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楊淵壽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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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將至,李逋帶著高杆、龐墩二人與慕容燼匯合,前往壽宴。
    剛到街口,就見雙煬城主府前,車馬如龍,人潮擁擠。這時,一陣清脆的鑾鈴聲響起,八名力士分開人群,拉著一台大轎而來。
    高杆瞪大眼睛:“我滴乖乖,這轎子比我家堂屋還大!”
    龐墩勸道:“小聲點!轎子上掛著祭靈司的旗子呢。”
    慕容燼皺著眉頭:“賈家也來人了?他們不是一直與楊氏兄弟不對付嗎?”
    李逋笑而不語,想害你的人,往往表麵上最熱情。
    轎子停下,力士們高聲喊道:“祭靈司駐雙煬城大執事,賈胥大人特來為楊城主賀壽!!!”
    一位貴公子跑出府門,親自掀開轎簾。
    隻見一個極為肥胖的男子,繃著臉走出來,三層下巴隨著他的腳步顫抖,華貴的祭司法袍被撐得緊繃繃的。
    高杆忍不住偷笑:“好大豬,難怪要坐這麽大的轎。”
    臥在李逋懷裏的山君嗅嗅鼻子,毛發突然炸立。
    它看向賈胥身後跟著一個中年男子:“李娃子,是昨天晚上傷你的那人,俺還記得他的氣味!”
    李逋心頭一凜,抬眼望去。
    隻見賈胥身後跟著名身材高大,麵容削瘦的男子,他臉頰兩側各有一道疤痕,仿佛是被箭矢鑿穿而過。
    那男子似乎察覺到什麽,猛地轉頭,兩道銳利的目光如刀鋒般直刺而來。
    四目相對的瞬間,李逋隻覺右肩的傷口隱隱作痛。
    這不帶絲毫感情的眼神,與昨夜那個打傷他的紅衣人如出一轍。
    錯不了,就是此人!
    再看府門口,賈胥擦著汗笑道:“有勞小城主親自相迎,這可折煞我了。”
    城主之子楊聰臉上笑容不減,拱手道:“大人能來,就是我楊家最大的榮幸。”
    賈胥道:“來人,把壽禮抬上來!”
    隻見眾力士抬著一對金鳥籠,籠子裏都關著十幾名正值豆蔻年華的美貌少女。
    楊聰愣了一下,問:“家父年事已高,這禮物恐怕無法消瘦。”
    賈胥眯著綠豆小眼笑道:“幾頭羊而已,你們楊家不就喜歡這一口嗎?”
    楊聰臉上依然掛著得體的微笑,但聲音陡然提高:“賈大人有心了!來人,先把這些姑娘送到後院安置。賈大人,裏麵請。”
    慕容燼低語:“楊聰是個很聰明的人,但很記仇,這胖子要倒黴了。”
    山君見倆人說個沒完,嚷嚷道:“你們別站著,都聞到肉味,餓死虎了。”
    李逋無語,隻好和慕容燼來到府門口,遞上請柬。
    二人剛要進去,門口的管事卻伸手一攔:“兩位大人,按規矩得先呈壽禮。”
    慕容燼隨手掏出一方錦盒:“百年山參一株。”
    管家看向李逋,李逋扭臉看向慕容燼,慕容燼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你沒準備壽禮?”
    李逋一臉無辜:“出差難道不是公費報銷嗎?”
    慕容燼深吸一口氣,懶得爭辯,隻好認栽。他又從儲物袋中拿出一顆大珍珠。這大珍珠可是他花好一番功夫才托人從南洋買來的,本來打算送鍾離玉娥,誰知人家根本不領情,給原封不動,退還回來。
    想到這,慕容燼不由更傷心了。
    李逋見情緒低落,道:“至於嗎?看你小氣的樣子?”
    慕容燼故作深情地吟道:“腰帶鬆了無所謂,思念讓我真憔悴。”
    李逋笑道:“胡謅什麽?原句是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慕容燼撓撓頭,黝黑的臉上閃過一絲窘迫。
    “昨晚喝花酒去了?“
    “誰、誰喝花酒了?我可是正、正經人!“慕容燼頓時漲紅臉。
    山君從李逋肩頭探出腦袋:“你這黑大個真好笑,交配就交配,害什麽臊呀?”
    慕容燼伸手就要抓貓,就聽一個家丁遠遠喊道:“那邊的黑大個別愣著,快來搬桌子!“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甩在家丁臉上。
    楊聰怒道:“瞎了你的狗眼,連奉天司的慕容大人都不認識?“
    慕容燼上前和楊聰碰了碰拳頭:“你小子,幾年不見,過的還好?”
    “我都有兒子。”楊聰促狹地眨眨眼“倒是你,不會還沒成家吧?”
    “快了快了。”
    慕容燼岔開話題,向他介紹李逋:“這位是鎮蠱堂李逋,李司衛。”又對李逋道:“這是楊城主嫡子楊聰,當年在奉天司可是出名的機靈。”
    “慚愧慚愧。”楊聰拱手道:“當年要不是慕容隊長照應,我早被那些老油條欺負死了。”
    正說著,遠處門外一陣腳步聲。
    隻見副城主之子楊宣帶著義弟楊虎大步走來,身後跟著一隊黑甲侍衛。
    楊聰臉上的笑容消失,眼神冷下來。他盯著楊虎,語氣不善:“你們來幹什麽?陳屠抓到了?”
    楊宣湊近低語幾句,誰知楊聰勃然大怒:“那又如何!雙煬城還有我楊家不敢搜的地方!”
    楊虎見兄長受斥,麵露不忿,走上前正要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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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聰突然反手一記耳光抽在他臉上,清脆的巴掌聲驚得院中鴉雀無聲。
    “都是你這畜生惹的禍!”
    “聰兒,今日大哥壽宴,我特意帶他二人來祝壽,有什麽不對,等關上門咱們再說。”一名身姿魁梧的男人跨進府門,四周賓客連忙行禮,此人正是副城主楊勒。
    楊聰行禮:“伯父,要不是看在您的麵子上,我早都砍了他。“
    楊勒抬手打斷他的話,掃李逋等人一眼,徑直走向祭靈司大執事賈胥,深施一禮。
    而後楊勒看向他身後的那名男子:“還未請教閣下。”
    麵帶箭疤的男子道:“皇甫墨明。”
    賈胥道:“墨明是我的外甥,剛從邊塞曆練回來,雖是六轉蠱修,但奉天司的隱麟衛都未必是他的對手。”
    楊勒又行一禮:“久仰久仰。”
    賈胥笑道:“最近叛賊太多,太後不放心,特意派他來保護我。”
    宴會廳內,燭火通明。
    主桌上坐著李逋、慕容燼、祭靈司大執事賈胥、楊聰、城主楊淵和副城主楊勒。
    楊宣和楊虎則站在一旁侍酒,臉色陰鬱。
    城主楊淵始終沉默寡言,偶爾舉杯也是淺嚐輒止,與談笑風生的副城主楊勒形成鮮明對比,仿佛二人之間有什麽隔閡。
    賈胥向楊淵敬酒:“城主有什麽心事嗎?怎麽悶悶不語?來,本執事敬你一杯!”
    楊淵與賈胥喝個碰杯,歎口氣:“不說了,今日過壽,我當然高興。”他舉起酒杯要敬楊勒。
    楊勒卻沉下臉:“大哥,飲酒傷身,還是多吃點菜吧。”
    楊淵悻悻放下懸著的酒杯,看向李逋二人:“二位司衛你們這次是為陳屠而來吧?”
    慕容燼道:“正是,還望城主能多多相助。”
    楊聰插話道:“咱們的士卒,除祭靈司的駐所沒去搜,都快把城裏翻個遍,還是沒抓到陳屠。”
    賈胥一嗑酒杯:“小城主這話是什麽意思?”
    楊聰冷笑:“沒意思,我隻是說兩名司衛千裏迢迢從京城趕來,我雙煬城應該配合奉天司辦案,畢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雙煬城也不例外。”
    賈胥道:“這話有趣。不如明日就請兩位司衛帶人搜查我司駐地?以證我司清白。”
    城主楊淵打圓場道:“賈大人說笑了。”
    賈胥道:“可別,我可擔不起你們楊氏一聲‘大人’!”
    他一拍桌子起身離去,邁過門檻前,轉頭衝楊勒笑道:“楊副城主,聽說除夕夜貴公子大婚,到時鄙人再來拜訪。”
    楊勒微微點頭,沒有起身。
    楊聰站起來:“賈執事,好走不送!”
    賈胥被侍從攙扶著邁出門檻,皇甫墨明緊隨其後,在經過李逋時,深深看他一眼。
    等人走後,楊淵才道:“無知小兒,還不去向賈大人賠罪!”
    楊聰握緊拳頭:“爹,人家都把刀架在咱們脖子上了!再賠笑臉有什麽用?”
    楊淵扶著額頭,身子晃了晃。
    楊聰忙上前扶住父親:“千錯萬錯都是孩兒的錯,父親不要生氣。”
    楊淵推開他的手。
    楊勒此時站起身:“大哥醉了就回去歇息吧,我去找賈大人解釋。”
    楊淵道:“那就有勞賢弟了。”
    言罷,楊城主在仆人的攙扶下退入內堂。
    楊淵走後,副城主楊勒去找賈胥,賓客們見狀也都紛紛散去。一盞茶的功夫,偌大的宴席上隻剩下李逋、慕容燼和楊聰三人。
    楊聰衝站在一旁的楊宣招招手:“堂弟,坐下說話。”
    楊虎也跟過來,楊聰瞪了他一眼,這人稱‘羯胡獸’的凶人竟脖子一縮,沒敢上桌。
    慕容燼單刀直入:“楊聰,現在沒外人了,說說吧,陳屠跟你們楊家到底有什麽恩怨?”
    楊聰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宣弟,陳屠是你的義弟,這事你來說。”
    楊宣猶豫道:“大哥,這事關楊家的顏麵!”
    楊聰冷笑:“顏麵?楊虎強占他妹妹為妾時,你這做兄長的怎麽不管!當眾胡鬧時,你怎麽不勸阻?現在知道要臉,晚了!”
    楊宣緩緩開口:“這事還要從半年前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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