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誰是小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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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玉離開後,祝夜山陷在回憶中久久無法自拔
當年那場大戰後,陣斬狄人可汗的慕容翰被連夜召回京師,表麵上封為太子太保,實則明升暗降。
這位戰功赫赫的將軍自此賦閑在家,再未掌兵。
但有得有失,先帝司馬炟為安撫慕容氏,便賜予慕容拔,邊鋒堂司長兼任平洲刺史,轄製遼東兵力。
也就是從那時起,慕容家族開始在平州紮根、壯大。
然而,就在半年後,先帝司馬炟暗中聯合皇甫明謹,將皇甫家的女兒嫁於慕容拔為妾,毒殺慕容氏夫婦。
其長兄慕容翰聞之大怒,全力調查慕容拔死因,但最終卻不了了之。
慕容拔死後,邊鋒堂易主,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表麵上慕容家在京都城,是奉天司三大家族中勢力最弱的,但實則根基早已深植平洲各界。比起已故的慕容拔,祝夜山更忌憚那個整日不出家門半步的慕容翰。
此人蟄伏多年,若借邊鋒堂之機重掌兵權,豈非縱虎歸山?
想到此處,祝夜山不禁蹙眉。
若要他在這幾大家族中擇一主事,他倒寧願選鍾離氏,有時候,庸才反而更堪驅使。
半盞茶後,祝夜山回過神,歎道:“隻要太子能繼位,待山河穩固,一個小小的慕容氏翻不了天!”
再說李逋,他回來後,基本都待在演策院中,陪小吉靈趕棋解悶。
孫洛川給小吉靈當狗頭軍師,二對一,反被李逋在棋盤上殺的丟盔卸甲。
小吉靈抱著棋簍,舉棋不定。
孫洛川急道:“笨蛋,下著呀!這還有個劫財。”
小吉靈反駁:“我早看到了,可大龍價值六十六目,這一角頂多三十目棋,他一定不會應的。”
孫洛川彈他一個腦瓜崩:“強嘴。”
小吉靈隻好把棋子打入邊角,試圖奪空。李逋不上當,黑棋一子臨空罩下,封鎖白棋大龍,鎖定勝局。
小吉靈抱怨道:“觀棋不語真君子,都怪你亂出招!”
孫洛川揪住他的耳朵,擰個連環:“翅膀硬了?不是你剛才求本姑娘的時候了?”
李逋一邊收棋子一邊點評道:“要說棋力,小吉靈其實不比我差,就是心態不穩。開局隨手亂下,中盤又急於拚命,結果漏洞越走越多。下棋需步步為營,若等到收官再發力,為時已晚。”
孫洛川陰陽道:“切~某人僥幸贏了一把,就開始教訓人了?”她一把搶過棋簍,坐到對麵:“少廢話,看我怎麽收拾你!”
李逋正要應戰,眼角突然瞥見鏡子中閃過一道黑影。
他揉揉眼睛,以為是燭火搖曳的錯覺,誰知剛落子,那鏡中黑影竟又一次掠過。
孫洛川道:“怎麽了?”
李逋低下頭下棋道:“沒什麽。”
孫洛川回頭看向大銅鏡,突然二人起身尖叫:“鬼啊!!!”
李逋猛然抬頭,見銅鏡鏡麵如同水波蕩漾,一隻青筋暴起的手掌從鏡中探出,緊接著一個披頭散發黑影緩緩爬出來。
孫洛川把小吉靈推上前,小吉靈順勢又推了一把李逋。
沒想到,李逋竟順手抓過他,舉到前麵:“童男子在此,妖邪退避!”
小吉靈嚇得尿褲子,大喊著李逋是壞人。
李逋看著那個黑影爬到一半似乎不動,似乎卡住,便放下小吉靈,抄起棋盤。
“一切恐懼都來源於火力不足!殺——!”他掄著棋盤,邦邦邦!砸在那黑影身上。
崇知真人聞聲趕來,從袖中掏出一柄手指長短的小錘:“讓我來!”他朝小錘吹一口氣,小錘變千斤大錘,朝黑影砸來。
“不要打,是我!”百草吏喊道。
“我的天啊,怎麽是你?”崇知真人忙收起法寶,上前把他拉出來。
百草吏剛被拽出銅鏡,立刻爬起來推開崇知真人,似乎是非常嫌棄的樣子:“離我遠點!”
崇知真人也不生氣,望向百草吏的眼神怪怪的。
李逋看看二人,一個神態曖昧,一個十分嫌棄,下意識打起寒顫,退後兩步。
百草吏怒問:“剛才是誰打的老子!”
李逋把棋盤丟到背後,指著小吉靈。
小吉靈提著褲子跑出去:“我以後再也不跟你玩了!”
孫洛川秀目微瞪,指向李逋:“前輩,就是壞小子打的你。”
崇知真人笑著打圓場:“都是誤會,都是誤會。”
百草吏麵對崇知的靠近,似乎有些失態:“你站那,再過來一步,我現在就走!”
崇知真人揣著手,定在原地,一副‘欣賞’的目光,看的百草吏惡寒不已。
“呸!什麽破地方,一個閑散衙門,布置那麽多結界做什麽?”百草吏繞開崇知真人,走到桌前坐下。
“這話說的,我不是給你留了門嗎?”崇知真人向銅鏡努努嘴。
“閉剛,我不想跟你說話。”百草吏深吸一口氣,指著李逋:“小子,過來!我是來找你的。”
李逋躲到崇知真人身後,探出一個腦袋:“要功勳沒有,要命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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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來討債的,你先過來。”
“俺不信。”
孫洛川見勢不對,也想開溜,剛邁出半步就被百草吏拿住,枯瘦的手指扣在她喉嚨上。
“我數到三,你不過來,我就殺了這小女娃。”
李逋抬頭看看崇知真人,倆人大眼瞪小眼,誰料想崇知突然閃到他背後,一腳踢在屁股上,把他踹到百草吏腳下。
百草吏放開孫洛川,扣住李逋手腕,死死打量他的臉。
李逋驚慌道:“你幹嘛,我可沒有斷袖之癖!”
聞言,崇知真人重重咳嗽一聲。
百草吏打量他的眉眼,咬著牙道:“咦——真他娘像!這老東西,本事可真不小啊!”
崇知真人好奇:“你什麽意思?”
百草吏搬著李逋的腦袋,讓他的臉對著崇知真人:“你自己看,這小子跟那老王八年輕的時候,沒有十分像,也有八分像。”
崇知真人重新打量李逋,驚道:“你不說我還真沒發現,這娃子跟顧公子是有點像。”
李逋聽的雲裏霧裏:“你們在說什麽?”
百草吏把他按在椅子上:“幫我一個忙,你欠的功勳值我給你免掉一半。”
“我?幫你?”
“沒錯,《奉天小報》給老夫臉上抹黑,祝夜山說你能幫我鏟這事。”
李逋在心裏把祝夜山問候一遍,瞄著百草吏,強作鎮定的說:“那是,我上麵有人!”
百草吏咬牙道:“我就猜到了!你的靠山是顧九方對不對?你是他的私生子!”
李逋不知道‘顧九方’是誰,但看百草吏那副咬著後槽牙,卻又一副無可奈何的神色,覺得先應下來準沒錯。
他沒有回答,做出一副‘你怎麽會知道!’的驚訝神情。
百草吏見狀,心中確信無疑,連啐幾口:“無恥!無恥!無恥!”
崇知真人猶疑道:“不會吧,高姑娘死後,顧公子一直未娶。他情深義重,不似反複之人?”
百草吏道:“人心隔肚皮,那家夥最會裝好人。”
崇知真人沒說話,但看表情還是不信。
百草吏懶得跟他辯論,倒了杯茶,推到李逋麵前:“就這樣定了,把《奉天小報》有關煉丹大會的消息全部刪除,還有那個匿名丹修,要讓他公開給老夫賠不是,以挽回我的聲譽。”
李逋攔住他的話,把茶推回去:“別,我還沒放話,再說,你開的條件我也不滿意。”
百草吏正色道:“你以為我是在跟你商量?”
李逋混不吝的道:“要殺要剮隨便你,我爛命一條,隻可惜某人,這一輩的聲譽啊。”
百草吏怒而生笑:“行,你欠的功勳,全免了。”
李逋一聽,頓時來了精神:“除欠債全免外,我還要一百顆萬蠱金丹!”
百草吏拍桌立起,怒目而視!一股龐大的威壓從他身上溢出,若非崇知真人抵擋,李逋早承受不住。
“別急,你先聽我說完!”李逋道:“我不但可以讓那匿名丹修道歉,還能黑柳方白一把。”
百草吏眉頭一挑,坐回椅子:“展開講講?”
李逋攛掇道:“老爺子,你在景國什麽地位?煉丹你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對不對!光道歉能挽回您的聲譽?不能,俗話說空談似水,實幹如金,百言不如一行。”
“停,別賣關子,直接說你想幹嘛?”
“你先聽我跟你分析,柳方白是什麽人?小小年紀躋身頂尖丹師,之前誰認識他?他有能力嗎?沒這個能力你知道吧,靠的是什麽?運氣對不對!”
“你這語氣,我怎麽好像在哪聽過?”
“先別管這個,我給您老人家想了萬全之策。你和柳方白再約一場,當著天下眾人的麵比試煉丹!他要不應,對您的謠言不攻自破。他要應了,那更好,您會怕他嗎?”
“我怕他個祖宗!”
“對!老驥伏櫪,誌在千裏,咱爺們可要找回這個場子!”
“沒錯,找回場子!”
“那我要您免債值不值!”
“值!”
“一百枚萬蠱金丹貴不貴?”
“貴!”
“啊——!”
百草吏揪起李逋:“好小子,想給我下套,你還嫩了點。”他掏出一顆金丹,扔到桌上:“就一顆,要還是不要?”
“你這就有點為老不尊。”李逋見百草吏舉掌就要扇下來,忙道:“得得得,一顆就行,總比沒有好。”
百草吏鬆開李逋:“事辦砸,我要你的腦袋。”
言罷,他身形一晃,化作一縷青光飛入銅鏡。突然“哢“地一聲,百草吏顯出原形,屁股還露在鏡子外麵,兩條腿在半空中直蹬。
“哎喲喂!這破鏡子又卡殼!”百草吏氣急敗壞地嚷嚷:“來人推一把!”
崇知真人捋起袖子就要上前:“我來助你。”
“別別別!”百草吏嚇得聲音變調:“讓那小子來!”
“好嘞!”李逋搓著手壞笑,後退三步,一個助跑,飛起一腳正中百草吏的屁股。隻聽“噗“的一聲,像拔紅酒塞子似的,百草吏整個人消失在鏡子裏。
銅鏡劇烈晃蕩幾下,“哐當“掉在地上。
鏡麵裏傳來百草吏漸行漸遠的罵聲:“好個小兔崽子…哎喲!我的老腰……”
崇知人盯著銅鏡直搖頭:“這遁鏡術讓他練得跟鑽狗洞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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