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霧盯著這兩個字，愣了好一會兒。
    心門像是被人很輕地敲了一下，隻是一下，門卻搖搖欲墜。
    她咬著曲起的手指，唇角卻忍不住地翹了起來。
    憂鬱小甜：【哦。】
    憂鬱小甜：【沒有誤會就行。】
    小徐老師：【放心了？】
    憂鬱小甜：【放心了一丟丟吧。】
    小徐老師：【那就安心來做題吧。】
    林霧：“……”
    論學神是怎樣練成的。
    她回了臥室，打開台燈，從書包裏摸出題冊，撥通了小徐老師的微信。
    因為剛聊過天，所以徐京妄接得挺快的。
    林霧把手機放在手機支架上，眯著眼睛，俯身湊到手機屏幕前。
    “你這個創口貼……是什麽意思？”
    徐京妄臉上貼了創口貼，卻不是她送的，而是那種很普通的醫用創口貼，沒有任何的圖案。
    他低頭翻著試卷，“什麽什麽意思？”
    林霧拿起筆敲了敲桌子，很不爽：“別裝傻，為什麽不用我送的？”
    徐京妄翻頁的動作一頓，他抬起頭，在燈光的映襯下，臉頰薄白如玉，下頜線很流暢，“你送的是粉色的，我不好意思貼。”
    林霧丟開筆，抱著胳膊瞪著他。
    不知道信了沒信，但是一看就很生氣。
    徐京妄有點想笑，他放下試卷，“又怎麽了？大小姐。”
    “這是誰送給你的？”
    “自己買的，在路邊的小診所。”徐京妄說。
    林霧繃著臉，“你現在就把這個撕下來，換上我給你送的。”
    “有什麽區別嗎？”徐京妄問。
    “我不管，你要是不換我就生氣了。”林霧有點鬱悶地說。
    她一大早在儲物間翻箱倒櫃，驚動了李媽，才找到一盒。
    結果這人寧願跑去路邊的小診所買一個，都不願意用她給的。
    莫名有一種真心被人丟開的，關心被拒絕的超級鬱悶感。
    除了鬱悶，還特別失落。
    林霧很討厭這種感覺，更不知道怎麽處理。
    其實前世她屁顛屁顛跟在謝厭淮身後，被拒絕過很多次。
    可能是次數太多她已經習慣了，又或許是徐京妄和謝厭淮是兩種不同的性格。
    謝厭淮拒絕她，她不會有什麽感覺。
    但是如果是徐京妄，林霧想想就爆炸。
    “好好好……”徐京妄立刻妥協，“我現在就去換。”
    他站起身，從書櫃其中一層拿起創口貼，重新回到屏幕裏，在林霧麵前，換上了粉色兔子的創口貼。
    他膚色白，氣質疏冷，尤其是那雙漆黑的眼，看人時總算是有一種無法接近的距離感。
    此時貼著一個粉色兔子的創口貼，距離感直線下降。
    “現在開心嗎？”他輕聲問。
    林霧捧著臉，不答反問：“你是覺得我的關心很讓人困擾嗎？”
    她一直都是有話就說的性子。
    本來不想問的，忍了半天愣是沒忍住。
    “當然不是。”他連忙否認。
    “那你為什麽還要自己去買？”林霧皺著臉，“我不相信是圖案的原因。”
    徐京妄沉默了一下。
    林霧此時所有的情緒都寫在了臉上。
    他喉結滾了滾，選擇實話實說，“其實是不舍得用，想留著。”
    “……”
    林霧安靜了。
    她保持著那個捧著臉頰的動作一動不動。
    徐京妄咳了一聲，“林霧。”
    林霧消失在鏡頭裏。
    徐京妄：“……”
    他見好就收，沒有繼續調侃，低頭做題去了。
    林霧去了一樓，從冰箱裏摸出一瓶冰牛奶，撕開吸管猛吸一口，冰涼的液體滑入食管，整個人腦子都跟著清醒了。
    她捏著牛奶盒子，剛回到三樓，林肆戴著耳機，從拐角出來。
    姐弟倆四目相對。
    林肆扯下耳機，蹙起眉，“你發燒了嗎？”
    “沒有啊。”林霧又吸了一口牛奶。
    “哦。”林肆說，“那就是臉紅了。”
    林霧：“……”
    林肆語氣挺隨意的，“因為誰臉紅啊？”
    “我房間裏空調溫度開得有點高，這是熱的，什麽臉紅啊？”林霧瞪他一眼，走人了。
    林肆淡淡說：“你這反應，不是臉紅我直接吃屎。”
    林霧：“…………”
    她腳步頓了一下，硬著頭皮，繼續走。
    回到房間後，林霧把牛奶放在一邊，看了一眼鏡頭。
    徐京妄聽到動靜，說：“我圈了幾道例題，發到你手機上了，這兩天記得做。”
    “……嗯。”
    林霧支支吾吾應了一聲。
    看來話題已經過去了，她悄悄鬆了一口氣。
    第二天，林霧醒來時已經十一點了。
    她在床上折騰了一會兒，踩著拖鞋，拉開了窗簾，外麵的陽光傾瀉進來。
    她伸了個懶腰，抓了抓長發，進了浴室。
    洗完漱出來後，她又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未讀消息。
    沈明落半夜三點還沒有睡，發來一張照片，是一件很漂亮的小裙子。
    請加強西施：【給你買了哦~】
    林霧打字：【好哦。】
    林尋半個小時前問她起了沒。
    每隔五分鍾就問她什麽時候下樓。
    林霧端起空杯子，一邊下樓一邊問：【你咋啦？】
    林尋沒回。
    不過這也不重要，在一樓看見喜笑顏開的吳明貞時，疑惑迎刃而解。
    吳明貞不知道從誰那裏聽說了林尋找到的消息，今天穿著精致，帶著她的綠翡翠，拎著給小孫子的昂貴見麵禮一大早就來了。
    各種噓寒問暖，硬是把林尋變成了i人，無措地靠著沙發扶手。
    聽見林霧的腳步聲，小綠毛立馬看了過來，像是見到了救星，甚至主動喊姐姐，“姐，你醒啦？”
    吳明貞跟著看了過來，“霧霧，過來坐。”
    林霧環視一圈，偌大的客廳裏隻有吳明貞，林肆和老宅的管家在。
    她坐過去，“這是送的什麽呀？”
    吳明貞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小尋喜歡什麽，就給他買了一匹馬，順帶又買了一輛車，等成年後再開。”
    林尋生無可戀地歎了一口氣。
    好消息，有車有馬了。
    壞消息，馬不會騎，車也開不了，他還有四年才能成年。
    “奶奶對小尋真好。”林霧敷衍地誇了誇，“您怎麽知道小尋回來了？”
    “提起這個我就生氣。”吳明貞說，“要不是宋心昨天晚上說漏了嘴，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你爸竟然連我都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