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劈山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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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鼎真人輕搖蒲扇,神色肅然卻平和,道:“此乃楊戩一人之蛻變劫關,非外人可代勞。世間萬般業力因果,終需自身承負與化解。
瑤姬此劫,係楊家之宿緣,破局之核心因果,必得由楊戩親自擔起。”
穗安聞言,眸中閃過明悟之光,由衷讚道:“真人字字珠璣,微言大義。不愧為三界第一名師,點撥迷津,直指本源。”
玉鼎真人一聽,頓時眉開眼笑,那點肅然瞬間被得意衝散,喜滋滋地捋著胡須:“哦?哈哈!當真?貧道這點微名,竟已傳得如此深遠了麽?”
穗安見他那毫不作偽的欣喜模樣,也不禁莞爾,與這位真人相處,總令人格外輕鬆暢快。
她笑道:“自然是真的。玉鼎真人之名,便是我這等剛出世不久的小仙,亦如雷貫耳。
聽聞真人正在著述宏篇,不知何時大作得成?屆時,定要討要一本有真人親筆簽名的才好。”
玉鼎真人更是心花怒放,連連點頭:“快了,快了。待書成之日,定當為元君奉上一冊,絕不食言。”
笑談過後,穗安神色複歸凝重,關切問道:“隻是楊戩終究年歲尚淺,不及弱冠之齡。讓他於這血海深仇之下,頃刻間參透慈悲大愛,恐非易事,未免太過苛求。”
玉鼎真人也收斂笑容,長歎一聲:“唉,然也。此非力劫,實為心劫。你我縱有通天之能,亦無法越俎代庖。
少年人滿腔赤誠,情義當頭,言出必行。若讓他按下仇恨,沉寂數百年,入紅塵曆練體悟,他定然是不肯的。”
正當二人相對唏噓之際,楊戩過來找玉鼎真人了。
楊戩問道,“師父,還有什麽辦法能煉化它?”
玉鼎真人說,“你母親才壓在桃山下區區幾年,隻有時間能考驗真愛,要是一千年之後,你任然對母親保持著愛意,她一定會得道解脫。”
楊戩驚呆了,“千年?我怎能讓母親再受一千年的苦!”
他思及母親受苦、家人離散,悲憤交加,一股難以抑製的戾氣直衝頂門,猛地揮拳,狠狠砸向那未能煉化的心形石頭。
“砰!”
石屑紛飛,那蘊含著孝心與未能圓滿之“愛”的石塊,竟應聲裂開,顯露出一柄鋒芒懾人的石斧。
穗安亦敏銳地感知到那石斧之上彌漫的是破壞與複仇的尖銳恨意。以此斧劈山,非但無濟於事,恐徒增業障。
玉鼎真人持扇的手微微一顫,望著那柄以憤恨與執念催生出的凶器,眼中滿是無奈:“心碎了,裏麵包裹的是仇恨,我勸你最好不要用它去救母親。”
楊戩堅定的說:“師父,母親還在桃山下受苦,楊戩為人子女,無論成與否都要去試一試。”
他拉著哮天犬離開。
穗安向玉鼎真人拱手告辭:“真人,暫且別過,我去桃山看看。”
楊戩飛至桃山,望著山腹中憔悴的母親,心如刀割,堅定道:“母親,二郎這就救您出來。”
瑤姬淚如雨下,急聲勸阻:“二郎,快走,四周早有埋伏。”
楊戩匯聚全身法力,揮動石斧,朝著巍峨桃山狠狠劈下!
然而一聲巨響過後,桃山竟紋絲不動,反震之力卻讓他手臂發麻。
一股絕望瞬間攫住楊戩:“難道……我此生真的救不出母親了嗎?”
往昔家庭的溫暖與天庭的無情在他腦中交織,他雙目赤紅,嘶吼道:“不,二郎便是拚上性命,也要救您出來。”
極致的悲憤與恨意竟激發出了難以想象的潛力,他再次揮斧,這一次,蘊含著他全部執念的力量轟然爆發。
“轟隆——”
巨響震天,巍峨桃山竟被硬生生劈開一道巨大的裂縫。天光透入,照亮了瑤姬蒼白而震驚的臉。
“母親!”楊戩大喜,飛身而入。
然而,當他試圖劈開瑤姬身上那暗沉冰冷的鎖鏈時,卻發現斧刃落下,鎖鏈上連一絲痕跡都未曾留下,反而震得他虎口崩裂。
瑤姬悲聲道:“沒用的,二郎這是玉帝以天規法則所化,凡力豈能斬斷?”
“天規?”楊戩一怔,隨即被更深的憤怒淹沒,“我偏要斬斷它!”
他狀若瘋狂,不顧一切地再次揮斧猛劈。
此時,大金烏、二金烏、三金烏奉旨降臨,金光灼灼,威壓漫天。
“二郎!快走啊!”瑤姬驚呼。
但楊戩已完全被怒火吞噬,眼中隻有那斬不斷的鎖鏈。
三大金烏聯手攻來,竟被他狂暴的力量一擊震退,難以近身!
天庭。
玉帝聽完大金烏三人帶回的戰報,麵沉如水:“三年?僅僅三年他就有了這般通天本事?”
大金烏躬身,語氣凝重:“回稟父皇,兒臣不敢有半句虛言,那楊戩確實今非昔比。”
玉帝震怒,霍然起身:“擊天鼓,命天蓬元帥,率領十大金烏,全部下界。
朕就不信,朕的十個兒子,還拿不住他一個楊戩。”
南天門外,十大金烏與天蓬元帥凜然聽命。
玉帝親臨南天門,冷聲道:“朕就在此,看著諸位愛卿誅殺此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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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金烏麵露不忍,上前一步:“父皇,楊戩畢竟是瑤姬姑姑之子,是否先將其捉拿?”
玉帝目光冰寒:“你以為此事當真如此簡單?朕要爾等全力以赴,誅殺妖孽楊戩!再有徇私枉法者,就地正法!”
他的目光銳利地掃過天蓬元帥。
眾人心頭一凜,齊聲應道:“遵旨!”
桃山廢墟上,楊戩仍在不知疲倦地劈砍鎖鏈。
瑤姬遙望天際,見十大金烏與天蓬元帥浩蕩而來,光芒熾烈如十日臨空,她絕望道:“二郎,放棄吧……”
楊戩充耳不聞,他已陷入偏執的瘋狂。
瑤姬淚流滿麵:“你不隻有娘,還有三妹,你要照顧好她!”
楊戩嘶啞道:“二郎無能!今日若救不出母親,母親別怪二郎,二郎便陪您死在這裏。
“我死不足惜,但你若執意如此,會牽連天下億萬生靈啊。”瑤姬泣血勸阻。
楊戩依舊不聽。
南天門外,玉帝冷漠下令:“十大金烏,結金烏大陣。”
小金烏再次懇求:“父皇!下麵可是瑤姬姑姑啊!她已受罰多年!即便不顧姑姑,十大金烏同出,世間萬物皆要塗炭……”
玉帝厲聲道:“這便是凡人褻瀆仙神的下場。朕要讓三界皆知,凡人勾引神仙,便是獲罪於天!看日後誰還敢視天規如無物。”
“這不公平!”小金烏脫口而出。
“天規,便是最大的公平,違反天規,即是不公。”玉帝聲音斬釘截鐵。
周圍眾神紛紛躬身:“請陛下三思!”
王母娘娘也上前勸道:“陛下,此舉恐失三界人心,於天威有損啊。”
玉帝目光掃向身旁的天奴。
天奴尖聲道:“天奴以為,天命不可違,陛下的旨意,便是天命。”
玉帝冷冷一笑:“嗬,朕的娘娘、兒子、臣子,竟都不如一個天奴明白事理。
十大金烏,執行!”
旨意一下,十大金烏再不敢猶豫,瞬間布下大陣!
十輪烈日當空,恐怖的熱浪席卷而下,江河瞬間沸騰,大地龜裂,人間宛如煉獄!
就在億萬生靈哀嚎之際,一株巨大無比、散發著七彩霞光的七情樹憑空顯現,枝葉遮天蔽日,硬生生為下方的人間撐起了一片庇護之所。
玉帝勃然大怒:“何人膽敢抗旨?”
清冷的女聲自樹下傳來:“陛下,別來無恙。”
玉帝瞳孔一縮:“是你!朕當日留你一命,已是仁慈,你竟敢阻攔天命?”
“這人間,我護定了。”穗安的聲音清晰傳遍天地。
“冥頑不靈!”
玉帝對十大金烏怒吼,“給朕曬死他們。”
金烏大陣威力再增,光芒幾乎要熔化一切。穗安所化的七情樹劇烈震顫,葉片開始焦枯卷曲,仿佛下一瞬就要燃燒起來,但她依舊苦苦支撐。
眼看十大金烏竟遲遲無法拿下,玉帝徹底失去了耐心,匯聚無上權能,口含天憲,厲聲道:“七魄元君——滾!”
一字出口,言出法隨。
一股無可抗拒的規則之力如同無形巨錘,狠狠砸在七情樹上。
“哢嚓——”
龐大的七情樹無法承受這源自天道法則的驅逐之力,瞬間崩解,化為無數光點碎片,四散飄零。
光芒散落間,楊戩怔怔地望著那消散的巨樹,終於認出了那股熟悉的氣息——正是那位曾給予他希望的神秘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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