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聽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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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江口,香案高設,義氣幹雲。 楊戩與梅山六兄弟歃血為盟,結為異姓兄弟。
與此同時,在天蓬元帥的全力督導、四海龍王的鼎力相助以及無數天兵奮力開鑿下,引導弱水入海的龐大河道工程終於完成。
穗安感受到河道已成,緩緩收回了束縛弱水的根係。
失去束縛的弱水,順著新開的河道,浩浩蕩蕩奔流向四海。大海無垠,暫時容納了這狂暴的水患。
楊戩法力逐漸恢複,以寶蓮燈的神光和自身法力助穗安療傷處。
待穗安情況稍穩,三人便一同前往東海,準備淨化弱水,助其回歸天河。
然而,麵對楊戩兄妹的勸說,弱水所化的女子卻顯露出抗拒。
“我不回去!”
她任性地搖頭,將一枚流光溢彩的物事拋還給穗安——正是那隻曾被融入她體內的眼睛,
“你讓我離開,我很感謝,但你的眼睛看到的東西,太讓我難過了。那些戰爭、欺騙、貪婪……我不要了,凡間雖然也有不好,但更多的是熱鬧、是鮮活、是愛恨情仇。
對不起,我喜歡這裏,我要留在這裏。”
紅塵萬丈的吸引力,此刻竟壓過了她對穗安的親近。
穗安臉色微微一變。
楊戩看了她一眼。
楊嬋上前,柔聲勸道:“弱水,你喜歡這裏,我們明白。但你若留在這裏,你的力量會給人間帶來無盡的災難,淹沒家園,奪走生命,這真的是你想看到的嗎?”
弱水聞言,臉上露出糾結痛苦之色。
她本性並非邪惡,隻是寂寞且易受情緒影響。她遲疑道:
“可是天界太冷清,太寂寞了,我不想再一個人待在那冰冷的天河裏……”
她眼睛忽然一亮:“除非……除非你們讓我帶些凡間的生物回去,讓它們陪著我。”
楊嬋看向天蓬元帥。
天蓬不敢擅專,立刻派人火速回稟天庭。
淩霄殿上,玉帝聽聞弱水願意回歸,但要求帶生物上天,雖覺不合規矩,但迫於弱水之患的壓力,隻得捏著鼻子同意:
“準奏,讓她速歸天河。”
弱水得知玉帝應允,頓時喜笑顏開,對楊嬋道:“好,那我便回去,你們送我。”
楊戩、楊嬋、哪吒等人護送著弱水,直至南天門外。
然而,甫一進入南天門,眼前景象卻讓眾人心寒。
隻見南天門內重兵陳列,刀槍如林,寒光耀目,無數天兵天將殺氣騰騰,顯然早已埋伏在此,就等著他們送歸弱水後自投羅網。
“哼,果然如此。”
哪吒火尖槍一挺,怒目而視,“二哥,他們出爾反爾,我們打進去吧。”
玉帝高坐雲端,冷聲下令:“天蓬!卷簾!給朕拿下楊戩、楊嬋一幹欽犯。”
天蓬元帥、卷簾大將以及嫦娥等一眾神靈紛紛出列,求情:“陛下,楊戩楊嬋治理弱水,功在三界,求陛下網開一麵。”
“功是功,過是過!”玉帝勃然怒道,“若人人都以有功而抗旨不尊,朕這天庭,還有誰聽號令?”
就在這時,又有天兵慌張來報:“啟稟陛下,五極戰神……五極戰神被楊戩他們打敗了。天庭……天庭無人可擋了啊。”
玉帝氣得渾身發抖:“看看!看看!朕早就說要拿下他們,你們一個個都求情。
現在好了,養虎為患,他都要打上來了。來人,備駕,朕要禦駕親征。”
眾神駭然,連忙勸阻:“陛下萬萬不可,臣等誓死守護陛下。”
王母娘娘眼見局勢即將失控,暗自思索,上前一步,悄聲對玉帝道:
“陛下息怒,此刻即便能拿下楊戩,天庭也必傷亡慘重,元氣大傷。不如趁此機會,詔安他們。”
“詔安?”玉帝皺眉,“他會接受?”
“他會接受的。”王母篤定道,“讓他為陛下所用,既可彰顯陛下心胸,亦可解眼下之危。”
玉帝雖心有不甘,但看看楊戩等人的氣勢,再看看己方惶惶的人心,深知王母所言是目前最好的台階。
他疲憊地揮揮手:“罷了,朕近日心力交瘁,需閉關靜修。此事,就全權交由娘娘處理吧。”
說罷,竟起身離去。
王母心中暗喜,她整肅儀容,來到南天門前。
“陛下有旨!”
王母聲音傳遍南天門,“楊戩、楊嬋、哪吒,爾等昔日罪孽深重,但此番治理弱水,功在三界,朕心甚慰。
特赦免爾等往日一切罪過,論功行賞。楊戩、楊嬋、哪吒、李靖,上前聽封。”
楊戩冷笑一聲,朗聲道:“隻怕你們打錯了算盤,天庭殘暴不仁,倒行逆施,出爾反爾。
為了區區顏麵,視三界眾生如草芥。如此天庭,還想讓我們俯首稱臣,做你們的走狗嗎?”
王母早有準備,麵不改色,厲聲道:“小金烏,將罪狐五哥拿下!” 小金烏應聲而出,將瑟瑟發抖的五哥押到陣前。
王母道:“楊戩,你有所不知。陛下金口玉言,既說不追捕,便絕不會再派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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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是這孽畜,媚上心切,假傳密旨,欺上瞞下,才釀成諸多誤會!
如今罪魁禍首已然伏誅,爾等還有何疑慮?楊戩,上前聽封吧!”
楊戩看著被推出來當替罪羊的五哥,嗤笑道:“好一個替罪羊!區區一狐妖,若無上意,安敢如此?
身為三界主宰,不行仁愛之道,隻知玩弄權術,推諉責任,如此下去,今日之事,他日必重演!”
王母娘娘點點頭:“嗯,你這句話很有深意,也是為天庭和三界著想,和金蟬子勸諫陛下之言不謀而合,本宮一定替你轉告陛下。”
“金蟬子?”楊戩道。
王母娘娘神情鄭重,“是啊,陛下正是聽了金蟬子一番論道之後才幡然悔悟,命本宮來南天門與諸位相見。
楊戩,你還有一些什麽建議不妨一一提出。不管陛下是否采納,但直言敢諫之功,本宮一定替你記下。”
楊戩沉思。
哪吒悄聲說:“二哥,她是就坡下驢,你們別上她的當。”
一旁的李靖見狀,連忙低聲勸道:“弱水已歸天,若再起幹戈,恐非三界之福啊……”
王母抓住時機,不再給楊戩反駁的機會,直接宣旨: “敕封李靖為托塔天王,率十萬天兵,駐守南天門!
敕封哪吒為三壇海會大神,除魔先鋒!以往罪責一概赦免!”
“敕封楊戩為昭惠顯聖二郎真君,領十萬兵馬,駐守天庭聽調,麾下梅山兄弟皆為先鋒官!”
“敕封楊嬋為西嶽聖母,駐守華山,享人間香火!”
一道道敕封落下,李靖、梅山兄弟等人麵色各異。
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楊戩身上,等待他的決定。
楊嬋勸道,“二哥,再打下去恐怕會危害眾生霍亂三界。”
楊戩掃過身後眾人,他心知肚明,此刻眾人心向招安,絕非起事良機。
他正欲開口,忽然,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
“等等。”
穗安的身影悄然浮現,她看向王母:“王母娘娘,是否忘了什麽?我此番出力不小,難道無功無賞嗎?”
王母一怔,略顯尷尬:“元君已是天庭正神,司掌欲界,還需何封賞?”
穗安淡淡道:“神位雖在,權責卻需分明。弱水乃萬情所鍾,與我這欲界之主淵源頗深。
我請求將弱水劃歸‘淨靈司’,由我引導看管,助其穩定,以免再生事端。”
王母皺眉:“弱水乃情之化身,若任其在天庭遊蕩,恐會放大諸神欲望,滋生事端。”
穗安據理力爭:“堵不如疏。弱水已見識過凡間熱鬧,若再如以往般強行禁錮於天河,恐其遲早再生怨憤,重蹈覆轍。
我執掌情欲,可淨化疏導,使其化為天庭祥和之力,而非災禍之源。此乃長治久安之策。”
眾神聞言,皆覺有理,紛紛看向王母。
王母沉吟片刻,心知穗安所言非虛,且此刻不宜再節外生枝,隻得無奈同意:“準奏,弱水便交由淨靈司看管。”
楊戩上前一步,“想詔安必須答應楊戩一個條件。”
王母娘娘點頭,“快說。”
楊戩收起槍,“楊戩不想掌管天庭什麽兵馬,更不願在天庭為官,從今往後任然住在灌江口。”
王母娘娘沉吟,“要是天庭有難請你來幫忙呢?”
“楊戩隻聽調不聽宣,除了玉帝的聖旨之外一概不聽。”
“若是玉帝真的聽從了金蟬子所勸,幡然醒悟,我們又何必與天庭為難。再說諸位被天庭封為神仙,也是一個不錯的歸宿。”
他環顧四周,“李將軍,哪吒兄弟,你們接旨吧。”
“李靖、哪吒願意接受天庭敕封。”
梅山兄弟上前一步說,“我們發過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二爺去哪,我們就去哪!”
楊戩動容,“康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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