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我是白希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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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點暗紅光芒沒入眉心的瞬間,白希鸞隻覺得整個世界轟然崩塌、扭曲!
熟悉的院落消失了,妖斐和小時的身影也不見了。
她仿佛被一股蠻橫的力量狠狠擲入了一個完全陌生的虛無空間!
耳邊是無數尖銳到刺破耳膜的嘶鳴、絕望到令人心碎的哭嚎、惡毒到侵蝕靈魂的詛咒!
這些聲音瘋狂交織,形成毀滅性的精神噪音,如同滔天巨浪,一波又一波地瘋狂衝擊著她的心防!
眼前光影瘋狂扭曲,無數破碎而又令她陌生又熟悉的畫麵強行塞入她的腦海!
熟悉的是那些人,陌生的,是那些正在發生的、讓她滿是疑惑的“事情”!
她看到21世紀的病房裏,因她的“死亡”,父母一夜白頭,抱頭痛哭,而沒過多久,體弱多病的哥哥承受不住打擊和勞累,病情急劇惡化,最終在病床上停止了呼吸……
曾經溫馨的白家,徹底家破人亡,隻剩一片淒涼……
她看到上一世的師父清瀾,那張曾經溫和的臉變得冰冷而厭惡,指著她厲聲斥責,說她是帶來災禍的不祥異類,要與她斷絕師徒關係,親手將她驅逐出碧靈宗山門,任由她自生自滅……
她看到一直庇護她的神木令光芒急劇黯淡,“哢嚓”聲中寸寸碎裂,化為齏粉!一個龐大無比、麵目模糊的恐怖黑影在蒼穹之上發出震耳欲聾的狂笑,而她自身的力量飛速流逝,重新變回那個手無縛雞之力、在亂世中瑟瑟發抖、任人宰割的孤女……
她甚至還看到幾個身形模糊、氣息卻讓她這具身體血脈悸動的“親人”突然出現,他們圍著她,伸出手指,用最惡毒的語言咒罵她是個不該存在於世的錯誤,是家族的恥辱……
這些畫麵如同最折磨的循環,在她眼前不斷重複、上演!
她明知這一切都是虛假的幻境,但那被無限放大的孤獨、蝕骨的恐懼、沉淪的絕望、啃噬心靈的自我懷疑……
種種負麵心魔如同最粘稠的沼澤,死死纏繞住她的神魂,拚命想將她拖入永恒的黑暗深淵!
“不……不是真的!這些都是幻象!是假的!”白希鸞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死死閉上雙眼,不去看那些令人崩潰的畫麵。
可即便知道是假,那些由她內心最深處的恐懼和負麵情緒轉化出的場景太過真實!
父母的淚眼、師尊的冷斥、“親人”的咒罵……
一切都像真真切切發生在眼前,幾乎讓她相信,自己生來就是個失敗者,是個災星,所有的掙紮和努力終將是徒勞!
就在她的意識如同風中殘燭,即將被無邊黑暗徹底吞噬的刹那……
一道微弱,卻異常清晰、帶著不屈倔強的聲音,如同破曉的第一縷光,猛地穿透了層層魔障,在她靈魂最深處炸響!
“靠山山會倒,靠水水會流!唯有自身強大,才是永恒的依仗!”
這是她不久前才反複咀嚼、妖斐那破石頭說過的話!
緊接著,另一個熾熱而真實的畫麵,強行擠入了混亂不堪的識海!
那是她雙手血肉模糊,卻死死抓住粗糙的石塊,一步一個血腳印,拚盡最後一絲力氣完成一百次負重攀爬後,渾身癱軟如泥卻眼神亮得驚人的自己!
那份純粹的、不依靠任何外物、僅憑自身鋼鐵意誌克服生理極限後帶來的強大掌控感,如同在無盡黑暗中“噗”地點燃的一點星火,雖然微弱,卻堅定不移!
“對……是我自己……做到的!”她猛地抬起頭!盡管在幻境中她的形象依舊狼狽不堪,但那雙原本開始渙散的瞳孔,卻開始重新凝聚起銳利的光芒!
“這些恐懼……這些幻象……打不倒我!我能憑借自己挺過肉身的極限,就能用這雙手,親自碾碎這些虛無的恐懼!”
她不再被動地承受幻象的折磨,而是開始主動在這片扭曲的精神領域中尋找破綻!她在心中反複地、堅定地默念著自己的名字,拚命回憶著那些真實存在的、溫暖的瞬間……
聞人煌看似無奈實則縱容的眼神,錢多多精明的笑容下的維護,雷嫣柔毫無保留的挺身而出,連右沉默卻永遠站在她身旁的可靠……
還有很多,很多……
甚至……
還有妖斐那隱藏在毒舌和嘲諷下的、別扭又生硬的引導……
“我白希鸞!不是任何人的附屬品,不是注定悲劇的棋子!我的路,我自己走!我的命運,我自己掌控!”
她凝聚起自己的精神力,將其化作一柄無形卻堅韌的小錘,朝著周圍扭曲的幻象,狠狠敲擊過去!
咚!咚!咚!
每一次敲擊,都伴隨著靈魂仿佛被撕裂的劇痛,但她咬緊牙關,不管不顧!眼中隻有那片需要被打破的虛假壁壘!
幻象開始劇烈波動,如同布滿裂痕的鏡麵!那些惡毒的嘶吼和詛咒也變得斷斷續續,威力大減!
不知抗爭了多久……
哢嚓!
一聲清脆無比的碎裂聲響起!
所有的畫麵、所有的噪音,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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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希鸞猛地睜開眼睛,胸膛劇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渾身如同剛從水裏撈出來一般,被冷汗徹底浸透。
小臉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瞳孔中還殘留著一絲未散盡的驚悸,但若仔細看去,那眼底深處,卻仿佛被烈火千錘百煉過一般,多了一種磐石般的堅定與前所未有的清明!
她依舊在自己熟悉的小院裏,夕陽溫暖的餘暉柔和地灑在身上。
小時正焦急地圍著她飛來飛去,而妖斐的虛影則懸浮在不遠處,抱著手臂,那雙黝黑的瞳眸深邃地注視著她,看不出喜怒。
“醒了?”妖斐的聲音平淡無波,聽不出什麽情緒,“比預想的,快了那麽……一丁點。”
白希鸞沒有立刻回答,隻是慢慢地、帶著一種確認的意味,抬起自己的手,目光聚焦在那不再受幻象影響、真切屬於自己、每一絲力量都能清晰感知和掌控的指尖,一種難以言喻的、腳踏實般的踏實感和力量感,從心底油然升起。
她轉頭,看向依舊擺著架子妖斐,忽然咧開嘴,露出了一個帶著明顯疲憊,卻無比燦爛、甚至透著一絲……囂張和挑釁的笑容:“破石頭,你這祖血晶石的煞氣,看來……也不過如此嘛。”
妖斐明顯被她這反應和話語弄得愣了一下,隨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冷哼一聲,虛影猛地扭到一邊,語氣硬邦邦地反駁:“得意什麽?不過是模擬了最低程度的心魔幻象!真正的通天塔裏,遇到的凶險想必比這強百倍!”
但白希鸞敏銳地捕捉到,在他轉過頭去的瞬間,那嘴角似乎極其快速地、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像是想笑,又強行被他憋了回去,連帶著那反駁的話語,也少了最初那種刻薄的鋒芒。
……
接下來的兩天,白天,她繼續著雷打不動的高強度肉身錘煉與靈力精準掌控訓練,將每一分潛力都壓榨到極限,到了晚上,她不再等待,而是主動要求進入妖斐製造的、強度被逐步提升的煞氣幻境之中,進行更加凶險的精神錘煉。
她不再像第一次那樣手足無措、狼狽不堪。
雖然每一次深入幻境,依舊伴隨著撕裂靈魂般的痛苦和巨大的精神壓力,但她總能憑借日益堅韌如鐵的意誌,和對自身力量越發精準、敏銳的掌控,更快地找到幻境的薄弱點和運行規律,一次又一次地,憑借自己的力量,更快、更穩地從那心魔編織的泥沼中掙脫出來!
她的眼神越來越亮,璀璨而堅定,周身的氣息也越來越沉穩、內斂,那原本因為接連奇遇、驟然獲得強大力量而有些虛浮的根基,在這堪稱殘酷的、由內而外的反複打磨中,變得如同磐石般紮實、牢固!
……
終於,在通天塔正式開放的前一夜。
白希鸞盤膝坐在清幽的院落中央,皎潔的月光將她小小的身影籠罩,她沒有使用神木令,也沒有借用妖斐那霸道的祖血之力,僅僅依靠自身這些時日苦修得來的、那如同山間溪流般細小卻異常精純、凝實的靈力,在經脈中周而複始地緩緩運轉,圓融自如。
她的呼吸變得綿長而均勻,陷入了一種玄妙的內循環狀態,五感被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敏銳程度,甚至能清晰地捕捉到遠處樹葉掙脫枝頭、飄然落地的細微聲響。
妖斐和小時靜靜地在一旁守護著。
小時的小臉上寫滿了驚歎與毫不掩飾的驕傲。
妖斐則依舊抱著臂膀,黝黑的瞳眸在月光下,映照著那道沉靜而堅韌的小小身影,良久,才幾不可聞地、用一種近乎歎息的語調低語了一句:“總算……有點能看的樣子了。”
……
翌日,清晨。
當初升的朝陽奮力刺破雲層,將金色的光輝灑向整個無極境時,一股古老、蒼茫、浩瀚無邊的威壓,自境域的最中心之地,緩緩蘇醒,彌漫開來。
通天塔,開啟在即!
房門被輕輕推開,白希鸞邁步走了出來。
她依舊穿著那身簡單利落的練功服,身高也還是那個讓她有些惱火的“小豆丁”模樣。
然而,她的脊梁挺得筆直,步伐沉穩而有力,那雙清澈的眼眸中,閃爍堅定光芒,周身散發著一股內斂卻絕對不容忽視的銳氣與拚勁!那是一種由內而外、曆經千錘百煉後沉澱下來的、無可撼動的自信與底氣!
聞人煌不知何時已悄然等在院外,在她推門而出的瞬間,他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欣慰與讚許。
對於這段時間,某個別扭器靈私下裏給她“加訓”的事情,他顯然心知肚明,並且……樂見其成。
他緩步上前,像往常一樣,自然地揉了揉她的發頂,語氣卻帶著難得的鄭重與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準備好了嗎,丫頭?”
白希鸞抬起頭,毫無畏懼地迎上他探究而溫和的目光,嘴角揚起一抹從容而自信的弧度,聲音清脆而堅定:“嗯,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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