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丹蘊靈光破壁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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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再次籠罩青玄山,雜役宿舍區一片寂靜,唯有蟲鳴窸窣。
    秦玄盤膝坐在硬板床上,並未立刻入睡,也沒有修煉《混元一氣訣》。他手中摩挲著那個潔白的小玉瓶,瓶身溫潤,上麵似乎還殘留著一絲淡淡的、如同空穀幽蘭般的清香。
    培元丹,二品丹藥。
    對於雜役弟子而言,這無異於傳說中的寶物。很多外門弟子,可能一年都難得分配到幾顆。而慕憐月,卻接連兩次,將如此珍貴的丹藥贈予他這個僅有一麵之緣、資質低劣的雜役弟子。
    這份恩情,沉甸甸的。
    “慕師姐…”秦玄低聲念著這個名字,腦海中浮現出那雙清澈純淨、帶著關切的眼眸。她與這宗門內大多冷漠、勢利之人截然不同,如同一道清泉,流淌在他略顯灰暗的修行之初。
    他沒有沉浸在感慨中太久。恩情需記,但更需化為前進的動力。他拔開瓶塞,一股更加濃鬱精純的藥香頓時彌漫開來,讓他精神一振。瓶內躺著三粒圓潤的乳白色丹藥,表麵隱隱有靈光流轉。
    他沒有猶豫,倒出一粒培元丹,納入口中。
    丹藥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溫潤卻磅礴的藥力洪流,瞬間湧入四肢百骸!這股力量精純而柔和,遠非他之前煉化的那幾株低級金劍草可比。
    秦玄不敢怠慢,立刻全力運轉《混元一氣訣》。
    混沌色的混元真氣如同饑渴的遊龍,在經脈中奔騰遊走,瘋狂地吞噬、煉化著培元丹的藥力。原本需要緩慢汲取、辛苦煉化的過程,在二品丹藥的強大藥效下,變得順暢而高效。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體內的混元真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壯大!原本細如發絲的真氣,逐漸變得有筷子般粗細,並且在丹田處緩緩凝聚,變得更加凝實。
    不僅如此,培元丹中蘊含的固本培元之力,還在不斷滋養著他的經脈,拓寬著氣脈的通道,修複著白日因練習《崩拳》和戰鬥帶來的細微損傷。他那有些紅腫刺痛的右拳,在藥力的滋養下,痛感迅速消退,氣血變得更加通暢。
    時間在修煉中飛速流逝。
    當第一縷晨光透過窗欞照射進來時,秦玄體內那粒培元丹的藥力已被徹底煉化吸收。
    他緩緩睜開雙眼,眼底深處混沌色的光芒一閃而逝,整個人的精氣神都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巔峰狀態。感受著體內那如同溪流般奔騰不息、比昨日雄渾了數倍的混元真氣,他忍不住用力握了握拳頭。
    一股強大的力量感油然而生!
    “靈武境二重!”秦玄眼中閃過一抹狂喜。
    借助培元丹的強大藥效和《混元一氣訣》的逆天煉化能力,他竟然一夜之間,突破了壁壘,正式踏入了靈武境二重的層次!雖然這個境界在青玄宗依舊微不足道,但對他而言,卻是一個巨大的飛躍!
    這意味著,他的混元真氣總量和質量都得到了顯著提升,施展《崩拳》的威力將更強,持續作戰能力也更久。更重要的是,這證明了他的道路是正確的!《混元一氣訣》配合足夠的資源,他的修煉速度絕不會慢於那些所謂的天才!
    他仔細體會著身體的變化,感官更加敏銳,力量、速度、反應都提升了一大截。如今再麵對趙乾那靈武境二重的靈壓,他相信自己絕不會再像昨日那樣感到壓抑。
    “還有兩粒培元丹…”秦玄看著玉瓶,小心收好。這等寶貝,不能一次性用完,需留在關鍵時刻,或者等修為穩固後再行服用,效果更佳。
    今日分配的任務是去藥園幫忙除草、澆水。這是一項相對輕鬆,並且有機會接觸到低階靈植的工作,算是個美差,也不知是王執事有意安排,還是他運氣好。
    青玄宗的藥園位於半山腰一處靈氣較為充裕的山穀中,由專門的靈植夫管理。秦玄與其他幾名雜役弟子被帶到這裏,負責一片種植“凝血草”和“聚氣花”的區域。這兩種都是一品靈草,用途廣泛,但培育不易,需要精心照料。
    負責這片區域的靈植夫是個麵色黝黑、不苟言笑的中年漢子,姓吳。他簡單交代了注意事項,強調不得損壞靈草根係,不得用蘊含雜質的普通水源直接澆灌需用特定的“潤雨術”處理過的靈雨),便不再多管,自顧自地去照看更珍貴的靈植了。
    秦玄挽起袖子,開始小心翼翼地拔除凝血草苗圃中的雜草。他動作輕柔而精準,仿佛不是在除草,而是在進行某種精細的雕刻。這既是對任務的負責,也是對他自身力量控製的一種鍛煉。
    他暗中觀察著那些生機勃勃的凝血草和聚氣花,它們葉片上流淌著微弱的靈光,散發著獨特的藥香。《混元一氣訣》似乎對這類蘊含靈性的植物有著天然的感應,他能隱約感覺到這些靈草內部蘊含的草木精華。
    “若是能用混元真氣直接煉化…”一個念頭不由自主地冒了出來,但立刻被他壓下。這裏是宗門藥園,每一株靈草都有記錄,私自采摘或破壞,後果極其嚴重。而且,這種竭澤而漁的方式,遠不如煉製成丹藥來得劃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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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收斂心神,專注於手中的工作。
    “喂,新來的,你動作挺熟練嘛。”旁邊一個同樣在除草的雜役弟子搭話道,是孫胖子。他被分到了同一片區域。
    秦玄抬頭看了他一眼,淡淡點頭:“以前在家幫過忙。”
    孫胖子湊近了些,壓低聲音道:“聽說你昨天在竹林那邊,把趙乾師兄手下的外門弟子給打了?”
    消息傳得真快。秦玄心中了然,麵上不動聲色:“是他們欺淩同門,強搶藥材,我隻是阻止而已。”
    “嘿,管他為什麽呢!”孫胖子小眼睛裏閃著精光,“你可真是這個!”他偷偷豎了下大拇指,隨即又擔憂道,“不過你可要小心了,趙乾師兄那人睚眥必報,你讓他的人吃了虧,他肯定不會放過你。我聽說他已經在放話,要在外門大比上讓你好看!”
    秦玄手中動作不停,平靜道:“多謝孫師兄告知,我會小心的。”
    孫胖子見他如此鎮定,有些意外,咂咂嘴道:“行,你心裏有數就好。不過話說回來,你小子藏得夠深啊,那外門弟子可是靈武境一重,你居然能一拳把他手打斷…難道你…”
    他的目光在秦玄身上逡巡,帶著探究和好奇。
    秦玄知道他在懷疑什麽,依舊用之前的說辭解釋道:“隻是力氣大些,又僥幸練成了一門粗淺拳法,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罷了。”
    孫胖子將信將疑,但見秦玄不願多說,也不好再問,隻是嘀咕道:“反正你自個兒當心吧。”便埋頭幹活去了。
    秦玄不再理會他,繼續專注於除草。他將拔下的雜草歸攏到一旁,然後又拿起一個特製的木瓢,從旁邊一個大水缸中舀水。這水缸裏的水已經由吳靈植夫施展過“潤雨術”,蘊含著微弱的靈氣,適合澆灌靈草。
    他小心地將靈雨澆灌在凝血草的根部,動作輕柔,生怕傷到脆弱的根莖。在這個過程中,他福至心靈,嚐試著將一絲微不可查的混元真氣,隨著澆灌的動作,悄無聲息地渡入一株看起來有些萎靡的凝血草根部。
    他想試試,這充滿生機的混元真氣,對靈草是否會有滋養作用。
    奇跡發生了!
    那株原本有些耷拉葉片的凝血草,在接觸到那絲混元真氣後,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挺立了起來,葉片上的靈光也似乎濃鬱了一絲!
    雖然變化極其細微,若非秦玄感知敏銳幾乎無法察覺,但效果是真實存在的!
    “混元一氣,乃萬物本源,竟真有滋養萬物之效?”秦玄心中震撼。這《混元一氣訣》的神異,再次超出了他的想象。不僅能掠奪煉化,竟還能反哺滋養?
    他按捺住心中的激動,沒有繼續嚐試。這裏人多眼雜,萬一被看出端倪,後果不堪設想。他隻是如同其他雜役一樣,認真地完成著澆水工作,但心中卻已翻起了波瀾。
    或許,這靈植夫的道路,將來也能成為他獲取資源的一種途徑?當然,這是後話。
    一上午的勞作很快過去。中午休息時,秦玄照例來到後山廢棄演武場。
    修為突破至靈武境二重,他感覺全身充滿了力量,迫不及待地想要驗證一下《崩拳》的威力。
    他走到那塊之前被“裂石”式打出裂紋的青黑色練功石前,深吸一口氣,體內澎湃的混元真氣迅速向拳鋒凝聚。
    意、氣、力,三者瞬間合一!
    “崩山!”
    一聲低吼,拳頭如同出膛炮彈,猛然轟擊在練功石上!
    “轟!”
    一聲遠比昨日沉悶和響亮的爆鳴炸開!
    練功石劇烈震動,石屑紛飛!以秦玄拳麵為中心,一個清晰的拳印深深嵌入石中,周圍蔓延開蛛網般的裂紋,範圍比昨日大了數倍!
    威力倍增!
    秦玄收拳,看著自己的成果,滿意地點了點頭。這隻是單純的力量爆發,若是以“裂石”式的穿透勁力,效果恐怕更為驚人。
    他沒有停歇,開始反複練習《崩拳》的三式。修為提升後,他對真氣的掌控更加精細,出拳更加流暢,威力也層層遞進。他將三式拳法拆解、組合,嚐試著在不同的角度和距離下發力,力求將其化為自身的本能。
    汗水揮灑,拳風呼嘯。少年不知疲倦的身影,在空曠的演武場上,勾勒出一幅充滿力量與堅毅的畫卷。
    直到夕陽西下,秦玄才停下修煉。感受著體內消耗大半卻依舊雄渾的真氣,以及渾身暢快淋漓的感覺,他對自己未來的道路,充滿了信心。
    返回雜役區的路上,他明顯感覺到,一些認識或不認識的雜役弟子,看他的目光與之前有所不同。少了幾分漠視,多了幾分好奇、忌憚,甚至…一絲隱晦的討好。
    顯然,他昨日一拳廢掉外門弟子的事情,已經在一定範圍內傳開了。在這個實力為尊的世界,哪怕隻是展現出一點不同尋常的力量,也能改變周圍人的態度。
    秦玄對此泰然處之,依舊如同往常一樣,平靜地回到宿舍。
    宿舍裏,孫胖子和李猴兒正在低聲交談著什麽,見到秦玄回來,立刻停止了話頭。孫胖子臉上堆起笑容,主動打招呼:“秦師弟,回來了?今天辛苦了吧?”語氣比之前熱情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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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猴兒也擠出一絲笑容,點了點頭。
    唯有鐵柱,依舊在角落默默打坐,隻是看向秦玄時,目光中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
    秦玄心中明了,這便是力量帶來的最直接的變化。他淡淡回應了一句,便拿起木盆出去打水洗漱。
    夜晚,他沒有再服用培元丹,而是繼續依靠《混元一氣訣》自行修煉,鞏固靈武境二重的境界。磅礴的混元真氣在體內循環往複,不斷淬煉著肉身,拓寬著經脈。
    當他結束修煉,內視己身時,發現丹田中央,那團混沌色的混元真氣似乎變得更加凝聚,核心處,一點極其微小的、如同種子般的光點,正在緩緩孕育,散發著玄奧的氣息。
    “這是…”秦玄心中一動,感覺這光點似乎與《混元一氣訣》中描述的某種更高層次的狀態有關,但具體為何,以他目前的境界還無法理解。
    他壓下心中的好奇,知道修行需循序漸進。
    躺下休息時,他腦海中思緒紛飛。修為突破,實力大增,但危機並未解除。趙乾的威脅如同懸在頭頂的利劍,外門大比是機遇也是挑戰。慕憐月的恩情需尋機報答,而《混元一氣訣》和自身混沌靈根的秘密,也必須小心隱藏。
    前路漫漫,唯有步步為營,不斷提升實力,方能在這玄靈大陸,在這青玄宗,站穩腳跟,實現心中的道義與抱負。
    窗外,月明星稀。
    少年懷揣著秘密與夢想,在寂靜中沉沉睡去,準備迎接新的黎明與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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