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謠言四起人心亂,堅定信念破迷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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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未散,白芷從茶肆二樓躍下,腳尖點地無聲。她沒回頭,隻將手中短刃收回袖中,疾步穿過巷口。簷角那人影已不見,但她知道,消息必須立刻送出。
城西廢棄驛館的門被風撞開一條縫,陳無涯正蹲在角落撥弄炭盆。火光映著他臉上一道淺痕,那是早年逃命時留下的。他聽見腳步聲便抬頭,見是白芷,隻問了一句:“都聽清了?”
“嚴嵩要在明日早朝反咬你勾結綠林。”她靠牆站定,聲音壓得極低,“還有人要‘病逝’,堵住嘴。”
陳無涯沒說話,從行囊裏抽出幾張紙,一張張攤開。是戶部三處糧倉的賬目比對記錄,字跡工整,紅印清晰。他又取出一份手寫證詞,上麵記著王禦史之子進出相府側門的時間,筆法幹練。最後一張,是半角燒焦的揭帖底稿複刻件,邊緣參差,像被火舌舔過。
“這些不能隻藏在我手裏。”他卷起紙張,用布條捆好,“你去找李尚書、趙侍郎、周主事,每人一份。不必多說,隻告訴他們——真偽可驗,生死由君。”
白芷接過包裹,指尖觸到那粗布上的折痕。她沒問為何選這三人,她知道陳無涯從不做無謂之舉。她轉身欲走,卻被叫住。
“若他們問證據來源……”陳無涯頓了頓,“就說是個不願留名的賬房小吏,臨死前塞進我鞋裏的。”
白芷點頭,身影消失在門外。
陳無涯吹滅炭火,背起行囊走出驛館。子時三刻,他站在第一座府邸外,等了一盞茶工夫,一名老仆模樣的人悄悄開門。他遞出另一份密封材料,低聲說了句什麽,便離開。第二家、第三家,皆如此。沒有寒暄,沒有承諾,隻有交付與沉默。
回到城西暗巷時,已是醜時。兩名官員已在等他,臉色陰沉。一人冷聲道:“你說我們怕?可你現在做的事,不正是把我們往火坑裏推?江湖人插手朝政,自古便是大忌!”
另一人接口:“韓天霸手下那些亡命之徒,昨夜就在西市砸了兩家官辦米鋪。百姓都說,你是他在朝中的眼線。”
陳無涯解開行囊,取出一疊泛黃的紙頁。他輕輕放在地上,推向二人:“這是邊關三營將士家屬聯名按的手印。控的是軍糧被克,孩子餓得啃樹皮,老人倒在路上沒人收屍。經手轉運的,是嚴嵩親信鄭通判。”
兩人低頭看去,紙上密密麻麻都是指印,深淺不一,有的還帶著裂口滲出的血痕。
“你們覺得,這些人該不該說話?”陳無涯聲音不高,“還是說,他們隻能跪著等死,直到某位大人施舍一口餿飯?”
那先開口的官員喉頭動了動,終究沒再言語。
陳無涯又從袖中取出一塊染了深色痕跡的布片,攤在掌心:“這藥水能讓字顯形,也能洗去。但它洗不掉良心上的債。你們可以退出,可以裝不知道。但隻要還有一個百姓記得是誰斷了他們的糧,這事就壓不住。”
良久,先前最激烈反對的那位緩緩起身,拱手道:“明日早朝,我願再列名。”
陳無涯沒謝,隻點了點頭。
白芷這時悄然返回,附耳低語幾句。陳無涯皺眉:“說書人都改口了?連乞兒都在唱謠?”
“不止。”她遞過一張抄來的童謠紙,“他們說你是綠林細作,背後主使是韓天霸。”
陳無涯盯著那幾行字,忽然笑了。他閉眼片刻,體內真氣逆走奇經八脈,錯練通神係統瞬間運轉。他腦中浮現出數條信息流——哪些茶樓最先傳出謠言,哪些街口乞丐突然多了賞錢,哪些秀才一夜之間換了住處。
“源頭都在丞相府養的文吏團手裏。”他睜開眼,“他們不怕真相,怕的是有人用真相攪亂秩序。”
白芷問:“怎麽破?”
“不破。”他搖頭,“讓他們自己停。”
他當即寫了一封偽造密信,字跡模仿綠林慣用暗語,內容寫著:“待嚴嵩倒台,即清算文官集團,首誅李、趙、周三姓。”隨後命人故意遺落在南市最大酒樓的雅間桌上。
次日清晨,消息傳來:丞相府下令,所有文吏閉門自守,不得擅自外出,更不準再提此案一字。
謠言攻勢戛然而止。
拂曉前,寒氣逼人。陳無涯靠在宮牆陰影下,手指微微發顫。他已經一天一夜未合眼,喉嚨幹澀如砂紙摩擦。白芷遞來一碗熱湯,他搖手拒絕。
“還差一份口供。”他說,“戶部那個小吏,親眼看見鄭通判親手改賬冊的。”
白芷看著他蒼白的臉色,終於開口:“你該歇一會兒。”
“不能歇。”他望著皇宮方向,“他們怕的不是我這個人,是有人能撕開這張網。隻要還有人願意聽真話,我就得站著。”
遠處傳來一聲鴿哨,極輕,卻穿透晨霧。
白芷抬眼望去,一隻灰羽信鴿掠過屋脊,落向城東聯絡點。她轉頭看向陳無涯。
他仍靠著牆,雙眼未閉,目光如釘。手中的布袋微微晃動,裏麵是尚未送出的最後一份證據。
宮門尚未開啟,天邊剛露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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