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尋繃著臉，雙手插著兜走在最前麵。
    聽著他那個平時凶得不行的姐姐低聲問：“徐京妄，你能吃辣嗎？”
    旁邊那個帥哥也低聲答：“不太能吃。”
    “那我們要一個鴛鴦鍋吧。”林霧說。
    “嗯。”徐京妄很快應了一聲。
    林霧又問：“今天上午的作文，你怎麽寫的？”
    徐京妄隨便答了幾句。
    他們是三個人，找了一個四人桌。
    林霧這才發現不對勁，不管怎麽坐，都有點奇怪。
    因為林尋跟徐京妄是對著坐的，她坐在誰旁邊，另一個位置都是空的。
    沉默一秒，林霧硬著頭皮在徐京妄旁邊坐下。
    點完菜，服務員拿著菜單走了以後，桌上的氛圍又安靜了下來。
    林霧想了想，沒話找話：“明天考物理化學之前，能讓我拜一拜嗎？”
    徐京妄挑起眉：“你真信了？”
    “嗯。”林霧搖頭晃腦，“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徐京妄歪著頭看她，“來我考場吧。”
    “好嘞好嘞。”
    林霧張望了一下，說：“旁邊有家奶茶店，你喝什麽奶茶？”
    徐京妄說：“我不怎麽喝。”
    “我請你啊。”林霧一如既往的霸道，“你隻要說你喝什麽就好了。”
    徐京妄想了想，“你喝什麽我喝什麽。”
    “好。”
    林霧又看向對麵低頭玩手機的林尋，說話的語氣瞬間變了，“你呢？”
    林尋：“……”
    他放下手機，發自內心說：“你知道你前後態度差距有多大嗎？”
    林霧一噎，“那不一樣。”
    徐京妄這人脾氣好，學習好，長得好，做事認真，謙虛又溫和。
    跟他說話肯定要溫柔一點。
    林尋這種綠毛崽子，怎麽能跟人家一樣呢？
    林尋自覺理解為對待男朋友的態度肯定不一樣，他哼笑一聲，“我要喝珍珠奶茶，多多的珍珠，多加糖。”
    “知道了。”
    林霧扭頭走了。
    她走以後，桌子上的氛圍更顯怪異。
    林尋悄摸摸給林肆發了一條消息。
    你尋爹：【壞了，你姐現在好像真的不喜歡謝厭淮了。】
    無情道：【？】
    林肆頂著一個黑白動漫男頭。
    無情道：【不是你姐姐嗎？】
    你尋爹：【隨口一說嘛。】
    林尋又撤回那句話，修改成“咱姐”發了出去。
    無情道：【你確定嗎？雖然她最近挺討厭謝厭淮的，但是吧，有句老話說得好。】
    你尋爹：【哪句話？】
    無情道：【狗改不了吃屎。】
    無情道：【雖然有點難聽，但是理總歸是這麽個理。】
    你尋爹：【不好意思，我截圖了。】
    無情道：【？】
    你尋爹：【下次如果你欺負我，我就發截圖給姐姐看。】
    你尋爹：【姐姐平時對我們這麽好，你竟然這麽說她。】
    無情道：【滾吧，傻逼。】
    林尋咳了一聲，【開個玩笑。】
    無情道：【拉黑了，別問為什麽。】
    你尋爹：【等一下啊，我還有話沒說完。】
    無情道：【。】
    這個句號雖然隻是一個簡單的句號，但是十分清楚地表達出：我就看你要放什麽屁。
    你尋爹：【你可以放心了，她應該不會喜歡謝厭淮了。】
    你尋爹：【畢竟他現在這個男朋友，比謝厭淮帥一千倍。】
    無情道：【她什麽時候談戀愛了？】
    你尋爹：【哇哦，你竟然不知道。】
    無情道沒有回。
    林尋打開自己抽象的表情包，挑了半天，發出了一個賤嗖嗖的狗頭。
    結果收到了一個紅色的感歎號。
    ——消息已發出，但被對方拒收了。
    “嘖。”林尋舔了舔牙。
    真記仇。
    他收起手機。
    林霧還沒回來，對麵的帥哥在看手機。
    他清清嗓子，湊近一點，“帥哥，你跟她什麽時候談的戀愛啊？”
    帥哥抬起頭，靜靜看著他不說話。
    林尋等了幾秒，說：“你要是不想說就算了。”
    徐京妄捏著手機，指腹輕輕摩擦著，又是幾秒的沉默，他沒有否認談戀愛這個事情，隻是“嗯”了一聲。
    林尋吃瓜的欲望沒有得到滿足，他決定等晚上回去以後，對林霧旁敲側擊。
    火鍋煮開的時候，林霧正好拎著奶茶回來。
    她先把珍珠奶茶遞給林尋，又坐下去，跟徐京妄說，“我要的是果茶，半糖，給你也要了半糖。”
    “謝謝。”徐京妄說完，扭過頭咳了一聲。
    林霧一怔，“你怎麽了？感冒了嗎？”
    徐京妄吸了一下鼻子，“嗯，昨天晚上複習得有點晚，睡醒的時候被子都掉下去了。”
    “你早說啊，早知道給你買杯熱的了。”林霧剝吸管的動作頓了一下。
    “沒事。”他彎起眼笑了笑，“你喜歡喝的，我也想試試味道。”
    林霧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她支支吾吾哦了一聲，低下頭，“真的很好喝，你嚐嚐。”
    林尋大爺似地靠著沙發背，狠狠吸了兩口珍珠，一邊咀嚼一邊想，他現在就不應該在這裏坐著，應該趴在桌子底下。
    一頓飯勉強吃完。
    林霧捧著果茶，問徐京妄：“你現在回寢室嗎？”
    徐京妄搖了一下頭，“去一趟圖書館，你呢？”
    “我……去一趟他的寢室。”
    林霧指了指林尋。
    他今天第一天來華光，寢室估計還是空的。
    徐京妄眨了一下眼睛。
    林霧總感覺他想說些什麽，耐心等了一會兒，他又什麽都沒說。
    於是她揮揮手，說：“我們先走咯。”
    徐京妄沒說話。
    他站在餐廳的門口，今天的陽光有點刺眼，他的眼睛被刺激得有點酸。
    另一邊，繞過餐廳，林尋語氣隨意地問：“你們談多久了啊？”
    “噗……”
    林霧剛到嘴的果茶瞬間又到了地上。
    她用手背擦擦嘴，“你在說什麽？”
    林尋比她還愣怔，“我說你們談多久了？”
    “我跟他就是非常單純的朋友關係，外加他是我請的家教，什麽談不談的。”林霧臉比猴子屁股還紅。
    林尋看著她臉上的紅暈，對“單純”這個詞產生了懷疑，“可是我剛剛問那個帥哥你們時候談的，他雖然沒回答，但是也沒否認啊。”
    林霧一愣，“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