姐!你看!雲像一樣,我們能下去踩踩嗎?”
    胭脂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目光望向遠處漸漸清晰的青丘輪廓,眼底滿是懷念:“等我們到了青丘,姐姐帶你去桃花林裏摘桃花,那裏的花瓣落在身上,比雲朵還軟呢。”
    柳明淵握著胭脂的手,指尖傳來她掌心的溫熱,他輕聲說:“族老們已經派人在山口等候了,說要給念安舉辦一場‘認親宴’,讓青丘的族人都見見這個小少主。”
    胭脂心頭一暖,眼眶微微發熱。離開青丘這些日子,她雖時常傳訊回去,卻始終沒能親自回去看看。如今帶著孩子和愛人歸來,想著族老們慈祥的笑容,想著族人熟悉的麵孔,她忽然覺得,所有的顛沛流離,都在這一刻有了圓滿的歸宿。
    雲車緩緩降落在青丘山口,早已等候在此的族老們立刻迎了上來。為首的長老拄著拐杖,快步走到胭脂麵前,渾濁的眼睛裏滿是激動:“芷瑜,你可算回來了!我們都盼著你呢!”
    胭脂抱著念安,對著族老們深深躬身:“讓族老們擔心了,是芷瑜的不是。”
    長老們的目光落在念安身上,小家夥似乎感受到了陌生的氣息,睜著圓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著周圍的人,小拳頭緊緊攥著胭脂的衣襟。一位頭發花白的老夫人笑著走上前,輕輕碰了碰念安的小手:“這孩子眉眼真像芷瑜,長大了肯定是個俊俏的小狐仙。”
    眾人簇擁著他們往青丘腹地走去,沿途的族人紛紛探出腦袋,對著他們揮手致意,臉上滿是歡喜。念念蹦蹦跳跳地跟在後麵,時不時停下來,對著路邊的小狐狸招手,模樣可愛極了。
    認親宴辦得熱鬧非凡,青丘的族人將最好的食物擺上桌,釀得最醇的桃花酒滿上酒杯。族老們輪流抱著念安,嘴裏念叨著祈福的話語,將一串串用桃木雕刻的小掛件掛在他的繈褓上,希望他能平安長大。
    宴會上,柳明淵站起身,端著酒杯,對著族老們和族人說道:“我柳明淵,今日在此承諾,此生必護芷瑜與念安周全,若青丘有難,麒麟族必傾力相助,絕無二話!”
    族人紛紛鼓掌,歡呼聲此起彼伏。胭脂看著柳明淵堅定的側臉,看著身邊嬉笑打鬧的念念,看著被族老們寵愛的念安,忽然覺得,幸福從來不是轟轟烈烈,而是這樣平淡的相聚,是身邊有愛的人相伴,是身後有族人支撐。
    宴後,胭脂帶著柳明淵和孩子們來到她兒時居住的小院。院子裏的桃樹依舊枝繁葉茂,粉色的桃花開得滿院都是,微風一吹,花瓣簌簌落下,像是一場浪漫的花雨。
    胭脂牽著柳明淵的手,走到桃樹下,輕聲說:“小時候,我總喜歡在這棵桃樹下蕩秋千,族老們會坐在石凳上,給我講青丘的傳說。那時我總以為,青丘就是全世界,直到後來離開這裏,才知道外麵的世界有多凶險。”
    柳明淵從身後輕輕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發頂,聲音溫柔:“以後,這裏不僅是你的家,也是我的家,是念念和念安的家。我們會經常回來,讓孩子們在這裏長大,讓他們知道,自己的根在這裏。”
    念念抱著小狐狸玩偶,在桃樹下跑來跑去,花瓣落在她的發間,像撒了一把粉色的碎鑽。她忽然停下來,對著胭脂和柳明淵喊道:“爹爹!阿芷姐姐!你們快來看!這裏有個樹洞!”
    兩人走過去,隻見桃樹下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樹洞,裏麵鋪著柔軟的幹草,顯然是小狐狸們的“秘密基地”。念念笑著說:“以後我要跟弟弟一起,把這裏當成我們的秘密基地,藏好吃的在這裏!”
    胭脂和柳明淵相視而笑,眼底滿是幸福。念安躺在柳明淵懷裏,似乎被外麵的熱鬧吵醒了,他睜開眼睛,看著漫天飛舞的桃花瓣,小嘴巴輕輕動了動,像是在表達自己的歡喜。
    夜色漸濃,青丘的族人漸漸散去,小院裏恢複了寧靜。柳明淵抱著念安,坐在石凳上,胭脂靠在他的肩頭,念念趴在他的腿上,聽他講麒麟山的趣事。月光透過桃樹的枝葉,灑在他們身上,暖融融的,像一層溫柔的紗。
    胭脂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中滿是安穩。她知道,未來或許還會有挑戰,傅珩的陰影或許還未完全散去,但隻要他們一家人在一起,隻要青丘和麒麟族的族人在身後支持,就沒有什麽克服不了的困難。
    她輕輕撫摸著柳明淵的手背,輕聲說:“明淵,謝謝你。謝謝你陪我走過那些黑暗的日子,謝謝你給我一個家,謝謝你讓我知道,原來幸福可以這麽簡單。”
    柳明淵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聲音帶著鄭重:“阿芷,該說謝謝的人是我。遇見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往後餘生,我會一直陪著你,陪著孩子們,看遍世間風景,直到白發蒼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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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花瓣落在他們身上,落在念安的繈褓上,落在念念的發間。小院裏,一家人的歡聲笑語,與遠處傳來的蟲鳴、近處流淌的溪水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最溫暖、最幸福的畫麵。
    胭脂知道,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有愛人在側,有兒女繞膝,有親友相伴,有故土可歸。那些曾經的傷痛,早已被歲月撫平,被眼前的幸福取代。而她的人生,也終於像這青丘的桃花一樣,在經曆過風雨之後,綻放出最絢爛、最美好的模樣。
    往後的日子,他們會在青丘與麒麟山之間穿梭,春天在青丘看桃花,夏天在麒麟山看雲海,秋天在林間采摘野果,冬天在暖爐邊講述過往的故事。念念會帶著念安一起長大,一起認識這個世界,一起守護他們的家園。
    而那些關於玄陰教、關於傅珩的過往,終將成為遙遠的記憶,被封存在歲月的長河裏,再也不會打擾他們平靜幸福的生活。因為他們知道,隻要彼此守護,隻要心中有愛,就能抵禦所有的黑暗,迎接每一個充滿希望的黎明。
    雲車駛離青丘時,桃花瓣還沾在車簾上,念念懷裏抱著族老送的桃花枝,一路上嘰嘰喳喳沒停過。“阿芷姐姐,等我們回麒麟山,我要把桃花插在阿娘的窗台上!還要跟弟弟一起,把青丘的小狐狸教我的捉迷藏玩法,教給族裏的小夥伴!”她晃著腿,小臉上滿是對回家的期待,連指尖都沾著桃花的粉。
    胭脂靠在柳明淵肩頭,聽著女兒的暢想,眼底漾著笑意。念安在她懷裏睡得安穩,小拳頭還攥著一小片桃花瓣,像是把青丘的暖意也一並帶了回來。柳明淵輕輕拍著她的手背,聲音溫柔:“回去就讓廚房做你愛吃的桃花糕,再把院子裏的晚櫻好好修剪下,等念安醒了,讓他看看麒麟山的春天。”
    暮色降臨時,雲車終於落在麒麟山山門。清婉早已站在門口等候,手裏提著剛溫好的蓮子羹,見他們回來,立刻迎上前:“一路累了吧?快進屋歇著,羹還熱著。”
    念念跳下車,抱著桃花枝就往清婉身邊跑:“娘親!你看青丘的桃花!我要把它插在你房裏,這樣你每天都能看到啦!”她說著,不等清婉回應,就抱著花枝蹦蹦跳跳往清婉的臥房跑去,小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回廊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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