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厚土峰的刁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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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
那由無盡怨念與死氣凝聚的猙獰鬼臉,如同自九幽地獄探出的魔爪,帶著吞噬神魂、凍結生機的絕望氣息,張開黑洞洞的巨口,悍然噬向近在咫尺的韓靈兒與那枚散發著溫潤白光的養魂木心!
金丹層次的恐怖威壓如同實質的海嘯,瞬間將韓靈兒籠罩!她感覺自己如同被投入了萬載玄冰的深海,血液凝固,靈力遲滯,連思維都仿佛被凍結!腰間的骨墜雖在金紅光芒中奮力掙紮,釋放出神聖氣息,但在絕對的力量差距麵前,如同風中燭火,光芒急劇黯淡!
“完了!”絕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攫住了韓靈兒的心髒。她甚至能看清那鬼臉巨口中翻滾的、扭曲痛苦的怨魂麵孔!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唳——!!!”
一聲清越穿雲、仿佛能撕裂九幽的鳳鳴,毫無征兆地從韓靈兒體內爆發而出!
不是來自外界!是源自她血脈最深處!
轟!
韓靈兒眉心,一點赤金色的火焰印記驟然亮起!那火焰印記形如振翅的鳳凰,高貴、神聖、帶著焚盡八荒的恐怖威能!伴隨著這聲鳳鳴,一股難以言喻的、仿佛來自太古洪荒的至尊氣息,如同沉睡的火山轟然噴發!
嗡!
韓靈兒周身燃燒起熊熊的赤金色火焰!這火焰並非凡火,帶著神聖的淨化之力與焚滅萬物的霸道!她原本蒼白的小臉瞬間被映照得一片神聖,烏黑的發絲在烈焰中狂舞,如同浴火的神女!
那噬咬而來的巨大鬼臉,在接觸到這赤金色神焰的刹那,如同滾油潑雪,發出淒厲到極致的無聲慘嚎!構成鬼臉的濃鬱死氣和怨念被神焰瘋狂灼燒、淨化、湮滅!巨口邊緣瞬間潰散,化作滾滾黑煙!
鬼臉空洞的眼眶中,第一次露出了難以置信的恐懼!它本能地想要退縮,想要逃離這令它靈魂都感到戰栗的神聖火焰!
“給我——滾開!!”
韓靈兒在血脈神焰的爆發下,暫時掙脫了金丹威壓的束縛!她眼中燃燒著赤金色的火焰,帶著前所未有的憤怒與決絕!趁著鬼臉被神焰灼燒潰散的瞬間,她拚盡全力,纖纖玉手猛地向前一探!
嗤!
溫潤如玉、散發著磅礴生機的養魂木心,被她一把摘下,緊緊握在掌心!
入手溫涼,一股難以言喻的、滋養神魂的暖流瞬間順著手臂湧入識海,讓她因精血損耗和恐懼而疲憊的精神為之一振!
“到手了!”韓靈兒心中狂喜,但動作絲毫不敢停頓!身後,那被神焰灼傷、暴怒到極點的金丹鬼物,正發出更加恐怖的嘶吼,更加濃鬱的死氣怨念從四麵八方匯聚而來,試圖重新凝聚鬼臉,發動更可怕的攻擊!而周圍那七具鎧甲死靈,在神焰的威壓下雖不敢靠近,但空洞眼眶中的死氣火焰劇烈跳動,顯然也處於暴走的邊緣!
此地絕不可久留!
“走!”韓靈兒沒有絲毫猶豫,借著血脈神焰爆發的餘威,體內靈力不顧一切地瘋狂注入腰間的骨墜!骨墜吸收了靈力與殘餘的精血,再次爆發出金紅光芒,瞬間在她腳下形成一道通往亂石林外的模糊光路!
她看也不看身後那正在重新凝聚、氣息更加恐怖的鬼臉,身形化作一道燃燒的赤金流光,沿著那金紅光路,朝著荒島外圍亡命飛遁!速度之快,遠超她平時的極限!
“吼——!!!”
身後,那凝聚了大半的猙獰鬼臉發出不甘的咆哮,卷起滔天黑氣,裹挾著七具鎧甲死靈,如同洶湧的死亡潮汐,瘋狂追來!所過之處,嶙峋的黑色怪石被死氣腐蝕得滋滋作響,瞬間化為齏粉!
一場亡命的追逐,在這幽冥海邊緣的死寂荒島上,驟然上演!
紫霄峰,紫霄大殿外。
雷罡上人臉色鐵青,步伐沉重地踏出殿門。峰主那不容置疑的威嚴和“照心引魔”的結果,如同兩座大山壓在他的心頭,讓他喘不過氣,更讓他感到一種被強行壓製的屈辱與不甘。
“師尊!”早已等候在殿外、一臉焦急的雷嶽立刻迎了上來。他身材魁梧,氣息雄渾,周身隱有金色雷弧跳躍,正是紫霄峰年輕一代的佼佼者,也是雷罡上人最得意的弟子。
“峰主他…”雷嶽看著師尊鐵青的臉色,心中已猜到了七八分,但還是忍不住問道。
“哼!”雷罡上人重重冷哼一聲,眼中怒火翻騰,“魔種!好一個魔種!竟能通過‘照心引魔’!更得峰主如此回護,暫記真傳之名!荒謬!簡直是荒謬透頂!”
“什麽?!真傳?!”雷嶽如遭雷擊,魁梧的身軀猛地一震,眼中瞬間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震驚,隨即被洶湧的嫉妒和怒火取代!他雷嶽,身為紫霄峰年輕一代大師兄,天賦卓絕,苦修不輟,為紫霄峰立下汗馬功勞,至今也不過是核心弟子之首,距離真傳之位尚差臨門一腳!那林玄,一個入門不久、身負魔種、被罰入黑獄的罪徒,何德何能?!這簡直是對他雷嶽,對紫霄峰所有勤勉弟子的莫大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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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此事絕不能就此作罷!”雷嶽雙目赤紅,拳頭捏得咯咯作響,“那林玄魔性深重,若讓他成了真傳,日後必成我紫霄峰心腹大患!焚天峰也絕不會善罷甘休!我紫霄峰清譽何在?!”
“峰主法旨已下,豈容我等置喙?!”雷罡上人煩躁地低吼,但眼中閃爍的寒光卻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他目光掃過殿外廣場上一些聞訊而來、竊竊私語的弟子,又望向遠處厚土峰方向,一個念頭如同毒蛇般悄然滋生。
“不過…”雷罡上人聲音壓低,帶著一絲冰冷的算計,“峰主雖言明暫記真傳,需待林玄出黑獄通過‘九霄雷劫台’試煉方可昭告。但…這‘暫記’二字,本身就充滿了變數。”
他看向自己最得意的弟子,眼中閃過一絲厲芒:“林玄身在黑獄,鞭長莫及。但這紫霄峰內,他這‘暫記真傳’的名頭,卻需要有人來替他‘擔著’!峰主欲破格提拔,總要給峰內上下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否則,何以服眾?!”
雷嶽瞬間明白了師尊的意思,眼中精光爆射:“師尊是說…我們…”
“不是我們。”雷罡上人冷冷打斷,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弧度,“峰主不是說我紫霄峰立世萬載,靠的是手中之雷,心中之道,無需看他人臉色嗎?那好,我們就讓峰主看看,這‘無需看臉色’的紫霄峰,內部是否真的鐵板一塊!這‘暫記真傳’之名,是否真的能壓服悠悠之口!”
他目光如電,射向厚土峰方向:“焚天峰赤眉那老鬼,在峰主麵前丟盡了臉麵,此刻怕是比我們更想找回場子!厚土峰那個老頑固‘磐石尊者’,素來看不慣我紫霄峰雷法霸道,其座下弟子孫莽,數月前不正是因與林玄衝突,被執法殿重罰,至今還在麵壁思過?這可是現成的由頭!”
“厚土峰…”雷嶽眼中閃過一絲明悟,隨即湧起狠厲,“師尊高見!厚土峰以‘維護宗門根基’為由啟動‘九重山嶽大陣’,名正言順!隻要他們肯出頭刁難,無論結果如何,都足以讓林玄這‘暫記真傳’成為眾矢之的!若他們能借此機會,重創甚至…廢掉峰主派去應對之人,那更是…”
師徒二人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雷罡上人不再多言,身形化作一道金色雷光,朝著厚土峰方向疾馳而去。雷嶽看著師尊消失的方向,眼中燃燒著嫉妒與野心的火焰。
“林玄…你一個黑獄囚徒,也配染指真傳之位?這位置,隻能是我雷嶽的!厚土峰…哼,正好借你們的刀!”
黑獄一層,未知深處。
黑暗,粘稠得如同凝固的墨汁。空氣中彌漫著硫磺、血腥、以及一種更加深沉、仿佛能凍結靈魂的陰冷死寂。這裏不再是腐骨洞那種相對“熱鬧”的囚徒獵場,而是真正接近黑獄核心區域的邊緣地帶——冥冰淵的入口附近。
林玄的身影在一塊巨大的、布滿鋒利冰棱的黑色玄冰後悄然潛伏。體表那層紫金色的吞噬領域光膜已經收縮到極致,緊貼皮膚,如同第二層肌膚,將自身氣息和生命波動完美隱匿。他紫色的瞳孔如同最冷靜的獵手,透過冰棱的縫隙,死死鎖定著前方。
前方百丈之外,是一片巨大的、向下傾斜的冰原。冰麵並非晶瑩剔透,而是一種沉鬱的暗藍色,散發著令人靈魂都感到刺痛的極致寒意。冰原之上,沒有風雪,隻有絕對的死寂和凝固的冰冷。這便是黑獄一層最恐怖的絕地之一——冥冰淵的邊緣!
而在冰原靠近林玄方向的邊緣地帶,一株奇異的植物正紮根於暗藍色的玄冰之中。
那植物不過尺許高,通體呈現出一種妖異的半透明幽藍色,枝幹虯結如冰晶雕琢,頂端沒有葉片,隻盛開著一朵拳頭大小、形似冰蓮的花朵。花瓣層層疊疊,晶瑩剔透,中心花蕊處,一點深邃如星辰的幽藍光芒緩緩旋轉,散發出精純無比、卻又極度冰寒的靈魂波動!
寒魄魂蓮!
一種隻誕生於至陰至寒絕地、能大幅滋養神魂、甚至對鎮壓神魂類詛咒有奇效的罕見靈物!這正是在佘溟殘魂碎片中搜刮到的、關於黑獄一層的珍貴信息之一!也是林玄壓製甚至根除焚魂咒印的關鍵希望!
然而,寶物之側,必有凶物守護!
在寒魄魂蓮三尺之外,盤踞著一頭龐然大物!
那是一頭形似巨蜥的怪物,但體型龐大如小山!通體覆蓋著厚重的、閃爍著金屬寒光的暗藍色鱗甲,每一片鱗甲上都天然銘刻著玄奧的冰霜符文。它匍匐在暗藍色的冰麵上,仿佛與整個冥冰淵融為一體。最令人心悸的是它的頭顱,猙獰可怖,覆蓋著厚重的骨甲,獠牙外露,不斷滴落著凍結空氣的深藍色涎液。它緊閉著雙眼,似乎在沉睡,但每一次悠長的呼吸,都帶起周圍空間細微的冰晶凝結與碎裂,散發出令人窒息的凶戾氣息——金丹中期巔峰!
冰甲魔蜥! 冥冰淵邊緣的霸主級存在!其鱗甲堅不可摧,其吐息可凍結金丹,其力量更是恐怖絕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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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玄潛伏在冰棱之後,眼神凝重如鐵。他體內的氣息比初入黑獄時強大了何止數倍!混沌紫金色的靈力在拓寬堅韌的經脈中奔流咆哮,噬雷魔體經過連番大戰和吞噬金丹的淬煉,已無限逼近金丹層次,紫金魔紋深入筋骨,蘊含著爆炸性的力量。吞噬領域雛形也更加凝練穩固,操控由心。
但麵對這頭金丹中期巔峰、占據地利、皮糙肉厚的冰甲魔蜥,他依舊感到如山般的壓力!硬拚,勝算渺茫!
“寒魄魂蓮…必須到手!”識海中,焚魂咒印雖然暫時被壓製,但如同潛伏的毒蛇,隨時可能反噬。這魂蓮,是他能否在黑獄活下去、乃至更進一步的關鍵!
他耐心地等待著,如同最老練的獵人。時間一點點流逝,冥冰淵邊緣的死寂仿佛永恒。冰甲魔蜥悠長的呼吸聲,如同死亡的鼓點。
就在魔蜥一次深長的吸氣、胸腔微微起伏的瞬間——
“就是現在!”
林玄眼中厲芒爆射!他沒有直接衝向寒魄魂蓮,而是雙手猛地按在身前的巨大冰棱之上!
“吞噬!轉化!雷火——爆!”
嗡!
吞噬領域的力量瞬間侵入巨大的黑色玄冰!玄冰中蘊含的磅礴陰寒之力被符文瘋狂攫取、碾磨!同時,他體內混沌紫金靈力中蘊含的破滅雷火之力被盡數激發!
轟隆!!!
那根巨大的、足以抵擋金丹初期全力一擊的黑色玄冰,在吞噬轉化與自身雷火的雙重作用下,如同被塞滿了炸藥的炮管,轟然爆碎!無數燃燒著紫金雷火的鋒利冰錐,如同暴雨梨花,帶著刺耳的尖嘯,鋪天蓋地地射向冰原邊緣沉睡的冰甲魔蜥!目標並非其要害,而是它相對脆弱的眼瞼、口鼻縫隙等部位!不求傷敵,隻求激怒與幹擾!
吼——!!!
沉睡中的冰甲魔蜥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徹底激怒!它猛地睜開雙眼,那是一雙如同萬年寒冰雕琢而成的豎瞳,充滿了暴戾與殘忍!恐怖的凶威如同實質的寒潮般炸開!它甚至沒有看清襲擊者在哪裏,巨大的頭顱猛地一甩,張口就是一道足以凍結空間的深藍色冰霜吐息,如同決堤的冰河,狂暴地席卷向冰錐射來的方向!所過之處,空氣凝固,空間仿佛都被凍結出細密的裂痕!
就是現在!
林玄在引爆冰棱的瞬間,身影已經如同鬼魅般貼著冰麵倒射而出!他沒有衝向寒魄魂蓮,而是以極限速度,朝著與爆炸點相反的方向——冥冰淵更深處的陡峭冰崖邊緣衝去!同時,他右手屈指一彈!
嗤!
一道細微卻凝練到極致的紫金色雷火指勁,如同靈蛇出洞,繞過冰甲魔蜥龐大的身軀,精準無比地射向那株寒魄魂蓮下方的玄冰根部!
他不要采花!他要連根拔起,直接收走!
冰甲魔蜥的注意力完全被那聲勢浩大的冰錐爆炸和它自己噴吐的冰霜吐息所吸引,暴怒之下,龐大的身軀碾碎冰麵,就要衝向爆炸點將襲擊者撕碎!然而,就在它轉身的刹那,那道細微的紫金指勁已然命中魂蓮根部!
哢嚓!
一聲輕微的脆響!包裹著魂蓮根係的暗藍色玄冰被指勁蘊含的破滅之力瞬間震裂!整株寒魄魂蓮連同根部包裹的一小塊玄冰,被指勁的巧力震得離地飛起!
“收!”林玄心念一動,早已準備好的儲物戒光芒一閃,瞬間將飛起的寒魄魂蓮收了進去!動作一氣嗬成,快如閃電!
吼——!!!
寶物被奪!冰甲魔蜥終於反應過來!它發出驚天動地的暴怒吼聲,那聲音中蘊含的暴怒與殺意,讓整個冥冰淵邊緣的寒氣都為之沸騰!它那巨大的、覆蓋著厚重冰甲的尾巴,帶著崩山裂地的恐怖力量,撕裂空氣,卷起漫天冰刃風暴,朝著剛剛收走魂蓮、正處於舊力剛去新力未生狀態的林玄,狠狠抽來!速度之快,遠超林玄的移動速度!恐怖的威壓瞬間鎖定!
躲無可躲!
“領域!護體!魔體——開!”
林玄瞳孔收縮如針,生死關頭爆發出全部潛能!吞噬領域雛形瞬間擴張到極限,紫金光膜流轉!噬雷魔體全力運轉,肌肉虯結,紫金魔紋光芒大放!他雙拳交叉護於胸前,混沌紫金靈力不要命地灌注雙臂!
轟——!!!
如同太古神山撞擊星辰!
冰甲魔蜥那恐怖的巨尾狠狠抽在了林玄交叉格擋的雙臂之上!
哢嚓!令人牙酸的骨裂聲清晰響起!
林玄如同被投石機拋出的石子,整個人瞬間化作一道模糊的殘影,口中鮮血狂噴,雙臂呈現出不自然的扭曲,胸骨更是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體表的吞噬領域光膜劇烈閃爍,明滅不定,仿佛隨時會崩潰!恐怖的寒冰巨力混合著侵蝕骨髓的陰寒死氣,如同決堤的洪水般衝入他的體內!
噗通!
他的身體重重砸在數百丈外的陡峭冰崖邊緣,堅硬的暗藍色冰麵被砸出一個深坑,蛛網般的裂痕蔓延開來!鮮血染紅了冰麵。
吼!冰甲魔蜥暴怒的咆哮震耳欲聾,龐大的身軀碾碎冰麵,帶著滔天殺意,如同移動的冰山,朝著林玄墜落的方向瘋狂衝來!每一步都地動山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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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痛!撕裂般的劇痛傳遍全身!雙臂骨折,內髒移位,經脈被狂暴的寒冰巨力和陰寒死氣衝擊得如同刀絞!更可怕的是,識海中那枚被暫時壓製的焚魂咒印,在這生死重創的刺激下,如同嗅到血腥的鯊魚,猛地爆發出刺目的暗紅光芒!更加凶猛的吞噬之力和怨毒魔念瘋狂反撲,衝擊著林玄搖搖欲墜的意識防線!
“呃啊…”林玄掙紮著想爬起,但傷勢太重,體內靈力亂竄,魔念衝擊神魂,眼前陣陣發黑。冰甲魔蜥那龐大的陰影和恐怖的殺意已然籠罩而來!血盆巨口張開,深藍色的冰霜吐息在喉間凝聚,死亡的寒意瞬間將他凍結!
絕境!
真正的絕境!比麵對佘溟時更加凶險萬分!
紫霄峰,迎客坪。
氣氛肅殺,如同繃緊的弓弦。
紫霄峰一方,以青雲上人為首,數位執事長老肅立其後。青雲上人麵色沉靜,眼神深處卻帶著一絲憂慮。站在他身前的,則是一位身著紫色核心弟子服飾的青年。青年麵容冷峻,身形挺拔如槍,氣息沉凝,周身隱隱有細密的紫色電弧跳躍,正是紫霄峰核心弟子中的佼佼者,蕭隕!築基大圓滿修為,距離金丹僅一步之遙!
而在紫霄峰眾人對麵,則是厚土峰來人。
為首者,是一位身材矮壯、如同磐石雕琢而成的老者。他須發皆白,麵色古拙,身著土黃色厚重道袍,氣息沉凝如山,正是厚土峰實權長老,以防禦和力量著稱的“磐石尊者”!其修為,赫然是金丹後期!
磐石尊者身旁,站著一位身材極其魁梧、如同鐵塔般的青年。青年光頭,肌肉虯結,皮膚呈現出一種岩石般的古銅色,雙目開合間精光四射,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感!正是磐石尊者的得意弟子,孫莽!築基大圓滿,修煉厚土峰秘傳《不動明王體》,肉身強橫,力大無窮!此刻,他正用充滿挑釁和怨毒的目光,死死盯著紫霄峰眾人,尤其是蕭隕。數月前,正是因與林玄衝突,他被執法殿重罰,顏麵掃地!這筆賬,他自然算在了紫霄峰頭上!
在磐石尊者和孫莽身後,還有數位厚土峰執事和弟子,個個氣息沉凝,眼神不善。
“青雲道友。”磐石尊者聲音渾厚低沉,如同悶雷滾動,打破了凝滯的氣氛,“貴峰峰主欲破格擢升那身負魔種、尚在黑獄服刑的林玄為真傳弟子,此事已傳遍七峰。真傳之位,關乎一峰傳承,更關乎宗門根基氣運!豈能如此兒戲?”
他踏前一步,腳下堅硬的青石地麵無聲無息地向下凹陷寸許,一股沉重如山的威壓彌漫開來:“我厚土峰,執掌戊土之力,護衛宗門根基,職責所在!為免紫霄峰因一時失察,誤納魔種,動搖道基,特啟動‘九重山嶽大陣’!此陣乃上古先賢所留,引地脈龍氣,演九重山嶽真意,最是能檢驗道心根基之純正!今日,便以此陣,考校貴峰這位‘暫記真傳’的資格!若他能通過,我厚土峰自當恭賀紫霄峰得此良才!若不能…”
磐石尊者眼中精光一閃,聲音轉冷:“…那便請紫宸峰主,收回成命!以正視聽,以安宗門!”
話音落下,厚土峰眾人氣勢更盛,目光灼灼地逼視著紫霄峰一方。孫莽更是咧開嘴,露出森白的牙齒,毫不掩飾眼中的嘲諷與挑釁。
青雲上人心中暗歎。果然來了!雷罡啊雷罡,你這一手借刀殺人,當真是…他壓下心緒,臉上露出平和的笑容,拱手道:“磐石道兄言重了。林玄師侄之事,峰主自有深意。真傳之名,暫記金冊,也需待其出獄通過‘九霄雷劫台’試煉方可作數。道兄今日啟動大陣,考校的,不過是代表紫霄峰前來應對的弟子罷了。與林玄師侄的真傳資格,並無直接關聯。”
他這話,綿裏藏針,點明了兩點:一是你們針對的是紫霄峰,不是林玄本人;二是林玄的真傳資格,最終還是要看九霄雷劫台,你們這大陣說了不算。
磐石尊者古拙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淡淡道:“青雲道友巧言善辯。但此子既暫記真傳之名,便代表紫霄峰未來之氣象。今日考校其代表,亦是考校紫霄峰對此‘氣象’之認可!若連這考驗都需避其鋒芒,不敢接陣,那這‘暫記’之名,又有何意義?豈非徒惹天下人恥笑?我厚土峰,今日便做這試金石!貴峰,接是不接?!”
最後一句,聲如洪鍾,帶著金石之音,震得迎客坪上修為稍低的弟子耳膜嗡嗡作響!逼迫之意,昭然若揭!
蕭隕臉色冰冷,一步踏出,擋在青雲上人身前。他周身紫色電弧猛地一亮,發出劈啪炸響,將磐石尊者無形的威壓強行撕開一道縫隙。
“厚土峰欲試我紫霄峰鋒芒,何須諸多借口?”蕭隕聲音冷冽如冰,目光如電,直視磐石尊者與孫莽,“九重山嶽大陣?蕭隕不才,願代紫霄峰,一試此陣之威!也請磐石師叔與孫莽師弟,拭目以待!”
“好!有膽色!”孫莽甕聲甕氣地低吼一聲,眼中戰意熊熊燃燒,“蕭隕,希望你的骨頭,比你的嘴更硬!別像那個隻會躲在黑獄裏的魔種一樣,不堪一擊!” 他刻意提起林玄,挑釁之意溢於言表。
蕭隕眼神更冷,卻沒有再廢話,對著青雲上人微微點頭。
青雲上人心中憂慮更甚,但事已至此,避無可避。他沉聲道:“既如此,便依磐石道兄所言。請!”
磐石尊者不再多言,枯槁的雙手猛地結印,口中念念有詞!
“地脈龍氣!聽吾號令!九重山嶽!起——!”
轟隆隆——!!!
整個迎客坪,不,是整個紫霄峰靠近厚土峰方向的山體,都劇烈地震動起來!大地深處,傳來沉悶如雷的龍吟之聲!無窮無盡的土黃色光芒從地麵升騰而起,厚重、凝實、帶著鎮壓萬物的恐怖氣息!
光芒在迎客坪中央迅速凝聚、堆疊!眨眼之間,九座由純粹土黃色光芒凝聚而成的、巍峨厚重的山嶽虛影,層層疊疊,由虛化實,轟然降臨!九座山嶽,一重高過一重,散發著越來越恐怖的鎮壓之力!整個空間仿佛都被凝固,空氣變得粘稠如鉛汞!一股難以想象的沉重壓力,如同億萬均重擔,轟然降臨在踏入陣中的蕭隕身上!
九重山嶽大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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