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祭壇最高處，手裏的玉佩還在震，像手機開了震動模式貼在胸口。國師半邊身子焦黑，浮塵碎成渣，連站都站不穩，可他那雙眼睛還死死盯著我，恨得能滴出墨來。
    我剛想再補一句“這老頭是不是該去掛精神科”，嘴一張，腦子裏卻一片空白。
    係統沒反應。
    我眨了眨眼，又在心裏默念：“尊嘟假嘟？剛才那波反向充電不能續費嗎？”
    沒“叮”。
    再試：“家人們誰懂啊，這護盾怎麽還不續費？”
    還是沒響。
    我低頭一看，梗力條是滿的，可技能欄灰著，像是卡了加載頁麵。身體也軟得厲害，腿肚子直打顫，剛才那波反吸雖然爽，但現在整個人像被掏空，連抬手都費勁。
    “別說了。”顧清言突然閃到我身前，羅盤一轉，光幕剛撐起，四支綠幽幽的箭就“嗖”地射來，撞上光幕炸成黑煙。
    我這才發現祭壇四角不知什麽時候站了十個人，黑袍裹得嚴實，手裏弓弩對準我們，箭尖泛著青光，一看就不是好東西。
    “毒箭。”顧清言聲音壓得很低，“暗影盟的‘腐心矢’，沾血即入經脈。”
    我咽了口唾沫：“這陣仗，是團建還是圍剿？”
    他沒接話，左手一劃，靈劍出鞘，在地上畫了個圈，一圈淡光浮起，勉強把我們罩住。但他動作明顯慢了，左肩那道舊傷又裂了，血順著袖子往下滴，在地上積了一小灘。
    “你撐得住不？”我小聲問。
    “你別動。”他盯著對麵，“現在你是充電寶，我是插線板，別斷電。”
    我差點笑出聲，但笑到一半就卡住了——國師退到了祭壇邊緣，從懷裏摸出一根骨哨，放到嘴邊。
    我沒等他吹，直接大喊：“退退退！誰要跟反派拚kpi啊！”
    沒反應。
    我急了，又喊：“這老頭是不是績效墊底才想搞大事？！”
    還是沒“叮”。
    係統徹底罷工。
    骨哨聲響起，尖得刺耳。四角死士同時抬弓，十支毒箭破空而來，像一群綠頭蜂。
    顧清言羅盤猛轉，光幕一擴，擋下八支，剩下兩支被他劍鋒挑開。可就在這瞬間，一支箭從死角射出，快得幾乎看不見，直奔我心口。
    我腦子一懵，腳像釘住了一樣。
    顧清言猛地側身，整個人撲過來，左肩“噗”地一聲，箭頭穿肉而入，帶出一串血珠。他借著衝力把我撞向後方斷柱，自己踉蹌兩步，靠在石塊上，臉色瞬間發白。
    “你幹嘛！”我撲過去扶他。
    他咬著牙，手還撐著劍：“說了……別動。”
    我抬頭瞪向那群死士，氣得腦子都炸了：“你們有病吧！衝我來啊！欺負老實人算什麽本事！”
    話音剛落，腦子裏“叮”地一聲炸響。
    【檢測到高濃度情感共鳴+生死危機，觸發隱藏技能：情侶凡爾賽護盾v.1）】
    我愣了下：“啥？情侶？誰跟誰？”
    金光已經炸開。
    一道比以往厚實得多的護盾瞬間展開，呈心形把我們倆裹住，邊緣還泛著淡淡的粉光。兩支追射的毒箭撞上來，連響都沒出，直接碎成渣。
    我低頭看顧清言，他還靠在石塊上，左肩插著箭，臉色發青，可眼睛還睜著，盯著我。
    “你……你是不是早知道會這樣？”我聲音有點抖。
    他搖頭：“不知道。但我知道，你那護盾……從來不是一個人撐的。”
    我鼻子一酸，趕緊甩頭：“少來這套，我這可是係統自動觸發，跟誰都沒關係！”
    【梗力值+12，護盾持續時間延長】
    金光微微一蕩，護盾邊緣擴散出一圈漣漪，逼得逼近的死士往後退了半步。
    我深吸一口氣，一手緊握玉佩，一手撐住他後背，低聲念：“家人們誰懂啊，這護盾還得靠貼貼續費？”
    他扯了下嘴角：“你這張嘴……真是要命。”
    我瞪他：“現在不是誇我的時候，你肩膀還插著箭呢！”
    “拔了更疼。”他低聲道，“護盾靠你維持，別分心。”
    我咬牙，靠得更近了些，幾乎貼著他。護盾範圍小，稍微一動就晃，得緊貼著才行。我能感覺到他呼吸有點亂，體溫也在往下降。
    “你別睡啊。”我小聲嘀咕，“你要是掛了，我上哪兒找這麽靠譜的插線板去？”
    他沒說話，隻是抬手，把羅盤塞進我手裏。
    冰涼的銅盤一入手，我忽然覺得穩了點。
    可就在這時，國師站在祭壇邊緣，雙手抬起，嘴裏開始念咒。地麵裂縫裏的符文又開始蠕動，黑氣從四麵八方湧來，纏上殘柱，形成一個倒扣的黑罩，像是要把整個祭壇封死。
    “他要重啟陣法。”顧清言聲音發緊，“可能是自毀咒。”
    我抬頭看那黑罩，越壓越低：“這老頭是不是覺得輸不起就掀桌子？”
    “現在隻能等。”他說，“護盾撐著，他們進不來，但我們也出不去。”
    “等啥？等王嬤嬤端著盒飯來救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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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剛落，祭壇角落的碎石堆突然動了下。
    我眯眼一看，一塊半人高的斷石下，露出一角灰布，像是有人躲在後麵。那人沒出來，也沒動，隻是悄悄抬了下手，衝我們比了個“三”的手勢。
    三分鍾？
    三步？
    我正納悶，那人又動了下手指，指向祭壇地縫深處，然後做了個“推”的動作。
    我懂了。
    不是救我們。
    是要把我們推出去。
    “顧清言。”我壓低聲音，“有人要搞大事。”
    他順著我視線看去，眼神一凝：“別出聲，配合。”
    我點點頭，握緊玉佩和羅盤，護盾又亮了亮。
    國師的咒語越來越急，黑氣翻湧，祭壇開始震。死士們也察覺不對，有兩人轉身朝碎石堆逼近。
    就在這時，那灰布人影猛地一動，雙手貼地，掌心拍出一團紅光。
    轟！
    地底炸開一道裂縫，一股熱浪衝天而起，直撲祭壇中央的黑罩。那黑罩晃了晃，裂開一道縫。
    “就是現在！”顧清言一把抓住我胳膊，借著熱浪的衝力往前衝。
    護盾跟著移動，金光在黑氣中劃出一道弧線。死士們反應過來，抬弓就射，可箭一碰護盾就碎。
    我們衝到裂縫邊，那灰布人影已經退到另一側，雙手撐著一塊巨石，滿臉是汗，衝我們用力點頭。
    顧清言回頭看我：“跳？”
    我咬牙：“跳！大不了重生第四回！”
    他剛要動，忽然身子一僵。
    左肩那支箭，不知什麽時候開始發黑，黑氣順著血管往心口爬。
    “糟了。”他低聲道，“毒發了。”
    我心頭一緊，護盾晃了下。
    “別停。”他抓著我手腕，“你撐著，我還能走。”
    我用力點頭，一手摟住他腰，一手舉著羅盤，護盾緊貼著我們往前挪。
    灰布人影已經把巨石推到裂縫邊緣，隻要再用力一推，就能把我們震下去。
    國師察覺不對，猛地轉身：“攔住他們！”
    死士衝來，可剛靠近，護盾一震，金光炸開，逼得他們齊齊後退。
    灰布人影大吼一聲，雙臂青筋暴起，巨石轟然滾落，砸向我們腳下的地麵。
    裂縫崩開，一股巨力從下往上衝。
    我們被掀了起來。
    護盾在空中晃了晃，金光大盛。
    我死死抱住顧清言，耳邊風聲呼嘯。
    他忽然側頭，說了句什麽。
    我沒聽清。
    下一秒，巨石砸落，裂縫合攏，我們墜入黑暗。
    墜落中，我看見他嘴角動了動。
    然後，他的手，慢慢鬆開了我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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