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比風波,隔岸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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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之期轉瞬即逝,青嵐宗外門大比,終於在萬眾矚目中正式拉開帷幕。
這一日,宗門廣場人聲鼎沸,旌旗招展。巨大的演武台被清理出來,四周設置了觀禮席,宗門高層雖未全部到場,但也派了幾位築基期的長老作為裁判和壓陣。無數外門弟子摩拳擦掌,神情或緊張,或興奮,或凝重,空氣中彌漫著激動與競爭的火藥味。偶有內門弟子駕馭著各色流光從空中掠過,引來一片豔羨的目光——那是至少需要築基期才能勉強支撐的禦器飛行,與台下絕大多數尚在煉氣期掙紮的弟子們,已是雲泥之別。
如此盛事,自然也允許,甚至鼓勵雜役們遠遠觀戰,美其名曰“感受仙道崢嶸,激勵向上之心”。
林玄對此毫無興趣。
仙道崢嶸?他隻想長生久視,安穩度日。打打殺殺,非他所願。更何況,槍打出頭鳥,看熱鬧也可能被殃及,絕非穩健之舉。
但若完全不去,又顯得太過特立獨行,與尋常雜役渴望見識大場麵的心態不符,反而可能引來不必要的關注。權衡之下,他選擇了折中之策。
於是,大比首日,林玄早早幹完活,找了個距離主廣場最遠、地勢最高、也最不起眼的角落——一處堆放雜物的矮坡後麵。這裏視角尚可,能模糊看到演武台上的情形,但絕看不清細節,而且周圍幾乎無人,進退自如。
他靠著幾個破舊的麻袋坐下,全力運轉進階版斂息術,讓自己完美地融入環境背景之中,氣息微弱近乎頑石,身形也仿佛與陰影同化。然後,他才將目光投向遠處那喧鬧無比的廣場。
比賽一場場進行。
法術的光華時而閃耀,多是些火球、水箭、地刺之類的低階術法,偶爾有符籙的光芒亮起,金鐵交擊之聲隱約可聞,喝彩與驚呼聲隨著比鬥的激烈程度起伏不定。對於見慣了前世特效大片的林玄而言,這些煉氣期弟子的比鬥,實在有些“樸實無華”,甚至破綻百出。
他隻是看著,如同看一場與己無關的皮影戲,心中默默評估著各種法術的大致威力,以及若是自己麵對,該如何以最穩妥的方式規避或化解。嗯,那個火球速度不快,提前向左挪半步即可;那道水箭軌跡太直,側身就能躲開……總結起來就是,隻要不硬抗,問題不大。
很快,他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楚雨柔。
她也參加了大比,對手是一名煉氣四層的男弟子。她的修為似乎比上次見麵時精進了一絲,達到了煉氣三層巔峰的樣子,但依舊處於劣勢。
戰鬥並不好看,甚至有些笨拙。楚雨柔顯然缺乏實戰經驗,法術運用生澀,更多是依靠一件似乎是新得的、散發著微弱光芒的繡帕狀法器進行防禦,顯得左支右絀。
但她眼神裏卻有一股不服輸的韌勁,咬著牙,一次次擋下對方的攻擊,偶爾抓住機會反擊,雖然效果甚微,卻始終堅持著。
最終,她的對手或許是因為久攻不下有些急躁,露出了一個破綻。楚雨柔竟沒有選擇防禦,而是拚著硬抗對方一記微弱的水箭術,將體內所有靈力灌注於繡帕之上,猛地向前一推!
那繡帕光芒一閃,竟將對手撞得一個踉蹌,跌出了擂台範圍。
裁判長老愣了一下,才宣布楚雨柔獲勝。
她站在台上,小臉煞白,嘴角還掛著一絲血跡,顯然受傷不輕,但眼睛裏卻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喜和激動,對著裁判和台下笨拙地行了一禮,才踉蹌著走下台。
林玄遠遠看著,微微挑眉。
“運氣不錯,關鍵時也夠果斷,舍得自身受傷來換取機會。”他心中冷靜地評價了一句,“不過,此法可一不可再,下一輪對手更強,必敗無疑。”這點小插曲,於他而言,還不如思考晚上給那幾匹試驗品駑馬調整哪味草料比例更重要。助人為樂?不存在的,穩健長生才是第一要務。
又過了幾場,另一出“好戲”上演了。
之前強征了林玄那匹棗紅馬的劉威,登場了。
他一身光鮮的外門弟子服,昂首挺胸,刻意駕馭著那匹棗紅馬來到台下,似乎想先聲奪人。那棗紅馬此刻看起來依舊神駿非凡,皮毛在陽光下泛著健康的光澤,肌肉線條流暢,吸引了不少目光和低聲議論。顯然,劉威為了這次大比,在坐騎的“麵子工程”上沒少下功夫。
劉威得意洋洋,飛身躍上擂台,對著對手倨傲地勾了勾手指。
他的對手修為不及他,隻有煉氣五層,見狀似乎有些緊張。
比賽開始。
劉威為了彰顯威風,並沒有立刻動手,而是故意駕馭著棗紅馬在台上小跑了一圈,馬蹄嘚嘚,引得台下一些跟班和不明所以的弟子叫好。
然而,就在他準備發起攻擊,催動坐騎加速前衝,打算憑借人馬合一的氣勢一舉擊潰對手時,異變突生!
那匹棗紅馬速度剛提起來,卻突然發出一聲壓抑著痛苦的嘶鳴,前衝的勢頭猛地一滯,口鼻中噴出粗重的白氣,強健的步伐竟瞬間變得虛浮踉蹌起來,仿佛踩在棉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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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台下頓時一片嘩然!
“怎麽回事?”
“那馬怎麽了?”
“看著挺神駿,原來是個樣子貨?”
劉威猝不及防,強大的慣性讓他差點被直接甩下馬背,他狼狽不堪地死死抓住韁繩才穩住身形,臉色瞬間由得意變得鐵青!
他的對手見狀,雖然不明所以,但豈會錯過這等天賜良機?立刻法術符籙齊出,劈頭蓋臉地砸了過來!
劉威又驚又怒,一邊手忙腳亂地抵擋攻擊,一邊拚命催動坐騎,甚至用上了鞭子。可那棗紅馬卻像是被瞬間抽掉了全身的力氣和協調性,任憑如何鞭打催逼,也隻是痛苦地扭動身體,勉強移動,不僅無法形成衝鋒助力,反而成了限製他閃轉騰挪的累贅!
最終,在台下越來越響的噓聲和毫不掩飾的嘲笑聲中,劉威被對手抓住一個明顯的破綻,一道凝實的地刺術轟在了防護不及的腿側,連人帶馬慘叫著摔下了擂台,滾作一團,灰頭土臉,狼狽到了極點!
“廢物!沒用的畜生!”劉威暴跳如雷,從地上一躍而起,竟將滿腔的怒火和羞憤盡數發泄在那匹掙紮著卻無法站起的棗紅馬身上,狠狠一腳踹在了馬腹上!
棗紅馬發出一聲哀鳴,口角溢出白沫,徹底癱軟下去。
台下眾人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多是譏諷劉威外強中幹,找匹病馬來充場麵,結果自取其辱,真是丟盡了臉麵。
遠處的矮坡上,林玄麵無表情地看著這場鬧劇。
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回去檢查一下黑鬃馬的蹄鐵是否牢固。
那棗紅馬的狀況,完全在他預料之中。《龍馬培育術》的知識讓他清楚,透支潛力激發的外在神駿,如同無根之木,經不起真正的壓榨和折騰。劉威今日急於顯擺,強行催逼,不出問題才怪。他甚至能大致判斷出,那馬匹此刻經絡紊亂,氣血逆衝,沒有三五個月的精心調養和珍貴藥材,怕是很難恢複過來了。
“咎由自取。”他心中毫無同情之意,甚至覺得劉威那一腳頗為可笑。收回目光,懶得再看那副氣急敗壞的醜態,這種人,不值得浪費他寶貴的“觀戰”時間。
正當他覺得今日“體驗修仙界危險”的任務完成得差不多,準備提前溜號回去修煉時,下一場登台的兩位弟子,卻讓他的目光微微一凝。
這兩人,都是煉氣六層,在外門中已算好手,而且似乎素有舊怨,一上台便劍拔弩張,殺氣四溢,眼神凶狠得像是要生吞了對方,絲毫沒有同門較技應有的留手之意。
裁判長老剛宣布開始,兩人便如同生死仇敵般低吼著撲向對方!
法術對轟,靈光爆閃!劍光縱橫,寒氣森森!戰鬥從一開始就跳過了試探,直接進入了白熱化,招招狠辣,直攻咽喉、心口等要害部位!
台下驚呼連連,連幾位作為裁判的築基長老都皺起了眉頭,身體微微前傾,暗暗提起了精神,防止出現不可控的局麵。
突然!
“噗嗤!”
一聲令人牙酸的利刃入肉之聲響起,清晰得仿佛就在耳邊!
緊接著,便是一聲淒厲到變調的慘叫!
一名弟子手中的長劍,竟找準機會,以一個刁鑽的角度直接刺穿了對手的肩胛骨,鮮血瞬間飆射而出!而他自己,也被對手在中劍前拚死拍出的一記熾熱火掌印狠狠印在胸口,骨骼碎裂聲隱約可聞,大口吐血倒飛出去!
兩人幾乎同時重傷倒地,鮮血迅速在擂台石板上蔓延開來,染紅了一大片,呻吟聲與血腥氣彌漫開來,場麵一時間變得無比慘烈和寂靜!
醫護弟子慌忙衝上台,手忙腳亂地進行止血和初步救治,台下鴉雀無聲,都被這突如其來、毫不留情的殘酷一幕震懾住了。這已經不是比試,近乎於生死搏殺了!
林玄遠遠望著那兩灘迅速擴大的刺目鮮血和倒地痛苦抽搐的弟子,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和肩膀,仿佛能感受到那股鑽心的疼痛。
雖然隔得很遠,但那真實的血腥味和殘酷的畫麵依舊極具衝擊力,與他平日打掃馬廄、調理馬匹的平靜生活形成了鮮明對比。
他暗暗咂舌,背後莫名升起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升。
“不過是場外門大比,爭奪些資源名額,竟也如此拚命,下手毫不容情……這要是真正的生死搏殺,或是那傳說中的秘境奪寶、遺跡探險……”
他無法想象那會是何等慘烈和危險的景象。恐怕到時候,各種陰損手段、陷阱埋伏層出不窮,為了一點資源就能殺得血流成河。
搖了搖頭,林玄徹底失去了觀戰的興致。這裏的“熱鬧”代價太高,不適合他。
他站起身,輕鬆地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仿佛要將剛才感受到的那絲血腥氣拍散,然後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矮坡,身形幾個不起眼的晃動,便已消失在坡後,向著山下那安靜、甚至有些臭烘烘的馬廄走去。
相比起那喧囂殘酷、步步驚心、隨時可能見血的擂台,還是他的馬廄更讓人安心。至少在那裏,最大的危險可能是被不開眼的馬踢一腳,或者被趙老四嘮叨幾句。
那裏沒有誰會為了虛無縹緲的名次和有限的資源,打得你死我活,頭破血流。
“嗯,果然還是我的馬廄安全。修仙界太危險,沒事少湊熱鬧。”
他低聲嘟囔著,腳步加快了幾分,仿佛急於回到那個能讓他感到絕對安穩和掌控的避風港。外麵的世界很精彩,也很殘酷,而他,選擇穩健地長生。
【叮!宿主觀世間紛爭,明己身之道,避凶趨吉,道心微固,修為+1。】
係統的提示音,一如既往地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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