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初戰告捷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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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卷著灰燼掠過營前空地,那半幅殘布還搭在少年臂上,像一麵未降的旗。
    陳無涯站在高台邊緣,手指緩緩鬆開藍布帶。他知道,等了這麽久的戰鼓,終於要響了。
    遠處地平線開始顫動,先是幾縷塵煙,接著是連成一線的黑點,如蟻群般湧來。斥候飛馬回報:“敵軍前鋒距主營十裏,主力隨後跟進,數量不下三千!”
    白芷已立於他身側,軟劍出鞘三寸,寒光微閃。她沒說話,隻是輕輕點了點頭。趙天鷹從側營策馬而來,方天戟橫放鞍前,鎧甲鏗然作響。他翻身下馬,大步踏上高台,聲音如雷:“來了?”
    “來了。”陳無涯應道。
    “那就打。”趙天鷹咧嘴一笑,眼中戰意翻騰,“我天鷹鏢局的人,可沒跪著活的命。”
    陳無涯不再多言,抬手打出第一塊竹牌——青底赤紋,角刻反鉤。這是“錯節變式”的起令,隻傳前三隊。緊接著第二塊、第三塊分投不同方位,節奏錯亂,毫無章法。各派弟子見牌即動,或前衝後撤,或橫移斜刺,陣型看似散亂,實則暗藏殺機。
    異族大軍壓至轅門外五裏,先鋒騎兵已展開衝鋒陣列。鐵蹄踏地,聲如悶雷。他們顯然沒料到對手竟不結正陣迎敵,反而東一簇西一隊地遊走不定。領將皺眉下令加速突進,意圖一舉撕裂中軍。
    可就在騎兵衝入射程刹那,陳無涯吹響銅哨——三短一長,尾音拖曳。
    這是“倒行逆施”暗令。
    原本後退的左翼驟然前撲,手中長槍不是直刺而是自下撩起;右翼本該突進的隊伍卻猛然蹲身,刀鋒貼地橫掃馬腿;中軍兩排弓手非但未放箭,反而將火油罐拋向空中,後排弟子躍起擊碎,烈焰如雨灑落敵陣前方,瞬間形成火障。
    敵騎收勢不及,前排數十匹戰馬慘嘶翻倒,後續隊伍頓時擁堵。就在這混亂一瞬,趙天鷹怒吼一聲,提戟躍下高台:“隨我破陣!”
    他率百名精銳從側翼殺出,戟影翻飛,每一擊都避實擊虛,專挑敵軍銜接處猛攻。一名異族千夫長舉刀迎戰,卻被趙天鷹虛晃一招,腳下踏出詭異弧線,竟是以退為進,反手一記橫掃將其連人帶馬劈退數步。
    白芷則如流雲穿林,身形忽左忽右,在敵群中穿梭自如。她不追殺,不戀戰,專尋指揮旗所在。一名執旗官剛舉起令旗欲調兵,她已欺近身前,劍尖輕點其腕,令旗墜地。另一名副將欲拾旗重振,她旋身回帶,劍刃劃過其咽喉下方護甲縫隙,那人當場嗆血倒地。
    陳無涯始終立於高台,目光掃視全場。係統在他腦海中不斷浮現戰場節點圖:紅點閃爍處即為脫節之處。他接連打出四塊新竹牌,指令層層疊加,令各隊自行組合應對。有青鋒弟子將“雲斷峰”一式拆解為三段,分別用於誘敵、截殺、收勢;綠林好漢更是把霸王槍法倒使,槍尾砸盾,反震敵兵。
    戰局逐漸傾斜。
    當異族中軍終於意識到對方根本沒有固定套路時,已有七陣被破,傷亡近千。主將暴怒下令全軍壓上,卻因調度失靈,前後脫節,反被結盟軍抓住空檔,由陳無涯親率三十死士切入敵陣腹地,以“錯練合擊術”連破三座指揮台。
    一名異族將領持雙斧攔路,斧風呼嘯。陳無涯不退不讓,竟在最後一刻轉身背對敵人,左手反握短刀自肋下穿出,一刀割斷其腿甲係帶。那人重心不穩向前踉蹌,白芷從側方掠至,劍柄猛擊其後頸,將其擊暈在地。
    趙天鷹遠遠瞧見,忍不住大笑:“這都行?!”
    半個時辰後,敵軍全麵潰退。殘兵敗將倉皇後撤,丟下滿地兵器與屍體。結盟軍並未追擊,而是迅速收攏陣型,清點傷亡,封鎖防線。
    硝煙尚未散盡,歡呼卻已炸響。
    一名綠林弟子跳上破損的箭樓,揮舞著染血的衣袖:“贏了!我們打贏了!”
    “贏了!”
    “首戰告捷!”
    鐵槍頓地,長劍指天,各門派弟子相擁而泣。有人抱著斷刀傻笑,有人跪在地上狠狠捶打泥土。炊事班的老卒提著湯桶愣在原地,眼眶發紅,顫抖著手舀了一勺熱湯,遞給了身旁滿臉煙灰的小弟子。
    陳無涯這才緩緩走下高台。肩甲在混戰中被利刃劃開,露出底下滲血的繃帶。右手虎口崩裂,纏著的布條已被血浸透。他沒察覺疼痛,隻是接過白芷遞來的水囊,仰頭喝了一口,又停下,轉而高高舉起。
    “敬活著的人。”他說。
    眾人靜了一瞬,隨即齊聲回應:“敬活著的人!”
    趙天鷹大笑著走過來,重重拍在他肩上,差點讓他一個趔趄。“小子,你那套‘歪理’,真成了。”他聲音洪亮,“什麽正招邪招,打得贏就是好招!”
    陳無涯笑了笑,沒答話。他望向北方,那裏塵煙滾滾,敵軍退去的方向依舊不見盡頭。他知道,這隻是開始。
    白芷站到他另一側,劍仍未歸鞘,但眉宇間的冷峻已悄然融化。她看著那些奔走相慶的身影,低聲說:“他們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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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信我。”陳無涯搖頭,“是信自己能活下來。”
    正說著,一名傳令兵氣喘籲籲跑來:“報!各隊傷亡清點完畢,陣亡六十七人,重傷一百二十三,輕傷未計。繳獲兵器八百餘件,戰馬三百匹,敵屍未及清點。”
    “記下陣亡者姓名。”陳無涯道,“厚葬,撫恤加倍。”
    “是!”
    傳令兵離去。營地內歡慶仍在繼續。有人敲起戰鼓,有人唱起鄉謠,破碎的旗幟被重新綁上杆頂,在風中獵獵作響。
    趙天鷹拎起酒壇,直接對著嘴灌了一口,抹了把胡子上的酒漬:“今晚得喝一場!讓弟兄們吃頓飽飯,睡個安穩覺!”
    “可以喝酒。”陳無涯點頭,“但不得離崗,輪值守夜照常。敵軍雖退,未必不會夜襲。”
    “你還真是半點鬆都不肯鬆。”趙天鷹笑道,“不過……也好。”
    白芷忽然伸手,輕輕拂去陳無涯肩頭一片焦灰。她的動作很輕,像是怕碰疼他。他微微一怔,卻沒有躲。
    遠處,一群年輕弟子圍在一起,模仿著戰場上那一招“反手斷甲”,嘻嘻哈哈地比劃。其中一個學得惟妙惟肖,惹得眾人哄笑。那笑聲穿透硝煙,落在每個人的耳中。
    陳無涯看著他們,嘴角終於真正揚了起來。
    趙天鷹又灌了一口酒,眯眼看向夕陽下的戰場:“這一仗,夠他們傳十年。”
    白芷輕聲道:“會傳更久。”
    陳無涯正要說話,忽然目光一凝。
    營地角落,那個曾提著湯桶經過高台的老卒,此刻正低頭收拾木桶。他的動作很慢,左手不經意地摸了摸耳後,那裏有一道極細的疤痕,平時藏在發際線下。
    陳無涯的手,慢慢握緊了腰間的藍布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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