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把顧清言從密道裏背出來，冷香殿的夜曇花正開著，香味混著夜風往鼻子裏鑽。我靠牆喘了口氣，手撐著膝蓋，背上的人沉得像塊石頭，但這次我總算沒腿軟。
    還好練氣三層不是白給的。
    我抬頭看了眼殿後牆，那道暗門已經閉合，符文暗淡下去，像是從來沒開過。剛才那股帶路的香氣也散了，隻剩花味。我抹了把額頭的汗，把顧清言輕輕放下來，拿外袍蓋住他臉，順手從乾坤袋裏摸出半包辣條。
    辣條是王嬤嬤塞的，說是“能提神，還能辟邪”。我以前不信，現在信了——她給的東西，沒一個是白給的。
    我把辣條捏碎，撒在他周圍一圈。粉末落地時泛起一層極淡的灰霧，轉眼就看不見了。隱息粉生效了。這玩意兒能蓋住靈力波動，不至於讓人一進來就發現他還活著。
    剛弄完，我就察覺不對。
    院子裏太安靜了。
    夜曇花本該隨風輕晃，可一片葉子都沒動。空氣像是凝住的油，壓得人後頸發緊。
    我屏住呼吸，貼著牆根慢慢挪了半步。
    腳步聲來了。
    不是一兩個人，是十個人，從殿門、窗台、屋頂，同時壓下來。靴底踩在瓦片上的聲音很輕，但練氣三層的耳力聽得清清楚楚。
    他們來了。
    我靠在花影裏，手悄悄摸向玉佩。係統界麵在腦子裏一閃，靈力條停在72，還能打。
    但不能亂打。
    我盯著殿門，等那個主謀現身。
    果然，沒過幾秒，三公主從殿內走出來，月光照在她裙擺上，銀線繡的鶴紋泛著冷光。她手裏沒拿兵器，可那股勁兒比誰都狠。
    “姐姐，”她站在台階上，聲音不高，“這次沒人救你了。”
    我冷笑一聲，沒吭聲。
    她抬手，掌心一道符光亮起，往地下一按。
    地麵“嗡”地一震，一圈幽藍色的紋路從她腳下擴散開來，直蔓延到我腳邊。我低頭一看，心說壞了——鎖靈陣。
    這玩意兒一旦激活，靈力運轉直接被封，輕則動彈不得，重則經脈倒流，修為廢一半。
    可我剛看清陣紋走勢，就發現不對勁。
    守衛站位太急，腳步錯亂，尤其是右翼那三人，節奏亂得像趕集。陣法沒合攏，陣眼也沒點亮。
    說明——他們剛布完陣，還沒來得及啟動。
    我有了機會。
    我故意咳嗽兩聲。
    果然，右翼最邊上那名守衛下意識往前半步，想確認我的位置。就是這一動，陣型偏了半寸。
    我瞬間鎖定了陣眼——在殿前銅鶴燈台底下，一塊不起眼的青石板。
    三公主冷笑：“裝神弄鬼也沒用，今日你必廢。”
    我歪了歪頭，活動了下脖子，哢吧一聲。
    “家人們，”我突然大聲，“這陣仗比國師殿還破！”
    話音落地，腦子裏“叮”一聲。
    【梗力值+18，靈力恢複至72】
    金光從我掌心炸開，凡爾賽護盾直接甩出去，像一堵牆撞向陣眼方向。
    “轟”地一聲，護盾炸在銅鶴燈台上，燈台當場翻倒，青石板裂成兩半。陣紋瞬間斷了三條線，藍光“啪”地熄了大半。
    衝在最前的三名守衛被金光掀飛，一個撞上牆，兩個滾進花叢，劍都脫了手。
    陣破了。
    三公主臉色一變，猛地後退兩步。
    我沒追，反而迅速後撤，幾步回到顧清言身邊，把他往牆角又拖了拖。他還在昏迷，呼吸微弱，但至少沒斷。
    我蹲在他旁邊，手按地麵，隨時準備閃現。
    三公主站在殿門口，咬牙切齒：“李圓圓，你也就這點本事了。”
    我聳聳肩：“你說得對，我就這點本事——專治各種不服。”
    她冷哼一聲，抬手一揮。
    “放箭。”
    屋頂弓手立刻拉弦，箭尖泛著寒光，直指我心口。
    我盯著那幾支箭，腦子飛快轉。
    閃現冷卻現在是15秒，上一回用完才過去不到一分鍾，還差得遠。
    硬扛護盾？行，但護不住顧清言。
    隻能躲。
    我雙膝微曲，重心壓低，眼睛盯著箭雨落點。
    第一波三支，呈三角形覆蓋我所在區域。我算準了角度，等箭離弦的瞬間，大喊：
    “尊嘟假嘟？這箭雨比ppt動畫還假！”
    【梗力值+5，閃現冷卻縮短至10秒】
    係統一響，我借著那股反衝力，側身滑出去三尺。
    三支箭“奪奪奪”釘在我剛才站的位置，箭尾還在抖。
    我穩住身形，手心發燙。
    行了，能打了。
    三公主見沒射中，眼神更冷：“再來。”
    弓手換箭，第二波已經搭上弦。
    我盯著他們，手悄悄摸向乾坤袋。
    辣條還剩一小撮，奶茶粉沒了，但還有半塊壓縮餅幹——王嬤嬤說“關鍵時刻能救命”。
    我掏出餅幹，捏碎，往地上一撒。
    粉末落地，居然泛起一層極淡的紅光，像是被什麽激活了。
    我一愣。
    這不是普通餅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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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爆靈餅”——王嬤嬤提過一次，說是用爆靈丹渣混著靈米做的，遇靈力會炸，威力不大，但夠分散注意力。
    我笑了。
    三公主還在下令：“瞄準她——”
    我猛地把玉佩往地上一拍，金光再起。
    “擺爛式閃現！”
    眼前一花，我衝到殿前，離弓手最近的屋簷下。
    他們反應不及，我抬手就把爆靈餅碎末往空中一揚。
    “家人們誰懂啊，這波是零食戰術！”
    【梗力值+8】
    金光炸開，碎末遇靈力“砰”地爆了團紅霧，嗆得弓手直咳嗽，手一抖，箭歪了。
    我趁機躍上屋頂，一腳踹翻一名弓手，搶過他的弓，反手就朝銅鶴燈台射了一箭。
    箭頭撞上燈台底座，“哢”地一聲，最後那塊陣眼石徹底碎了。
    鎖靈陣徹底廢了。
    三公主臉色鐵青，轉身就要進殿。
    我落地，沒追她，反而退回顧清言身邊。
    她不會就這麽走。
    果然，她站在門檻上，回頭看了我一眼。
    “李圓圓，你逃不了一輩子。”
    我沒理她，隻低頭檢查顧清言的情況。他臉色還是青的，左肩黑氣沒散，但呼吸比剛才穩了點。
    我鬆了口氣，靠牆坐下，手撐著地。
    剛才那幾波操作耗了不少靈力，但係統還在漲。梗力條在腦子裏緩緩跳動，72沒掉，甚至還往上蹭了0.3。
    我抬頭看向殿內。
    門關上了，三公主不見了。
    院子裏隻剩我和顧清言，還有滿地狼藉。
    守衛倒的倒，逃的逃，弓箭散了一地。銅鶴燈台歪在花叢裏，夜曇花瓣落了半地。
    我伸手摸了摸乾坤袋，把最後那點辣條碎末捏出來，撒在顧清言周圍，又加固了一層隱息。
    做完這些，我靠在牆邊，手指微微發抖。
    不是怕，是累。
    可眼睛不能閉。
    我盯著殿門，一動不動。
    三公主不會就這麽算了。
    她設這局，肯定還有後手。
    我得守著顧清言，等他醒來。
    等他醒來，我才有底氣殺回去。
    月光斜斜照進來，落在我掌心。金光還在流轉，像是沒散盡的火。
    我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
    這局，我接住了。
    但下一局，她肯定不會這麽蠢了。
    我舔了舔幹裂的嘴唇，輕聲說：
    “想殺我？”
    指尖一動，掌心金光猛地一震。
    “還得再練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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