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影組織的複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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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
麵具男一聲令下,數十個黑衣人同時出手。他們的攻擊方式詭異狠辣,黑色靈力如同毒蛇般竄動,所過之處,玉石地麵都被腐蝕出坑窪。
"保護長老!"
"結陣禦敵!"
各大門派的弟子迅速反應過來,龍虎山的道士祭出符籙,青城山的劍修催動飛劍,一時間,泰山之巔靈力縱橫,法寶齊出。
張天師手持拂塵,對著麵具男一揮,無數白色光點如同暴雨般射去:"三百年前你們影組織為禍人間,人人得而誅之,今日竟敢卷土重來,當真以為天下無人了嗎?"
麵具男冷笑一聲,周身浮現出黑色光幕,擋住了所有光點:"當年若不是你們偷襲,我影組織豈會覆滅?今日我便讓你們嚐嚐滅門之痛!"
他身形一閃,如同鬼魅般撲向張天師,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黑色短刃,刃身泛著幽光,顯然淬了劇毒。
"鐺!"張天師拂塵一甩,纏住短刃,兩人瞬間戰在一處。築基期的碰撞氣勁四射,周圍的弟子們紛紛後退,不敢靠近。
林霄拉著蘇沐雪躲到一根石柱後,看著混亂的戰場,眉頭緊鎖。這些影組織成員的實力遠超血煞教的邪修,其中竟有五個築基初期,剩下的也都是煉氣九層巔峰,顯然是有備而來。
"林道友,我們怎麽辦?"蘇沐雪有些緊張,她雖然是峨眉山弟子,但實戰經驗不多。
"先自保,再找機會突圍。"林霄目光掃過四周,發現黑衣人正在逐步收縮包圍圈,顯然是想將所有人困死在泰山之巔。
就在這時,一個影組織成員注意到了他們,獰笑著撲了過來,黑色靈力化作利爪,抓向蘇沐雪。
"小心!"林霄將蘇沐雪護在身後,玄鐵匕首帶著靈力劈出,與利爪碰撞在一起。
"鐺!"火星四濺,那影組織成員竟是煉氣九層巔峰的修為,林霄隻覺手臂一震,竟被震得後退半步。
"有點意思。"影組織成員舔了舔嘴唇,攻勢更加淩厲。他的招式陰狠毒辣,招招不離要害,黑色靈力中還帶著腐蝕性,讓林霄不敢輕易觸碰。
林霄運轉追風步,與對方周旋。他發現這些影組織成員的靈力雖然詭異,但似乎有某種缺陷,每次攻擊後都會有瞬間的凝滯。
"就是現在!"林霄抓住對方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的瞬間,匕首如同毒蛇出洞,刺向對方心口。
"噗嗤!"匕首精準刺入,影組織成員眼中閃過難以置信,身體迅速化作黑氣消散,隻留下一枚黑色令牌。
【斬殺影組織煉氣九層巔峰成員,獲得積分1800。】
林霄收起令牌,剛要喘口氣,就看到三個影組織成員朝著他們圍了過來。
"麻煩了。"林霄將蘇沐雪護在身後,握緊了匕首。
蘇沐雪咬了咬牙,祭出一把拂塵,靈力注入下,拂塵絲化作綠色藤蔓,纏向其中一個影組織成員:"林道友,我幫你!"
有了蘇沐雪的牽製,林霄壓力大減。他專攻一個影組織成員,玄鐵匕首配合裂石劍法,招招剛猛,很快就將其斬殺。
【獲得積分1800。】
就在這時,廣場中央傳來一聲悶響。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張天師嘴角溢出鮮血,顯然在與麵具男的對戰中落了下風。
"張天師!"
"師父!"
龍虎山的弟子們驚呼出聲,想要上前相助,卻被影組織成員死死纏住。
麵具男冷笑一聲,短刃再次刺向張天師咽喉:"三百年了,你的實力還是這麽不堪!"
張天師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猛地將拂塵擲向麵具男,同時雙手結印:"龍虎山秘術——萬符齊發!"
刹那間,無數符籙從他袖中飛出,在空中炸開,化作金色火焰、寒冰利刃,朝著麵具男席卷而去。這是張天師壓箱底的絕技,幾乎耗盡了他的靈力。
麵具男臉色大變,不敢硬接,轉身就逃。金色火焰擦過他的衣角,瞬間將其點燃,發出刺鼻的焦糊味。
"撤!"麵具男怒吼一聲,轉身朝著山下逃去。
剩下的影組織成員見狀,也紛紛撤退,很快就消失在山林中。
廣場上一片狼藉,不少弟子傷亡慘重,各大門派的長老們臉色凝重。
張天師捂著胸口,對眾人道:"影組織這次來勢洶洶,恐怕還有更大的陰謀,我們必須盡快聯合起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眾人紛紛點頭,經過這次襲擊,誰都不敢再掉以輕心。
林霄走到張天師麵前,拿出那枚從跟蹤者身上繳獲的令牌:"天師,我前幾日在城中遇到過影組織的人,他們似乎在跟蹤我的朋友。"
張天師接過令牌,臉色更加凝重:"看來他們的目標不止我們這些修行者,普通人也可能被卷入其中。"
他沉吟片刻,對林霄道:"林小友,你身手不凡,又與影組織有過交集,不知能否幫我們調查此事?"
林霄點頭:"晚輩義不容辭。"他也想弄清楚影組織的目的,還有他們與三百年前的恩怨到底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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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張天師拿出一塊玉佩遞給林霄,"這是龍虎山的傳訊玉佩,若有發現,可隨時聯係我。"
林霄接過玉佩收好。
蘇沐雪走了過來,對林霄道:"林道友,我也要回峨眉山稟報此事,說不定我們門派的古籍中,能找到關於影組織的記載。"
"多謝蘇師妹。"
"後會有期。"蘇沐雪對他揮了揮手,跟著峨眉山的長老們離開了。
玄門大會被迫中斷,各大門派的人紛紛下山,泰山之巔很快就恢複了平靜,隻留下滿地狼藉,訴說著剛才的激戰。
林霄站在懸崖邊,看著雲霧繚繞的群山,心中思緒萬千。影組織的出現,三百年前的恩怨,還有他們詭異的攻擊方式……這一切都像一團迷霧。
他握緊了手中的傳訊玉佩,眼神堅定。無論影組織有什麽陰謀,他都不會讓他們得逞。
下山的路上,林霄收到了楚清鳶的消息:【城中出現多起修士失蹤案,是不是和你說的影組織有關?】
林霄心中一凜,回複道:【很有可能,我馬上回去。】
看來影組織的複仇,已經開始了。
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悄然醞釀。
林霄踩著暮色趕回城中時,街道上已沒了往日的喧囂。幾家修士常去的茶館早早關了門,門縫裏透出的燭火都帶著幾分瑟縮,仿佛怕驚擾了暗處的什麽。
“吱呀”一聲,楚清鳶所在的客棧後窗被推開,她探出頭朝林霄招手,發髻上的銀簪在月光下閃了閃:“你可算回來了,城東剛又少了個煉丹師,據說連丹爐都被劈成了兩半。”
林霄翻身躍入院中,剛落地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楚清鳶遞來塊帕子:“去看過了,現場有黑色粉末,和你說的影組織靈力殘留很像。”她指尖劃過桌上的輿圖,上麵用朱砂圈了七個點,“失蹤的都是築基以下修士,但門派各異,不像有針對性。”
林霄捏著那塊黑色令牌摩挲,令牌上的紋路在燭光下扭曲成蛇形:“他們在收集靈力。”他忽然想起泰山上那些化作黑氣消散的影組織成員,“影組織的靈力有缺陷,或許需要吞噬他人靈力來彌補。”
話音未落,院外傳來一聲悶響。兩人對視一眼,楚清鳶抓起腰間軟劍,林霄則握緊玄鐵匕首,悄無聲息地摸向院門。
牆頭上趴著個黑影,正將什麽東西往懷裏塞,衣襟下露出半塊青色道袍碎片。林霄認出那是青雲宗的製式,心一沉——失蹤者裏並沒有青雲宗的人。
“動手!”他低喝一聲,追風步踏起殘影,匕首直刺黑影後心。對方反應極快,反手甩出三枚毒針,借著毒煙縱身躍向屋頂。
楚清鳶的軟劍如靈蛇纏上對方腳踝,卻被一股腐蝕性靈力震開:“是築基初期!”
黑影冷笑一聲,掌心凝聚出黑色光球:“既然送上門來,就別想走了。”光球炸開的瞬間,林霄忽然想起泰山上那瞬間的凝滯,猛地拽過楚清鳶滾向廊柱。
“轟!”光球砸在石階上,竟融出個半尺深的坑。就在黑影舊力剛泄的刹那,林霄將玄鐵匕首擲了出去,同時捏碎了張天師給的玉佩。
玉佩化作一道白光衝天而起,黑影抬頭的瞬間,匕首已刺入他肋下。可這次對方沒有化作黑氣,反而獰笑著抓住匕首,黑色靈力順著刃身爬向林霄手腕:“抓到你了……”
“砰!”院門外突然炸開金光,張天師的聲音裹挾著靈力傳來:“妖孽敢爾!”拂塵如銀河傾瀉,將黑影死死罩住。林霄趁機抽回手,隻見手腕上已多了圈焦痕,正往骨頭裏滲黑。
“龍虎山的老東西!”黑影在金光中嘶吼,身體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幹癟,最後隻剩一張人皮飄落,裏麵裹著枚比之前更大的令牌,上麵刻著個“玄”字。
【斬殺影組織築基初期成員,獲得積分5000。】
張天師收起拂塵,看著那令牌眉頭緊鎖:“影組織分階了?這枚令牌的靈力波動,比泰山上的強出三成。”他指尖點向林霄手腕,一道暖流湧過,焦痕上的黑氣頓時退了些,“是蝕心咒,他們不僅要靈力,還在收集修士魂魄煉咒。”
楚清鳶突然按住腰間傳訊符:“城西有動靜,是峨眉山的信號!”
三人趕到時,蘇沐雪正被四個黑影圍在街角。她的拂塵絲斷了大半,裙擺被劃開道口子,卻仍咬著牙將綠色靈力聚成護盾:“他們搶了我從門派帶的古籍!”
黑影中為首者掂著本藍皮古籍,笑得陰惻:“峨眉派的《玄陰錄》,正好補全我教秘術,多謝小美人了。”他話音剛落,就被一道劍光釘在牆上——林霄竟將玄鐵匕首當作飛劍擲出,直穿他心口。
剩下三人見狀想逃,卻被張天師的符籙困住。蘇沐雪喘著氣撿起古籍,指尖撫過封麵的裂痕:“裏麵記載了三百年前的事……影組織當年不是被剿滅,是主動隱退,好像在找什麽‘鎮魂石’。”
林霄心頭一動,想起泰山之巔那塊被戰火劈開的巨石,石心似乎泛著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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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城中所有傳訊符同時亮起紅光。張天師捏碎符紙,臉色驟變:“各大門派駐地都遭了襲,他們的目標不是散修,是門派寶庫!”
黑影們的嘶吼從四麵八方傳來,林霄抬頭望向夜空,隻見無數黑色光點正朝著城中匯聚,像極了三百年前那場焚天大火的前兆。蘇沐雪握緊拂塵,綠色靈力在她掌心流轉:“看來,得提前找到鎮魂石了。”
林霄的玄鐵匕首在月光下泛出冷光,他看向楚清鳶,後者已將軟劍挽出個劍花:“城東古籍記載,鎮魂石的氣息,和峨眉山的靈泉很像。”
夜風卷起三人的衣袂,遠處的廝殺聲越來越近。林霄摸出那枚“玄”字令牌,忽然發現上麵的蛇形紋路正在蠕動——影組織的誘餌已經撒下,而他們,必須在風暴中心找到那枚能定住乾坤的石頭。
一場橫跨數派的追逐,就此拉開序幕。
林霄指尖在“玄”字令牌上撚了撚,蛇形紋路的蠕動越來越快,竟在令牌表麵滲出細密的黑珠,落在地上“滋啦”一聲灼出小坑。“這令牌在感應什麽。”他忽然將令牌拋向空中,玄鐵匕首旋即劈出一道靈力,精準地將令牌釘在客棧門板上。
黑珠瞬間匯成細線,順著門板縫隙往城西淌去。楚清鳶眼睛一亮:“是引路的!他們故意讓我們拿到令牌。”
張天師拂塵一掃,金光裹著黑珠細線凝成箭頭:“峨眉山靈泉在城西古潭,看來鎮魂石的線索確實在那兒。”他指尖在蘇沐雪帶來的《玄陰錄》上一點,泛黃的書頁突然浮現出半張地圖,“三百年前影組織曾在古潭設過祭壇,這標記……倒像是鎮魂石的封印陣。”
四人剛衝出客棧,就見街口飄來數十盞黑燈,燈影裏站著影組織成員,為首者麵具上刻著“地”字,手中短刃泛著比“玄”字令牌更濃的黑氣:“龍虎山的老東西,峨眉的小丫頭,還有兩個送死的散修,正好一網打盡。”
蘇沐雪突然將《玄陰錄》往空中一拋,綠色靈力注入書頁,那些古老的文字竟化作藤蔓纏住黑燈:“書上說,影組織怕至陽靈力!”
林霄立刻運轉體內靈力,玄鐵匕首泛起金光——他早年在極寒之地偶得一塊暖陽石,煉化後靈力自帶純陽屬性。“鐺”的一聲脆響,匕首與“地”字麵具者的短刃相撞,對方竟被震得後退三步,麵具裂開道縫,露出底下蒼白的下巴。
“純陽體?”麵具者聲音發顫,突然吹了聲口哨。周圍的黑影瞬間炸開,化作漫天黑蝶撲來,每隻蝶翼上都沾著蝕心咒的粉末。
楚清鳶軟劍舞成銀盾,卻被黑蝶撞得連連後退:“太多了!”張天師的符籙雖能燒死黑蝶,可燒盡一批又來一批,金光漸漸黯淡。
林霄忽然拽過蘇沐雪的手腕,將純陽靈力渡過去一絲:“用你的靈泉術!”蘇沐雪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綠色靈力與純陽之力相融,竟在頭頂凝成道彩虹,所過之處黑蝶紛紛化作飛灰。
“就是現在!”林霄趁機衝向“地”字麵具者,匕首直刺他心口。對方慌忙抬刃格擋,卻沒注意楚清鳶的軟劍已從肋下鑽來,“噗嗤”一聲穿透了他的丹田。
麵具者難以置信地倒下,身體化作黑氣時,掉出塊刻著“天”字的令牌,上麵用血色寫著“古潭祭壇,子時開棺”。
張天師撿起令牌,臉色凝重如鐵:“他們要解開封印,用修士魂魄喂鎮魂石。”此時古潭方向傳來鍾鳴,整整響了十三下——已是子時。
四人趕到古潭時,祭壇上正擺著七口水晶棺,裏麵隱約可見失蹤修士的身影。影組織首領站在祭壇中央,麵具上的“天”字泛著紅光,他手裏捧著塊黑石,正是泰山之巔那塊巨石的核心,此刻正滲出粘稠的血珠。
“你們來得正好。”首領緩緩摘下麵具,露出張與林霄有七分相似的臉,“三百年前,你林家先祖偷走鎮魂石,害得我影組織世代受蝕心咒反噬,今日就用你的純陽血來祭石!”
林霄腦中轟然一響,他終於明白為何自己的純陽靈力能克製影組織——林家與影組織,本是同源。
楚清鳶突然將軟劍架在首領頸後:“別亂動,你女兒還在我手裏。”她不知何時擒住了個躲在祭壇後的少女,那少女眉眼間竟有幾分像蘇沐雪。
首領臉色驟變,手中的鎮魂石突然爆發出強光。林霄趁機衝過去,匕首抵住他咽喉:“三百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強光中,無數記憶碎片撲麵而來——林家先祖與影組織初代首領本是師兄弟,為護鎮魂石不被魔道奪走,故意演了場反目的戲,林家攜石隱居,影組織則假意投靠魔道,實則暗中守護封印。
“是我弄錯了……”首領看著林霄手腕上的純陽印記,突然嘔出一口黑血,“蝕心咒已入骨髓,我活不成了。”他將鎮魂石塞進林霄手裏,“石中封印著當年的魔道殘魂,千萬別讓它見血……”
話音未落,祭壇突然劇烈震動,七口水晶棺同時炸開,失蹤的修士們茫然站起,眼中卻泛著黑氣——他們的魂魄已被鎮魂石汙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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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霄握緊發燙的鎮魂石,忽然想起《玄陰錄》最後一頁的話:“同源之血,可淨邪祟。”他看向楚清鳶,對方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軟劍一揮斬斷自己指尖,將鮮血滴在鎮魂石上。
楚家祖上曾是守護鎮魂石的祭司,血脈與林家同源。兩滴鮮血落在黑石上,瞬間化作金紅色火焰,將那些黑氣燒得一幹二淨。
天快亮時,古潭恢複了平靜。蘇沐雪正在給獲救的修士療傷,楚清鳶幫張天師收拾祭壇殘骸,林霄則蹲在潭邊,看著水中鎮魂石的倒影——石心深處,似乎還沉睡著什麽。
首領的女兒突然遞來塊玉佩,上麵刻著半朵蓮:“爹爹說,這是你林家的信物。”林霄接過玉佩,發現與自己從小佩戴的半朵蓮正好拚合,蓮心處刻著“守”字。
遠處傳來各大門派的鍾聲,顯然是收到了平安訊。張天師走過來拍他的肩:“影組織的事,該讓天下人知道真相了。”
林霄望著漸亮的天色,將鎮魂石收入懷中。他知道,這不是結束——石心沉睡著的東西,總有一天會醒來。但至少此刻,朝陽正穿過雲層,照在每個人帶傷卻堅定的臉上。
楚清鳶拋來個水囊:“發什麽呆?峨眉山的靈泉泡著能治蝕心咒,去不去?”蘇沐雪也回過頭,綠色靈力在她指尖凝成朵蓮花:“我師父說,要好好謝謝你這位‘同源’的林家後人呢。”
林霄接過水囊,忽然笑了。玄鐵匕首在晨光中收起鋒芒,那些三百年的恩怨、影組織的秘密,都暫時被朝陽曬成了身後的影子。而前路,正等著他們一步步走去。
峨眉山的靈泉藏在雲霧深處,泉眼周圍生著千年青苔,泛著淡淡的熒光。林霄將手腕浸入泉水中時,那圈焦黑的蝕心咒痕跡竟“滋滋”冒起白煙,隨即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褪去。
“果然有用。”蘇沐雪蹲在泉邊,手裏轉著片蓮葉,“我師父說,這靈泉是鎮魂石的伴生物,三百年前封印魔道時,就是靠它淨化石中戾氣。”她忽然往林霄身邊湊了湊,小聲道,“那個影組織首領的女兒,叫蘇瑤吧?她方才偷偷跟我說,影組織裏有個‘長老團’,好像不讚成首領的計劃,說不定……”
話沒說完,楚清鳶就提著個竹籃從竹林裏鑽出來,籃子裏裝著剛采的野果:“在說什麽悄悄話?”她拋給林霄一顆紅果,“張天師剛傳訊來,各大門派都在查三百年前的舊事,青雲宗的古籍裏提到,當年魔道殘魂離體時,曾分裂出一縷附在某個修士身上。”
林霄咬著野果的動作一頓:“你的意思是……”
“那縷殘魂可能還在人世。”楚清鳶用草葉擦了擦手,“而且蘇瑤說,她爹最近總跟一個戴青銅麵具的人密談,那人的靈力波動,和古籍裏描述的魔道殘魂很像。”
這時,泉眼突然泛起漣漪,鎮魂石從林霄懷中飛出,懸在水麵上旋轉,石心的微光漸漸變成了血色。蘇沐雪驚得站起身:“它在示警!”
林霄伸手去抓鎮魂石,指尖剛觸到石麵,就聽見個蒼老的聲音在腦中響起:“找到你了……”
眼前瞬間浮現出幻象——一個渾身是血的修士跪在祭壇上,青銅麵具下的眼睛泛著紅光,手裏正捏著半塊蓮形玉佩。而他對麵站著的,正是林家先祖與影組織初代首領。
“噗!”林霄猛地噴出一口血,鎮魂石“哐當”落回泉中。楚清鳶連忙扶住他:“怎麽了?”
“那縷殘魂附在……青雲宗前代掌門身上!”林霄捂著胸口,幻象裏的青銅麵具,與青雲宗傳世的掌門令牌上的紋路一模一樣,“蘇瑤她爹,是被殘魂騙了!”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鍾聲急響,不是報平安的那種悠長,而是短促密集的示警聲。蘇沐雪掏出傳訊符,隻見符紙瞬間變黑:“是青雲宗方向!”
三人趕到青雲宗山門前時,正撞見蘇瑤從山門裏衝出來,裙擺上沾著血:“快!他們要開‘血祭陣’,用全宗弟子的精血喚醒殘魂!”她手裏攥著塊破碎的青銅麵具,“我偷聽到的,那個長老團的人已經動手攔了,可他們打不過殘魂附體的老掌門!”
林霄剛要往裏衝,就被一股戾氣彈了回來。青雲宗山門內,血色霧氣正衝天而起,隱約能看見無數人影在霧中掙紮。鎮魂石突然從他懷中飛出,懸在血色霧氣前,石身竟裂開了道細縫。
“它在擋戾氣!”蘇沐雪急得跺腳,“可這樣下去,石頭會碎的!”
楚清鳶突然扯斷發間的銀簪,將靈力注入簪子:“我楚家祖上是祭司,能暫時引靈泉之力!林霄,借你的純陽血用用!”
林霄毫不猶豫地劃破指尖,將血滴在銀簪上。楚清鳶持簪指向鎮魂石,蘇沐雪立刻運轉靈泉術,綠色靈力順著銀簪流入石中。鎮魂石的裂縫漸漸彌合,石心的血色褪去些許,露出裏麵沉睡的虛影——竟是個與蘇瑤有幾分相似的少女。
“那是……”蘇沐雪愣住了。
“是鎮魂石孕育的靈識。”林霄忽然想起《玄陰錄》裏的記載,“三百年前封印時,靈識曾助過先祖們一臂之力,後來就陷入沉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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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血色霧氣中傳來青銅麵具碎裂的脆響,一個蒼老的聲音嘶吼著:“區區靈識,也敢攔我!”
鎮魂石突然爆發出強光,將三人卷入其中。林霄再次睜眼時,發現自己站在青雲宗的祠堂裏,蘇瑤的爹正擋在老掌門麵前,胸口插著把古劍,而老掌門臉上的青銅麵具已經裂開,露出雙泛著黑氣的眼睛。
“你騙我……”影組織首領咳著血,“你說喚醒殘魂是為了……”
“為了讓我重掌魔道!”老掌門狂笑起來,伸手抓向旁邊的蘇瑤,“這丫頭有影組織的血脈,正好給我當容器!”
林霄想也沒想就衝過去,玄鐵匕首帶著純陽靈力劈向老掌門的手腕。“鐺”的一聲,匕首竟被震開,老掌門冷笑:“區區築基,也敢……”話沒說完,就被突然亮起的鎮魂石照得慘叫起來,黑氣從他七竅裏往外冒。
“就是現在!”楚清鳶的軟劍與蘇沐雪的拂塵同時攻向老掌門的丹田,林霄趁機將純陽血滴在對方眉心。三股力量相撞,老掌門體內的魔道殘魂被逼了出來,化作黑煙想要逃竄,卻被鎮魂石的靈光牢牢鎖住,漸漸消散。
祠堂外的血色霧氣散去時,朝陽正好照在青雲宗的匾額上。影組織首領靠在柱子上,手裏捏著蘇瑤遞來的傷藥,苦笑道:“原來我守了一輩子的‘真相’,從頭到尾都是場騙局。”他看向林霄,“那半塊蓮玉佩,你收好了,它能……”
話沒說完就沒了聲息,手裏的玉佩落在地上,與林霄的半塊拚在一起,蓮心的“守”字突然亮起金光,融入鎮魂石中。
蘇瑤蹲在地上,把臉埋在膝蓋裏。林霄剛想安慰她幾句,就被楚清鳶拽了拽袖子——鎮魂石正懸浮在半空,石心的少女虛影對著他們微微頷首,然後化作光點消散在晨光裏。
“它說……多謝守護。”蘇沐雪輕聲道,眼眶紅紅的。
林霄望著遠處漸漸熱鬧起來的青雲宗山門,玄鐵匕首在掌心轉了個圈。三百年的恩怨總算落幕,但他知道,隻要鎮魂石還在,守護的路就不算完。
楚清鳶拍了拍他的肩:“想什麽呢?張天師說要在泰山重開玄門大會,給咱們幾個論功行賞呢。”
蘇沐雪也跟著點頭:“峨眉山的桃花快開了,到時候我釀了桃花酒,請你們來喝啊。”
林霄看著她們眼裏的光,突然笑了。陽光穿過雲層,落在三人身上,將影子拉得很長很長。遠處的鍾聲再次響起,這次是真真正正的平安聲,一下一下,敲在風裏,也敲在往後的歲月裏。
泰山重開的玄門大會,比往年多了幾分肅穆。各大門派的掌門親自到場,青雲宗現任掌門捧著修複好的祠堂匾額,在台上行禮時,聲音裏還帶著哽咽——前代掌門被魔氣侵體的事,終究成了宗門抹不去的疤。
林霄站在台下,看著張天師將“護道勳章”頒給蘇瑤。小姑娘穿著峨眉山的素色道袍,手裏緊緊攥著那枚拚合完整的蓮形玉佩,鞠躬時發間的銀鈴叮當作響,倒衝淡了幾分沉重。
“聽說影組織剩下的人,都跟著蘇瑤回峨眉山了?”楚清鳶嘴裏嚼著桂花糖,偏頭問林霄。她今日換了身水綠色衣裙,軟劍係在腰間,倒像個遊山玩水的世家小姐。
“嗯,蘇沐雪的師父收她做了記名弟子,說要教她淨化戾氣的法術。”林霄望著台上,蘇瑤正把勳章別在影組織舊部的黑袍上,那些曾籠罩在陰影裏的人,此刻臉上竟有了幾分光。
忽然,鎮魂石在他懷中微微發燙。林霄低頭摸了摸胸口,石身的裂縫已徹底消失,隻留石心處一點瑩白,像極了那晚靈識消散前的模樣。
“在想什麽?”楚清鳶用手肘碰了碰他,“張天師剛朝你招手呢。”
林霄走上台時,台下響起一陣掌聲。張天師將一塊刻著“守”字的令牌遞給他:“玄門聯盟決定,由你執掌鎮魂石。”他頓了頓,聲音傳遍全場,“三百年前的守護,不該讓影組織獨自背負。”
林霄接過令牌,指尖觸到冰涼的石麵,突然想起影組織首領臨終未說完的話。這時,蘇沐雪捧著個錦盒走過來,裏麵裝著片半透明的鱗片:“我師父說,這是靈泉底的‘定魂鱗’,能鎮住鎮魂石的異動。”她眨了眨眼,“還有,桃花酒已經釀上了,記得來喝。”
台下的楚清鳶笑著揮手,陽光落在她揚起的發梢上,亮得有些晃眼。
大會結束後,林霄沒有立刻下山。他抱著鎮魂石坐在泰山之巔,看著雲霧漫過三百年前的戰場遺跡,那些坑窪裏已長出青草,在風裏輕輕搖晃。
“原來你在這兒。”楚清鳶提著兩壺酒走來,遞給他一壺,“蘇瑤說,影組織的古籍裏提到,魔道殘魂消散前,曾留下句‘星軌偏移,血月重臨’。”她仰頭喝了口酒,“你說,還會有麻煩嗎?”
林霄望著天邊漸沉的落日,將酒壺往她手裏一塞,翻身躍下懸崖。楚清鳶愣了愣,隨即看見他踩著追風步在雲海裏穿行,玄鐵匕首的寒光劃破暮色:“去峨眉山喝桃花酒,要不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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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聲送來他的聲音,帶著少年人特有的輕快。楚清鳶笑著追上去,軟劍在空中劃出銀弧:“等等我!”
雲霧深處,蘇沐雪正領著蘇瑤澆灌靈泉邊的桃樹,新抽的枝芽上,已綴了小小的花苞。
鎮魂石在林霄懷中靜靜躺著,石心的瑩白忽明忽暗,像在應和遠方的風。或許真有血月重臨的那天,但此刻,帶著朝陽溫度的守護,正沿著蜿蜒的山路,往更遠的地方蔓延。
而那些藏在時光裏的秘密,終將在一次次守護中,長出新的答案。
峨眉山的桃花開得正盛時,林霄和楚清鳶終於趕到。粉白的花瓣落了兩人滿身,楚清鳶伸手接住一片,笑著往林霄發間一插:“蘇沐雪說的桃花酒,該不是藏在花海深處吧?”
話音剛落,就見蘇瑤從桃林裏鑽出來,手裏提著個酒壇,發間別著朵桃花:“林大哥!楚姐姐!我師姐在靈泉邊等你們呢!”她身後跟著幾個影組織舊部,此刻都換了素色衣衫,正小心翼翼地修剪桃枝,倒像群尋常的種花人。
靈泉邊的石桌上,已擺好了酒杯。蘇沐雪正往杯裏斟酒,碧色的酒液泛著桃花香:“這酒得用靈泉水釀,埋在桃樹下三個月才行。”她給林霄遞過酒杯,“嚐嚐?”
林霄剛舉杯,鎮魂石突然在懷中輕顫。他低頭一看,石心的瑩白竟透出淡淡的粉色,與靈泉的水光相映,像極了桃花的顏色。
“它好像很喜歡這兒。”楚清鳶湊過來看,“定魂鱗沒起作用嗎?”
“不是異動。”林霄指尖撫過石麵,“更像是……在回應什麽。”
蘇沐雪突然想起什麽,從袖中掏出張泛黃的紙:“這是我師父找到的,三百年前靈識留下的手劄,說鎮魂石每遇至純靈力,就會顯露出一段記憶。”她指著紙上的字跡,“你看,這兒畫著朵桃花,旁邊寫著‘血月之夜,以花為引’。”
楚清鳶剛要說話,就見蘇瑤指著天邊驚呼:“那是什麽?”
眾人抬頭,隻見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暗了下來,一輪血月正從雲層後緩緩升起,月光落在桃林裏,將花瓣染成了詭異的紅色。鎮魂石猛地從林霄懷中飛出,懸在靈泉上空,石心的瑩白瞬間變成血色。
“星軌偏移,血月重臨……”楚清鳶握緊軟劍,聲音有些發顫,“魔道殘魂的話應驗了!”
林霄卻盯著鎮魂石,石麵上正浮現出畫麵——三百年前,一個穿紅衣的女子站在桃林裏,手裏捧著鎮魂石,對著血月輕聲念咒。她的眉眼,竟與蘇瑤有七分相似。
“是靈識的本體!”蘇沐雪指著畫麵,“她在祭祀鎮魂石!”
血月的光芒越來越盛,靈泉突然沸騰起來,定魂鱗從錦盒裏飛出,貼在鎮魂石上。刹那間,無數桃花瓣被卷入空中,在石周圍凝成個巨大的法陣,三百年前的咒語聲隱約傳來:“以花為引,以魂為祭,鎖盡天下戾氣……”
林霄突然明白過來,他將純陽靈力注入鎮魂石,楚清鳶的祭司血脈、蘇沐雪的靈泉術、蘇瑤的影組織血脈,四股力量同時匯入法陣。
血月的紅光撞上法陣的金光,發出刺耳的轟鳴。眾人隻覺眼前一白,再睜眼時,血月已消失不見,鎮魂石靜靜地躺在靈泉邊,石心的瑩白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明亮。
桃林裏的花瓣落了滿地,像場溫柔的雪。蘇瑤撿起片花瓣,發現上麵竟沾著點瑩光:“它……淨化完了?”
林霄拿起鎮魂石,石身輕得像片羽毛。他忽然笑了,將石頭遞給蘇瑤:“三百年前的守護,該換個人了。”
蘇瑤愣住了,指尖觸到石麵的瞬間,靈識的聲音在她腦中響起:“每代影組織首領的女兒,都是鎮魂石的守護者。”
血月徹底消失,朝陽重新升起。林霄看著蘇瑤將鎮魂石抱在懷裏,和影組織舊部一起跪在靈泉邊,突然覺得心裏鬆快了許多。
楚清鳶遞給他一杯桃花酒:“現在可以安心喝酒了吧?”
林霄接過酒杯,與她碰了一下。酒液入喉,帶著清甜的桃花香。遠處的桃林裏,蘇沐雪正教蘇瑤念淨化咒,聲音順著風飄過來,輕得像片花瓣。
或許血月還會再臨,或許還有未散的戾氣,但此刻,桃花正開,酒正香,那些需要守護的人,都在身邊。林霄望著朝陽下的靈泉,玄鐵匕首在掌心轉了個圈,寒光裏映出楚清鳶的笑眼。
前路還長,但這一次,他們不再是孤身一人。
桃花謝盡時,林霄和楚清鳶辭別峨眉山,打算去極北之地看看那枚曾助林霄煉化純陽靈力的暖陽石。蘇沐雪塞給他們一包桃花糕,蘇瑤則偷偷往林霄袖中塞了片定魂鱗的碎末:“我問過靈識了,它說這能在危急時護住心脈。”
兩人一路向北,越走天色越冷,官道旁的枯草上結著冰碴,偶爾能看見被凍住的妖獸殘骸。楚清鳶裹緊了狐裘,嘴裏呼出白氣:“早知道這麽冷,就該讓蘇沐雪多釀幾壇暖身酒。”
林霄笑著從行囊裏掏出個酒葫蘆:“她塞了,藏在最底下。”他拔開塞子,醇厚的酒香混著桃花味飄出來,楚清鳶眼睛一亮,剛要去搶,就見遠處的雪原上騰起股黑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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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蝕心咒的氣息!”林霄收起酒葫蘆,玄鐵匕首瞬間出鞘。那黑氣在雪地上凝成個模糊的人影,麵具上刻著半輪血月,手裏拖著個被凍住的修士,黑色靈力正往對方七竅裏鑽。
“又是影組織的餘孽?”楚清鳶軟劍出鞘,卻被林霄按住手腕。他盯著那人影腰間的令牌,上麵除了蛇形紋路,還多了道月牙痕:“是新的勢力,比之前的影組織更詭異。”
人影似乎察覺到他們,猛地轉頭,麵具下的眼睛泛著紅光,竟與青雲宗老掌門被附身時一模一樣。“找到你們了……”他的聲音像是無數人在同時說話,“鎮魂石的守護者,還有祭司的後人……”
話音未落,那人影突然炸開,化作漫天黑針射來。林霄拽著楚清鳶翻身躲到塊巨石後,黑針落在雪地上,瞬間融出密密麻麻的小坑。
“他怎麽知道我們的身份?”楚清鳶臉色發白,“而且這靈力波動,比魔道殘魂更邪門。”
林霄剛要說話,懷中的傳訊玉佩突然發燙,是蘇瑤的聲音帶著哭腔傳來:“林大哥,峨眉山……峨眉山被圍了!好多戴血月麵具的人,他們說要搶鎮魂石!”
兩人心頭一沉,剛要運轉靈力趕回,就見雪原盡頭的冰層突然裂開,一隻覆蓋著黑鱗的巨爪伸了出來,爪尖滴落的黑液在雪地上燒出白煙。
“是魔道的‘冰獄獸’!”林霄認出這是古籍裏記載的凶獸,三百年前被鎮魂石的靈光封印在極北冰原,“他們在解開封印!”
楚清鳶突然想起什麽,從行囊裏翻出張地圖:“蘇沐雪給的,說極北之地有座‘暖陽神殿’,是當年封印冰獄獸的地方!”她指尖點向地圖邊緣,“神殿底下有處溫泉,或許能引出暖陽石的力量!”
兩人踩著追風步衝向神殿,冰獄獸的嘶吼聲在身後追來,冰層碎裂的巨響震得人耳膜發疼。林霄回頭望了一眼,那凶獸的腦袋已鑽出冰麵,血盆大嘴裏噴著黑氣,正是之前襲擊修士的那種。
“快!”楚清鳶拽著他衝進神殿,殿內的冰柱上刻滿了古老的符文,正隨著冰獄獸的靠近而漸漸黯淡。最深處的溫泉冒著熱氣,泉眼中央的石台上,果然放著塊拳頭大的暖陽石,正泛著淡淡的金光。
“就是它!”林霄剛要去拿,就見個戴血月麵具的人從溫泉裏浮出,手裏捏著半塊蓮形玉佩——竟是影組織首領當年沒來得及拚合的那半塊!
“三百年前的局,該收網了。”麵具人摘下臉罩,露出張與林霄幾乎一模一樣的臉,隻是眼角多了道疤痕,“我是你林家的旁支,當年被魔道殘魂所救,隱忍至今,就是為了奪回鎮魂石。”
林霄腦中轟然一響,無數被忽略的細節湧上心頭——影組織首領臨終的欲言又止,血月麵具人對他們身份的了解,甚至那半塊玉佩的紋路……原來這一切,都藏著林家內部的裂痕。
“你瘋了!”楚清鳶軟劍刺向對方心口,卻被他周身的黑氣彈開,“魔道殘魂早就利用了你!”
“利用?”那人狂笑起來,將半塊玉佩往暖陽石上一按,“它給了我力量!給了我複仇的機會!你們以為淨化了殘魂就結束了?太天真了——”
他話音未落,冰獄獸的巨爪突然拍碎神殿屋頂,黑氣與溫泉的熱氣相撞,在半空凝成個巨大的血月法陣。林霄突然想起蘇瑤塞給他的定魂鱗碎末,猛地捏碎,瑩白的光芒瞬間護住他和楚清鳶。
“以暖陽為引,以血脈為祭!”那人將手掌按在暖陽石上,林家血脈的靈力被強行抽出,與黑氣相融,“今日,就讓鎮魂石和這天下一起陪葬!”
就在這時,一道綠光從殿外射來,蘇沐雪的聲音穿透風雪:“他忘了還有靈泉之力!”緊接著是蘇瑤的聲音,帶著靈識特有的清亮:“林大哥,用純陽靈力撞向法陣中心!”
林霄恍然大悟,玄鐵匕首裹著暖陽石的金光,與楚清鳶的祭司血脈之力相融,化作道金綠色的光柱,直刺法陣中心。那與林霄長得極像的人慘叫一聲,身體在金光中漸漸消融,隻留下半塊蓮形玉佩,與林霄袖中那半塊在空中拚合,化作道白光鑽進暖陽石裏。
冰獄獸的嘶吼聲漸漸微弱,神殿的符文重新亮起。林霄望著掌心的暖陽石,上麵多了道蓮形印記,與鎮魂石的紋路如出一轍。
楚清鳶靠在他肩上喘氣,看著殿外飄進來的桃花瓣——不知何時,蘇沐雪和蘇瑤已站在門口,身後跟著影組織的舊部,手裏捧著剛從峨眉山折來的晚桃花。
“我就說暖身酒該多帶些。”楚清鳶笑著抹了把臉,指尖沾著的雪沫落在林霄手背上,涼絲絲的,卻帶著暖意。
林霄握緊她的手,望向神殿外漸漸放晴的天空。極北的風雪似乎小了些,遠處的雪原上,有嫩芽正從冰層下探出頭來。
或許未來還會有新的陰影,但隻要身邊這些人還在,隻要掌心的溫度還在,就沒什麽坎過不去。
他低頭看向楚清鳶,對方正仰頭望著他笑,眼裏的光比暖陽石還要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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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林霄提起行囊,“去看看暖陽石能釀出什麽味道的酒。”
楚清鳶笑著跟上,軟劍的銀鈴在風雪裏叮當作響,像首未完的歌。
暖陽石釀的酒,最後是在極北之地的一個牧民帳篷裏開封的。那帳篷主人是個白發老者,據說祖上曾是守護暖陽神殿的衛士,見他們捧著發光的石頭,立刻殺了隻雪羊燉湯,羊皮囊裏的烈酒混著暖陽石的金光,倒像是把整個雪原的暖意都裝進了壺裏。
“這石頭發光的時候,北邊的冰縫就會冒出青草。”老者咂著酒壺,指節粗大的手比劃著,“我爺爺說,三百年前有個穿紅衣的姑娘來過,就坐在你們現在的位置,用這石頭煮過茶。”
林霄握著酒杯的手一頓,看向楚清鳶。她正用樹枝撥弄火塘,火星濺在帳篷布上,映出淡淡的影子,像極了峨眉山桃花紛飛的模樣。“蘇瑤說,靈識的本體當年確實往北走過。”楚清鳶往火裏添了塊幹柴,“說不定,她就是來找暖陽石的。”
話音剛落,帳篷外突然傳來雪粒打布的聲音,夾雜著細微的呼救。林霄瞬間掀簾而出,隻見三個戴血月麵具的人正拖著個牧民往冰縫裏塞,那人懷裏死死抱著塊刻滿符文的木牌,正是老者說的神殿衛士信物。
“還沒死絕嗎?”楚清鳶的軟劍已出鞘,月光落在劍身上,泛著與暖陽石同源的金光。那些麵具人似乎沒料到會撞見他們,動作一滯,其中一個剛要抬手結印,就被林霄擲出的酒壺砸中麵門——壺裏的酒灑在他身上,竟“騰”地燃起金色火焰。
“純陽之火!”麵具人慘叫著打滾,卻被火焰越燒越旺。剩下兩人見狀想逃,卻被楚清鳶的軟劍纏住腳踝,拖進火塘邊的積雪裏。林霄踩碎他們的麵具,發現底下竟是張張年輕的臉,眉眼間還帶著未脫的稚氣,隻是七竅裏滲著黑氣。
“是被控製了。”林霄指尖凝聚起純陽靈力,點向其中一人的眉心。黑氣遇金光便縮成一團,那人猛地清醒過來,眼神茫然:“我……我怎麽會在這兒?”
老者突然驚呼一聲,指著那人腰間的令牌:“是‘望月閣’的人!他們半年前還來收購過獸皮,說要在冰原上建什麽祭壇!”
楚清鳶翻看那令牌,背麵刻著的星圖與血月法陣如出一轍:“看來不止林家旁支,還有人在利用魔道殘餘的力量。”她忽然想起什麽,從行囊裏掏出張紙,“蘇沐雪寄來的信,說峨眉山發現了批舊卷宗,三百年前除了影組織和林家,還有個神秘門派參與過封印,後來突然銷聲匿跡,就叫‘望月閣’。”
林霄剛要說話,那被救下的牧民突然捧著木牌哭起來:“他們要我帶路去神殿地宮,說裏麵有‘月神’的棺槨……”
“月神?”林霄看向暖陽石,石麵上正浮現出模糊的畫麵——三百年前,靈識站在神殿地宮裏,對著口水晶棺跪拜,棺中女子的麵容,竟與蘇瑤、靈識本體都有幾分相似。
“看來得去地宮走一趟。”楚清鳶將軟劍纏回腰間,往火塘裏扔了塊暖陽石碎片,“正好讓這石頭認認舊路。”
次日清晨,老者領著他們來到神殿後方的冰縫。暖陽石一靠近,冰麵就“哢嚓”裂開道口子,露出底下幽深的階梯,壁上的符文在石光映照下,竟與牧民木牌上的圖案完全吻合。
“小心些,”林霄握緊玄鐵匕首,率先往下走,“這些符文裏混著魔道印記。”
階梯盡頭是間圓形石室,正中央停放著口水晶棺,棺蓋半開,裏麵鋪著的紅衣早已褪色,卻仍能看出繡著的桃花紋樣。楚清鳶剛要走近,就見棺中突然飄起縷青煙,在石室內凝成個女子的虛影,正是靈識的本體。
“終於……等來了。”女子聲音輕柔,目光落在林霄掌心的暖陽石上,“三百年前,我將魔道最後的戾氣封在了地宮深處,用望月閣的星軌陣壓住。可他們的後人不甘寂寞,竟想放出戾氣,用活人獻祭來喚醒‘月神’——也就是被戾氣侵蝕的我。”
林霄突然明白過來:“那些戴血月麵具的人,是望月閣的後裔?”
“他們以為月神能賜力量,卻不知那隻是戾氣的化身。”女子虛影指向石室角落,那裏堆著些白骨,手腕上都戴著望月閣的令牌,“第一個被誘惑的,就是當年的閣主。”
話音未落,地動山搖,整個石室開始往下塌陷。楚清鳶拽著林霄躲開墜落的冰棱:“是望月閣的人在外麵破陣!”
靈識虛影突然將手按在暖陽石上,紅衣化作漫天光點融入石中:“用它去撞戾氣核心!記得……讓桃花年年開。”
林霄握緊發燙的暖陽石,玄鐵匕首與楚清鳶的軟劍相擊,發出清越的鳴聲。兩人順著塌陷的裂縫往下衝,隻見地宮最深處的冰壁上,果然嵌著團黑色的氣團,無數隻蒼白的手正從氣團裏往外伸,望月閣的人跪在周圍,正將牧民往氣團裏推。
“就是現在!”楚清鳶軟劍舞成結界,擋住那些伸出來的手。林霄將純陽靈力催至極致,暖陽石在他掌心亮如白晝,猛地撞向黑氣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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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金光與黑氣相撞,整個地宮都在震顫。林霄被氣浪掀飛,楚清鳶撲過來抱住他,兩人在墜落中看見黑氣漸漸消散,那些被控製的望月閣子弟清醒過來,跪在地上痛哭。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在片開滿格桑花的山穀裏醒來。暖陽石躺在林霄身邊,石麵上的蓮形印記正緩緩旋轉,映得周圍的花都泛著金光。楚清鳶揉著發疼的額角,突然指著遠處驚呼:“你看!”
隻見雪線正在後退,露出底下青綠色的草芽,幾隻雪白的鹿正低頭啃食,極北的天空竟飄起了桃花瓣——不知何時,蘇沐雪和蘇瑤帶著影組織的人站在穀口,手裏捧著的桃花枝還沾著峨眉山的露水。
“我就說晚桃花能開到來年春天。”蘇沐雪笑著揮手,發間的桃花簪在陽光下閃著光。蘇瑤懷裏的鎮魂石突然飛起,與暖陽石在空中相碰,化作道七彩虹橋,將南北的春色連在了一起。
林霄牽著楚清鳶的手走上虹橋,腳下的花瓣簌簌作響。他忽然想起老者的話,三百年前穿紅衣的姑娘坐在帳篷裏煮茶,或許那時她就知道,終有一天,會有人帶著暖陽石和桃花,將這冰封的大地走成春天。
遠處傳來牧民的歌聲,混著望月閣子弟重建神殿的叮當聲,像首剛起頭的歌謠。林霄低頭看向楚清鳶,她正仰頭望著漫天飛舞的花瓣,眼裏落滿了光。
“回去後,”他輕聲說,“咱們也種片桃林吧。”
楚清鳶笑著點頭,軟劍的銀鈴在春風裏輕輕搖晃,和著花瓣落地的聲音,成了這漫長守護裏,最溫柔的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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