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星穹之影?神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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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木村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木屋內,伊莎貝爾驚心動魄地描述孟青雲渡劫時的景象,玄陰子未作反應,倒是格溫與莫德聽得驚歎連連。
他們知曉這兩位東方人實力不凡,未料到竟如此強橫,能引動天罰而安然無恙。
“咳。”玄陰子突然輕咳一聲,將先前的星核碎片拋予孟青雲。孟青雲默默將其貼身收妥,那冰涼的觸感,輕微刺激著他的肌膚。他望向玄陰子,後者眼底閃過一絲銳利與了然。
“伊莎貝爾女士,《大地母神的低語》,其末頁所載,除異常點外,似乎有些不全,關於‘星穹’,關於‘祂們’,你們可還知道其他信息?”
格溫與莫德婆婆對視一眼,格溫聲音微顫:“此典籍……年代過於久遠。諸多文字已然失傳,我等僅能勉強解讀部分涉及草藥與自然能量之內容。末篇所記星空及遠古戰事之篇章……無從辨識,僅知其為極其遙遠年代之事,遙遠至近乎神話。”
“盡述汝等所知神話。”玄陰子不容置疑地命其道。
莫德深吸一口氣,以蒼老而飽含敬畏之聲緩緩敘述:“《母神低語》中隱約述及……在較精靈與巨龍更為古老的年代,此方大陸並非孤島。星辰亦非遙不可及,曾有‘星路’連接天與地。其後……爆發巨大災變,‘天’遂崩,‘星路’亦斷。部分‘星辰之民’滯留吾界,失其歸途,有者融歸大地,有者陷入長眠……而‘母神’,據說也是最早亦最為強大之星辰之民,其化身為這片大陸生命力之本源。”
“書中警告,斷裂的‘星路’並未完全消失,在某些地方,世界的‘薄膜’依舊脆弱。警惕‘冰冷星辰’的注視,祂們並未遺忘這裏,一直在尋找回歸的‘興路’……而‘鑰石’,傳說就是重新穩定乃至打開‘星路’的關鍵之物。光明聖殿……他們所信奉的,或許就是那些渴望回歸的‘冰冷星辰’。”
線索似乎串聯出部分輪廓。玄陰子沉吟片刻,忽然問道:“女巫一族,世代守護此書,擇溪木村定居,是否因其毗鄰遺忘沼澤?接近那可能的‘脆弱點’?”
三位女巫沉默了片刻,伊莎貝爾艱難地點了點頭:“是的。這是最核心的傳承秘密。我們一族的存在,也是為了監視這片區域,記錄異常動靜,並且在必要的時候……發出警告。但是力量太小了,能做的事情很少。‘黑死瘡’爆發之後,我們試過用古老的方法平息地脈的躁動,可惜效果不大,反而引起了教會的注意……”
“‘黑死瘡’。”孟青雲凝聲捕捉此詞,“源頭是什麽?是否與沼澤深處的異狀相關?”
伊莎貝爾臉上閃過憤怒:“我們懷疑……正是這樣。這瘟疫不是自然產生的。它的能量又冷又死氣沉沉,好像是要強行抹掉所有‘不合格’的生命。它最早是在灰燼平原爆發的,特別是靠近遺忘沼澤那邊。我們猜,這可能是……某種‘大掃除’的手段。”
“清理?”孟青雲皺眉。
“清理那些太弱或者不合格的生命,為後麵的事鋪路?”伊莎貝爾的聲音透著絕望,“還是……是為了引出某些東西。比如,像我們這樣繼承古老知識的‘異端’,或者……其他躲藏的東西。”
孟青雲頓感寒意,倘若屬實,那幕後推手的冷酷與算計,著實令人膽寒。
“《大地母神的低語》……”玄陰子沉吟著,“其中關於上古星路、星辰之民、冰冷星辰的記載,你怎麽看?”他問伊莎貝爾。
伊莎貝爾搖頭:“古老傳說……支離破碎。族中長者亦視為神話,告誡我們警惕星空……但從未想過,傳說……可能是真的。”
“神話?”玄陰子嗤笑一聲,笑聲在礦洞中回蕩,帶著一絲蒼涼和嘲諷,“或許吧。但若這神話的本質,是一個巨大的囚籠呢?”
孟青雲和伊莎貝爾皆是一震。
玄陰子目光掃過他們,語氣變得幽深:“老夫輾轉多方界域,見過不少所謂‘飛升’、‘超脫’的騙局。但此界……尤為特殊。它並非簡單的資源匱乏或天道壓製。”他頓了頓,似乎在組織語言,亦或在衡量該說多少。
“人類肉身,脆弱不堪,卻承載著近乎……不朽的魂靈。輪回往複,真靈不昧。此乃造化奇跡,亦可能是……原罪。”玄陰子的聲音低沉下去,“若有至高存在,忌憚這無限性的魂靈,又會如何?”
孟青雲感到一股寒意從脊椎升起。他想起玄陰子曾自嘲是“牢籠中的可憐蟲”。
“設下牢籠,將其困於一隅。斷其星路,絕其超脫之望。從已知的或者未知的神話和記載中,我們可知,腳下的這個星球大陸,很早很以前誕生過無數的修仙者,飛升者,甚至有過封神之戰,無論是是東方大陸或者現在西方大陸,都出現過神靈,且神靈引領更多的人類前進發展,這樣的傳說比比皆是,有些神靈甚至還跟人類繁衍子嗣,出現過所謂的半神……由此可見這篇星球大陸底蘊非常深厚,應該是個仙神大陸,至少也是修仙大陸才對,為什麽會絕地天通,除了還有不多的一些隱世仙族藏於小洞天之外,整個大地靈氣稀薄近乎於無……”玄陰子眼中閃爍冰冷的光芒,“或許發生了什麽不知道的大變故,又或許……更高層次的存在故意關上了此界的“門”,那所謂的‘門’和‘鑰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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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笑一聲,沒有再說下去,但那未盡之語,遠超任何明確的答案。
伊莎貝爾臉色慘白如紙,這個真相遠比被追殺更讓她恐懼。她們一族世代守護的,難道是囚籠的秘密?格溫與莫德更是不敢出聲。
孟青雲心髒狂跳。如果玄陰子的猜測接近真相,那他所追求的力量,他所經曆的重重劫難,意義何在?
“那……伊莎貝爾在祭壇中看到的是什麽?那光明聖殿?黑暗教廷呢?還有你曾說過的星穹聖殿呢?”孟青雲聲音幹澀。
“尚不確定他們的身份,或許也如同伊莎貝爾他們一樣,是看守?獄卒?或者……他們可能知道什麽我們不知道的情況。這片土地經過成千上萬年的變化,如今又逢靈氣複蘇,此方天道規則也出現變化。他們能在這‘球籠’中溝通上界,手段不凡……不容小覷,如這般的存在尚不清楚有多少。伊莎貝爾女士,看來你們這片土地即將不太平了呀……”
“那我們……你們能……”伊莎貝爾的聲音充滿絕望。
“你們?”玄陰子打斷了她,“我們是外來者,對這片大地沒有太多了解,實在是無法相助,你們隻能自求多福。至於我們,”玄陰子又看向孟青雲,“老夫不信世間存在完美無缺的囚籠。既有規則,必有漏洞,既有封印,必有薄弱之處。老夫要找的,從來不是什麽正式的‘門’,而是那可能存在的……裂縫!哪怕隻有一絲可能!”
“尤其是你,小子,”他盯著孟青雲,“抓緊時間提升實力,你的靈魂,你的金丹,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對此地規則最大的挑釁!你就是最好的‘探針’,能最大限度地觸動這牢籠,從而……讓那裂縫顯現出來!”
孟青雲沉默了。原來自己不僅是“鑰匙”,更是用來砸牆的“錘子”,甚至可能是吸引火力的“誘餌”。
木屋內陷入一片死寂。溪木村已非世外桃源,而是風暴將起。
孟青雲深吸一口氣,強令自己鎮定。恐懼無益,唯有直麵。他望向玄陰子:“前輩,接下來該當如何?”
玄陰子目光掠過伊莎貝爾:“你傷勢未愈,你亦需徹底穩固金丹境修為。”他眼中幽光微閃,“老夫尚需核實一事,探查此沼澤深處除祭壇外是否另有‘玄機’,順道……擒獲一二‘耳目’以作探詢。”
“‘耳目’?”孟青雲麵露疑色。
“即那些光之生靈,亦或其他窺伺之物。總有落單者。”玄陰子語氣淡然,宛若提及捕捉流螢。
言畢未待眾人回應,其身影倏然如鬼魅般隱沒,唯餘滿室凝滯氣息與相顧無言者。
孟青雲行至窗前,望向看似依舊寧謐的村落。萊桑德正於井畔汲水,數名孩童追逐而過,遠處犬吠隱約可聞。然在這片尋常表象之下,無形之網正悄然收束——光明聖殿、黑暗教廷、還有未現形跡的幕後操盤者——星穹聖殿以及詭譎的光之生靈、兼具監視者與被監視者雙重身份的女巫、特異的地脈、鑰石傳說,乃至玄陰子與自身這兩位不速之客……
所有線索皆錯綜交纏,最終指向這片被遺忘的沼澤。
他握緊拳頭,感受著丹田內那枚混沌金丹緩慢而有力的旋轉。力量,他渴求更強大的力量。不僅為自保,更是為了在這迷霧重重的棋局中確立自身位置,乃至……掀翻這盤棋局。
他轉向格溫道:“婆婆,煩請查閱《大地母神的低語》中關於沼澤植物與能量分布最為詳盡的部分。”他必須加深對此方土地的認知,無論為尋資源,亦或應對將至之險。
風暴欲來,他須爭分奪秒,做足準備。
玄陰子離去後,木屋內的氛圍並未隨之輕鬆。孟青雲取過那部厚重的《大地母神的低語》,謹慎翻至記載沼澤生態與特殊區域的篇章。盡管文字難以辨識,但其中精細的繪圖——奇異植物的形態、地貌特征、能量渦流的示意——本身就蘊含著巨大價值。
伊莎貝爾精神稍複,在格溫與莫德的補充下,三人開始為孟青雲詳述沼澤的險惡與機遇。
沼澤的植被並非全然死寂。”伊莎貝爾指向圖上一株籠罩於淡紫色霧氣中的菌類,“譬如‘幻夢菇’,其孢子雖可致幻,然其根莖經特殊處理,則為穩定心神藥劑之主要原料。另有‘噬魂藤’,極度危險,會主動纏繞吞噬活物,然其核心藤蔓蘊藏精純木煞之氣,或可……對閣下有益。”她望向孟青雲,意有所指。她已感知到孟青雲力量中與沼澤某些陰鬱氣息相近的部分。
孟青雲默然記下。他所修習之《幽冥煉煞訣》確需吸納諸般煞氣,而木煞之氣尚未接觸。
伊莎貝爾指著地圖中間偏東邊那個畫著漩渦符號的地方說:“這裏就是‘泣風之眼’,能量場最混亂的地方。地脈能量從這裏冒出來,但被古戰場留下的凶煞之氣,再加上一些空間裂縫裏漏出來的怪力攪和在一起,徹底亂了套,形成了永不停歇的能量風暴。那地方特別危險,不過聽說風暴眼裏麵偶爾會凝結出‘地脈血髓’,是可以煉體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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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青雲看向那個標記,心中一動。《九劫不滅體》正需要各種極端能量淬體,這“泣風之眼”聽起來像是一處絕佳的修煉險地,當然,前提是能扛得住。
“祭壇在這裏。”伊莎貝爾的手指移到另一個更偏僻的標記,那是一個小小的星辰圖案,位於“泣風之眼”南方,“周圍有很多那種光之生物巡邏,越靠近祭壇,它們的數量和頻率就越高。”
時光於講解與研習間悄然流轉。孟青雲如海綿般竭力汲取關於遺忘沼澤的一切知識,結合《大地母神的低語》圖譜與女巫們的經驗,其腦海中對此死亡區域的認知漸趨清晰而立體。
與此同時,他未曾懈怠修煉之事。體內金丹穩固後,他便著手運轉《九轉歸墟道藏真經》。此部玄門正法確然神妙,中正平和且深不可測。有別於《幽冥煉煞訣》霸道攫取轉化的特質,更似一個高效而精密的樞機,引導著混沌金丹內諸般力量——靈力、魔元、煞氣,乃至微弱的星辰之力沿更為有序的軌跡流轉。此法雖仍未能根除五行缺火與力量衝突之症結,卻顯著提升了修煉效率與靈力輸出的穩定性。
他感知到,金丹正於此功法之下被逐步“打磨”,進程雖緩,方向確然無誤。此情此景,令他略感心安。
期間,他也再次嚐試煉製藥劑。這次,他目標明確,選擇了幾種藥性猛烈、蘊含劇毒或強效煞氣的沼澤特有草藥,催動靈力進行提純,過程比之前處理溫和草藥困難數倍,但對神識的錘煉和對力量精準操控的要求也更高。
經過數次失敗,毀損了數個陶罐後,他終於成功萃取出了一小瓶墨綠色的“蝕骨草”精華,以及數縷精純的“瘴癘煞氣”。他將煞氣徑直吸入體內,以《幽冥煉煞訣》緩緩煉化,補充魔種的消耗——它在金丹劫後似乎沉寂了,但孟青雲能感覺到它仍潛伏,如同休眠的火山。
而那瓶“蝕骨草”精華,他小心翼翼地收好,這可能成為未來對敵的利器。
三天後的深夜,玄陰子歸來。
他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木屋中,身上依舊纖塵不染,但孟青雲敏銳地察覺到,他周身的陰冷氣息似乎比之前更凝練一分,眼底深處尚存一絲未散的肅殺之意。
他攤開手掌,掌心懸浮著三顆鴿卵大小、晶瑩剔透的晶體。晶體內部封存著一縷微弱卻仍在掙紮的純白光絲,散發出令人不適的“淨化”氣息。
“捕獲三隻‘小螢火蟲’。”玄陰子語氣淡漠,仿佛僅完成一件微不足道之事,“此類存在並無完整意識,更似某個被設置了指令的傀儡之物,搜魂無用,不過終是獲取一點信息。”
眾人目光皆聚焦於那三顆晶體之上,尤以伊莎貝爾為甚,其麵色瞬間蒼白,眼中布滿驚懼,恍若重返被追殺之時。
“這些源自祭壇,能量核心與祭壇深處相連。職責為清除祭壇周遭一切‘未經許可’之能量波動與生命體,尤其是度強大靈魂波動、空間波動以及……近似‘星核’的本源波動等特定性質能量尤為敏感。”玄陰子目光掃過孟青雲。
孟青雲心中凜然,自身金丹正涵蓋強大仙魂魔種及疑似星核碎片所生之波動。
“祭壇是一處坐標,連著處古老的傳送陣,但是破壞痕跡嚴重,此界還沒有能夠修複的人。光明聖殿應該發現了這裏,並試圖占據激活。”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試試?”孟青雲問道。
玄陰子明白他的意思,孟青雲金丹確實有異,“太過冒險,光明聖殿既然發現了這裏,且背後還有‘星穹聖殿’的影子,那麽此處多半是一處陷阱,如若不然光明聖殿大祭司祭拜的殘像如何能在祭壇看到……怕是有人專門想讓人看到……目前局勢並不明朗,我們沒有太多的消息,不能太過冒險。且老夫可以負擔代價,你能嗎小子?”
生命的代價確實承擔不起,他玄陰子可以奪舍重生,但孟青雲還沒有那個本事。“背後這些勢力要幹什麽?”
玄陰子眼底掠過譏誚,“光明聖殿無疑是‘星穹’在此界的先鋒。黑暗教堂?一群崇拜深淵、妄圖竊取‘星穹’力量的愚昧之徒,不足為懼,或可借其混亂本性加以利用。元素神殿與精靈……更傾向於遵循古老自然法則,然其是否洞悉全部真相,猶未可知。至於紅衣教……哼,行蹤詭秘,信奉之物竟未被‘光之生物’標記,實屬詭異,其意圖不明,需嚴加戒備。”
他略作停頓,沉聲道:“當下局勢之複雜,遠超預期。‘星穹’雖不是唯一的執棋者,卻仍是當前最具威勢的一方。我等不可貿然參與其中,且還未明確,他們找的是不是離開的‘鑰匙’和‘門’。”
此時,一直沉默的莫德婆婆怯生生地開口:“玄陰子……大人,那本《低語》中尚提及一個傳說……在‘泣風之眼’最深處,地脈奔湧之地,每逢雙月重疊之夜,能量的潮汐將達至頂峰,或會短暫映現出……某些不屬於當下的碎片景象,或許……或可窺見些許線索?”
玄陰子目光一凝:“雙月重疊?何時?”
“就在……七日後。”伊莎貝爾略作計算,應道。
玄陰子沉默片刻,眼中計策的光芒急速流轉。
“七日……尚可做些準備,小子。”他轉向孟青雲,“‘泣風之眼’的能量風暴於你淬煉體魄大有裨益,然亦凶險萬分。你是欲安穩留駐於此,亦或前往一搏?”
孟青雲幾乎未作猶豫。安穩?自他被卷入此事伊始,安穩便不再屬於他。他需要力量,需要情報,需要主動破局。
我願一試。其聲調雖平,卻蘊藏不容置疑的堅定。
甚好。玄陰子似早預料此答,此七日間,你專心練功。我會幫你穩住金丹異動,免得過早招引過多矚目。七日後,共赴泣風之眼
計劃既定,眾人各懷思慮散去籌備。
孟青雲步出屋外仰觀天象。此界雙月——銀白者與微藍者——正淩空高懸,交會之期日益迫近。星河依舊璀璨,然在孟青雲眼中,每點星輝背後,皆可能蟄伏著冰冷的窺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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