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采靈通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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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至墨池旁,崔玉把玩著一塊靈玉符,端詳其紋路:“天地有正氣,名曰為浩然。以極品靈玉刻畫的浩然靈符,好寶貝啊。”
    杜長旗道:“這寶貝我在三途昌的拍賣行中見過一枚,當時以兩千兩白銀拍下來的。”
    崔玉接著道:“以玉中靈氣,催動符咒,引浩然之氣攻敵……”
    李逋打斷他:“少拽文詞,趕緊離開這鬼地方吧,回去分贓。”
    他話沒說完,隻覺眼前一花,崔玉已淩空飛起。抽出束衣軟劍,軟劍飛入墨池,攪動池水,原本沉寂的池水頓時沸騰。無數孽獸破水而出。
    “大爺的!招惹它們作甚?”
    李逋聚攏杜長旗三人,點燃陶燈,燈光護佑下,孽獸視其為無物,盡數朝崔玉殺去。
    “我本不欲多事,但既得明經師叔的浩然靈符,總要略表心意。”
    崔玉一拍儲物袋,數十道靈符飛出,懸於半空:“天地浩然,破邪顯正。誅邪辟易,萬古長存!”
    咒語念罷,靈符破碎,數道青光如利劍般刺入蒼穹。
    那青光在雲層中轟然炸開,一時間天風大作,環繞盤旋而下。星華交織,化作萬千光點,宛如銀河倒扣,在墨池上方形成一道巨大的白色氣旋。
    氣旋所過之處,孽獸發出淒厲的嘶鳴。
    它們堅硬的甲殼在浩然之風麵前如同薄紙般脆弱,一隻接一隻地爆裂開來,化作腥臭的黑霧。
    短短幾息之間,所有孽獸盡數湮滅。
    杜長旗咬緊牙關,額頭滲出冷汗:“這風刮得人渾身發毛!”
    李逋和杜長旗三人也是蠱修,麵對這股浩然之風,都本能的感覺到危險。
    杜長纓有些好奇,試著將一隻手伸出燈光範圍之外,隻覺風過肌膚,如針紮一樣疼,嚇得他連忙把手給縮回來。
    墨池平息,天風消散。
    崔玉緩緩落地:“這是蠱蟲對天地正氣的本能恐懼。”
    李逋沒好氣的道,道:“你倒真是大方。一枚靈符兩千兩,剛才就用了十六道,現在你欠我三萬兩千兩銀子,抹去零頭,四舍五入,就算五萬兩銀子吧,快給錢!”
    崔玉一劍抽在他手心上,李逋疼的直抽涼氣。
    “小司主,你若頑皮,我可要替師尊好好教訓你。”
    崔玉見李逋眼珠睜的渾圓,厲色道:“再瞪?我就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李娃子,咱們不怕他!就瞪!吃你家米長大的,別以為本大王怕你。”山君站在李逋頭頂喊道。
    李逋看見崔玉的戰力值,把山君拽下來,抱在懷裏,蔫蔫的把頭低了下去。
    “這樣才對嘛,你方才要敢還嘴,我就真把你眼珠子挖出來。”崔玉陰惻惻的笑道:“看看武王錢是真是假。”
    李逋打個激靈,心道:這家夥如何得知我左眼植入了武王錢?
    崔玉看向杜長旗三人:“見者有份,我沒那麽多貪心。”
    他一拍儲物袋,浩然玉符飛出,除去剛才使用的十六枚,還剩一百二十八枚。杜長旗和柳氏各分到三十二枚,杜長纓則隻有十六枚。李逋望著剩下八十枚玉符,眼饞不已,衝崔玉直笑。
    崔玉鼻腔中‘哼’了一聲,將剩下的靈符全部裝入儲物袋。
    李逋見狀,嚷嚷道:“不公平,憑什麽我沒有?”
    崔玉不屑道:“靈符自然要靠靈氣催動,你修過靈武之道嗎?或者說你會采靈之術嗎?”
    李逋不服:“老杜你們不也是蠱修嗎?”
    杜長旗訕訕一笑:“小人幼時家貧,隻能修靈武之道,在鑄就靈台後才轉修的蠱道。”
    李逋不甘心地追問:“那他們倆呢?”
    杜長旗苦笑:“拙荊與我境遇相仿,隻是她止步第五境,未能鑄就靈台。至於舍弟,隻修至第三境,便改走蠱道,不過丹田內好歹也存著些靈氣的根基。”
    李逋一陣無語,杜長纓看不下去,解下腰間的儲物袋遞過去:“小司主,我的給你。”
    “俺不要,你自己拿著吧。”
    李逋沒有接,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側眼看向崔玉,見他過扭臉,忙又把頭低下。
    “瞧你慫的。”山君忿忿道。
    “有本事你上。”
    “俺?呃——俺有些困了~”
    崔玉廣袖一甩,往山下走去。杜長旗衝弟弟使個眼色,帶妻子跟上。等人走後,杜長纓拽住李逋的胳膊,往他懷裏塞了本泛黃的冊子。
    李逋借著月光,看清封皮:“《采靈通識》。”
    杜長纓捂住他的嘴,壓低聲音:“小司主,當心禍從口出。此書是修煉靈武之道的入門書籍,大燧時幾乎家家戶戶都有一本,但司馬氏篡位後,此書便被列為禁典。朝廷明令,私藏此書者以謀逆論處,誅滅三族。”
    李逋連忙把書收起來:“謝謝。”
    杜長纓撓頭笑道:“小司主言重,這不算什麽。”
    李逋笑道:“你多大?”
    杜長纓道:“十六,四月生辰,怎麽了?”
    李逋想了想:“我九月生辰,你以後不要叫我小司主,直接稱呼名字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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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長纓道:“直呼其名是否有些不尊重?李大哥可有表字?”
    李逋還真沒有表字:“要不你就叫我隊長吧。”
    杜長纓當即抱拳行禮:“隊長在上,受小弟一拜!”
    李逋攙起他:“好,以後在奉天司我罩著你!”他掏出一遝銀票,數出三千兩給杜長纓。
    杜長纓本想拒絕,卻聽李逋說:“拿著,情是虛的,錢是實的,虛實有度,交情才長久嘛。”
    杜長纓聞言,隻得恭敬收下。
    回到客棧時,天色微明。幾人已收拾妥當,悄然離開頡文縣,行至古渡口。遠遠就看見碼頭殘破,半截鏽蝕的鐵索孤零零懸在殘樁上。
    李逋原以為又要耽誤幾天,誰知上前,大河多處幹涸見底。龜裂的河床上,有不少行人拖家帶口地涉水而過。
    這些人個個麵黃肌瘦,背著簡陋的行囊,孩童的啼哭聲夾雜在晨風中,格外刺耳。
    李逋攔住一位拄著木棍的老者:“老丈留步,你們這是從何處來?”
    老者抹了把汗:“回官爺的話,小老兒是從易陽縣來的。”
    李逋道:“易陽?那不是鄴城北麵嗎?你們這是去逃荒?”
    老者重重歎氣:“大人有所不知,鄴城先是來了幫羯人,把地皮都刮去一層。好不容易熬走他們,新封的鄴城王又派官兵把麥子全拉走了,說是代管,秋後歸還。”
    老者戳了下拐杖:“誰信啊!這不,聽說本年頡文縣豐收,全村人都逃過來,隻求討口吃的。”
    李逋心道:“狗日的,這新任鄴城王比小日本還狠!”
    崔玉皺眉道:“我聽說清河國格外富庶,清河王今年還向朝廷主動申請賑濟災民,你們為何不向東逃,清河國離鄴城可不算遠。”
    老者苦笑:“你們哪知道,清河王的糧食隻供壯丁,女人老弱一概不給。”
    崔玉心中思忖:清河王是有名的老實人,誰都不願招惹,各方都不願得罪。
    他為何會突然借賑災之名招兵買馬?
    難道是害怕鄴城王賈澤?
    可奉天司風信堂為何從未接到奏報?
    除非這清河王的上書,被司長澹台塵壓了來。這個念頭剛起,他又暗自搖頭。
    李逋大手一揮:“老杜,把馬背上的幹糧卸下來一半!”
    杜家兄弟人麻利地解開行囊,取出兩袋幹糧。
    老人顫抖著接過,解開布袋一看,裏麵滿是黑褐色的硬餅,散發著淡淡的腥香氣。他正要叩謝,身旁的小孫兒早已餓急,抓起一塊就往嘴裏塞。誰知“咯嘣“一聲,孩子捂著嘴直跳腳。
    “爺爺,這餅硬得根本咬不動!”
    他們哪知道這是奉天司特製的行軍糧,用炒麵、肉糜、油脂和鹽巴壓製而成,雖硬得能硌掉牙,但拇指一塊就夠頂半天餓。
    杜長纓笑道:“傻娃子,這可不是直接吃的。支口鍋燒水,掰碎了煮開,熬成稠粥,一塊餅夠三個人吃。”
    老丈聞言,召集村民,將幹糧分給大家,就地挖坑造飯。
    閑言少敘,再看李逋等人穿過大河,途經黎陽、長樂諸縣,於四日後,日中時分,趕到鄴城城下。
    李逋隻聽過鄴城雄壯,如今抬頭望去,人在高聳的城牆下,頓生渺小卑微之感。
    杜長纓也是第一次來,想吟誦詩,奈何自己沒文化,半天隻憋出一句:“乖乖!這要是爬城牆,半道兒上就得吃頓晌午飯!”
    聞言,崔玉不禁笑道:“此城乃北方的中心,當年大燧玄炎帝下界,築此雄城,號令北地諸王,平定王子煌之亂,一舉鼎定天下。
    時人曾有詩雲:
    漳水如龍繞帝州,三台拔地鎖雲流。
    旌旗曾卷千山雪,歌舞長懸萬載秋。
    玄炎槊橫星鬥動,銅雀台峻日月浮。
    至今風雨鄴城外,猶帶金戈鐵馬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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