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尋見她一臉懵，自個皺著眉想了想，“哦，所以你們倆還沒談，在曖昧是吧？”
    在曖昧嗎？
    好像也沒有吧……？
    林霧支支吾吾“嗯”了一聲，連忙轉移話題，“你寢室號是多少？”
    她轉移話題的能力太差勁，林尋嗤笑一聲，看透卻沒有點透：“好像在七樓。”
    兩人乘電梯上了七樓。
    打開寢室的門，林尋這才對私立貴族高中的寢室有了深刻的認知。
    原來真的有學校的宿舍會是單人公寓的那種類型，有廚房，有獨立衛浴，有陽台，有衣帽間，有一間小的儲物間。
    除此之外，洗衣機，熱水器，冰箱，灶台這些應有盡有。
    更別提臥室那張大床，窗前是配套的書桌書櫃。
    林尋默默看了很久。
    發出疑問：“這是我一個人的寢室嗎？”
    林霧打開冰箱看了看，確認沒什麽問題後又關上了，“不然嘞？還想讓誰陪著你一起住？”
    林尋抓了抓頭發，“沒有，我就是感覺有點太大了。”
    林霧環視一圈，確實比她前世租住過的各種小房子大多了，她想了想，安慰道：“習慣就好。”
    林尋一怔，點了點頭。
    ……
    從林尋寢室出來後，林霧才鬆了一口氣。
    她悶頭喝了一大口果茶。
    思緒重新混亂起來。
    她咬著吸管，一邊回寢室一邊摸出手機，點開徐京妄的聊天框。
    林霧單手敲了幾個字，又刪除了。
    直到進了寢室，林霧一條消息都沒有發出去。
    她把手機丟在桌子上，洗幹淨手，脫下衣服，從衣櫃裏摸出一件睡裙套在身上，往床上一躺。
    重新瞪著屏幕。
    所以為什麽不否認呢？
    難道他真的喜歡我？
    林霧又開始回憶以前的相處。
    好像也沒有什麽很曖昧的時刻。
    除了那個擁抱。
    林霧坐起身，兩手捂著臉頰，熱度傳到了手心上。
    差不多過了有半分鍾，林霧抓起手機，點開聊天框，沉下心，敲了一行字。
    另一邊。
    圖書館采光極佳，光落在少年的側臉上，長睫在眼瞼處落下一片濃鬱的陰影。
    他麵無表情地看著練習冊，一個姿勢維持了許久。
    直到一邊的手機震動一聲。
    他似乎才回過神，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這個時候能給他發消息隻有林霧。
    屏幕亮起，他點了一下，一秒後跳轉到了微信上。
    憂鬱小甜：【你今天中午不是說你感冒了嗎？現在還難受不？】
    徐京妄垂著眼皮，盯著她的頭像。
    林霧的頭像是自拍照，前幾年的一個萬聖節，她化著小鬼妝，瞪著眼睛，殺傷力接近於0，可愛度爆棚。
    林霧等了兩分鍾才收到回複。
    小徐老師：【很難受。】
    她有點急，又坐起身。
    憂鬱小甜：【頭暈嗎？還是哪裏難受？】
    小徐老師：【哪裏都難受。】
    憂鬱小甜：【那你快回寢室吃點感冒藥啊。】
    小徐老師：【沒有感冒藥。】
    憂鬱小甜又輸入了半天，最後說：【那你來我寢室吧，我有感冒藥。】
    林霧又把自己的寢室號發了過去。
    華光沒有宿管，畢竟一群千金少爺，沒人能管得了，後勤處隻有打掃衛生的阿姨和負責修理各種家電的維修工。
    所以平時串寢的人還不少。
    但是徐京妄絕對是第一次來女生寢室。
    中午一點半，寢室樓很安靜，他沒碰到別人，最後站到林霧寢室門前，定了幾秒。
    還沒等他敲門，裏麵有人徑直把門拉開了。
    林霧穿著一身淺紫色的碎花裙，馬尾有些淩亂，她凶巴巴瞪著他，“不是說難受嗎？你不敲門發什麽愣呢？”
    徐京妄垂眸看著她，很規矩地站在門口，“感覺不太好。”
    林霧一怔，沒想到這人這麽講究，“不太好？那你不還是來了嗎？”
    “忍不住。”
    “忍不住什麽？”
    “忍不住想見你。”
    他直白又坦誠地答，明明是一個挺平靜冷淡的人，此時眼裏的情緒濃得像是能化成實質。
    林霧好半天沒說話。
    她被盯得有些難受，小動作特別多，一會兒掖了掖頭發，一會兒扯了扯裙子，最後踮起腳尖捂住了少年的眼睛。
    “別看我了。”
    “為什麽？”
    他的睫毛很長，抵在林霧的掌心，似乎是顫了一下，以至於林霧手心有點癢。
    開口的時候，熱氣觸到了林霧的尾指上。
    她的尾指很輕地動了一下。
    因為你看得我已經不好意思了。
    “沒有為什麽。”
    她語氣很凶，很霸道，“反正就是不許看我了，你再看我就生氣了。”
    “好。”少年很快鬆口，“不看。”
    林霧放下手。
    掌心下意識在裙子上磨了磨。
    似乎想把心裏某一刻的悸動給挪走。
    徐京妄依然閉著眼睛。
    林霧拉著他的袖子，說，“你先進來。”
    徐京妄剛要開口，林霧直接打斷他，“外麵有點冷，我屋裏的熱氣都要跑沒了，更何況你又不一定能打得過我。”
    他沉默了一瞬，進來了。
    林霧關上門，說：“你快把眼睛閉上。”
    “……”
    徐京妄輕輕吐出一口氣，照她的話做了。
    林霧仰起頭，看著他，一點一點地打量著。
    她一直都知道徐京妄長得好看。
    隻是從來沒有哪一刻，能像現在這樣，仔細又清晰地一寸一寸掃過。
    他的睫毛很長，鼻梁高挺，側邊有一顆很小的黑痣，離得稍微遠一點就看不到。
    唇形很漂亮，上嘴唇有些肉感。
    咬起來應該很好吃……
    這個想法在腦海裏出現的時候，林霧自己都嚇了一跳。
    她下意識拍了拍臉頰，力氣卻有些重，清脆的巴掌聲在寢室裏響起。
    徐京妄立刻睜開了眼睛。
    林霧繃著臉，“藥在桌子上，還有一杯溫水，自己吃。”
    在見麵之前，林霧本來有一肚子的話想問。
    現在見了麵，她忽然又不太想問了。
    就像是林尋中午問的那個問題，如果沒有誤會，徐京妄確實沒有反駁。
    那他就是喜歡她。
    她現在開口問了，豈不是給他難堪。
    如果是誤會，那就更沒有問的必要。
    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她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