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把顧清言扶到椅子上，他耳側那顆朱砂痣還在微微泛紅，但已經沒了黑氣纏繞。王嬤嬤臨走前看了我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說“你們倆別鬧出人命”，然後提著空食盒走了。
    屋裏安靜了會兒，窗外傳來腳步聲，一隊禁軍整齊走過，鎧甲碰撞的聲音有點吵。
    “你感覺好點沒？”我問他。
    他點點頭，抬手摸了下耳朵，“像被熱水燙過，現在隻剩麻的。”
    我沒接話，低頭看著掌心的玉扣。剛才那一波操作耗了不少靈力，但係統進度條已經滿格，耳邊還飄著那句：“當前梗力值已滿，可釋放一次全範圍buff。”
    挺好，趕上了。
    外頭鍾鼓響了三聲，是早朝時辰到了。
    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那件洗得發白的月白寢衣，“走吧，該去登基了。”
    顧清言愣了下，“這就去了？”
    “不然呢？等他們再派個木偶來送請柬？”我翻了個白眼，“昨晚都把計劃敲定了，今天不上位，難道改日再預約？”
    他笑了，從袖裏抽出一支靈筆，指尖一轉，筆尖浮起一層金光，“行，我給你畫個臨時鳳冠，先撐場麵。”
    筆尖在空中劃了幾道，一道半透明的金紋虛影緩緩落下，扣在我發間。觸感有點涼，像戴了副隱形眼鏡似的。
    “能看出來是畫的嗎？”我問。
    “不能。”他收筆，“除非他們也用靈力掃描，但誰敢在攝政王頭上亂掃？”
    也是。
    我拎起噬靈劍，往門口走，“走，去讓那些嘴硬的老家夥閉嘴。”
    皇宮正殿前的廣場上已經站滿了人。文武百官按品級列隊，氣氛緊繃得像根拉滿的弓。幾位老臣站在前頭，臉色不太好看，估計是聽說我要正式登基，連夜開會統一了反對口徑。
    我走上禦階，腳步不快不慢。顧清言跟在我右後方半步，手一直搭在靈筆上，隨時準備出手。
    禮部尚書出列，捧著冊書，聲音拖得老長：“嫡公主李氏，雖有龍氣共鳴之象，然女子攝政，無先例可循，恐違祖製……”
    我直接打斷：“家人們，這朝堂比選秀還熱鬧——但選秀靠投票，我靠龍氣說話。”
    說完，我把玉扣按在皇權石碑上，低喝一聲：“尊嘟假嘟？這龍氣認我不？”
    “叮——檢測到皇權共鳴，梗力值+40，當前進度條：100。”
    金光炸開，整座皇城的地脈嗡鳴作響，石碑裂出細密金紋，直通地底龍脊。我體內血脈一震，一股熱流衝上頭頂，鳳冠虛影瞬間凝實，化作真正的玄金鳳冠，壓得我腦袋沉了一下。
    全場沒人再說話。
    幾個原本想開口的官員默默退了半步，連呼吸都放輕了。
    我收回手，環視一圈，“還有誰覺得我不配？站出來，我現場給你做個龍氣檢測報告。”
    沒人動。
    很好。
    我轉身麵向高台，接過權印，握緊噬靈劍，朗聲道：“從今日起，我李圓圓，正式攝政，輔佐新君，整頓朝綱，肅清邪祟，不負天命。”
    話音落，鍾鼓齊鳴，百姓在宮外歡呼。有人喊“攝政王千歲”，聽著還挺順耳。
    我還沒來得及得意，禮部尚書又蹭出來，這次換了個理由：“設非常之職，需有非常之由。若立新司，當奏請宗廟，擇吉日議定……”
    “打住。”我擺手，“你這流程比我公司報銷還慢。昨夜東市地窖三處據點人員心跳節律異常，今天早上西坊義莊發現冥砂殘留，北門驛站守衛換崗提前兩個時辰——這些，你要不要也等三個月後再查？”
    他張了張嘴，沒說出話。
    我抬手，顧清言立刻展開一張光繪圖卷，正是昨晚畫的“黑脈圖”。王嬤嬤不知什麽時候也來了，站在側列，手裏捧著一疊密報。
    “看看。”我把密報往前一甩，“‘安神飲’送進去之後，三處據點連續十二個時辰內，所有飲用者心率波動同步，符合傀儡操控特征。這不是證據，這是鐵證。”
    人群一陣騷動。
    我繼續說：“從今天起，成立‘影察司’，直屬攝政王，專查邪修、通敵、貪腐。不奪六部職權，不擾百姓生計，隻抓藏在暗處的爛根子。誰有問題？”
    沒人應。
    我笑了笑，“家人們誰懂啊，三百年前血影教都搞‘跨部門協作’了，咱們連個情報組都不能有？”
    “叮——梗力值+25，範圍內靈力恢複速度+40。”
    係統到賬，我感覺整個人都輕了兩斤。
    就在這時，天邊忽然暗了下來。
    不是烏雲，而是一片黑霧，從城外快速逼近，像一塊髒抹布被人狠狠甩向天空。霧裏隱約有符文閃動，是衝著皇宮來的。
    我知道是誰坐不住了。
    “他們選這時候鬧場子，”我握緊噬靈劍，對顧清言低語，“是覺得新官上任三把火，我得忍著？”
    他輕笑一聲，指尖摩挲著靈筆，“你不是說，充電樁從不等人？”
    “沒錯。”我抬腳踏上最高一級台階，舉劍指向天際，大吼：“退退退！這班我上了，邪祟都給我滾工位！”
    “叮——團隊buff升級，範圍內靈力恢複速度+40。”
    凡爾賽護盾瞬間展開，金色光幕如穹頂升起，硬生生將黑霧逼退三裏。光罩邊緣泛起漣漪，像是被什麽東西不斷撞擊。
    底下百姓開始鼓掌，有人喊“攝政王威武”。
    我站在高台上，風吹得鳳袍獵獵作響，手裏的噬靈劍嗡嗡震動，像是在回應我的情緒。
    顧清言走到我身邊，低聲說：“他們不會就這麽算了。”
    “我知道。”我看向遠處被逼退的黑霧，“但下次來，就得麵對麵了。”
    王嬤嬤不知什麽時候站到了影察司密探旁邊，悄悄遞過去一個紙包。我沒看清裏麵是什麽，但那密探接過後，迅速塞進懷裏，低頭離開了。
    我也沒問。
    有些事，現在不用說透。
    鍾鼓還在響，儀式還沒完全結束，但我已經不想再站下去了。
    剛想轉身回殿，忽然察覺到一絲異樣。
    不是靈力波動，也不是殺氣，而是一種……被盯著的感覺。
    就像昨晚用龍氣探城時那樣。
    我猛地回頭，望向皇宮深處某處角落。
    那裏站著一個不起眼的小太監，低著頭，手裏捧著拂塵，和其他人沒什麽兩樣。
    但他的影子，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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