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無妄從冰柱的廢墟中醒來時，眼前是翻湧的數據風暴。碎片般的畫麵在空中交錯閃爍，像是無數個世界正在同時崩塌又重組。他右眼混沌之瞳隱隱作痛，裂紋已經蔓延至太陽穴，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成星塵。
    “這玩意兒真是越來越扛不住了。”他低聲咕噥，抬手抹了把臉，指尖沾上一絲冰藍的光暈。
    機械霓凰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你還活著？”
    “我看起來像死了嗎？”謝無妄站起身，拍掉身上的冰渣，目光落在不遠處那塊懸浮的白玉係統端口上，“不過……看來我們得換個方式打交道了。”
    機械霓凰跟上來，看著他用匕首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冰花圖騰。墨藍色的光芒順著圖騰蔓延，如同蛛網般鋪開，在虛空中形成一個穩定的能量場。
    “你什麽時候學會畫這個了？”她問。
    “不記得了。”謝無妄眯起眼睛，“但每次快撐不住的時候，它都會出現。”
    圖騰中央浮現出一個少年的身影，側影模糊，卻依稀能看清手中捧著一本破舊的《霸道總裁愛上我》。畫麵一閃而逝，數據風暴隨之平息了一瞬。
    “走吧。”謝無妄收起匕首，朝白玉端口邁步。
    機械霓凰沒有動，而是盯著他身後那道逐漸淡去的幻影：“你不覺得……有點太順利了嗎？”
    話音未落，白玉端口突然爆發出刺目的強光，緊接著，三千個彈窗瞬間炸開，將整個空間填滿。
    【叮！檢測到宿主太帥，自動延長假期】 【溫馨提示：已為您解鎖《甄嬛傳》廣場舞特效模式】 【恭喜獲得慶帝同款運動服一套】 【警告！您已被選為下一屆‘最靚的崽’候選人】
    彈窗不斷刷新，畫麵五花八門——有的顯示慶帝穿著熒光綠運動褲跳《無價之姐》，有的則是魏嬰被奧特曼抱走的畫麵，還有一段居然是王熙鳳用立體機動裝置飛簷走壁的教程視頻。
    “……這是什麽鬼東西？”機械霓凰皺眉。
    “係統007的終極防禦。”謝無妄眯起眼，“它不想讓我看到某些東西。”
    他抬起右手，混沌之瞳猛然亮起，吞噬解析功能啟動。
    【叮！正在吸收無關劇情線：慶帝跳《學貓叫》】 【蝴蝶效應啟動：甄嬛開始背誦《刑法修正案》】 【獲得因果值：100】
    隨著一段劇情被吞噬，彈窗數量驟減，但仍有不少頑固地掛在空中，像一群不肯散去的蒼蠅。
    “再來點猛料。”謝無妄咬牙，掏出北鬥七星圖案的冰晶，排列在地麵，激活藺晨留下的冰魄符咒。
    冰晶瞬間凍結了剩餘的彈窗，畫麵定格在慶帝跳舞的那一幕。背景音樂隱約混雜著滑族聖女的吟唱，旋律詭異而熟悉。
    “不對勁。”機械霓凰低聲道，“這段旋律……好像在哪聽過。”
    “以後再說。”謝無妄打斷她的話，伸手觸碰白玉端口。
    界麵緩緩展開，星際孤兒院的全息地圖浮現出來，坐標清晰標注著37號房間的位置。
    “果然在這裏。”他喃喃道。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從彈窗殘影中躍出，手持滴落冰髓的“生死看淡”匕首，擋在他麵前。
    “梅長蘇？”機械霓凰脫口而出。
    “不是。”謝無妄盯著對方的眼睛，“是備份。”
    那名“梅長蘇”眼神平靜，聲音卻帶著幾分悲憫：“你以為找到起點就能改變一切？真正的自由，是帶著記憶不斷重生。”
    他說完，輕輕一揮匕首，冰髓灑落，滲入地麵，形成一道金色神紋雛形。
    謝無妄瞳孔微縮，體內的金絲隱隱共鳴。
    “什麽意思？”他問。
    “當你真正理解這句話時，你就不會再執著於尋找真相。”梅長蘇的備份說完，身形逐漸透明，最終化作一縷冰霧消散。
    彈窗徹底破碎，數據風暴停歇，空間恢複清明。
    機械霓凰看著謝無妄，輕聲問：“你還打算去嗎？”
    謝無妄低頭看了眼手中的七星燈殘片，燈光映出書頁泛黃的一角，《霸道總裁愛上我》的封皮上，赫然寫著“第37朵冰花”。
    “當然。”他嘴角揚起一抹冷笑，“隻不過，這次我不會一個人去了。”
    他轉身走向出口，腳步堅定，靴底踩碎冰晶，發出細微的爆裂聲。
    機械霓凰望著他的背影，忽然開口：“你知道嗎？剛才那個備份……說的話，聽起來不像威脅，倒像是一種提醒。”
    謝無妄沒有回頭：“我知道。”
    他摸了摸胸口的匕首，刀刃上的金絲微微顫動，如同回應某種召喚。
    “可如果連記憶都是假的呢？”他低聲說，“那我就帶著這些假的記憶，走到真正的終點。”
    最後一枚彈窗悄然熄滅，冰焰在空氣中回響，仿佛命運的鍾聲。
    謝無妄的身影消失在通道盡頭，隻留下一串腳印，和一句未完的話語：
    “你覺得……我們還能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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