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敕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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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晨曦微露,淨靈司那座位於謫仙崖畔、略顯清寂卻自成一格的大殿內,穗安端坐於主位之上。
    下方,八道身影肅然而立,氣息各異,卻都透著一種曆經劫波後的沉凝與對新起點的期待。
    高明、高覺、張奎、高蘭英、鄧嬋玉、龍吉公主、弱水所化的朦朧身影,以及神色間帶著幾分惶恐與決絕的妲己,皆已到齊。
    穗安目光掃過眾人,微微頷首,手中光華一閃,現出一卷紫氣繚繞、蘊含著天庭正統法旨氣息的詔書。
    她展開詔書,清越的聲音回蕩在殿中,每一個字都引動法則微鳴:
    “奉天承運,玉帝敕曰:茲立淨靈司,梳理萬情,平衡陰陽,導人向善,撫平執念。今敕封諸神,各司其職——”
    “敕封高明、高覺為巡界監察使,爾等目通千裏,耳聞八方,當盡職守,監察三界情欲波動異常之地,聆聽眾生怨念執念之聲,為淨靈司之耳目,預警於未然。”
    高明高覺上前一步,躬身領旨:“臣等領旨,定不負陛下與司主重托。”眼中神光湛湛,天賦神通終得正用。
    “敕封張奎為地脈鎮守使,爾擅地行之術,通達地脈,當巡查大地脈絡,平息因地氣紊亂、怨氣積聚所生之區域性情欲風暴、夢魘災厄,護佑地界安寧。”
    張奎沉聲應道:“臣領旨。”語氣堅毅,鎮守大地,正合其道。
    “敕封高蘭英為靈輝普照使,執太陽神針,蘊至陽精粹,當淨化那些被陰鬱、絕望、癡怨等負麵情緒嚴重侵染之區域,以陽和之氣滌蕩汙穢,煥發生機。”
    高蘭英斂衽一禮:“臣領旨。”指尖似有金芒流轉,躍躍欲試。
    “敕封鄧嬋玉為紅塵引渡使,爾曾曆紅塵,當引導那些因強烈情欲執念而滯留人間、或即將誤入歧途之魂魄生靈,引其至淨靈司接受疏導教化,防患於未然,引渡迷途。”
    鄧嬋玉拱手:“臣領旨。”目光堅定,願以此身度化癡怨。
    “敕封龍吉公主為瑤台清心使,爾熟知天規,當對接天庭仙官體係,為那些因修行瓶頸、心魔滋生、或小過而心緒不穩之仙官,提供靜修清談、疏導心結之便,維穩天庭仙官心境。”
    龍吉公主微微昂首,清冷應道:“臣領旨。”此舉正合她所求。
    “敕封弱水為掌渡使,爾本為情欲之淵藪,今敕爾看管引導弱水之力,將那些過於濃烈、無法即刻化解之集體怨念或情欲,暫引入弱水中沉澱緩慢淨化,防其爆發危害三界,化險為安。”
    弱水身影波動,傳來一道柔和的意念:“領旨。”
    “敕封蘇妲己,暫代萬靈交感使一職。爾本妖族,熟知精怪性情,當與天地間精怪、妖靈等非人生靈溝通,理解其獨特情感執念,嚐試疏導或訂立契約,安撫萬靈,減少因誤解而生之衝突。待爾積累百萬功德,洗清罪孽,再議正果。”
    妲己深吸一口氣,緩緩跪拜下去,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與堅定:“罪妖蘇妲己,領旨謝恩!定當竭盡全力,戴罪立功。”
    “此外,心念織網使一職暫缺,需尋能深入心念根源、化解頑疾之才。
    淨靈執戟使一職,暫由本座親代,負責司內防衛與法度執行。”
    敕封完畢,穗安將聖旨一合。
    就在聖旨合攏、諸神歸位的刹那——
    “嗡!”
    一股無形的、卻宏大無比的法則波動自淨靈司大殿蕩開,瞬間穿透層層空間,直抵天庭深處那神秘的欲界核心。
    隻見欲界之中,那株作為穗安本體的七情樹,仿佛得到了最充沛的滋養,枝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生長,枝葉愈發繁茂晶瑩,其上流轉的情欲光華變得更加璀璨而有序,蘊含的法則之力陡然增強了數倍不止。
    整個欲界的範圍似乎都在悄然擴張,法則變得更加完善、穩固。
    與此同時,端坐於淨靈司主位上的穗安,渾身一震,清晰地感受到一股磅礴浩瀚的力量通過七情樹反饋自身。
    那是源自天道認可、神職完備後的權柄加持。
    她對情欲之力的感知、掌控、疏導能力瞬間提升到了一個全新的層次。
    昔日雖有名位,卻似太子年幼;如今班底已成,架構圓滿,權柄大增,她這位執掌欲界的“太子”,才算是真正擁有了與之匹配的威能與底蘊,可謂名副其實。
    她睜開眼,眸中神光流轉,仿佛有萬千情愫生滅其間。
    目光再次掃過下方諸位新晉仙官,聲音中多了一份沉甸甸的威嚴與力量:
    “淨靈司已成,諸位各安其位,各司其職,望爾等同心協力,不負此職,不負本座,亦不負——這三界眾生。”
    “謹遵司主之命!”八人齊聲應道,聲音匯聚一堂。
    淨靈司初立,諸事暫且安排妥當,麾下各員皆領命而去,熟悉職司。
    穗安指尖輕輕敲擊著扶手,心中思忖:“如今與楊戩、哪吒算是結下了一份善緣,班底初成。
    楊戩縱有心結待他去人間走一遭也能消除隔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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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那軌跡,下一步,該是那隻天生地養的靈猴了,他此刻,想必正在玉鼎真人處潛心學藝吧。”
    她嚐試掐指推算玉鼎真人所在,然而天機一片朦朧,仿佛被層層迷霧遮蔽,絲毫探尋不到蹤跡。
    “果然如此。”穗安並未意外,聖人門下,尤其是元始天尊座下,最重跟腳與緣法,豈是那麽容易推算的。
    穗安身影一晃,便已出了淨靈司,來到灌江口。
    楊戩顯然已知曉淨靈司開府之事,見穗安來訪,迎上前來,冷峻的臉上露出一絲緩和,拱手道:
    “恭喜元君,淨靈司初立,氣象一新。”
    穗安挑眉笑道:“真君客氣了。”
    楊戩再度拱手:“元君折煞了,稱呼在下楊戩便是,我向元君賠罪。”
    穗安坐下:“此番封神,真君居功至偉,想必陛下與娘娘亦有厚賞。”
    楊戩聞言,臉上閃過一絲遲疑,隨即化為歉意,坦誠道:
    “不瞞元君,王母娘娘確曾有意讓我接任司法天神一職,但我已推拒了。”
    司法天神,權柄極重,卻也是天庭之中最為得罪人之職,需鐵麵無私,嚴守天條,這與楊戩內心深處的某些情感頗有不符。
    他選擇拒絕,既是本心,亦是不願徹底淪為玉帝手中的利刃。
    穗安聽了,卻是莞爾一笑,全無芥蒂:“你不必如此,你我之間,是合作,是朋友,而非主從。
    我從未想過要強迫你做任何違背本心之事。
    淨靈司的存在,也並非為了與誰爭權,而是尋一條或許能兼容並包的新路。你遵從己心,我唯有支持。”
    她話語真誠,讓楊戩心中微暖,那絲歉意也消散不少。
    穗安轉而道:“我此次來,一則是想請真君幫個忙。
    令師玉鼎真人乃得道真仙,我欲尋他請教一事,卻苦於不知仙山何處,不知你可否代為引薦或告知方位?”
    楊戩略作沉吟,道:“師尊他老人家性喜清淨,常雲遊在外,洞府亦時常隱匿。
    不過元君既有所求,楊戩可嚐試代為傳訊,或告知元君一處師尊常去的論道之地,能否遇上,便看緣法了。”
    “如此便多謝了。”穗安點頭,能得一線索已是意外之喜。
    穗安暗付有了與家人團聚的機會,他果然更加沉穩,也更為保守了,在天庭之事上不願再貿然前行。看來,需要讓他親眼見證天庭的局限。
    這時,楊戩拱手道:“元君,不知近日可否撥冗?我與三妹聊備薄宴,以謝您的救命大恩。”
    他頓了頓,語氣誠摯而坦然,“您的目的,楊戩心知肚明。此恩本應讓我赴湯蹈火,奈何昔日衝動,代價慘重。
    如今,但求元君容我一些時日,再將這世間看個分明。”
    穗安眼中掠過一絲了然,淡然應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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